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岸轻舟写的小说《妻子刚出差便怀上了?》沈砚江晚齐晟全文阅读

发表时间:2025-12-10 11: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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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行李箱的轮毂碾压过玄关冰凉的瓷砖,发出持续、空洞的滚动声,一下,又一下,

碾在沈砚沉寂的心上。三年零四个月,这声音本该是江晚归巢的信号,

带着风尘和外面世界的微凉气息。今天,它却格外刺耳,像钝器刮擦着神经末梢。门开了,

楼道里昏黄的光线涌进来,短暂勾勒出江晚的影子,随即被室内更亮的顶灯吞没。

她带着一身不属于家的、浓郁的咖啡和皮革混合气味,那气味属于机场,属于商务舱,

也属于……另一个男人可能会有的空间。她没看他,低着头,

只顾把那个沉重的银色箱子费力地往里拖。“回来了?”沈砚的声音从客厅沙发深处传来,

平稳得像一潭深秋的水。他放下手里那本翻了几页就没再动过的书。“嗯。”江晚应了一声,

声音里有长途跋涉后的沙哑疲惫。她终于把箱子拖进玄关,直起身,

抬手捋了捋散落在额前、有些汗湿的碎发,

动作带着一种沈砚感到陌生的、不自觉的妩媚松弛。“累死了,这次行程太赶。”她说着,

弯腰去解高跟鞋的系带。沈砚的目光越过沙发靠背,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连衣裙,剪裁利落,衬得她脖颈愈发修长。只是,

她似乎丰腴了一点点,在腰身和小腹衔接的地方,那点细微的变化,

像一粒沙子落进沈砚沉寂的眼湖,激不起涟漪,却顽固地沉淀下去。他没起身,

只是静静看着她在玄关忙碌:换鞋,脱下外套挂好,随手把随身的小挎包扔在换鞋凳上。

那个米白色的羊皮小包敞着口,里面东西不多,隐约可见一个透明药盒的一角。

江晚终于换好了舒适的软底拖鞋,踢踏着走向客厅。“渴死了。”她抱怨着,

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的冰箱。沈砚依旧坐在沙发上,姿态没有变。

他的视线却黏在了那个被遗忘在换鞋凳上的小挎包上。那药盒的一角,从包口露出来更多了,

白色塑料壳上,印着他不熟悉的、细密的蓝色字样。他站起身。动作很轻,几乎没发出声音。

几步走到玄关,弯腰,手指探进那个柔软的羊皮包里。指尖触碰到冰凉光滑的药盒表面,

捏住,抽了出来。一个很普通的便携药盒,分成了好几格。其中一格是空的,

另外几格里分别装着几粒白色的小药片,还有两粒淡黄色的小圆片。

沈砚的目光迅速扫过盒子边缘粘贴的一个小标签,标签上是打印的字迹:叶酸片。

血液似乎在一瞬间缓慢凝固,然后又在心脏猛烈的挤压下轰然奔涌,冲击着太阳穴,

发出沉闷的鼓噪。沈砚捏着那冰冷的药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厨房传来冰箱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接着是江晚咕咚咕咚喝水的吞咽声。她拿着水瓶走出来,

脸上带着一丝解渴后的惬意,看到沈砚站在玄关,手里拿着她的药盒,那点惬意瞬间冻结。

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比刚进门时的疲惫更甚,

是一种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气的苍白。她手里的水瓶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你…你翻我包干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锐的、欲盖弥彰的惊恐。

沈砚转过身,药盒捏在掌心,像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眼神却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牢牢锁住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慌乱。“叶酸?

”他的声音低沉,平静得可怕,“你吃这个做什么?”三个字,字字如冰珠。

江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沈砚手中的药盒,又迅速移开目光,

盯着脚下的地板砖缝,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发出声音:“不是我的!是…是同事的!对,

是林薇!她…她备孕,药放我包里忘拿回去了!真的!”太急了,太快了。

每个字都像是烫嘴般被吐出来,带着一种急于撇清的狼狈。那双曾经映着沈砚倒影的眼睛,

此刻慌乱地四处游移,就是不敢与他对视。沈砚没说话。

室内只剩下空调出风口低微的送风声,以及两人之间骤然绷紧、近乎凝滞的空气。他看着她,

看着她因紧张而不断吞咽口水的喉咙,看着她死死抠着矿泉水瓶边缘、指节发白的手指,

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试图遮盖住那片惊惶失措。那盒“叶酸”,像一把冰冷的钥匙,

