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新婚夜的计划书红烛高照,将新房内映得一片暖融。苏云袖端坐在梳妆台前,
任由丫鬟将她凤冠上最后一支珠钗取下。铜镜里映出一张姣好却冷肃的容颜,眉如远山,
目若寒星,一身大红嫁衣也掩不住她周身清冷之气。“大**,姑爷已经在门外了。
”贴身丫鬟春茗低声禀报,语气里带着几分忐忑。“叫他进来。”苏云袖声音平静无波,
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新婚夫婿,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客人。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修长身影踏入房中。陈逸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身姿挺拔,面容清俊,
乍看之下是个温润如玉的书生模样。然而若细看,
便会发现他那双眼里没有半分新郎该有的喜悦或紧张,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春茗识趣地退下,轻轻带上了房门。室内只剩下二人,烛火噼啪作响,气氛凝滞得令人窒息。
苏云袖站起身,转向陈逸,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他全身。
这就是她选择的夫婿——一个家道中落的书生,无依无靠,
正好适合做她掌控苏家产业的挡箭牌。“陈公子。”她开口,声音冷得像腊月寒风,
“今日你我成婚,不过是各取所需。我需要一位赘婿堵住家族悠悠众口,
你需要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从今往后,在外人面前你我相敬如宾,私下里互不干涉。
希望你谨守本分,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她说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仿佛在谈一桩再普通不过的生意。陈逸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被羞辱的怒意,
反而唇角微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反应出乎苏云袖的意料。“夫人说得极是。
”他声音清朗,不急不缓,“不过,既然是一桩生意,何不听听在下的提议?
”苏云袖眯起眼,心中升起一丝警惕。她调查过陈逸,不过是个屡试不第的穷书生,
除了几分才名外一无是处。她本以为他会因入赘而羞愧难当,或是为她的冷漠而愤怒不已,
却万万没料到他会如此平静,甚至反客为主。“什么意思?”她冷声问。陈逸不答,
反而从容地走到桌边,执起酒壶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苏云袖面前。
“合卺酒总是要喝的,做戏做**,不是吗?”他笑得云淡风轻。苏云袖犹豫一瞬,
还是接过酒杯,与他交臂饮尽。酒液辛辣,灼烧着她的喉咙,也烧起了她心头的无名火。
“现在可以说了吗?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她放下酒杯,语气已带不耐。
陈逸从袖中取出一卷装订精美的册子,轻轻放在桌上:“这是在下送给夫人的新婚贺礼,
也是我合作的诚意。”苏云袖瞥了一眼那册子的封面,
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写着:《关于苏氏布行摆脱当前困境及兼并赵氏商号的可行性报告》。
她心头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陈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陈逸微微一笑,烛光在他眼中跳跃,竟让苏云袖觉得他瞬间变了个人。
那个温顺谦卑的书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目光锐利、深不可测的陌生人。“夫人请看。
”他翻开册子第一页,指着上面的内容,
“苏氏布行目前面临三大困境:一是江南蚕丝连年歉收,
原料成本上涨三成;二是赵氏商号恶意压价,抢占市场份额;三是苏氏内部管理僵化,
入不敷出。而在下这份计划,可助夫人三月之内扭转颓势,一年之内吞并赵氏,
三年之内让苏氏成为江南布业之首。”苏云袖呆呆地看着那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什么“供应链优化”、“品牌价值提升”、“资本运作”,大多是她闻所未闻的词语,
但串联起来又似乎蕴含着精妙的商道至理。她颤抖着手接过册子,一页页翻看下去,
越看越是心惊。其中关于苏氏现状的分析一针见血,有些内部数据甚至连她都不甚清楚,
这个刚刚入赘的男人是如何得知的?更不用说那些针对赵氏商号的计策,一环扣一环,
狠辣精准,简直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这...这些都是你写的?”她声音干涩地问。
陈逸悠然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夫人以为呢?”苏云袖猛地合上册子,
目光凌厉如刀:“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穷书生不可能懂得这些!”陈逸迎上她的目光,
