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他车祸失忆后,唯独忘了她。
她亲眼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买花、放烟花,重复着他们曾经的甜蜜。
恢复记忆的那天——他跪在机场痛哭流涕:"我全都想起来了!原谅我!
"她却盯着他的眼睛:"这两周,你明明已经想起来了......""为什么还和她约会?
"1我永远记得那个雨夜。我刚做完阑尾炎手术,白大褂上还沾着一点血,
护士站的电话就刺耳响了。“宁医生,重大车祸伤者,五分钟后到!”我立刻放下咖啡,
迅速走向急诊科。雨打在我的脸上,救护车的喇叭声从远到近,红蓝灯穿透雨帘,
刺痛我的眼睛。当担架被抬起时,我的世界崩溃了。那张我亲过无数次的脸,此刻苍白如纸,
血从额角渗出,染上了雪白的担架布。"程越?"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宁医生,
你认识伤者吗?”护士林小雨惊讶地看着我。我机械地点了点头,
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程越,昨晚抱着我说“明天见”的程越,
现在躺在那里毫无生气,胸前的大血令人震惊。"血压持续下降!""准备插管!
""通知手术室!"急诊室里的喊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是医生,现在他是我的病人。
我冷静下来后说“肋骨骨折可能会伤害肺部,准备胸部引流。”我的手指稳稳地操作着,
好像那不是我爱人的身体。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程越被送到ICU,
我坐在更衣室的长凳上,最后泪水决堤。2三天后,程越醒了。我进入病房,他靠在床头,
看到我进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好,我是宁微,你的主治医生。”我试着微笑,
但声音干得可怕。程越点点头,礼貌而疏远:“宁医生,谢谢你救了我。
”他平静地看着我的眼睛,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我轻声问。
“程越”他快速地回答说:“我父母说我出了车祸。”"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哽咽了,
"还记得我吗?"他困惑地看着我:“我们应该认识吗?”林晓宇后来告诉我,
程越记得他的父母、同事,甚至小学同学的名字,但忘记了我。3是的,
我被程越选择性遗忘了。讽刺的是,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但我无法治愈他忘记我的病。
“宁医生,不要难过,给他一些时间,会想起来的。”神经外科医生周明远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了点头,却看见程越的父母走进病房。程母看见我,表情立刻变冷了。“宁医生,
我们想和儿子单独呆一会儿”程父表情严肃地说。我退出了病房,在病房门快要关上时,
我听到程母故意压低的声音:“宁微?造孽啊,
如果不是她那天晚上让你去接她..."原来在他们眼里,程越出车祸是我害的。
浴室的镜子映出我憔悴的脸庞,我打开水龙头,让水声掩盖了我的哭声。程越,
你怎么能忘记我呢?我们已经恋爱五年了,准备明年结婚,
你说你会在婚礼上唱我最喜欢的歌。我捧起一把冷水拍在脸上,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没关系的,我会让你记起来的”我告诉自己。在那场车祸之前,你像生命一样爱我。现在,
换我来守护你,即使你不记得,也没关系。4早上7点,我拿着他的检查报告,
透过门上的小窗户,我看到他醒了,正在低下头玩手机。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请进。
"我推门而入,脸上挂着专业的微笑。“早上好,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走到床边,
故意保持医患之间应有的距离。程越抬起头,眼神平静得看着我说:“好多了,
就是头还是有点疼。”我点了点头,拿起床头的病历,记录了他的情况。
“CT显示血肿几乎被吸收了,”我指着影像中的一处说,“头痛是正常的,会慢慢缓解。
”他“嗯”了一声,眼睛又回到了手机上。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曾经戴着我送的戒指地手指,现在空无一物。
5“宁医生?”他突然叫我。我骤然回神:“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公司积压了很多工作。”我下意识地想伸出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但最终也只是看了看他的病历。“至少要观察三天。
”我努力地平静地说“脑震荡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他失望地点点头,
然后突然问:“我们以前认识吗?”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笔几乎掉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问?"“每次你来查房,似乎都有话要说。”他直视我的眼睛,
“而且我父母对你的态度很奇怪。”我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告诉他我们已经相爱五年了?告诉他我们有一只叫做“小太阳”的金毛猎犬?
