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谢长宴玉白的手腕,掀开车帘。
我低着头,黢黑的手指攥着单薄的衣角,心脏怦怦跳动。
不过我很清楚,心跳加速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害怕。
「奴婢……身上脏,不敢与大人同乘,我……坐在外面就好。」
谢长宴的目光,缓缓落在我的手上。
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蹙。
「我让你上车。」
无奈,我只好同谢长宴上了同一辆马车。
我们相向而坐,一路上我却低着头,一眼也不敢看他。
直视主子,是僭越的行为。
三年来,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奴仆。
空气很安静,只有马车「骨碌碌」向前的声音。
寒风吹来,我嗓子突然一阵痒,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这是老毛病了。
我掩着唇咳了一会儿,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这时对面传来一道冰冷之声:
「为何不穿棉衣?」
「奴婢、咳咳咳……没有棉衣。」
空气安静了一瞬。
顿了顿,一件雪白的裘皮大氅递了过来。
「穿上。」
我惶恐地摆手后退。
「大人,奴婢、奴婢身上脏!恐玷污了您的衣裳,奴婢、咳咳咳、真的不用了……」
「抬起头。」
谢长宴声音染上了一丝愠怒。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依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谁准你叫我大人的,还和从前一样,叫义父。」
我怯生生地唤了一声:
「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