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触须之下免费阅读全文，主角小宇李梅小说完整版
第一章疯语与暗巷秋老虎肆虐的午后，柏油路被晒得发软，
空气里飘着汽车尾气和烤红薯的混合气味。老城区的商业街一如既往地喧闹，
小贩的叫卖声、电车的叮**、行人的谈笑声搅成一团，像口沸腾的大锅。“地是活的！
会吃人——！”尖利的叫嚷声划破嘈杂，像根生锈的针，刺破了午后的慵懒。人们循声望去，
只见街角蹲着个疯子，头发纠结如杂草，身上的夹克衫烂了好几个洞，
正用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划着，嘴里反复念叨着那句话。“又疯言疯语了。
”一个卖水果的摊主啐了口唾沫，用蒲扇挡着阳光，“天天说些吓人的话，晦气。
”路过的行人大多皱了皱眉，加快脚步绕开。有人低头刷着手机，
有人拉着孩子的手匆匆走过，没人愿意多看那疯子一眼。毕竟，城市里的疯子太多了，
他们的话像风中的尘埃，听过就算，谁会当真？没人注意到，离疯子不远的地方，
有条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暗巷。巷子里堆着废弃的纸箱、破掉的塑料桶，
还有一张卷起来的旧地毯，边缘磨得发白，沾满了黑乎乎的污渍。
一个拾荒者背着鼓鼓的蛇皮袋，佝偻着腰走进暗巷。他眼神浑浊，嘴角挂着半根烟蒂，
正低头搜寻着能换钱的废品。脚不小心踢到了那张旧地毯，他骂了句脏话，
弯腰想把地毯挪开。就在他的鞋底触到地毯的瞬间，卷着的地毯突然展开了。
那不是普通的污渍。地毯中央，赫然印着一张“脸”——三个不规则的洞，两个小的在上，
一个略大的在下，恰好组成了眼睛和嘴巴的形状。洞的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像是干涸的血迹。拾荒者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
他像被无形的手抓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陷，速度快得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
“噗”的一声轻响，像水滴融进泥潭。拾荒者连同他的蛇皮袋，瞬间消失在了地毯上。
那张旧地毯又恢复了卷曲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那三个洞，在昏暗的光线下，
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像在吞咽。暗巷外，疯子的叫嚷声还在继续：“吞了！
又吞了一个——！地是活的——！”没人理会。电车叮铃铃地驶过，
将这声疯语碾碎在车轮下。阳光依旧毒辣，柏油路依旧冒着热气，
城市像个巨大的、无知无觉的怪兽，继续消化着它的日常。
第二章蔓延的脸最先发现异常的，是个晚归的醉汉。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单元楼，
在楼道里找了个角落想呕吐，脚下却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借着声控灯昏黄的光，
他看到楼梯转角的地面上，有块巴掌大的污渍，形状像张人脸——两个小孔，
一个歪歪扭扭的嘴。“谁他妈画的……”醉汉骂了句，抬脚就想踢开。脚刚落下，
一股拉扯力猛地传来。他的身体像被磁铁吸住，瞬间向地面贴去，
酒精带来的眩晕感还没退去，意识就已经沉入了黑暗。第二天清晨，
清洁工发现了空荡荡的楼道，只有墙角那处“人脸污渍”，边缘似乎比昨晚更清晰了些。
类似的事情开始在城市各处发生。公园里，一个老太太带着狗散步，狗突然冲进草坪，
对着一块有三个洞的枯叶狂吠，下一秒就被枯叶吸了进去，
老太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也跟着消失了；菜市场的角落里，
一个摊贩踩在一张旧报纸上整理货物，报纸上的油墨晕染成人脸的形状，
他和一筐新鲜的白菜瞬间没了踪影；甚至有居民在家里发现，
沙发坐垫的破洞恰好组成了人脸，刚想拿起针线缝补，整个人就陷进了沙发里，
连带着沙发一起，像被地面吞噬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恐慌像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蔓延。
人们开始注意到那些“人脸”——它们藏在街角的积水里，印在废弃的纸板上，
甚至出现在晾晒的旧衣服破洞处。都只有三个洞，简单粗暴地模仿着人脸的轮廓，
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起初，消失的人只是个例，警方以为是人口失踪，