不闪不避:“在下陈逸,夫人的新婚夫婿。至于这些学识嘛...书中自有黄金屋,
夫人不会以为我十年寒窗,读的只是四书五经吧?”这话说得轻描淡写,
但苏云袖一个字也不信。她紧紧盯着陈逸,试图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找出破绽。
“夫人不必多疑。”陈逸坦然任她打量,“在下若对苏家有所图谋,
大可将这份计划卖给赵氏,想必能换得千金。何必入赘为婿,自缚手脚?”这话说得在理。
苏氏如今内外交困,已是强弩之末,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人如此大费周章图谋的。
苏云袖稍稍放下心来,但警惕未减:“你为什么要帮我?”陈逸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悦耳,
竟让苏云袖心头莫名一跳。“方才夫人不是说,这是一桩各取所需的生意吗?”他端起酒杯,
轻轻晃动着其中琥珀色的液体,“夫人需要一位赘婿来堵住家族之口,
而在下...需要一位有魄力的合伙人,来实践这些商道理念。苏氏虽然眼下困境重重,
但根基犹在,加上夫人的才干和在下的谋划,必能成就一番事业。”他放下酒杯,
目光灼灼地看向苏云袖:“夫人,这场婚姻是你我最好的掩护。要合作吗?
”苏云袖怔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她本以为招赘的是一个可以随意掌控的傀儡,
却不料请进门的是一头深藏不露的猛虎。但与此同时,
她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这或许是她和苏氏唯一的机会!她再次翻开那本计划书,
目光落在“兼并赵氏”四个字上,心头涌起一股久违的悸动。赵氏商号是苏氏世仇,
近年来处处与苏氏作对,害得苏氏损失惨重。
若能将其吞并...“你如何保证这些计策可行?”她抬起头,目光锐利。
陈逸从容不迫:“夫人可以先试一策。明日赵氏必会派人散布苏家赘婿无能的谣言,
企图打击苏家声誉。夫人可按计划书中第三章所述,
以‘慈善布施’与‘舆论造势’之法应对。若不见效,夫人再将在下扫地出门也不迟。
”他说得如此笃定,仿佛早已预见未来。苏云袖沉默良久,
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将计划书郑重收起。“好,
我就信你这一次。”她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几分疏离,“但从今往后,苏家一切商业决策,
须得经过我的同意。”“这是自然。”陈逸微笑颔首,“夫人是苏家的掌舵人,
在下不过是夫人的...幕僚。”他话说得谦卑,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
却让苏云袖清楚地知道,这个男子绝不会甘于只做一个幕僚。“时候不早,夫人安歇吧。
”陈逸忽然起身,抱起一床锦被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今夜我睡这里即可。
”苏云袖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本以为会有一番尴尬的周旋,
却不料陈逸如此识趣。“那...有劳了。”她低声说,语气缓和了些许。陈逸和衣躺下,
背对着婚床,不多时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似是已然入睡。苏云袖却毫无睡意。她坐在床沿,
借着烛光再次翻看那本计划书,越看越是心惊,也越看越是振奋。
这其中的许多想法闻所未闻,但细想之下又精妙绝伦。若真能实行,莫说吞并赵氏,
就是将苏氏发展为皇商也非难事。她抬眼望向窗边那道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个陈逸,
究竟是何方神圣?而此刻,看似熟睡的陈逸正睁着眼睛,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
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
他穿越到这个类似中国古代的世界已经三个月,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适应,
再到精心策划入赘苏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前世作为商业巨子的他,
太懂得如何利用信息差和现代商业理念在这个世界立足。苏家是他精心挑选的跳板,
而苏云袖——这个临安府有名的商业才女,则是他理想的合伙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苏云袖。”他在心中默念。与此同时,苏云袖也合上计划书,吹熄了烛火,
在黑暗中轻轻躺下。她望着窗外洒入的月光,又瞥了一眼榻上那道模糊的身影,
心中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苏氏起死回生,甚至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至于陈逸...来日方长,她总会摸清他的底细。夜色渐深,新房内的两人各怀心思,
谁都未曾真正安眠。而窗外,一场针对苏家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第2章:破局!