猝不及防地捅开了他心底深处刻意忽略的一道裂痕。那些被出差延长的时间,

那些深夜拨不通的电话,那些她对着手机屏幕时一闪而过的、含义不明的微笑,

那些她身上偶尔沾染回来的、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无数细微的碎片,

在这一刻被这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汹涌地倒灌进他的意识,冰冷刺骨。“哦。

”沈砚终于应了一声,声音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定在江晚面前,

距离很近。那股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她惯用香水的、带着侵略性的甜腻香气,

混合着她身上旅途的尘埃味,更加清晰地钻进他的鼻腔。他伸出手。

江晚下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眼神里充满戒备和恐惧。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掠过她的肩膀,

轻轻落在她身后的实木置物架上,拿起了那个空置很久、蒙了薄灰的玻璃花瓶。然后,

他松手。“哐当——哗啦!”玻璃花瓶砸在坚硬的地砖上,瞬间粉身碎骨,

碎片和水花四溅开来,发出巨大而刺耳的噪音。

晶莹的碎片像冰碴子一样飞溅到江晚光着的小腿和脚踝上,她惊叫一声,猛地跳开,

矿泉水瓶“咚”地掉在地上,水汩汩流出,蜿蜒着漫过那些锋利的碎片。沈砚站在原地,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狼狈躲闪的样子,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

他的视线扫过那些狼藉的碎片和水渍,最后落在江晚惊魂未定、写满愤怒和不解的脸上。

“手滑了。”他说,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只是打翻了一杯水,“不小心。”他抬起脚,

皮鞋底冷漠地踏过那片湿漉漉的狼藉,踩在晶莹的玻璃残骸上,

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径直走向书房。门在他身后“咔哒”一声关上,

轻响,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玄关里只剩下江晚一个人。她胸口剧烈起伏,

盯着书房紧闭的门,又低头看着脚下还在蔓延的水和狰狞的玻璃碎片,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花瓶碎裂的巨响还在耳边回荡,沈砚最后那个平静到诡异的眼神,

还有那句毫无温度的“手滑了”,在她脑海里反复冲撞。空气里,

那股若有若无的、不属于她的甜腻香水味,似乎更浓了,呛得她几乎窒息。她扶着墙,

慢慢地、慢慢地滑坐到冰冷的换鞋凳上,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第二章“滋…滋…”震动声突兀地在寂静的书房里响起,像一只焦躁不安的蜜蜂。

沈砚的目光从摊开的、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档案上移开,落在书桌角落不断嗡鸣的手机上。

屏幕亮着,显示的是一个名字:齐晟。这个名字像一根淬毒的针,

瞬间刺破了他强行构筑的平静。那个男人,江晚公司新调来的市场部总监,高大、健谈,

有着一张在职场和女人堆里都吃得开的英俊面孔。江晚曾在家里的饭桌上,

想法”、“齐总特别会活跃气氛”、“今天多亏了齐总解围”……沈砚盯着那个跳动的名字,

没有动。震动持续了十几秒,停了。书房重归死寂。但仅仅几秒后,屏幕再次执着地亮起,

“齐晟”两个字像嘲讽的符咒,又一次跳动起来。他没有接。也没有挂断。只是看着。

指腹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手机壳边缘摩挲着,冰凉。手机终于安静了。一条短信通知随即弹出,

悬在屏幕顶端:齐晟:晚晚,睡了吗?刚才打你电话没接。还在忙?今天看你脸色有点差,

多休息。项目的事别急,有我。想你。[笑脸]每一个字,都像烙铁烫在视网膜上。

“晚晚”、“想你”、“有我”……亲昵得刺眼。沈砚的呼吸在刹那间停滞,

胸腔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只剩下一种沉闷的、令人作呕的挤压感。

他死死盯着那个刺眼的[笑脸]表情,指腹的摩挲变成了用力的掐握,

指甲几乎要嵌进塑料壳里。目光缓缓移开,落在手机旁边那个透明的药盒上。

叶酸片冰冷的白色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一个疯狂的、冰冷的念头在他心里轰然生长、蔓延。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带倒了椅子,发出“哐当”一声闷响。他拉开书房门,客厅里空无一人,

只有玄关处那片狼藉的水渍和玻璃碎片静静反射着顶灯光芒。卧室门紧闭着,透着虚弱的光。

沈砚没有迟疑,大步走向玄关。他无视地上的碎玻璃,

径直走向那个被江晚遗落在换鞋凳旁边的银色大行李箱。箱子带着密码锁。他蹲下身,

手指在冰冷的金属密码盘上快速拨弄了几下——0808,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咔哒。