直到有个中学生用手机拍下了一段视频：他在学校的后操场，
看到一只野猫踩在一块有“人脸”印记的水泥地上，瞬间被吸入，
地面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那三个洞的形状，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视频在网络上炸开了锅。
“地是活的”不再是疯话。那些被忽视的疯子的叫嚷，此刻像警钟一样，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人们终于意识到，那些“人脸”不是恶作剧，不是污渍，而是真的会“吃人”。
它们速度极快，悄无声息，像地面张开的嘴，随时准备吞噬路过的生命。
城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第三章徒劳的战争“消灭所有的脸！”官方下达了指令，
一场针对“人脸”的战争打响了。街道上，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拿着喷火器，
对发现“人脸”的物品进行焚烧——旧地毯、破报纸、烂沙发，
只要上面有三个洞组成的诡异图案，一律付之一炬。火焰冲天而起，
烧焦的气味弥漫在城市上空，像场盛大的祭奠。对于地面上出现的“人脸”印记，
人们则用厚厚的黑色喷漆覆盖。小区里、马路上、楼道中，随处可见大片大片的黑色斑块，
像是给城市打上了丑陋的补丁。起初，效果显著。被烧毁的物品带着“人脸”化为灰烬，
被喷漆覆盖的地面也不再出现吞噬事件。新闻里每天播报着“清除进度”，
专家们在镜头前分析“人脸”的构成，说它们“害怕高温和隔绝”，暗示这场战争即将胜利。
人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开始敢走出家门，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黑色斑块。
那个疯子依旧在街角叫嚷，但听的人少了，甚至有人会对着他喊：“别怕，我们快打赢了！
”疯子只是咧开嘴笑，
笑得比哭还难看：“烧不掉的……盖不住的……它们在看呢……”他的话再次被当作疯语。
直到那一天。一个清理小组在焚烧一堆带有“人脸”的旧衣物时，火焰熄灭后，
灰烬被风吹散，露出了地面。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三个洞组成的人脸，
赫然印在地面上，比之前更大、更清晰，洞口边缘泛着焦黑的颜色，那张“嘴”张得异常大，
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几乎是同时，另一个小区里，几个负责喷漆覆盖的工人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们眼神呆滞，拿着喷漆罐，没有对着“人脸”喷洒，反而在干净的地面上、墙壁上，
一笔一划地画了起来。他们画的，正是那些诡异的人脸。三个洞，两个眼睛一个嘴，
歪歪扭扭，却充满了某种仪式感。很快，原本干净的区域，被密密麻麻的人脸覆盖，
像一张巨大的网。更可怕的是，其他看到这一幕的人，也突然像被控制了一样，
加入了画画的行列。他们有的用树枝在地上划，有的用口红在墙上涂，
甚至有人用指甲在自己家的门上抠出三个洞。“停下！你们在干什么？！”有人试图阻止，
却被那些“被控制者”用空洞的眼神盯着，吓得落荒而逃。短短几个小时，
城市里的黑色斑块被新的人脸覆盖，原本干净的地方也冒出了无数张脸。它们不再隐藏，
不再悄无声息，而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人类的视线里。更恐怖的是，它们的“吃法”变了。
不再是瞬间吸入，而是像生物进食一样，那张“嘴”开始缓慢地蠕动，边缘的地面微微起伏，
将靠近的生物一点点“吞”进去。有人亲眼看到，一个试图逃跑的孩子，
被墙角的人脸一点点拉向地面，那三个洞仿佛有了生命，“眼睛”盯着猎物，
“嘴”一点点张大，整个过程缓慢而痛苦，却让人无能为力。焚烧变成了笑话，
喷漆变成了帮凶。人类的战争，输得一败涂地。恐慌达到了顶峰。人们放弃了抵抗，
开始疯狂逃窜，躲进门窗紧闭的家里，用家具顶住门，用报纸糊住窗，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无处不在的脸。城市变成了一座空城，只有那些人脸，
在地面上、墙壁上、废墟里，无声地蠕动着，像在举行一场漫长的、属于它们的盛宴。
第四章孩童的画躲在家里的日子，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食物一天天减少，
