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家百年基业的唯一继承人涂默默被抬进墓地那天,雨水泡胀了她被活埋三天的尸体。
她听见陈海搂着罗茜在墓穴上方娇笑:“这蠢货到死都不知道,
涂家金矿的地图就缝在她天天抱着的破熊里!”重生回私奔前夜,
涂默默反手将金矿密钥刻上名门死敌厉砚舟的戒指内侧。新婚夜,
陈海撕碎泰迪熊只摸到棉絮时,厉家资本已鲸吞涂氏海运命脉。
当罗茜的艳照在陈海上市路演大屏循环播放。
当陈海跪地求饶却被注射她前世同款神经毒素。
厉砚舟锁住她染血的手腕:“厉太太的位置,够付金矿利息了么?
”她笑着将毒针推进陈海颈动脉:“利息?我要他全身骨头一寸寸烂成渣!”雨。冰冷的,
黏腻的,带着泥土腥气和某种深层腐败气息的雨。不是砸在皮肤上,是直接灌进来的。
从她每一个被迫张开的毛孔,从她残破喉咙里塞满的淤泥缝隙,
从她被活生生撞断又扭曲挤压在棺材里的骨头碎裂处,无孔不入地往里钻。
涂默默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三天了?还是三天零几个小时?
在被那辆醉醺醺、歪歪扭扭冲上人行道的面包车撞飞,
又在她骨头尽碎、痛楚撕心裂肺还残存一丝意识时,
双手粗暴地拖拽、掩埋进这个狭窄逼仄、散发着新鲜松木和浓烈杀虫剂气味的简易棺木里时,
她就明白了。谋杀。她的丈夫陈海,和她一手扶持起来、亲热地喊着“茜茜妹妹”的罗茜,
联手给她铺就的死亡之路。为了名正言顺地吞掉她涂家最后、也最值钱的那点家底。
听觉是最后消失的。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窒息中,唯独听觉像地狱的探照灯,
残酷地放大着墓穴上方的一切。雨水打在塑料雨衣上的噼啪声,铁锹刮擦泥土的闷响,一下,
又一下,夯实在她薄薄的棺材盖上,也夯实在她冰冷绝望的心脏上。然后……“……海哥,
你快些嘛!这鬼天气,烦死了!”娇滴滴的抱怨,刻意拖长的尾音,是罗茜。
即使声音透过厚重的土层和棺木传来变得失真,那股子令人作呕的甜腻也丝毫未减。
“一身腥泥巴味儿!”“好好好,我的心肝,马上就好!”是陈海!
那曾经在她耳边诉说过无数情话的嗓音,此刻只剩下急不可耐的轻浮和下流。“快了快了,
埋深点,省得晦气!”铁锹声更重、更急促。“晦气?她涂默默活着不挡路的时候才叫晦气!
”罗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尖利快意,“装什么冰清玉洁的千金大**?
骨子里还不是个靠着祖上荫蔽的破落户蠢货!下嫁?我呸!
要不是为了她涂家最后那个值钱玩意儿,谁看得上她那张死人脸!”涂默默在漆黑的泥泞里,
灵魂都在无声地尖叫。“嘘——小声点!”陈海似乎拉了她一下,声音压低了些,
却压不住那股贪婪的灼热,“宝贝儿,这蠢货总算死了!她到死都不知道,
咱俩费那么大劲儿要找的东西,
那老东西涂山魁留下的真正涂家金脉的矿点密钥……”涂默默的心脏猛地一抽!金脉?
涂家……金矿?外公涂山魁,涂家上一代说一不二的掌权人,临去前枯槁的手死死抓着她,
浑浊老眼盯着她床头的旧泰迪熊“阿宝”,嘴唇无声地嚅动……难道?!
“……就在她天天晚上抱着睡觉、破得露棉花的那个宝贝泰迪熊肚子里!
老东西临死前亲手缝进去的!”陈海的声音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穿涂默默最后的认知!
“亏她当宝贝似的捂了这么多年,守着她那点可怜的‘爱情’!蠢得无药可救!”轰——!