告诉他他出车祸,是因为去接加班的我我下班?"我们是...朋友。
“最终我选择了一个最轻描淡写的说法。程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6我的胃绞痛,好像有人在那里打了个死结。我赶紧转移话题,“对了,
今天心理科的周医生会来,帮你看一下记忆恢复情况。”"好。"他简短地回答,
然后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我默默地退出了病房。在走廊里,我终于喘了一口气,
好像我完成了一项很艰巨的任务。“宁医生,你还好吗?
”护士站的林小雨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我勉强笑了,
“记得及时更换三床输液。”“知道了。”她犹豫了一下,
“那个...程先生还是没想起来吗?"我摇摇头,喉咙发紧。林小雨叹了口气,
递给我一杯热咖啡。“会好起来的。”她安慰道。我感激地接过咖啡,
但我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选择性失忆症不像电视剧那样奇迹般地恢复。甚至有时,
那些失去的人永远都想不起来。7下午,我在办公室整理病历时,周明远推门而入。
他拉过椅子坐下,“结果出来了,除了和你有关的事,其他的都记得。
”我停下来敲键盘的手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想起来吗?”周明远推了推眼镜,
“选择性遗忘非常复杂,有时记忆会自然恢复,有时需要重新建立联系。”“所以我只能等?
等着看他有一天会不会突然想起我是谁?”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周明远皱着眉说,
“作为主治医生,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目前的情况。”8周明远离开后,我打开手机相册,
翻看着我和程越相处中的点点滴滴。我的手指停在一张照片上。照片中,他搂着我的腰,
眼睛弯弯的笑,嘴唇贴在我耳朵。我记得他在我耳边说:“明年生日,我要叫你程太太。
”手机突然震动,是程越妈妈发来的短信:「宁医生,我和越越的父亲商量过了。
我们希望你能理解他目前的情况,不要告诉他,你们之间的关系。医生说,
突然的情绪**不利于他的康复。」我盯着这个信息看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一个「好」字。
放下手机,我打开桌子底部的抽屉。拿出里面的小盒子,
那是程越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一个银色的手镯,上面挂着一个小听诊器吊坠。
他说这象征着我们的事业和爱情。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只能凭借着这件礼物去思念他。
9下班前,我像往常一样去程越病房做最后一次检查。当推开门时,他站在窗前往外看,
他的背又直又孤独。“今天感觉怎么样?”我走到他身边。“周医生说,
我的记忆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他说大脑有时会有选择地忘记一些太痛苦的事情。
”他语气平静地说。我的心被拉了起来:“你...你相信这个说法吗?”他转过身来,
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但既然想不起来,
大概也没什么重要的。”这句话像刀一样刺进了我的心里。10他突然说,
“我父母提到我养了一只狗?叫什么太阳?”“小太阳。”我脱口而出,
“这是一头三岁的金毛,你-”我突然刹住,差点说“你从收容所救了回来”。
程越挑眉:“你知道?”“你父母告诉我的。”“他们说你现在不方便照顾,
暂时寄养在朋友家里。”我撒谎说。他点点头说:“奇怪的是,
我记得小时候养过的每一只宠物,却对它一点印象都没有。”“记忆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我机械地说。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去了程越的公寓。我有钥匙,
但我还是按了门铃。内心无比希望,程越现在打开门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11最后我还是用钥匙开门进去,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程越的拖鞋还在门口,他最喜欢的灰色毛衣放在沙发后面,我们上周一起读的书放在茶几上。
一切都像时间一样静止,好像主人只是暂时出去,很快就会回来。小太阳听到动静,
兴奋地从阳台上跑过来,发现不是程悦,好像有点失望。我蹲下来抱住它,
把脸埋在它柔软的金色头发里。"他也忘了你,小家伙。"我轻声说,喉咙发紧。
