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因为我多赏了小厮几钱银子而念叨半天,说我不知当家辛苦;她会在饭桌上,毫不顾忌地用手抓起一块油腻的烧鸡,吃得满嘴是油,还一个劲地往儿子碗里夹。
“膀大腰圆”、“言语粗俗”,这八个字像魔咒一样在我脑中盘旋。
我开始怀念,怀念十年前的苏晚月。那时她刚从一场大病中醒来,性情大变,言行举止古怪却天真有趣。她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词,做什么“有氧运动”,唱一些调子奇怪的歌。她说她来自一个叫“现代”的地方,那里男女平等,一生只爱一个人。
那时我只是个穷秀才,前途未卜。她用她那些“现代”的法子,帮我调理身体,教我分析时局,甚至在我被政敌追杀,身中一箭差点没命时,是她,用一把小刀划开我的皮肉,将箭头硬生生挖了出来,又用烈酒和高温消毒,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也就是那一次,她伤了身子,大夫说她此生再难有孕。
我抱着她,在她耳边立下重誓:“晚月,我柳文昭此生有你足矣。一生一世一双人,若违此誓,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