舆论的杠杆晨光熹微,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入新房。苏云袖醒来时,有一瞬间的恍惚。
大红喜帐和鸳鸯锦被提醒着她身份的改变——昨日之前,
她还是苏家待字闺中的大**;今日起,她已是他人妇,尽管这场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她下意识地看向窗边的贵妃榻,那里已经空无一人,锦被叠得整整齐齐。“春茗。
”她扬声唤道。房门应声而开,春茗端着铜盆热水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犹豫。
“大**,姑爷一早就去了书房,说是要查阅些账册。”春茗一边伺候苏云袖梳洗,
一边低声道,“还有...外头有些不好的传言。”苏云袖执梳的手微微一顿,
想起昨夜陈逸的预言,心头一凛。“什么传言?”“是...是关于姑爷的。
”春茗吞吞吐吐,“外头都说,咱们苏家招了个无能赘婿,连首诗都做不出来,
昨日婚宴上畏畏缩缩,十足一个废物书生...还说苏家让这样的赘婿进门,
分明是气数已尽了。”苏云袖指尖发白,木梳险些被她捏断。陈逸料事如神,
赵家的动作果然来了。“父亲和叔伯们可知道了?”她强压怒火,沉声问。
“老太爷还没起身,但二老爷和三老爷已经在前厅等着了,说是要请大**过去商议要事。
”春茗忧心忡忡,“看他们的脸色,怕是要为难大**。”苏云袖冷笑一声,
将木梳重重拍在妆台上:“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来!”她匆匆梳洗完毕,
换上一身鹅黄色衣裙,正要出门,却见陈逸捧着一卷账册从回廊另一端缓步而来。晨光中,
他身姿挺拔,步履从容,哪有半分传言中畏畏缩缩的模样?“夫人早。”他含笑行礼,
姿态无可挑剔。苏云袖眯眼打量他:“外头的传言,你可听说了?”陈逸笑容不变,
将手中账册递给她:“预料之中。夫人不必动怒,按计划行事即可。
”苏云袖接过账册翻看几页,发现上面用朱笔批注了许多建议,字迹苍劲有力,见解独到,
让她不禁暗暗称奇。“这些是你写的?”“略尽绵力。”陈逸谦逊道,随即话锋一转,
“舆论如水,堵不如疏。夫人今日便可开始实施计划书中第三章的策略。”苏云袖沉吟片刻,
终是点头:“好,就依你之计。现在随我去前厅,叔伯们正等着兴师问罪呢。”前厅里,
苏家二老爷苏文康和三老爷苏文健分坐两侧,面色阴沉。几个旁支的族老也位列其中,
看向苏云袖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云袖来了。”苏文康率先开口,语气不善,
“外头的传言,你可听说了?”苏云袖从容落座,陈逸安静地站在她身侧,垂眸敛目,
一副温顺模样。“二叔说的是那些关于我夫婿的谣言?”她端起丫鬟奉上的茶,
轻轻吹了吹浮沫,“不过是些无稽之谈,何须在意?”“无稽之谈?”苏文健猛地一拍桌子,
“现在满临安城都在笑话我们苏家招了个废物赘婿!布庄的几家老主顾今早都派人来问,
说是不是苏家真要败落了!这还能叫无稽之谈?”族老们纷纷附和:“大**,
当初你执意招赘,我们就说过不妥...”“如今可好,苏家颜面扫地,生意也要受影响!
”“这等赘婿,不如早日休弃,另择良婿!”厅内一片嘈杂,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无非是要苏云袖给个交代。自始至终,陈逸都安静地站着,仿佛众人指责的不是他一般。
苏云袖放下茶盏,瓷器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让厅内暂时安静下来。“说完了?
