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鸢陆平嘉《0.5海里的孤岛》小说完整版

发表时间:2025-12-01 10:2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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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幕中的一抹蓝洋城的夏季总是多雨,黏腻而潮湿,仿佛连空气都能拧出水来。

陈相鸢记得,高二那场不期而至的暴雨,来得格外猛烈,将整座城市都浇得透湿,

也让她的心情,如同那被雨水肆意拍打的芭蕉叶,零落而狼狈。

雨水在教学楼的檐角汇成急促的水帘,哗啦啦地砸在水泥地上,溅起冰凉的水花。

放学的**早已响过,躁动与欢快在空气中弥漫,又迅速被雨声吞没。

同学们或撑着五颜六色的伞,或顶着书包,嬉笑着、惊呼着冲进那片白茫茫的雨幕,

奔向各自回家的归途。只有陈相鸢还站在原地,像是被遗忘在角落的一株含羞草,

悄无声息地蜷缩着。她怔怔地看着不远处那辆倚靠在车棚角落的二手单车,

深蓝色的车架在雨水中颜色愈发沉暗,而最让她无措的,

是那个皮质的坐垫——已被雨水彻底浸透,吸饱了水分,呈现出一种深灰色的、不堪的狼狈。

雨水正顺着坐垫的边缘,一滴、一滴地滑落,砸在地面上小小的水洼里,

也砸在她微微发沉的心上。因为连绵的雨季,她唯一合身的校服裤前晚洗了没能干透,

今天早上,她是鼓足了勇气,才跟班主任申请穿自己的裤子。她挑选了许久,

才选中这条浅米色的休闲裤,干净、柔和,

是她衣柜里为数不多能让她稍微感到一点自信的衣物。可现在,那湿透的坐垫,

无疑会在上面留下难以忽视的、深色的水痕,或许还会引来旁人无意的一瞥。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老天爷为什么总爱和她作对?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

想要稍微摆脱那宽大校服包裹下的隐形状态,想要不那么“陈相鸢”一点的时候,

生活总会猝不及防地给她一个难堪。她下意识地揪紧了身上那件略显空荡的校服外套下摆,

试图将它拉得更长一些,最好能完全遮住她总觉得不够纤细、缺乏少女轻盈感的腰肢和臀部。

一种熟悉的、微妙的窘迫感,混合着雨水的湿气,缠绕上她的心头。就在她咬着下唇,

准备豁出去,硬着头皮坐上那湿冷的坐垫时,一个声音,穿透了哗哗的雨声,

清晰地在她身侧响起。“喂,陈相鸢。”那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又不失温和,

像一块小石子,投入她心湖的静谧深处。她蓦然回头。是陆平嘉。

他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没有打伞,额前的黑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

随意地贴在光洁的额角,更衬得那双眉眼漆黑如墨,清澈透亮,仿佛被这夏雨洗涤过的天空。

他校服外套的拉链随意地拉到了一半,露出里面简约的纯黑色T恤,

领口处能隐约看到锁骨的轮廓。脸上似乎还带着运动后未散的薄红,气息却很稳。

平常总是簇拥着他的那群朋友此刻不见踪影,只有他独自一人,站在弥漫的水汽里,

身姿挺拔得像一棵不为风雨所动的小白杨。陈相鸢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随即又慌乱地加速起来。陆平嘉是那种天生就会发光的男生,是校园里行走的焦点,

他阳光、俊朗,运动神经发达,人缘好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异性缘。他笑起来的时候,

眼睛会弯成好看的弧度,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而自己……陈相鸢几乎是本能地垂下了眼睫,

避开了他那过于明亮的目光,视线无处安放,最终落在了他递过来的物件上。

“用这个垫着吧,”他手里拿着一块深蓝色的棉布,方方正正,看起来厚实而柔软,

边缘处甚至用稍浅的蓝色丝线,精巧地绣着一个简约的帆船图案,“湿着坐回去不舒服。

”他的动作是那样自然,语气是那样寻常,仿佛这只是同学间最普通不过的互助,

仿佛递过来的不是一块带着个人印记的棉布,而只是一张随手撕下的草稿纸。

陈相鸢彻底愣住了,视线在他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齐的手指,与那块深蓝色的布之间,