”锁开了。箱盖弹起,里面是叠放整齐的衣物,带着酒店特有的洗涤剂和尘埃混合的气息。

沈砚的手指带着一种冷静到可怕的精确,拨开最上层柔软的真丝睡衣,探向箱底。

指尖触碰到一件折叠起来的硬挺织物——是一件男式衬衫。他把它抽了出来。

深蓝色竖条纹的商务款。

一股熟悉的、尖锐而甜腻的香水味混着烟草和古龙水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沈砚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胃里一阵翻搅。他展开衬衫,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一寸寸扫过。

衣领内侧,靠近肩线的地方,赫然印着一小片已经干涸的、不规则的浅褐色污渍。他凑近,

那味道更加清晰——咖啡,混合着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水味。污渍的形状,

带着被吮吸过的暧昧痕迹。够了。沈砚拿着那件衬衫,转身,大步走向紧闭的卧室门。

他没有敲门,直接拧动门把手,推门而入。江晚正蜷缩在床上,背对着门,

身体在被子下微微起伏,似乎在哭。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单薄的肩线。沈砚走到床边,

没有丝毫停顿,手臂一扬。那件带着污渍和陌生男人气息的深蓝色衬衫,像一块肮脏的破布,

带着风声,砸在了江晚盖着的被子上,正好落在她后背的位置。江晚被砸得一震,

猛地翻身坐起,脸上还挂着泪痕,惊愕地看着落在身上的衬衫。当她看清那是什么,

看清那衣领上的污渍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灰败如土,

所有的辩解和伪装的愤怒都僵死在脸上,只剩下**裸的恐惧和绝望。“解释?

”沈砚站在床边,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笼罩着她。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每一个字都刮着骨头,“解释一下,齐总监的衬衫,为什么会在‘你的’出差箱子里?

解释一下,这上面的东西,是什么?”他指着那片干涸的咖啡渍,眼神锐利如鹰隼,

不容她有任何闪躲。江晚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被子上,

晕开深色的斑点。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恐慌扼住了她的喉咙,那件衬衫像一个无法辩驳的铁证,死死地压在她身上,

重若千钧。沈砚看着她崩溃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松动,只有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漠然。

“说不出?”他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毫无温度、近乎残酷的弧度,

“那就别说了。”他没有再给她任何机会,甚至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卧室。

门在他身后关上,留下江晚独自一人,抱着那件散发着齐晟气息、带着羞辱印记的衬衫,

像抱着一个滚烫的、无法丢弃的诅咒,在昏黄的灯光下无声地剧烈颤抖。

第三章书房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将外面世界的晨光彻底隔绝。沈砚坐在书桌前,

只有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亮他棱角分明的半张脸,显得冷硬而毫无生气。屏幕上,

密密麻麻的窗口和文档排列着,中心位置是一个不断闪烁的监控画面。画面里,

是本市一家知名五星级酒店风格统一的客房走廊。沈砚戴着一只无线耳机,

手指在键盘上偶尔敲击一下,切换着画面角度。耳机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

以及隐约的脚步声、服务车轱辘滚过地毯的闷响。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

像一尊冰冷的石雕,只有眼底深处缓缓流淌的,是近乎凝固的冰河,

偶尔被一丝极寒的幽光划破。他的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监控画面上。

那是酒店的行政套房楼层。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步伐带着一种意气风发的闲适。正是齐晟。

齐晟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套房门前,掏出房卡刷开,推门走了进去。门在他身后合拢,

隔绝了视线。沈砚切断了那个监控画面,打开了另一个软件。

屏幕上跳出一个复杂的建筑平面图,清晰地标注着那间行政套房的结构,

包括通风管道、卫生间位置。他在其中一个点上做了标记,

那是一个位于卧室天花板夹层、靠近空调出风口的检修口。他关掉平面图,

重新调出走廊监控,将其中一个对着齐晟房门的摄像头画面放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屏幕上除了偶尔走过的服务生,一片寂静。大约过了半小时,

走廊尽头出现一个穿着酒店深蓝色维修工制服、戴着鸭舌帽压低帽檐的身影。

那人推着一辆装着工具箱、零件箱和几根长管子的工作车,

车轱辘在厚地毯上发出均匀的、不引人注意的滚动声。他径直走到齐晟的房门前,

动作熟练地刷卡开门,推着工作车走了进去,反手带上门。沈砚的嘴角,

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冰冷。耳机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移动声,

