婚事就这么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定了下来。
顾家那边动作很快,仿佛生怕我们反悔似的,第二天就派人送来了丰厚的聘礼,并且敲定了两个月后,我和顾言,姜成和顾瑶,两对新人一起举行婚礼。
一切都像一场被按了快进键的荒诞戏剧,而我,是被绑在舞台中央,连拒绝权利都没有的主角。
更让我觉得诡异的,是我那个“得逞”的弟弟,姜成。
自从顾瑶点头同意后,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呼朋引伴地出去鬼混,也不再伸手跟家里要钱,而是破天荒地提出,要搬去郊外那栋闲置了很久的老宅住。
那栋老宅是我外公留下的,青砖黛瓦,带着个大院子,有些年头了。因为位置偏远,我们家一直没怎么打理,空在那里积灰。
“城里太吵了,影响我思考人生。”姜成叼着根烟,学着大人的样子,故作深沉地对我说,“姐,我要去那里清静清静,好好准备结婚的事。以后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得稳重一点。”
我看着他那副装模作样的嘴脸,心里一阵反胃,只当他是为了躲避狐朋狗友的酒局,好在顾瑶面前装出一副改过自新的样子,便没多想,由他去了。
可没想到,他搬过去还没一个星期,就出事了。
那天半夜,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惊醒。屏幕上闪烁着“姜成”两个字,我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喂?”
“姐!姐救我!”电话那头,姜成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尖锐又扭曲,“有鬼!老宅里有鬼!”
我瞬间清醒了,皱眉道:“姜成,你大半夜发什么疯?又跟人喝酒了?”
“我没喝酒!我清醒得很!”他几乎是在咆哮,声音里带着哭腔,“真的!有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她……她每天晚上都站在我床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胡说八道。这家伙,为了让他那桩荒唐的婚事听起来更“合理”,现在连鬼神之说都编出来了?
“姜成,你是不是看小说看多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别搞这些封建迷信。”我不耐烦地说道,“你要是害怕,就给我搬回来!”
“不!我不能搬!”他激动地反驳,“那个女人……那个女鬼她跟我说话了!她说我命里带煞,八字太硬,所以才会招惹上她。她说,我必须娶顾瑶!顾瑶的命格能镇住我身上的煞气,不然……不然不出一百天,我肯定有血光之灾!”
我被他这套有鼻子有眼的说辞给气笑了。
好家伙,为了把娶顾瑶这件事合理化,他这是连剧本都写好了?还“命里带煞”,还“血光之灾”,他怎么不说自己是天煞孤星下凡呢?
“行了,别演了。”我冷冷地打断他,“这套说辞,你是想说给顾家人听,还是想说给我听?想让所有人都觉得你娶顾瑶是‘天意’,是‘命中注定’?姜成,你能不能要点脸?”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声音说:“姐,你不信我……连你也不信我……”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不知为何,姜成那恐惧到极致的声音,却像一根小刺,扎在了我的心上。
接下来的几天,姜成没有再给我打电话。我妈不放心,过去看了一次,回来后脸色就一直很难看。
“晚晚啊,小成他……他好像真的不对劲。”我妈忧心忡忡地对我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都陷下去了,精神恍恍惚惚的,白天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出来。我跟他说话,他老是东张西望,好像旁边站着个人一样。你说,那老宅子……是不是真的不干净啊?”
我嘴上说着“别自己吓自己”,心里却也泛起了嘀咕。
姜成虽然混账,但从小胆子就不小,打架斗殴没见他怕过谁。究竟是什么,能把他吓成这样?难道,他不是在演戏?
一个周末,我鬼使神差地开着车,决定去那栋老宅看看。我倒要瞧瞧,到底是什么“红衣女鬼”,能把我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折磨成这副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