”她目光扫过众人,不怒自威,“首先,陈逸是我的夫婿,他的才学品性,我最为清楚。
外头那些谣言,分明是有人恶意中伤。”“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苏文康冷哼道,
“若他真有才学,为何昨日婚宴上连首诗都作不出来?”苏云袖正要反驳,
却感觉袖口被轻轻拉了一下。她侧目看去,陈逸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二叔,
”她改口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与其在此争辩,不如做些实事,
让那些看笑话的人闭嘴。”“实事?什么实事?”苏文健皱眉问。
苏云袖按照陈逸计划书中所写,缓缓道:“我打算以苏家名义,举办一场大型慈善布施,
将千匹上等棉布赠与边疆将士家属。同时开设粥棚三日,接济城中贫苦百姓。
”厅内一片哗然。“千匹棉布?你疯了!”苏文康猛地站起,“如今生意不景气,
你还如此挥霍!”“这不是挥霍,是投资。”苏云袖语气平静,“苏家近来流年不利,
正需善举积德,挽回声誉。况且...”她顿了顿,
将陈逸教她的话娓娓道来:“边疆将士保家卫国,我们抚慰其家属,朝廷看在眼里,
岂会无动于衷?城中贫苦百姓受我们恩惠,日后购置布料,首选必是苏家。这笔账,
长远来看只赚不赔。”族老们面面相觑,有人陷入沉思,有人仍不认同。“说得好听,
谁知道效果如何?”苏文健质疑道。“三叔若是不信,我们不妨打个赌。”苏云袖微微一笑,
“若此举不能挽回苏家声誉,我自愿交出布庄管理权。
但若是成功了...”她目光扫过两位叔父:“往后布庄的经营决策,
还请二位叔父莫要再插手。”苏文康和苏文健交换了一个眼神,均看到对方眼中的算计。
他们早就对苏云袖独掌大权不满,若能借此机会夺权,自是求之不得。“好!就依你所言!
”苏文康一口答应,“我们倒要看看,你这慈善布施能玩出什么花样!”待众人散去,
苏云袖才松了口气,后背已是一片冷汗。“夫人应对得宜。”陈逸轻声道。苏云袖转头看他,
眉头微蹙:“你确定此计能成?千匹棉布不是小数目,若赌输了...”“夫人放心。
”陈逸成竹在胸,“慈善布施只是第一步,真正关键的,是后续的舆论造势。
”接下来的三日,苏府上下忙得人仰马翻。千匹棉布清点装车,
运往城西军营驻地;苏府门前搭起粥棚,热气腾腾的白粥和馒头每日供应不绝。起初,
临安城的百姓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对苏家的善举半信半疑。但连续三日的布施,
让越来越多的人受惠,口碑渐渐传开。与此同时,陈逸也开始了他真正的计划。这日傍晚,
他寻来临安城中最有名的说书人柳先生,将一份精心撰写的话本交到他手中。
“这是...”柳先生翻开话本,初时还不甚在意,但越看越是心惊。
这话本讲的是一位商贾之女,在家族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以柔弱的肩膀扛起家族重担。
她不仅经营有方,更心怀天下,广施善举,最终赢得世人尊重,也让家族生意蒸蒸日上。
故事写得跌宕起伏,感人肺腑,更妙的是,明眼人一看便知主角原型就是苏云袖。“好故事!
好故事啊!”柳先生拍案叫绝,“柳某说书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话本!
”陈逸微微一笑,将一锭银子推到他面前:“那就劳烦柳先生了,
我要这话本在三日内传遍临安城的大小茶楼。”“公子放心!”柳先生拍胸保证。
陈逸的安排远不止于此。他又找来几个落魄书生,让他们将话本改编成小调、鼓词,
在酒楼巷陌传唱。不出两日,临安城的舆论风向开始悄然转变。茶楼里,
柳先生声情并茂地讲述着“苏女传”,听得一众茶客唏嘘不已。“原来苏大**如此不易!
”“一个女子撑起偌大家业,还要广施善举,真是菩萨心肠!