涂默默残存的意识被这剧毒的真相彻底炸得粉碎!泰迪熊!
她唯一从涂家带出来、从小抱到大的旧玩偶“阿宝”!
外公……外公临终的目光……原来那根本不是不舍!是未尽的警示!
滔天的恨意如同地下奔突的熔岩,在这一刻冲破所有的冰冷与死寂,将她的灵魂都点燃!
陈海!罗茜!这两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利用她的感情,榨干她的价值,
甚至要挖断她涂家最后一点根脉!若能重来……若能重来……意识坠入无底深渊的最后一秒,
涂默默脑海中只剩下淬了血的诅咒:她要扒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碾碎他们的骨头!
用他们的血肉,祭涂家的门楣!…………意识像是从极深的冰海深处挣扎着上浮,
猛地冲破水面!涂默默倏地睁开眼!璀璨刺目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却明亮的光,
晃得她一时有些恍惚。身下是昂贵松软的席梦思大床,铺着丝滑冰凉的真丝床单。
空气里弥漫着清雅的栀子花香氛,是她熟悉又陌生的、属于涂家老宅“枕霞苑”特有的味道。
她猛地坐起身!手脚完好!身体轻盈!胸口没有车祸撞击的剧痛,
喉咙里更没有塞满泥土的窒息感!她急切地低头,双手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指甲盖上涂着当下最时兴的浅奶茶色蔻丹。
不再是那具在泥水中浸泡肿胀、爬满蛆虫的破败身躯!不是坟墓!不是棺材!“**?
您醒了?”略显焦急的、属于中年妇人特有的温厚嗓音在门口响起。涂默默蓦然转头,
呼吸瞬间停滞!门口端着托盘走进来的,是王妈!那个看着她长大,
最终在她被赶出涂家、流离失所时,偷偷用自己的积蓄接济她,
最终却被陈海手下打伤、郁郁而终的王妈!此刻正鲜活地站在门口,鬓角虽有银丝,
但脸色红润,眼里是实实在在的关切。“王……王妈?”涂默默的声音干涩发颤。“哎哟,
我的**,您可算醒了!”王妈放下托盘快步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又爱怜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发烧了就好。您这倔脾气呦!
昨儿和老爷子为那姓陈的吵得那么凶,非说什么‘不嫁他就不活了’,
气得老爷子差点犯病……自己在阳台坐了半宿凉风,可不是要病倒嘛!”不嫁他就不活了?
阳台……半宿凉风?涂默默混乱的记忆碎片瞬间被点亮!这是……她二十二岁生日的前一夜?
也就是她为了嫁给陈海,和爷爷涂山远决裂,然后赌气把自己关在房里吹了一夜冷风,
发高烧那次?!她重生了!重生在了人生被彻底扭转、向地狱滑落的前夕!
巨大的狂喜和更庞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同时在她胸腔里撞击!上天!
你真的给了我机会!“老爷嘴上硬,心里是疼您的。”王妈絮叨着,
把一碗热腾腾的冰糖燕窝羹递到她手里,“您昏睡时老爷子偷偷来看过好几次呢!
还有……厉家那位,今天一大早又差人送东西来了。”厉家?涂默默端着碗的手指猛地收紧!
涂家百年基业深厚,但在她父亲那一代接连出事后,声势大不如前。
这几年产业更是被新兴的资本巨鳄厉氏财团处处打压、蚕食,关系紧绷,几近死敌。
尤其厉家现任掌舵人厉砚舟,手段狠绝,作风凌厉霸道,涂老爷子每每提起他,都面色凝重。
“又送了什么?”涂默默的声音异常平静,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锐利的雪原。
“还……还是首饰。”王妈有点局促,小心翼翼地说,“这次是一套顶级的帝王绿翡翠首饰。
”她语气带着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那位厉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知**您……心有所属。”她意指涂默默对陈海的痴恋。心有所属?涂默默心里冷笑。
她轻轻搅动着温热的燕窝羹,白色的燕窝丝在琥珀色的糖水里沉浮。“王妈,”她抬起头,
打断王妈的絮叨,语气清淡却不容置疑,“你帮我准备一套出门的衣服,
款式……要稳重些的,不显眼。另外,你去我书房,把我书架最上面一层,
左数第三个暗格里那个黑丝绒的小盒子拿来。”王妈愣住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小……**,您高烧刚退,老爷子说了让您好好休息!
