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他:“你以为你的真心值几个钱?我不接受,也不原谅。”
我又竖起了满身尖刺。
陆齐白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投出一片阴影。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李科长他们进来催促:“走吧季总,今天该动身去藏龙穴了。”
我没再看陆齐白,嗯了一声:“我上楼换个衣服。”
去藏龙穴的路上,一路相顾无言。
藏龙穴身处一片连绵的山脉,考察团四处拍照记录。
陆齐白给我们介绍:“里面有地下溶洞和地下暗河,还有很多奇特的钟乳石,很有开发价值。”
我独自走向洞穴内,陆齐白跟了上来:“这里的自然风光比国外也不差……”
走近峭壁边,风声呼啸,我脑中不断冒出一个声音。
“跳下去,跳下去就不会痛苦了。”
我不受控地转过身,脚跟与峭壁边只差分毫。
只要我轻轻往后一仰,我就能解脱了。
陆齐白走到我面前,我定定地看着他,脑海再次喧嚣。
“陆齐白凭什么踩着你的血肉幸福!”
“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夜夜不眠,清醒又痛苦地活着,他该陪你一起死!”
我的手缓缓抬起,朝他伸去,只要我拉住他的衣角……
突然,陆齐白伸手牵住了我的手。
他朝我笑了笑:“注意安全,别掉下去了。”
那瞬间,他与二十岁的陆齐白重叠。
他也曾像现在拉住我的手,说:“迟月,等等我好不好。我会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让你爸妈接纳我,让你没有忧虑嫁给我。”
倏地,我陡然清醒。
我恨二十七岁权衡利弊的陆齐白,但我依旧爱着二十岁炽热的陆齐白。
我到底舍不得看着他死,但我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抿了抿唇,抽出我的手:“陆齐白,我们做个交易吧。”
“这次项目我可以投资,可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眸光亮了亮,认真道:“什么要求?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满足。”
山风似乎撕扯着我的心脏,我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我要你和邓佳佳离婚。”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像石子打破了本该平静的水面。
也打破了我和陆齐白之间,一直以来摇摇欲坠的粉饰太平。
我想要陆齐白活着,但不能美满地活着。
他该赎罪,该像我一样痛苦而挣扎地苟活着!
我倒要看看,这一次在利益和爱情里,他会选什么。
无声对峙中,陆齐白缓缓开口:“季总,我不希望把感情和商业混为一谈……”
我打断他:“你知道的,我是季家独女,季氏总经理,只要我想,没人能反对。”
“只要你答应,我会再加一倍投资。”
他依旧沉默着。
“两倍。”我伸出两根手指,固执地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