”“那些说她招赘婿是苏家败落征兆的人,真是瞎了眼!”酒肆中,
歌女婉转唱着小调:“苏家有女初长成,慧质兰心胜儿郎...慈善布施济贫困,
千匹棉布赠边疆...”街头巷尾,人们交口称赞苏家的善举,
先前那些嘲讽苏家赘婿无能的言论,反倒没人提起了。更让苏云袖意想不到的是,
第四日清晨,临安知府竟派人送来一块匾额,上书“仁商义举”四个鎏金大字,
表彰苏家抚慰军属的善行。这匾额一挂上苏府大门,立刻引起了轰动。
“连知府大人都嘉奖苏家了!”“我就说嘛,苏家是积善之家,怎么可能败落?”“走走走,
去苏家布庄买布料,这样的仁商,咱们得支持!”苏家布庄门前一改往日的冷清,
瞬间门庭若市。书房内,苏云袖看着刚送来的账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布庄三日的营业额,竟比上月整月还高出三成!“这...这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
陈逸坐在她对面,气定神闲地品着茶:“舆论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赵家想用谣言打击我们,我们便借力打力,将坏事变成好事。”苏云袖抬头看他,
目光复杂:“那些话本、小调,都是你的手笔?”陈逸坦然承认:“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你这雕虫小技,可是让苏家起死回生了。”苏云袖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钦佩,
“今早知府衙门的师爷过来,说朝廷即将采购一批军服布料,看中了我们苏家的质量和仁义,
要与我们洽谈呢。”“恭喜夫人。”陈逸微笑。苏云袖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片刻,
忽然停在陈逸面前,郑重一礼:“此前是我小瞧你了,我向你道歉。
”陈逸忙起身避让:“夫人不必如此,你我既然是合伙人,这些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合伙人...”苏云袖轻声重复这个词,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赵家不会善罢甘休的。”陈逸从袖中取出一份新的计划书:“赵氏商号目前最大的问题,
是**不灵。他们为了打压我们,不惜亏本销售,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我们下一步...”他翻开计划书,指着上面的图表和数据:“可以趁机抢占高端市场,
推出**款精品布料,主打达官显贵。同时,我设计了一套会员制度,
可以牢牢锁住优质客源...”苏云袖认真听着,越听越是心惊。陈逸的这些想法闻所未闻,
但细想之下又精妙绝伦。“等等,这个‘会员制度’是什么意思?”她指着其中一个条款问。
陈逸耐心解释:“就是让客人预存一定银两,成为苏家会员,享受折扣优先等特权。
这样既能快速回笼资金,又能保证客人的忠诚度...”苏云袖恍然大悟,再看陈逸时,
眼神已经完全变了。这个男子,哪里是什么无能书生?分明是经商奇才!“就依你之计。
”她当即拍板,“从明日起,布庄的经营决策,你都参与其中。
”这是她首次对陈逸真正放下防备,给予信任。陈逸宠辱不惊,
只是微微颔首:“定不负夫人所托。”当晚,苏府设宴庆祝。苏文康和苏文健面色铁青,
却不得不出席,眼睁睁看着苏云袖在族老面前扬眉吐气。宴席散后,
苏云袖和陈逸并肩走在回房的回廊上。月光如水,洒在二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今日多谢你。”苏云袖轻声道,语气柔和了许多。陈逸侧目看她,
月光下的苏云袖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夫人客气了。”他温和回应。
“以后...私下里,你叫我云袖即可。”她说完这话,耳根微微发热,忙快走几步,
拉开了距离。陈逸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扬。计划的第二步,也成功了。而此时的赵府,
却是另一番景象。“废物!一群废物!”赵氏商号的少主赵显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让你们散播谣言,怎么反倒让苏家名声大噪?”跪在地上的仆从战战兢兢:“少主,
那苏家不知请了何方高人,又是慈善布施,又是话本传唱,
连知府大人都给他们送了匾额...咱们的谣言,根本没人信了...”赵显脸色铁青,
眼中满是阴鸷:“好个苏云袖!好个陈逸!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他转向身旁的账房先生:“我们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账房先生面露难色:“不足五千两了...为了打压苏家,
我们这月已经亏了上万两...”赵显一拳砸在桌上:“再去钱庄借!我就不信搞不垮苏家!