而且……外面记者们堵着门,都在挖您和那个姓陈的……”她不敢说下去。
涂默默看着眼前忠心却不明真相的老人,心头酸涩,但重生赋予她的时间和时机都太过宝贵,
她需要迅速且绝对地掌控局面。“王妈,”她放下碗,声音依旧平稳,
却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令人心悸的力量感,那是前世濒死前刻骨怨恨磨砺出的骨刺,
“去拿。还有,我出门的事,别告诉任何人。包括爷爷。”她顿了顿,
看着王妈震惊困惑的脸,轻轻加了一句,“您就当……我在赎涂家的罪。
”涂家的罪……这几个字像重锤砸在王妈心上。她浑浊的眼睛瞬间涌上泪水,
**糊涂了那么久,怎么突然……她不敢再犹豫,深深地看了涂默默一眼,
重重应了声“诶”,转身快步出去。房间安静下来。涂默默下床,
光脚踩在柔软厚实的羊毛地毯上,一步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镜中的少女,
是二十二岁的涂默默。浓密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即使病后初愈脸色稍显苍白,
也难掩那遗传自涂家美人祖母的惊人美貌。眉眼精致如画,肌肤瓷白胜雪,樱唇不点而朱。
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不再是前世那种被陈海刻意“圈养”出的、带着点天真茫然的清澈,
而是深沉如寒潭,底部翻涌着死寂后又复燃的冰冷火焰。娇嫩与刚强,
在她此刻的眼神中交织出一种极具冲击力的、近乎妖异的美感。很好。她微微勾唇,
镜中的美人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有一片冰封的肃杀。她伸出手,指尖轻抚过镜面,
如同在触摸前世的遗骸。重活一世,这身好皮囊,涂家的姓,
甚至这世人以为早已败落、实则还藏着巨龙的涂家底蕴……都是她最好的武器!
王妈很快回来,将一个古朴雅致、触手温润的黑丝绒小盒交到她手里,
同时带来的还有一套烟灰色的休闲西装套裙。涂默默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一枚极其古老、甚至可以说有些笨拙的男式金戒指。戒面宽厚,边缘已经有些摩挲的痕迹,
没有任何宝石镶嵌,只在宽厚的戒环内侧,用非常非常古老的、几乎失传的雕金阴文技法,
刻着几个如同蝌蚪蜿蜒般细小的涂家标记图案。这不是普通的戒指。
这是外公涂山魁年轻时闯荡,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古淘金遗址里九死一生带回来的东西。
据外公临终前仅对她一人透露的只言片语,这戒指本身就是一件信物,
指腹摩挲时若能感觉到内壁刻纹的细微凸起,配合特定的顺序按压,
能够引导找到……涂家传说中、却从未得到官方认证的一座隐秘金矿。
这才是真正的涂家底蕴!真正的矿点密钥!前世她懵懂无知,只当是外公的遗物,
在陈海假惺惺的“替你保管珍贵回忆”下,被他轻易“借”去把玩了很久。直到被活埋前,
才从他和罗茜嘴里知道,他们要找的密钥在泰迪熊里……现在看来,戒指里的线索才是核心!
泰迪熊里的东西,很可能只是指向这座戒指的坐标或补充信息!陈海!罗茜!
你们挖空心思算计的“金矿密钥”,在我前世就是个笑话!甚至被你们轻易丢弃!