接着是金属工具碰撞的清脆响声,还有梯子被放下的摩擦声。

背景里隐隐能听到浴室传来的、被隔音门板削弱了的淋浴水声。齐晟在洗澡。

耳机里的声音变得有条不紊:梯子被架稳的轻微“咔哒”声,

似乎是金属检修口盖板被轻轻撬开、移开的摩擦声。接着,

是一阵极其轻微的、像是细小颗粒物被倾倒的“沙沙”声,持续了大约十几秒。然后,

是盖板被小心复位、拧紧螺丝的声音。所有声音都控制在最低限度,

几乎淹没在浴室水流的背景音里。脚步声再次响起,是维修工在收拾工具。接着,

工作车轱辘滚动的声音由近及远,套房的门被打开又关上。走廊监控里,

那个深蓝色的身影推着工作车,不疾不徐地消失在电梯间方向。

沈砚关掉了监控画面和监听软件。书房里彻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只有电脑电源指示灯微弱地闪烁着一点红光。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下午那个隐秘的场景:他坐在一辆租来的、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

车窗贴着深色的膜。车停在城郊一家专门售卖特殊生物样本的地下店铺后巷。

店主是个沉默寡言、眼神精明的干瘦老头。“东西呢?”沈砚的声音隔着车窗玻璃,

显得有些闷。老头没说话,只是从旁边一个恒温箱里取出一只不大的、不透明的棕色玻璃瓶,

瓶口密封得严严实实。他晃了晃瓶子,里面传出极其细微的、密集的沙沙声,

像是无数微小的硬壳在摩擦。“刚蜕皮完的,活力最好。”老头的声音沙哑,

“温度湿度控制好,卵鞘在宿主环境最多48小时就能孵化。出来的东西,饿疯了,

见什么啃什么,但……不致命。”他强调着最后三个字,浑浊的眼睛盯着沈砚。沈砚没接话,

只是从车窗缝隙递出一卷厚厚的现金。老头接过,飞快地数了数,点点头,

把玻璃瓶递了进去。车窗升起,隔绝了内外。那只冰凉沉重的玻璃瓶,

此刻就在他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里面装着的是经过特殊培育、处于孵化临界点的蟑螂卵鞘。

成千上万。黑暗中,沈砚睁开眼。那冰封的眼底,

终于掠过一丝清晰的、残酷的、带着毁灭快意的微光。第四章城市另一端,

半岛酒店顶层的行政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万家灯火,如同一片流动的星河。

套房内暖气开得很足,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薰和雪茄混合的奢华味道。

齐晟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腰间松垮地系着带子,露出健硕的胸肌轮廓。

他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赤脚踩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踱到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繁华的夜景。他心情不错,刚拿下一个大单,晚上和几个老总应酬也喝得尽兴,

此刻酒精上头,带着点飘飘然的惬意。“啧,这才叫生活。”他咂了一口酒,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股暖流。他惬意地伸展了一下身体,走到沙发边,

把自己重重地摔进那昂贵的真皮沙发里,打开了电视,随意调到一个财经频道。

时间接近午夜。齐晟感觉眼皮有些发沉,酒精的后劲和一天的疲惫涌了上来。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手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饮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向卧室。

卧室同样奢华舒适,中央空调出风口送出温度适宜、安静的风。

齐晟把自己丢进那张宽大得离谱的床铺,拉过松软如云的羽绒被盖在身上,

几乎是立刻就陷入了沉睡。鼾声轻微而均匀。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没有完全拉拢的窗帘缝隙,

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室内一片静谧,

只有中央空调系统运行时几乎无法察觉的低微气流声。突然,

那气流声似乎起了一点极其细微的变化。靠近天花板一处空调出风口内,

似乎传来一阵极其密集的、几乎超越人耳捕捉极限的“窸窸窣窣”声,

如同无数细小的爪子刮擦着金属管道壁。紧接着,

一颗芝麻粒大小的、深褐色的、带着粘液的小东西,被一阵气流裹挟着,

从出风口的栅格缝隙中被吹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下方那张昂贵的手工地毯上。然后,

是第二颗,第三颗……它们像一场诡异的微型冰雹,无声无息地从天花板的通风口落下,

落在柔软的地毯上,落在梳妆台光滑的玻璃台面上,

落在齐晟放在床头柜的、价值不菲的腕表上,甚至……有几颗落在了他盖着的羽绒被边缘。

这些微乎其微的动静,丝毫没有打扰到沉睡中的齐晟。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落地窗外城市的灯光渐渐稀疏,夜更深了。一只落在床头柜腕表上的、深褐色的小卵鞘,

极其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包裹它的那层粘稠外壳,出现了一道比发丝还细的裂纹。接着,

