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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的“贴身”工作,从第二天一早给柳芸汐当人形背景板开始。
他穿着不太合身的黑色安保制服,站在总裁办公室外间靠墙的位置,像个杵着的门神。
柳芸汐进进出出,完全把他当空气。
办公室内气氛紧张。
巨大的投影屏幕上,复杂的分子结构和数据流不断滚动。
柳芸汐坐在主位,研发总监赵明正激动地讲解着,声音带着亢奋的微颤:“柳总!‘星火’第三阶段实验室数据出来了!能量转化率突破85%,稳定性远超预期!这绝对是打败性的!一旦成功应用,现有的传统能源格局……”
柳芸汐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冷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跳跃着锐利的光。
她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地打断:“赵总监,成本核算报告呢?我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最终版。”
赵明一愣,连忙在平板电脑上划拉:“在这里!按照目前优化后的工艺路线,大规模量产后,成本可以压到现有主流清洁能源的百分之六十左右!”
柳芸汐接过平板,指尖快速滑动屏幕,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一行行数据。
办公室落针可闻,只有她指尖划过屏幕的轻微摩擦声和空调送风的微鸣。
“百分之五十七点三。”
柳芸汐准确地报出一个数字,抬眼看向赵明,“量产稳定性测试报告里,第七组数据异常波动,原因查明了?”
赵明额头瞬间见汗:“这…还在排查,初步怀疑是催化剂批次……”
“三天。”
柳芸汐放下平板,语气不容置疑,“我要看到最终分析报告和解决方案。‘星火’不是实验室里的花瓶,我要它成为真正能点亮千家万户的火焰,容不得半点瑕疵。”
“是!柳总!”
赵明肃然应道。
楚子航靠在墙边,眼皮半耷拉着,像是快睡着了。
只有离他最近的一个女特卫注意到,他那双看似无神的眼睛,偶尔会极快地掠过办公室内每个人的细微表情和动作。
会议结束,高层们鱼贯而出。
柳芸汐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向办公室自带的休息间。
苏小冉拿着几份文件快步走进来,差点和楚子航撞个满怀。
“哎呀!”
苏小冉惊呼一声,文件差点撒手。
楚子航反应极快,手臂一伸,稳稳托住了掉得最靠下的一个文件夹边缘。
“谢…谢谢啊!”
苏小冉松了口气,扶了扶眼镜,看着楚子航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忍不住压低声音八卦:“喂,新来的,看到没?刚才赵总监那汗流的!柳总工作起来超吓人的对吧?不过‘星火’项目是真的牛!听说国外好几个巨头都眼红得不行,想买断技术呢,柳总压根不搭理!”
楚子航收回手,随意地“嗯”了一声。
苏小冉看他反应平淡,撇撇嘴,又凑近一点,神秘兮兮地说:“哎,告诉你个秘密哦,柳总压力可大了!我听说啊,最近好像有人想使坏!就上个月,咱们一个合作实验室,莫名其妙起火,烧掉了一批关键材料!幸好备份数据没事!你说邪门不邪门?”
她说完,抱着文件匆匆走向柳芸汐的办公桌整理去了。
楚子航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办公室角落那盆茂盛的绿植。
午休时间。
员工餐厅人声鼎沸。
楚子航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刚扒拉两口饭,对面就坐下一个人。
是陈伯。
陈伯动作斯文地吃着简单的饭菜,像是闲聊般开口:“楚先生,还习惯吗?”
楚子航嘴里塞着饭,含糊道:“挺好,管饭就行。”
陈伯笑了笑,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倾城大厦,看着光鲜,底下暗流也不少。柳总心气高,担子也重。她手里攥着的‘星火’,是能照亮未来的好东西,可惜啊,惦记这好东西的,也不全是好人。老树桩让你来,是让你当定海神针的,不是当根木头桩子。”
楚子航咀嚼的动作慢了一拍,抬眼看了看陈伯。
陈伯没再多说,慢条斯理地吃完饭,起身离开。
与此同时。
大洋彼岸。
一栋摩天大楼顶层。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坐着几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只有电子合成的冰冷声音在回荡。
“目标:倾城集团,‘星火’核心数据。评估等级:S级战略资源。柳芸汐,障碍等级:高。清除或控制。行动方案代号:‘掠火’。启动一级预案。清除小组‘血狼’,已就位。”
下午。
柳芸汐需要去城东新落成的研发中心视察。
车队驶出地下车库。
楚子航坐在柳芸汐专车副驾驶的位置,林薇开车。
后座,柳芸汐闭目养神,膝上摊着一份文件。
车队平稳行驶在主干道上。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绿灯刚亮,头车正要加速通过。
楚子航的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侧面一辆原本停在路边的重型渣土车,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巨大的引擎轰鸣,像一头失控的钢铁巨兽,朝着柳芸汐乘坐的这辆轿车拦腰猛冲过来!
“小心!”
林薇瞳孔骤缩,尖叫声卡在喉咙里,猛打方向盘试图规避,但距离太近,渣土车庞大的车体已经占据了整个视野!
千钧一发之际,楚子航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左手闪电般越过中控台,一把抓住方向盘猛地向左打死!
同时右手狠狠按下电子手刹按钮!
嗤——!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轿车在巨大的惯性下猛地甩尾,车头硬生生被楚子航掰得向左前方冲去!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渣土车巨大的车头几乎是擦着轿车甩过去的车尾狠狠撞在了后面一辆安保车的前盖上!
那辆安保车车头瞬间塌陷变形,被撞得横移出去!
柳芸汐的专车在刺耳的摩擦声中,以一个惊险到极点的甩尾姿态,斜着冲上了路边的绿化隔离带,车头怼进灌木丛,停了下来。
安全气囊“嘭”地弹出!
车内一片死寂。
林薇被气囊拍得有点懵,心脏狂跳。
后座的柳芸汐被安全带死死勒住,文件散落一地,她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惊魂未定地看向副驾驶。
楚子航已经解开了安全带。
他一把推开被气囊挤得变形的副驾驶车门,跳下车,动作利落得不像刚经历过生死时速。
他看都没看后面一片狼藉的现场和惊叫声,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第一时间扫向那辆肇事的渣土车驾驶室。
驾驶室空空如也。
司机在撞击发生的瞬间,已经跳车逃离,混入了旁边慌乱的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子航收回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到后车门,一把拉开有些变形的车门。
他俯身,视线快速扫过柳芸汐全身:“能动吗?”
柳芸汐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恐惧,解开安全带,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可以。”
她伸出手,搭在楚子航伸过来的手臂上,借力跨出车厢。
高跟鞋踩在狼藉的地面上,她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楚子航的手臂稳得像铁铸的,纹丝不动。
林薇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色苍白:“柳总!您没事吧?”
“没事。”
柳芸汐站稳,松开楚子航的手臂,强迫自己恢复冷静,看向一片混乱的现场。
警笛声由远及近。
她的目光掠过楚子航那张依旧没什么波澜的脸,最后落在他刚才抓方向盘和按手刹的那只手上——
指关节因为瞬间的爆发力,隐隐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