来回逡巡,明明他们……其实并不算熟悉。

除了课外在校外那个小语种培训机构有幸成为斜前后桌,

以及偶尔会因为课堂活动有几句必要的交流之外,在高二同班大半年的时间里,

他们说过的话,加起来可能都不超过十句。在她有限而遥远的认知里,

陆平嘉是活在另一个星球的人。那个星球热闹、明亮,充满了欢声笑语和簇拥的人群,

她曾私下里和同桌谭明珠小声议论过他,

用带着一点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妙的酸意和笃定,评价他“像只时刻开屏的花孔雀”。

是啊,那样耀眼夺目,那样被众人环绕,是她这样安静、平凡,习惯性躲在角落里的女生,

永远无法企及,也下意识想要逃避的光和热。此刻,这只众星捧月的“花孔雀”,

却独自出现在这僻静的檐下,举着一块与他气质似乎不太相符的、带着手工温度的棉布,

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应。“……谢谢。”她终于伸出手,接了过来。声音低低的,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生怕被他听出里面的不自然和那份莫名的心慌。

布料的触感干燥而温暖,与他指尖偶尔蹭到她皮肤时带来的微凉不同,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种干净的、像是被阳光充分浸染过的味道,

与她此刻被雨水和自卑浸润的微凉指尖,以及心底那片慌乱滋生的沼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默默地转身,将那块深蓝色的布仔细地铺在湿漉漉的坐垫上,那抹蓝色,

在灰蒙蒙的雨幕中,突兀地成了唯一鲜亮温暖的色彩。陈相鸢骑上单车,冲进雨里,

布料有效地隔绝了大部分的湿冷,可她的心,却比来时更加纷乱如麻。回到家,

陈相鸢躲进自己的小房间,她对着穿衣镜,

小心翼翼地脱下那条裤脚已然浸湿深色的米色裤子。镜中的少女,有一张算不上惊艳的脸庞,

至多算是清秀,五官平淡得像一幅用水墨淡淡晕开的花,缺乏浓烈醒目的色彩。

而身材……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沮丧。他那样的人,身边围绕着那么多明媚鲜艳的女孩,

怎么可能会真的注意到自己这样丢进人海就再也找不出来的平凡女生呢?今天的举动,

大概也只是他惯有的、出于良好教养的绅士风度吧,

就像他会为任何人扶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一样寻常。陈相鸢这样告诉自己,

试图将那点不该有的、细微的波澜抚平。她将那块棉布仔细地清洗干净,晾在通风处,

看着水珠从帆船图案上滚落,然后又将它折叠得棱角分明,一丝不苟,仿佛这样,

就能将内心被他轻易搅动的褶皱,也一并熨烫平整。然而,

就在她拿着这块仿佛还残留着阳光与皂角香气的布,准备第二天归还给陆平嘉时,

一段被她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记忆,猛地挣脱了束缚,窜入脑海,让她瞬间脸颊发烫,

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2绳索的温度那是在运动会前夕,

空气里躁动着一种与寻常不同的、混合着汗水与兴奋因子的气息。体育委员站在讲台上,

额头沁着薄汗,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动员着,目光扫过底下每一张面孔,

像在搜寻最后的救命稻草。拔河项目,总是最缺人的,尤其是女生。

陈相鸢习惯性地将自己缩在座位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摊开的地理练习册边缘。

她是坚定的“不参与者”。并非完全缺乏集体荣誉感,

只是……她不喜欢那种需要爆发力、需要将全身力量孤注一掷地展现于人前的运动。

陈相鸢觉得,像她这样,连走路都习惯含着胸生怕引人注目的女生,在那样的场合下,

用力到面目扭曲、身形笨拙的样子,一定会非常难看,像一出不伦不类的滑稽戏。

那她还不如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隐匿在人群的阴影里,安全,且符合她对自己的定位。

然而,当最终的参赛名单用醒目的马克笔写在黑板一侧时,她却在女生组那一栏,

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而紧挨着的,是陆平嘉的名字。两个名字并列在一起,

刺眼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她的心脏猛地一沉,随即又慌乱地跳动起来。

是体育委员搞错了吗?还是……有人提议?