想到他们在墓穴上那得意忘形的笑声,涂默默恨得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冰冷的金戒指,
感受着戒圈内壁那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古老刻纹的凹凸走向。那些刻纹并非纯装饰,
它们细微的结构差异,在特定角度和压力下会引发内部暗榫的奇妙变化。
外公曾断断续续说过,真正开启秘密的“钥匙”,是戒指本身纹路的最终指向,
需要用特殊方法引导“看见”。真正的金矿密钥,需要戒指和最终的“门眼”结合。但现在,
这些都暂时不重要了。涂默默的目光冰冷锐利如刀锋。戒指的秘密她需要利用,但不是现在。
更重要的是,她要把这前世引动陈海和罗茜无尽贪念、最终导致她惨死的祸根源头,
变成一个更致命、更出其不意的武器!厉砚舟?那个涂家的死敌?
那个年纪轻轻就坐拥庞大资本帝国、被商圈称为“冷血阎罗”的男人?就他了!
涂家与厉家是明面上的死敌?那正好!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绝对是可以利用的刀!
陈海和罗茜不是以为涂家只剩空壳,只等着瓜分最后的遗产吗?她就亲手,
把这份涂家最深的“遗产”,送到他们最大对手的手里!借厉砚舟那把最锋利、最快意的刀,
斩断陈海的痴心妄想和罗茜的算计攀爬!她拿起桌上拆信的银质小刀,
极其用力、极其深入、带着刻骨的恨意,在冰冷的戒指内壁那几个古老的涂家标记旁边,
用普通雕金的工具绝对无法达到的深度,
硬生生刻下了一行新的印记——那是前世她被活埋前,
为隐秘的远洋运输线路网络和那几艘还能跑远洋、名号虽旧却技术底子尚存的老船船号密码!
这几个数字组合,代表着涂家海运最后一丝残存的“真骨血”!
是陈海和罗茜还未来得及完全榨干的最后营养!你们想吸干涂家?涂默默冷笑,
眼中寒光如冰棱碎裂。那我就主动给你们的大敌厉砚舟递刀!用涂家最后这点残存的真骨血,
换取他厉砚舟这把天下最快的刀,先一步把你们伸进涂家吸血的管子齐齐斩断!
给你们一个刻骨铭心的“开幕惊喜”!她换好王妈准备的烟灰色西装套裙,
戴上宽檐帽和大口罩,从涂家老宅一处不为人知的、早已废弃的小侧门悄然离开。
前世她被陈海迷惑,一门心思扑在那个渣滓身上,对涂家的核心资产毫不上心,
更不知道厉砚舟具体身在何处。但没关系,
厉氏财团在星城中心的CBD有一栋标志性的摩天大厦——厉海集团中心。雨还在下,
淅淅沥沥,像在为这座城市无声地洗刷着什么。涂默默站在厉海中心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下,
仰望着这座冰冷的钢铁丛林顶端的空中露台——顶层是厉砚舟的专属私人餐厅,
名为“苍穹之顶”,那是星城顶端的象征。前世也只是听过传闻,从未踏足。“你好,
我想见厉砚舟先生。”涂默默取下帽子口罩,露出一张足以惊艳任何人的脸,
对着前台平静地说。“厉总今天没有预约……”前台**公式化地回答,
但看清涂默默的脸时,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疑惑。“我知道他没有预约。
”涂默默打断她,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你只需要告诉他,
涂山魁的外孙女涂默默,带着‘涂家百年海运残骨’,给他送一份……‘死敌的礼物’。
”她刻意加重了“死敌”和“礼物”两个词,笑容清浅,却冰冷刺骨。
前台**被她眼神里那种近乎执拗的寒意和话里巨大的信息量震得一时语塞。“如果他不收,
或者犹豫超过十分钟,”涂默默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如同冰珠坠地,
“那这份‘礼物’,我不介意明天就出现在他最大竞争对手的办公桌上。我想,
远航国际的郑董,会对涂家最后这点老船密码和远洋线……非常非常感兴趣。”几分钟后,
深黑西装、气息冷硬的年轻男人——厉砚舟的贴身特助沈巍——带进了通往顶楼的专属电梯。
苍穹之顶名副其实。弧形落地窗勾勒出270度的壮丽城景,
细雨中的都市如同流动的光斑画卷。临窗站着一个人。身形极其高大挺拔,
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子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
他背对着入口,正望着窗外的雨幕。仅仅是背影,