水也渐渐不够喝，
窗外时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动——那是人脸在“吞咽”时发出的、微弱的摩擦声。
没人敢出去，楼道里、小区里，到处都是人脸，出去就意味着死亡。李梅抱着儿子小宇，
缩在卧室的衣柜里。衣柜很小，只能勉强容下母子俩，空气里弥漫着樟脑丸的味道。
小宇只有五岁，还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因为害怕，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
眼睛睁得大大的。“妈妈，外面有好多脸。”小宇小声说，声音带着哭腔，
“它们在看我们吗？”李梅捂住他的嘴，眼泪无声地滑落。她不知道还能躲多久，
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昨天，她透过衣柜的缝隙看到，
对面楼的王阿姨想从窗户爬出去，结果刚探出身子，就被墙壁上的一张人脸“吃”了进去，
那缓慢的、挣扎的过程，让她至今浑身发抖。
小宇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蜡笔和一张皱巴巴的画纸。那是他躲进来之前，
顺手从幼儿园的书包里摸出来的。在黑暗里，他摸索着，用蜡笔在画纸上画着。“小宇，
别玩了，会消耗体力的。”李梅低声说。“妈妈，我在画脸。
”小宇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认真，“老师说，画出来的东西，就不可怕了。
”李梅的心一沉。现在，“脸”是最可怕的东西，这孩子却还在画。她想阻止，
却又舍不得打断儿子仅存的一点平静。过了一会儿，小宇举着画纸，凑到李梅眼前。
借着从衣柜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李梅看到画上画着好几个歪歪扭扭的人脸，
都是三个洞的形状，只是用了五颜六色的蜡笔，看起来没那么诡异，反而有点滑稽。“你看，
它们不吓人了吧？”小宇笑着说，露出两颗缺了的门牙。李梅勉强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
又过了一天，家里的水彻底喝完了。李梅知道，必须出去找水，否则她们都会渴死。
她咬咬牙，决定冒险出去一趟，只去楼下的便利店，速去速回。“小宇，你在这里等着，
妈妈很快回来。”她把小宇藏在衣柜最里面，用衣服挡住。“妈妈，我跟你一起去。
”小宇拉着她的手，把那张画满人脸的画纸递过来，“我把画围在身上，它们就不认识我了。
”李梅愣住了。她看着儿子，又看了看那张画纸。也许是绝望到了极点，
也许是孩童的天真给了她一丝荒谬的勇气，她鬼使神差地接过画纸，笨拙地撕成条，
用胶带粘在小宇的衣服外面，像件奇怪的披风。“这样……它们就看不到我了吗？
”小宇仰着头问。“嗯，看不到了。”李梅的声音哽咽着。她打开衣柜门，楼道里静得可怕，
地面上、墙壁上，到处都是蠕动的人脸。李梅抱着小宇，闭着眼睛冲了出去。
预想中的拉扯力没有传来。她猛地睁开眼，惊讶地发现，那些人脸明明就在脚下、手边，
却仿佛没看到她们一样，依旧缓慢地蠕动着，没有任何反应。李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宇，那件用“人脸画”做成的披风，在昏暗的光线下，颜色格外鲜艳。
她们就这么一路冲下楼，冲进便利店，找到了几瓶矿泉水。整个过程中，
那些无处不在的人脸，始终没有对她们发起攻击。回到家，李梅把小宇紧紧抱在怀里，
浑身都在发抖。她终于明白——那些人脸，似乎不能吞食“自己背后的东西”。
小宇身上披着画满人脸的画，在那些“活的脸”看来，或许就成了“同类”，或者说，
成了它们“背后”的存在，所以不会被吞噬。这个发现，像一道微光，照进了绝望的黑暗里。
第五章以脸为甲李梅的发现，很快在幸存者之间传开了。起初，没人相信。
用画着人脸的东西遮挡自己？这听起来和“被控制者”主动画脸一样疯狂。
但当有个年轻人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在衣服上画满人脸图案，成功从家里冲到超市后，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效仿。
人们找出家里所有能画画的东西——蜡笔、马克笔、口红、甚至用烧焦的木棍，
在衣服上、背包上、门板上，画满了那三个洞组成的人脸。奇迹真的发生了。
只要身上有足够多的人脸图案，那些“活的脸”就仿佛看不见他们，任由他们在城市里行走。
虽然看着脚下、墙上那些蠕动的脸依旧令人毛骨悚然，但至少，他们不再是待宰的羔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