一个荒谬又让她心惊胆战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会不会是他?这个想法刚一浮现,

就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圈圈涟漪,但立刻就被她更用力地按了下去。怎么可能呢?

他那样众星捧月的人,怎么会注意到她这只不起眼的丑小鸭,

又怎么会特意提名她参加这种需要力量对抗的项目,看她的笑话还差不多。她用力甩甩头,

试图将这个自作多情的可笑念头驱逐出去。比赛那天,秋老虎肆虐,阳光灼热得不像话,

炙烤着红色的塑胶跑道,空气里弥漫着橡胶和汗水混合的、属于青春的特殊气味。

拔河场地被围得水泄不通,呐喊声、哨声响彻云霄。陈相鸢站在队伍里,

手心里全是冰凉的黏腻的汗。粗糙的麻绳握在手中,像一条不安分的、带着倒刺的巨蟒,

摩擦着她细嫩的掌心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感。

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快要跳出来。她和陆平嘉之间,

只隔着两个同学。她不用刻意,眼角的余光就能清晰地捕捉到身后的他,

陆平嘉微微弓着身子,是全神贯注的备战姿态,下颌线因为用力而绷得紧紧的,

形成一条凌厉的弧度。他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光洁的额角,而那些不断滚落的汗珠,

在刺目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一颗颗滚烫的钻石。

陆平嘉早已将校服袖子挽到了手肘以上,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而紧实,肌肉贲张却不夸张,

是长期运动才能淬炼出的、充满生命力的力量感。对比之下,

陈相鸢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想象得出,

自己此刻因为紧张和用力而抿紧的嘴唇、皱起的眉头,一定显得格外僵硬甚至狰狞。

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臂上那并不算紧实的肌肉,在发力时微微颤抖的窘迫,

阳光毫不留情地照亮她每一个自以为是的缺陷。“加油!往后倒!重心压低!

”他的喊声突然穿透了周围震耳欲聋的混杂噪音,带着一种因为极度用力而撕裂般的沙哑,

却又奇异地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一种令人安定的、鼓舞人心的力量。

绳索在双方僵持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微微地来回移动。他们的手,

在同一根粗糙的绳索上,仅仅相隔寸许,

她甚至能感觉到从他那边传递过来的、绳索的细微震颤。

就在一次集体的、拼尽全力的后拽中,她的手背,不经意地,

极其短暂地擦过了他紧握着绳索的手指。那触感,温热,带着湿漉漉的汗意,

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她的皮肤,直抵心脏,

带来一阵清晰无比的、让她浑身一僵的战栗。那一刻,周围所有的喧嚣仿佛瞬间褪去。

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并肩作战”的感觉,像初春破冰的溪流,

悄无声息地、却又势不可挡地,

融化了她之前在自己周围筑起的那道名为“自卑”与“疏离”的冰墙。

也暂时驱散了她那些关于表情是否狰狞、身形是否笨拙的、无休无止的自我审视与焦虑。

无奈,他们班最终还是输了。哨声吹响的那一刻,巨大的失落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队伍,

大家都垂着头,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不甘与疲惫。“没事没事!大家都尽力了!