一颗微小的、湿漉漉的、带着坚硬颚部的黑色头颅,极其艰难地顶破了那层束缚,

一点一点地挣扎了出来。然后是同样纤细、覆着几丁质外壳的节肢身体和长长的触须。

一只新生的、尚未褪去湿气的德国小蠊幼虫,完成了它的破壳。仿佛按下了某个开关。

地毯上、桌面上、被角边……那些散落的深褐色颗粒,接二连三地颤动起来,裂开缝隙。

无数细小的、灰白到近乎透明的、带着粘液的幼虫,蠕动着、挣扎着,从各自的囚笼里钻出,

暴露在空气中。它们刚刚诞生,无比孱弱,却带着原始的本能——饥饿。

第一只幼虫颤巍巍地爬向床头柜上那只名贵的真皮表带。细小却异常坚硬的口器,

试探性地啃了上去。很快,更多的幼虫加入了这场盛宴。它们爬上丝滑的被面,

钻进羽绒被的缝隙;它们爬上地毯,啃噬着昂贵的羊毛纤维;它们沿着梳妆台腿爬上去,

在光滑的台面上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黏液痕迹,

开始啃咬那些昂贵的化妆品包装盒边缘……如同潮水无声的蔓延。起初只是一小片,渐渐地,

地毯上、床头、梳妆台……肉眼可见的区域,

开始覆盖上一层不断蠕动、汇聚的灰白色“薄雾”。

那“薄雾”是由成千上万刚刚孵化、正在疯狂进食、快速褪去湿气变硬的幼虫组成。

它们啃噬的声音汇聚成一种更加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如同无数条细小的舌头在舔舐着整个世界。沉睡中的齐晟,似乎感觉手臂上有点痒。

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挥了一下手,手指拂过脸颊。

指尖似乎蹭到了什么冰凉、带着粘液、还在蠕动的东西。“唔……”他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烦躁地扭了扭身体。就在他扭动身体、羽绒被掀起一角的同时,

几只正在被角啃噬的幼虫被抖落,不偏不倚,正好掉进了他因为翻身而微微张开的嘴里!

“呕——!”极致的冰凉和滑腻的触感瞬间**了喉头最深处的反射神经。

齐晟猛地从沉睡中惊醒,双眼因惊恐而瞪得滚圆!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和窒息感掐住了他的喉咙!他几乎是弹坐起来,

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脖子,身体剧烈地痉挛着,想咳又咳不出,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

他拼命干呕,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手心里,

赫然是几只被唾液浸透、还在微微抽搐扭动的灰白色幼虫!“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猛地撕裂了五星级酒店套房死寂的午夜空!

那声音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源自生物本能的极致恐惧和恶心!齐晟像被烙铁烫到一样,

猛地甩掉手里的虫子,连滚带爬地跌下床!光脚踩在厚地毯上的刹那,

脚下传来一阵密集的、令人头皮炸裂的“噗叽”声!他低头——灯光下,昂贵的手工地毯上,

密密麻麻,覆盖着一层正在疯狂蠕动、啃噬的灰褐色“地毯”!它们还在不断增多,

不断变硬,不断扩散!桌子、沙发、甚至天花板的吊灯上,

都爬满了大小不一、快速移动的黑色和褐色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霉味和甲壳类生物特有的腥气!“虫子!!!

”齐晟的魂飞魄散,声音走了调,只剩下纯粹的尖叫!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一阵阵上涌!他像疯了一样在原地跳脚,

胡乱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体、头发,惊恐万状地看着那些黑色的东西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

“来人啊!救命!救命——!!”他歇斯底里地嘶吼着,跌跌撞撞地冲向套房门口,

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门把手,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外面的走廊,

惊恐的尖叫声在空荡豪华的走廊里凄厉地回荡开来!他疯狂地拍打着墙壁上的火警铃,

又冲向走廊尽头的紧急呼叫按钮!刺耳的消防警铃瞬间尖锐地爆响!

整个楼层的声控灯全部亮起!几秒钟后,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从电梯间和楼梯间方向传来。

值班经理、保安、睡眼惺忪被惊醒的客人……纷纷出现在走廊上。所有人都看到了齐晟。

他衣衫不整,身上还穿着浴袍,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脖子上、**的小腿和脚踝上,

沾着可疑的粘液和几处被自己拍死的虫尸污迹。他脸上扭曲着前所未有的巨大惊恐,

指着自己敞开的套房房门,语无伦次地尖叫:“虫!全是虫!床上!地上!都是!吃人!

它们要吃人!”套房大门洞开,里面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当场晕厥。

在明亮灯光的照射下,行政套房内一片狼藉。那张巨大的床铺上,昂贵的羽绒被被掀开,

床单上、枕头上,

密密麻麻爬满了大大小小、深褐色的成年蟑螂和更多灰白色、半透明的幼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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