我走进卧室,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纸箱。里面装满了我们的电影票根,旅行时买的纪念品,
他写给我的便条...一切都可能成为唤醒记忆的钥匙。我拿起上面的照片,
是我们去年在北海道滑雪的照片。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在温泉酒店提到结婚。
照片背面是他整齐的字迹:「微微的第一个白色圣诞节,希望以后每年都这样。」
我的眼泪终于决定了堤坝,滴在照片上。我小心地把它擦干,把它放回盒子里。之后,
我会一点一点地把这些东西带到医院,试着唤醒那些被遗忘的时间。即使周明远说这没用,
即使程越的父母反对,我也会试一试。因为如果我放弃了,我们的爱真的会死。
12经过我的不懈努力的尝试,他依然没有记起来一点和我有关的过去。程越出院的那天,
阳光格外刺眼。我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他父母帮他拎着行李上车。
他穿着我送的那件深蓝色衬衫——那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我曾笑说这颜色衬得他眼睛特别好看。现在,那双眼睛望向我时,只剩下客套的感谢。
"宁医生,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程越向我伸出手,语气礼貌而疏离。我握住他的手,
掌心传来的温度熟悉得让我想哭。"应该的,记得按时复查。"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程母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就上了车。我站在原地,
看着那辆黑色轿车消失在车流中,手里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手机震动起来,
是闺蜜许妍的信息:「晚上老地方见?你需要喝一杯。」我回了个「好」字,
把手机塞回口袋。许妍是少数知道我和程越关系的人之一,
也是这些天来唯一见过我崩溃大哭的人。晚上八点,我推开常去的那家小酒馆的门。
许妍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摆着两杯威士忌。"他今天出院了。"我坐下,
直接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比不上心里的疼。
许妍叹了口气:"还是没想起来?"我摇摇头,
手指摩挲着杯沿:"他父母不让我告诉他我们的事,说怕**他。""狗屁!
他们就是一直不满意你,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拆散你们。"许妍猛地拍了下桌子,
引得旁边几桌客人侧目。我知道许妍说得对。程越父母,尤其是他母亲,
一直觉得我这个医生配不上她儿子。在她眼里,
程越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可以帮助家里生意更上一层楼的人,
而不是想我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人。"不重要了。"我又喝了一口酒,"只要他能好起来,
记不记得我都行。"许妍翻了个白眼:"宁微,你能不能别这么圣母?
那是你爱了五年的男人,你们差点就结婚了!"我沉默地看着酒杯里的液体,
"我会想办法让他想起来的。"我轻声说。许妍听后,便没再说什么。13接下来的两周,
每周都会见到程越一次,在他复诊的时候。每次见面,
我都带着一些我们共同记忆中的小东西,小心地试探着,希望能触发他的记忆。
程越总是礼貌地接受,然后客气地道谢,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我知道这很傻,
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会放弃。14直到那个星期三,一切都变了。
我去了曾经经常和程越一起去的蛋糕店,透过玻璃墙,我看到程越和一个陌生女孩坐得很近。
女孩长发飘飘,穿着精致的粉色套装,正用叉子喂程越吃蛋糕。程越笑着接受,
眼神温柔得刺痛我的眼睛。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至少在他失忆后没见过。
我的心脏不自觉地痉挛,疼得我差点晕厥。"宁医生?"他起身向我走来,
"你也来吃蛋糕啊。"我声音干涩:"对啊。"那个叫苏媛的女孩也走了出来,
亲昵地挽住程越的手臂:"越,这位是?""宁医生,我住院时的主治医师。"程越介绍道,
然后转向我,"这是苏媛,我的......""女朋友。"苏媛甜甜地接话,
伸出戴着精致钻戒的手,"其实我们车祸前就在一起了,只是越现在才想起来。
"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天旋地转。女朋友?车祸前就在一起?这不可能!