输赢无所谓,玩得开心就好!”陆平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运动后的喘息,却依旧明亮,

他拍了拍身边男生的肩膀,试图驱散这低迷的气氛。陈相鸢因为瞬间的脱力,

加上心情的骤然放松,脚下微微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踉跄了一下。几乎是在同时,

一只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那触碰短暂而克制,在她站稳的瞬间便迅速松开,

礼貌得恰到好处,仿佛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风度。“没事吧?”是陆平嘉。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寻常,带着运动后的微喘,目光却快速地在她脸上扫过,那眼神里,

似乎有一闪而过的、不易察觉的担忧,像是在确认她是否真的无碍。“没事,谢谢。

”她慌忙摇头,声音有些发紧。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地、毫无章法地跳动起来,

分不清是因为刚刚结束的激烈比赛,还是因为那短暂如蝶翼触碰般的手背相擦,

亦或是……他此刻过于靠近的、带着灼热体温和淡淡汗味的气息。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低下头,浓密的睫毛掩盖住眼底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一定涨得通红的脸颊,那不仅仅是因为运动,

更是因为一种无处遁形的、混合着羞赧与慌乱的心情。

30.5分的差距期末的脚步悄然而至,带着夏日的燥热与离别的预兆。公布成绩那天,

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张,连窗外的蝉鸣都显得格外刺耳。教室外那块空着的墙面,

即将被鲜红的的光荣榜覆盖——那是荣誉的象征,更是这个重点班里无形的阶层划分。

班主任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平稳地响起,一个个名字,一串串分数,

像石子投入每个人的心湖。陈相鸢端坐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衣角,指节泛白。

当听到自己名字后的分数和排名时,她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空了力气。第四名。

以0.5分的微弱差距,排在陆平嘉之后,与前三名的光荣榜失之交臂。0.5分。

不过是一道选择题的运气,一个阅卷老师心念一转的松紧,却成了横亘在她面前,

无法跨越的天堑。空气仿佛骤然稀薄,她需要很用力,才能维持表面平静的呼吸。学习,

几乎是她全部自信的来源。在这个看脸的高中时代,

在她因为容貌普通、性格内向而常常被忽略的青春里,

优异的成绩是她唯一能紧紧抓住的浮木,证明她并非一无是处。可是现在,连这最后的堡垒,

也出现了裂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尖锐的痛感让她勉强维持着清醒,

强压下鼻腔里那股汹涌的酸涩,和眼眶中不争气的、滚烫的湿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身后左侧的方向,有一道目光,带着小心翼翼的探询,落在她僵直的背脊上,

像冬日里隔着玻璃的阳光,能感知到温度,却触不到实处。她知道那是陆平嘉。

但她倔强地、死死地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她没有回头,绝对不能回头。

不能让他看见自己此刻的狼狈,不能泄露一丝一毫的脆弱。

陈相鸢只是猛地翻开手边的笔记本,拿起笔,用力地、几乎是凶狠地写下新的公式,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要透过纸背,将所有的失落、不甘,

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都镌刻进去。看,就连她最引以为傲、最赖以生存的领域,

都无法真正超越他。那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他那般人物,投来一丝与众不同的目光?这个认知,

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她心底最后一点可怜的、连自己都不敢正视的隐秘期待。

甚至,一个更加阴暗的念头,如同沼泽里的气泡,悄然滋生、破裂:他总喜欢来借她的作业,

那句带着笑意的“学习委员的笔记更靠谱”,背后是否藏着不动声色的审视?

是想确认她这个“手下败将”的真实水平,看看她是否名副其实?不知从何时起,

这成了陆平嘉一个心照不宣的习惯。他总会挑她周围相对安静的时刻,

或是假装不经意地从她座位旁经过,然后自然地停下脚步。“学习委员,

”他通常会这样开口,嘴角噙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漫不经心的笑意,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在阳光下晃眼,“笔记借我参考一下?你的肯定最靠谱。”他的眼神明亮,坦荡地直视着她,

那目光深处,却似乎总氤氲着一些她读不懂的、更深邃的东西,像夏日雨后积水的潭,

表面清澈,内里却幽深难测,让她心慌意乱,不敢与之长久对视。

陈相鸢表面上总是表现得有些不情不愿,纤细的眉毛会微微蹙起,

递过本子的动作也带着刻意的磨蹭,仿佛被打扰了宝贵的学习时间,

带着好学生特有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矜持与疏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那副平静甚至略带不耐的表象下,心底早已是暗流汹涌,惊涛拍岸。因为她害怕,

