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之知道楚镜璃恨他,但没想到她这么狠心。
他几近惊讶到失语。
匈奴女君得了准信,当即叫拉起燕绥之往客殿里走,楚镜璃眸底一道凌厉闪过,侍卫立马会意,上前挡住人。
“匈奴女君别急,这罪奴昨晚惹恼了朕的贵君,现在得去兰陵宫赎罪,等他赎完罪,再给你也不迟。”
匈奴女君不愿却也只能不舍的放开手,临了还狠狠摸了一把燕绥之的胸腹:“那我就等着了!”
匈奴女君走后,燕绥之颤巍巍扶着墙壁站着。
楚镜璃朝他走来,气压越低,叫他几乎难以狐疑。
她好像更生气了。
可为什么呢?
她现在随意一句话就叫他生不如死,她还想要怎样?
“燕绥之!你以为随意勾搭个人就能离开这?”
女人扣住他的手,眼里有着燕绥之熟悉的恨。
他想说自己没有,可还没张口,就在女人的威逼下晕死过去。
……
昏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公子,你醒了,你昏迷三天,急死我了!”
秋雨?
他的贴身丫鬟。
燕绥之一阵恍惚,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不是在做梦,他疑惑的看向粗布短衫的丫头:“我不是让你出宫嫁人了吗?”
秋雨闻言抹起泪来:“我,我听说公子在宫里过得不好,就求了大公子带奴婢进来的。”
“兄长来了?”燕绥之挣扎着就要起身,“兄长在哪儿?我得见他!”
他得告诉兄长他要被楚镜璃送给匈奴女君。
燕淮之巴不得他死,但太师府满门清贵,兄长已经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变成一个下贱的男妓,污了燕家的门楣。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看着进门来的燕任甲,燕绥之心头涌上一阵希望:“哥!”
燕任甲没应他,而是冲秋雨吩咐:“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你主子说。”
“兄长,你能帮我……”
燕绥之话没说完,就被燕任甲徒然塞来的一章纸打断:“这是家里给你的,接着吧。”
燕绥之疑惑,接过一看,刹那如遭雷击——
断绝关系书!
他颤抖着,薄薄的纸千斤重:“为什么?”
燕任甲叹口气,一脸痛心:“我到想问问,你为何想不开?”
“就算陛下厌弃你,可你也不能染指匈奴女君,如今你的浪荡之名都传遍了皇城,燕家族老一致决定,将你从燕家族谱除名。”
燕绥之慌乱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染指别人,我是被迫的……”
却又被打断:“从今往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燕绥之浑身冰凉,脑中一片空白。
燕任甲说完就大步离开。
“哥,你别走,别人效……”
燕绥之踉跄追了几步,燕任甲却很快没了影。他死死捏着纸张,强迫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
却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成了一枚弃子。
希望坍塌,他反而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从前,他有清贵的家世,儒雅的爹娘,疼他的兄长,还有……爱他的楚镜璃。
为了他们,他娶了不爱的人,被日复一日折磨,每一天,每一晚,他都想去死……可为了他们,他不敢死。
生不如死过了三年……如今就是这群他豁出一切爱的人,把他逼入绝境。
他苦苦支撑的三年,就像个笑话。
燕绥之,就是个笑话……
他解开衣带,挂上横梁,踩上凳子,慢慢吊上去。
活,不容易。
死,难道还不简单?
“嘭”,他踢开凳子。
双腿悬空,窒息骤然传来,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这时,“锃”的一声,利刃出鞘,从门外飞入,直直割断了腰带。
燕绥之嘭咚掉下来,下一瞬就被一双大手死死捏住下颚,对上楚镜璃怒火滔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