就透出一种强大的、仿佛整个城市都在他脚下匍匐的压迫气场。
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冷杉和皮革混合的气息,疏离而凛冽。沈巍悄无声息地退到角落阴影里。
餐厅安静得只剩下雨点敲打在强化玻璃上的细微声响。涂默默走过去,
在距离他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下。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俯瞰众生的背影。
恨意在重生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锁定了一个人,但这一次,恨意并非指向他本身,
而是她手中的棋子。厉砚舟缓缓转过身。冰冷,这是涂默默看清他脸时的第一感觉。
深刻的五官如同最精密的刀锋雕琢,轮廓分明,下颚线绷得极紧。薄唇抿着,
几乎没什么血色。鼻梁高挺,眼神……最冷。那是一双如同淬了寒冰的墨色眼眸,
深邃得看不见底,此刻正锐利而带着审视地锁定了她。没有任何情绪,
只有冰封的、解剖猎物般的打量。他的目光掠过涂默默的脸,没有丝毫惊艳的波动,
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一件带着潜在麻烦的物品。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潮水涌来,冰冷粘稠。
但经历过活埋窒息的涂默默,对这种威压有着变态的抗性。她甚至在那冰封的眼神深处,
捕捉到了一丝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更深沉的探究。
他懂“涂家百年海运残骨”这几个字的分量。涂家的航运帝国虽然崩塌,
但其鼎盛时期留下的网络、密码体系,绝对有其价值,
尤其是对厉氏这样正在大力拓展全球物流网的新贵。“厉先生。
”涂默默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声音清泠如山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古老的金戒指,放在光滑冰冷的玻璃桌面上,轻轻往前推了一寸。
戒指在光线下反射着沉重的光泽。“涂家的东西。”厉砚舟开口了,声音低沉,
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每一个音节都像冰凌相撞,冰冷而疏离。他的目光落在戒指上,
审视着那拙朴的纹路。“准确地说,是钥匙。一把能打开涂家最后一点真骨血的钥匙。
”涂默默指向戒指内壁,“那里面,有涂家旧港口的出入权限密码,
和几条被遗弃、但还能用的老远洋线核心调度密码。
内侧那行被刻意加深的、极其细小的数字印记上——正是她刚刻上去的涂家残存的核心密码!
厉砚舟的视线牢牢锁在那几个数字上,冰冷的眼底似有极其细微的波澜被激起。
涂家的船虽然老旧,但其调度密码体系之严密和其背后的网络,一直是业界的传说。
若真的……价值绝对不菲!但他不会轻易相信。“条件。”厉砚舟言简意赅,
目光从戒指抬起来,重新锁死涂默默的脸。没有丝毫放松。“条件很简单。”涂默默笑了。
那笑容绽放在她绝美的脸上,如同极地冰层下骤然盛开的妖娆冰花,
绚烂却淬满了致命的剧毒。“第一,三天之内,
我要看到陈海那家刚刚拿到融资、下周就要上市的‘海华科技’的资金链出现‘意外’。
股价跳水,越多越好。”她的声音如同裹着蜜糖的匕首,“当然,厉先生肯定不会自己动手,
对吗?比如……某些竞争对手拿到关键负面数据?或者,某个核心供应商突然‘消失’?
”沈巍在角落里,身体似乎不经意地绷紧了一下。
厉砚舟的眼中冰层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他看着涂默默,眼神里不再是纯粹的审视,
而是夹杂了某种重新评估的锐利。这个传言中为爱痴狂、不惜和家族反目的草包千金,
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涂默默毫不在意他的反应,
自顾自地、用最甜美的笑容说着最狠辣的部署:“第二,罗茜。那家叫‘星梦’的模特公司,
捧她的老板好像很喜欢拍照?尤其喜欢……收藏些特别**的照片?
麻烦厉先生帮我……联络一下那位老板的热情粉丝?把这些‘收藏品’的拷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