害怕自己某一科的笔记记得不够缜密,某一道题的解法不够精妙绝伦,被他看了去,

会在心里暗暗嘲笑她的愚笨和才疏学浅,坐实她“不过尔尔”的印象。可另一方面,

卑微的渴望又在心底蠕动——希望自己那些工整到近乎刻板、详细到有些冗余的笔记和解答,

能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点,“至少,在学习上,她是认真且值得称道的”微末印象。

不要让他将她看得太过一无是处。在这种极度的矛盾与自我拉扯中,

着怯懦与试探意味的小动作——在她自己都不太确定答案、或者对解法心存疑虑的题目旁边,

用极浅极浅的HB铅笔,小心翼翼地点上一个芝麻大小的问号,

让它几乎与纸张的纹理融为一体。

那像一个怯生生伸出的、渴望被理解却又害怕被伤害的触角,

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只有她自己知晓的暗号。

既隐秘地期盼着他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点的不确定与诚实,

看到她的困惑与努力;又无比恐惧他真的发现,

然后在心底给她贴上“虚伪”、“不懂装懂”、“苦心经营好学生人设”的标签。每一次,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本承载着她无数心事的笔记本,将它递向他时,

都像在进行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

赌注她那点可怜兮兮的、构筑在成绩之上、却因为他而变得摇摇欲坠的、脆弱的自尊心。

4隔墙的守望高三如同一场猝不及防的沙尘暴,席卷而过,

将原本紧密相连的熟悉世界彻底打散、重组。分班名单贴出的那天,陈相鸢站在布告栏前,

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间穿梭,最终定格在"文科(3)班"——她的名字下面,隔了几行,

便是"陆平嘉"三个字。他们被分到了相邻的班级。一堵薄薄的墙,

隔开了两个原本交集甚少的世界。最初的几天,

陈相鸢在走过那扇熟悉的、如今却不再属于她的教室门前时,总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下一秒,那个阳光般耀眼的少年就会从里面笑着走出来。但这恍惚之后,

竟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也许,距离真的是解药。陈相鸢天真地以为,看不见他,

就能渐渐忘记那些因他而起的、不该有的心绪不宁。她需要平静,

需要一种不被那双眼睛打扰的、按部就班的生活,就像她过去十几年一样,

安然地待在自己的角落里。就在她努力将自己沉浸于新的班级、新的节奏,

以为生活终于可以沿着一条平静而安全的轨道滑行时,一个叫田斯年的男生,

如同初春的溪流,悄无声息地浸润了她的视野。他总是坐在教室靠后排的位置,

戴着细边的银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温和而专注。他是新班级的地理课代表,成绩优异,

尤其是地理,几乎次次都是年级前列,但最让陈相鸢感到一种莫名安心的,

是他身上那种与她相似的书卷气。他们常在图书馆那个最僻静靠窗的座位区不期而遇。

有时是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有时是傍晚,窗外暮色四合,

馆内灯光明亮而温柔。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通常只是目光相遇时,彼此微微点头示意。

直到有一次,她正捧着一本《眠》看得出神,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也喜欢村上春树?"她抬头,是田斯年。

他指了指她手中的书,嘴角带着浅浅的、礼貌的笑意。"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受小语种的影响,总觉得他的文字很特别。""我也喜欢,"他轻声说,

"尤其是他对孤独感的描写。"“是啊,孤独是生命的本质”陈相鸢说道。就这样,书,

成了他们之间交流的钥匙。但话题仅限于书籍,偶尔涉及电影和音乐,氛围总是安静而投契,

像两株生长在幽谷里的植物,无需太多言语,便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频率。

田斯年对陈相鸢而言,像一本装帧素雅、内容深邃却尚未完全打开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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