”“可是少主,咱们已经抵押了三处铺面了,再借下去...”“我叫你去就去!
”赵显怒吼,“下个月就是皇商甄选,只要拿下皇商资格,多少债务都能还清!
绝不能让苏家翻身!”“是...是...”账房先生连声应着,退了下去。赵显走到窗前,
望着苏家的方向,眼中满是狠毒。“苏云袖,咱们走着瞧!”第3章:绝杀!
釜底抽薪临安城淅淅沥沥下了一场春雨,苏府庭院内的梨花被打落一地,洁白花瓣沾着水珠,
宛若洒了一地的碎玉。苏云袖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雨幕出神。距离慈善布施已过去半月,
苏家的声誉如日中天,布庄生意蒸蒸日上,可她心头却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
“夫人在担心什么?”陈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云袖回头,
见他捧着一叠新拟的会员章程走了进来,一身青衫衬得他愈发挺拔。“赵家近来太过安静了。
”苏云袖蹙眉道,“这不像赵显的作风。”陈逸将章程放在书案上,
唇角微扬:“毒蛇在出击前,总是要先缩回身子的。”“你是说,赵家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不是阴谋,是阳谋。”陈逸走到窗前,与苏云袖并肩而立,“赵家资金链已近断裂,
如今唯一的生路,就是抢在下个月皇商甄选前,垄断江南蚕丝,让我们无料可用。
”苏云袖心头一震:“他们敢冒这个险?”“狗急跳墙,何况是人。”陈逸目光深远,
“据我得到的消息,赵显三日前已亲自前往湖州,与当地最大的蚕丝商薛老板密谈。
”话音刚落,春茗急匆匆地跑进书房,面色惊慌:“大**,不好了!湖州传来消息,
赵家以高出市价两成的价格,包下了薛老板今年所有的蚕丝产量!”苏云袖脸色顿变,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消息可确实?”“千真万确!咱们在湖州的管事刚派人送来的急信!
”春茗递上一封火漆密信。苏云袖拆信速览,越看脸色越是苍白。信上写明,
赵显不仅包下了薛家的蚕丝,还在接触湖州其他几个大供应商,
意图十分明显——要彻底断绝苏家的原料来源。
“好一个釜底抽薪...”苏云袖跌坐在椅中,声音微颤,“若是无丝可用,
苏家布庄不出三月就要关门大吉。”陈逸接过信细细看了一遍,
神色却依旧从容:“夫人不必忧心,此事早在预料之中。”“你早就料到?
”苏云袖猛地抬头。“赵家如今负债累累,唯一的翻身机会就是拿下皇商资格。
而要确保万无一失,就必须先除掉我们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陈逸分析道,“垄断原料,
一举两得。”苏云袖急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也提价收购吗?
可苏家现在的流动资金...”“不。”陈逸摇头,“与赵家竞价,正中他们下怀。
我们要做的,是开辟第二条路。”他走向书案,铺开一张宣纸,提笔蘸墨,
很快画出一幅精巧的示意图。“这是...”苏云袖凑近细看。“供应链金融。
”陈逸笔尖轻点图纸,“我们不与赵家争夺现有的蚕丝,而是绕过他们,直接与蚕农合作。
”他详细解释道:“湖州除了几家大供应商外,还有数以千计的小蚕农。他们分散各处,
产量不大,但加起来却远超薛家之流。赵家目光短浅,只盯着大供应商,却忽略了这些散农。
”苏云袖眼中重燃希望:“你的意思是,我们联合这些散农?”“正是。”陈逸颔首,
“我们可以成立一个‘蚕农合作社’,邀请散农加入。我们提前支付定金,
帮助他们解决资金困难,他们则承诺将蚕丝独家供应给苏家。”“可这些小蚕农分散各地,
如何组织?又如何确保他们守信?”苏云袖提出疑问。陈逸微微一笑,
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章程:“这便是‘期货采购’的模式了。我们与蚕农签订契约,
预付三成定金,约定交货日期和价格。如此一来,蚕农有了资金保障,我们锁定了货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