程越和我在一起五年,从未提过什么苏媛,更不可能——"宁医生?你还好吗?
"程越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强迫自己微笑:"恭喜。""医生说选择性失忆就是这样。
""他只记得重要的人,比如父母和我,其他不太熟的人就忘记了。"苏媛靠进程越怀里。
不太熟的人。这个词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我看着程越,希望他能反驳,
但他只是抱歉地笑了笑。"苏媛,今天生日,我们还要切蛋糕,你要一起吗?""不了,
医院还有事。"我后退一步,"恭喜你们。"14回到医院,我直接去了周明远的办公室,
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选择性失忆会创造虚假记忆吗?"我劈头就问。
周明远放下手中的文件,推了推眼镜:"理论上不会。
但患者可能会对记忆空白进行自我填补,尤其是如果有人刻意引导的话。"他敏锐地看着我,
"发生什么事了?"我简单说了苏媛的事,
皱起眉头:"你确定这个苏媛不是你男朋友......前男友的......""我确定。
"我打断他,"五年里他从未提过这个人。而且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
他没时间发展另一段关系。"“记忆是很复杂的东西。”周明远斟酌着词句,
"也许这个女孩确实存在于他的社交圈,只是现在被大脑错误地放在了更重要的位置。
""或许她就是个趁虚而入的骗子。"我苦涩地说。周明远没有反驳,只是说:"宁微,
也许现在是时候放手了。如果他真的开始了新的关系,继续纠缠对你们都不好。"我摇摇头,
转身离开。我和程越之间的羁绊,不是随便一个冒出来的女人就能切断的。15然而,
现实很快给了我沉重一击。三天后,程越来医院复查,是苏媛陪他一起来的。
苏媛背着一个崭新的香奈儿包包,正是程越曾经答应在我生日时送我的那款。
我努力地忽视掉,苏媛不停炫耀包包的动作。"宁医生,"苏媛突然发声。
"这周六我要举办生日派对,越说要给我一个惊喜。你要不要一起来?就在海悦酒店,
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呢!"我猛地看向程越。海悦酒店,那是他向我求婚的地方。
现在他要带另一个女人去那里,给她惊喜?程越避开我的目光,只是说:"苏媛,
宁医生应该很忙。""是啊,我很忙。"我听见自己说,"祝你们玩得开心。"转身离开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许妍发来的消息:「你猜我在海悦酒店门口看到谁了?
你那个失忆的**男友在订位子!他是不是想起来了?」我关掉手机,没有回复。
程越没有想起来,他只是在本能地重复过去做过的事——只不过对象换成了苏媛。
16那天晚上,许妍直接杀到了我家。"那个苏媛就是个**!"她一进门就吼道,
"我查过了,她是程越公司的客户,车祸前根本没什么交集!""不重要了。"我轻声说。
"什么叫不重要?"许妍夺过我手中的酒杯。"宁微,你打算就这样放弃?
让那个**抢走你男人?""如果他这么容易就被抢走,那从来就不属于我。
"我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许妍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说:"你哭过了?"我摇摇头,
但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流下来。许妍叹了口气,坐到我身边抱住我。"我去找他,
我要告诉他真相,那个苏媛——""不。"我抓住她的手腕,"医生说了,
强行**可能对他恢复不利,而且......"我哽咽道,"如果他选择相信她,
那我强求又有什么意义?"17许妍还想说什么,但门铃突然响了。她起身去开门,
然后惊讶地叫了一声:"程越?"我猛地抬头,心脏几乎停跳。他看到许妍,明显愣了一下。
"许妍?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充满困惑。许妍冷笑一声:"怎么,
现在记得我了?"程越皱眉:"我们不是上周才在同学聚会上见过吗?"我立刻意识到,
程越记得许妍,是因为她属于"朋友"范畴,而我则属于"不太熟的人",
被他的记忆彻底抹去了。"你来干什么?"许妍挡在门口,语气不善。他犹豫了一下,
"我想问问,我和宁医生真的只是医患关系吗?"我的心跳加速,
但许妍比我反应更快:"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关系?
"程越摇摇头:"这几天我总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很像宁医生的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楼道传来。苏媛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到处找你!"她看到屋内的我,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但转向程越时又换上甜美的笑容:"叔叔阿姨等着我们吃饭呢,快走吧。
"程越被苏媛拉着离开,临走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的困惑和挣扎让我心碎。
许妍关上门,转向我:"他刚才明明——""只是暂时的记忆混乱。"我打断她,
"明天他就会忘记这种感觉,继续和苏媛卿卿我我。""你就这么认输了?
"许妍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会等他。"我轻声说。"但如果他最终选择了苏媛,
我也会放手。爱一个人,不就是要他幸福吗?哪怕那幸福里没有我。"许妍看着我,
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抱住了我。小太阳也凑过来,把头靠在我腿上,发出呜呜的哀鸣。
18第二天,医院的广播里突然响起一段钢琴前奏,我手中的病历夹"啪"地掉在了地上。
那是肖邦的《夜曲》,程越最爱的曲子,也是他向我表白时背景音乐。"宁医生?
"护士站的林小雨疑惑地看着我。"没事。"我弯腰捡起散落的纸张,手指微微发抖。
这段音乐勾起了太多回忆。两年前的一个雨夜,程越就是在这首曲子中,
在医院的空中花园里,吻了我。他说医院的消毒水味和肖邦的钢琴曲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组合,
但因为我,这一切都变得美好。音乐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广播通知:"心内科宁微医生,
请速到3号手术室。"工作是最好的麻醉剂,至少在这几个小时里,我可以不用想程越,
不用想苏媛,不用想那些被遗忘的誓言。手术结束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
19周明远推开办公室的门:"程越今天又来复诊了,说总是梦到奇怪的人和事,
但是很模糊。"我的动作顿住了:"然后呢?"“他听见诊室里放的背景音乐后,
突然情绪激动,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想哭。"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曲子?
""他没注意名字,只记得旋律。"周明远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别过脸,假装整理桌上的文件:"可能是他以前喜欢的曲子吧。
""宁微"周明远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他的记忆可能开始松动了。这种情况很常见,
尤其是情感记忆,
往往通过感官触发——一首歌、一种气味、一个场景......""然后呢?"我打断他,
"他会全部想起来吗?"周明远摇摇头:"不确定。可能只是一些片段,也可能完全恢复。
但这个过程会很混乱,甚至痛苦。"我沉默地看向窗外。"他提到你。"周明远突然说。
我猛地转头:"他说什么了?""说总觉得你很像他梦里的一个人。"周明远站起身,
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他点时间。"时间。每个人都让我给他时间。可没人知道,
我要等多久。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再次去了程越的公寓。我没有上去,
只是坐在车里,看着那扇熟悉的窗户,灯亮着,说明他在家。也许苏媛也在。
我的手机亮了一下,是日历提醒——明天是我的生日。往年这个时候,
程越已经开始神秘兮兮地准备惊喜了。记得去年,他假装忘记了我的生日,
结果半夜带着蛋糕和小太阳出现在我家门口,小太阳脖子上还挂着"嫁给我"的牌子。现在,
他大概正在为苏媛策划下一个惊喜吧。我发动车子,驶离了这个曾经充满回忆的地方。
20生日这天,我特意申请了值班。许妍说要给我庆祝,我婉拒了。今年的生日,
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度过。晚上十点,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楼道里的灯坏了,黑暗中,
我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我家门口。我的心跳骤然加速。那个轮廓,那个站姿,
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程越?"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人影动了一下,
然后我闻到了奶油和草莓的甜香。"我......"程越的声音充满困惑,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我摸索着打开门廊灯。昏黄的灯光下,程越西装革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