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巷第三户是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门口只挂着一块"墨香斋"的木牌,看似普通的书画铺子。
林若曦戴着面纱,在小桃的陪伴下走进店内。掌柜是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见她们进来,只是微微点头,便引她们穿过前堂,来到后院一间隐蔽的书房。
萧景宸已经在里面等候,今日他穿着一身靛青色常服,少了几分王爷的威严,多了几分文人雅士的气质。见林若曦进来,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唇角微扬:"林姑娘果然守时。"
林若曦福身行礼,从小桃手中接过一个锦盒:"这里是我搜集的所有证据,包括王氏与锦绣庄往来的密信。"
萧景宸接过锦盒,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那一瞬间的触碰如电流般让林若曦心头一颤。她迅速收回手,假装整理衣袖掩饰自己的失态。
"坐。"萧景宸示意她坐在对面的圈椅上,自己则仔细翻看那些证据。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寒光闪烁:"王氏罪证确凿,但眼下还不能动她。"
"为何?"林若曦不解。
"放长线钓大鱼。"萧景宸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北疆在大周的暗桩不止锦绣庄一处,我们需要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林若曦恍然:"王爷是想利用王氏引出其他暗桩?"
"聪明。"萧景宸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先确保你的安全。王氏已经怀疑有人在查她,你作为她最忌惮的人,首当其冲。"
"王爷有何高见?"
"三日后宫中举办秋猎宴,皇上点名要你出席。"萧景宸从袖中取出一张烫金请帖,"这是个机会。"
林若曦接过请帖,心跳加速。原著中,秋猎宴是女主大放异彩的关键场合,但那是书中后期的事。如今剧情提前,她该如何应对?
"我不通骑射..."她犹豫道。
"无妨,宴会以歌舞为主。"萧景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听闻林姑娘琴艺超群?"
林若曦一怔,随即想起系统赋予她的各种技能中确实包括琴艺。她点点头:"略通一二。"
"那便献曲一首。"萧景宸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卷乐谱,"这是《凤鸣九天》的曲谱,若能演奏,必能惊艳全场。"
林若曦接过曲谱,惊讶地发现这正是系统教给她的曲子之一。她抬头看向萧景宸,对方眼中似有深意。
"王爷怎么知道我会这首?"
萧景宸笑而不答,只是说道:"宴会后,皇上可能会赐你封号。有了这层身份,王氏便不敢轻举妄动。"
离开墨香斋,林若曦心事重重。萧景宸对她的了解远超预期,甚至连她会什么曲子都知道。这绝非巧合。
三日后,林若曦盛装出席秋猎宴。她穿着一袭湖蓝色广袖流仙裙,发间只簪了一支银凤钗,简约中透着高雅。这是她精心设计的形象——既不过分张扬,又不失大家风范。
宴会在皇家猎场的琼华苑举行,文武百官携家眷出席,场面宏大。林若曦随父亲和兄长入席,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目光。
"那就是林家嫡女?听说前些日子差点被继母毒死..."
"可不是吗,多亏三王爷识破诡计..."
"听说她医术了得,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症都能治..."
窃窃私语声不断传入耳中,林若曦面不改色,端庄地坐在席位上。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面席位,正好与萧景宸四目相对。对方举杯示意,她微微颔首回礼。
宴会进行到一半,皇帝突然开口:"听闻林家嫡女琴艺超群,今日可否让朕一饱耳福?"
林若曦心中一动——这显然是萧景宸的安排。她从容起身行礼:"臣女献丑了。"
宫人抬上早已准备好的古琴,林若曦轻抚琴弦,试了几个音。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这位近来名声大噪的相府千金。
指尖拨动,一曲《凤鸣九天》倾泻而出。琴音时而如清泉叮咚,时而似凤鸣九霄,时而激昂,时而婉转,将凤凰涅槃重生的故事演绎得淋漓尽致。
曲至**处,林若曦不自觉地融入了一丝现代音乐技法,使传统曲目焕发出前所未有的魅力。在场众人无不屏息凝神,连皇帝都放下了酒杯,全神贯注地聆听。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琼华苑内鸦雀无声。片刻后,皇帝拍案而起:"好!好一曲《凤鸣九天》!朕从未听过如此精妙的演奏!"
百官这才如梦初醒,掌声雷动。林若曦盈盈下拜:"谢陛下夸赞。"
"林爱卿,你养了个好女儿啊!"皇帝龙颜大悦,"朕今日便赐林若雪'锦鲤公主'封号,享亲王俸禄!"
满座哗然。非皇室女子获公主封号,这是大周开国以来头一遭!林正德连忙拉着女儿叩首谢恩。
林若曦余光瞥见,王氏的脸色已经铁青,而她身边的林若瑶更是嫉妒得面目扭曲。
"锦鲤公主,朕还有一事相询。"皇帝和颜悦色地问道,"这《凤鸣九天》的演奏技法,你是从何处学来?朕听着有几处与宫中乐师所奏大不相同。"
林若曦早有准备:"回陛下,臣女幼时曾得一白须老者梦中授艺,醒来后便记下了这些技法。"
"仙缘!这是仙缘啊!"皇帝笃信道教,闻言更加欣喜,"来人,再赐'国师'称号,准其参与太医院议事!"
双喜临门,林若曦一时风头无两。她退回席位时,感受到无数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其中一道尤为炽热——萧景宸正含笑注视着她,眼中满是赞赏。
宴会继续进行,林若瑶突然起身:"陛下,锦鲤公主琴艺如此高超,不知可否与琴师比试一番,让我等再开眼界?"
这是**裸的挑衅。皇帝却来了兴致:"准了。传太乐署首席琴师。"
一位年约五旬的琴师抱琴而来,向林若曦拱手:"公主殿下,老朽斗胆请教。不知可敢奏一曲《山河颂》?"
满座再次哗然。《山河颂》乃皇家秘谱,传闻早已失传,当今世上能奏全曲者不超过三人。
林若曦却微微一笑——系统给她的曲库中正好有这首。她从容点头:"请。"
两人同奏一曲,琴师技法纯熟,却少了那份灵动;林若曦的演奏虽略显生涩,但胜在情感充沛,将大周山河的壮美表现得淋漓尽致。
琴师奏到一半突然停下,叹服道:"老朽不如。公主殿下此曲,竟比老朽师父亲传的还要完整!"
萧景宸突然掷杯而起:"林若雪,此曲乃皇家秘谱,你从何学来?"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林若曦不慌不忙,向皇帝行礼:"回陛下,臣女幼时梦中,那白须老者曾授此曲,说是...天下山河,有德者居之。"
这句话巧妙至极,既解释了曲谱来源,又暗捧了皇帝。果然,皇帝不但没有起疑,反而更加高兴:"天赐祥瑞!锦鲤公主乃我大周福星!林若瑶,你还有何话说?"
林若瑶面如土色,跪地请罪。皇帝冷哼一声:"冲撞国师,罚闭门思过三月!"
宴会结束后,林若曦在回廊处被萧景宸拦住。月光下,他的轮廓如刀削般分明,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林若雪,你究竟是何人?"他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探究,"《山河颂》最后一段技法,是本王十年前独创,从未外传。"
林若曦心头一震——系统给的曲谱里怎么会有萧景宸的独创技法?这绝非巧合!
她强自镇定,抬眸与他对视:"王爷猜不透,便陪我下局棋如何?"
萧景宸怔了怔,突然轻笑出声:"好。"
宫人迅速备好棋具。月光下,两人对弈,黑白子在棋盘上厮杀,一如他们之间暗潮涌动的关系。
"王爷似乎对我很了解?"林若曦落下一子,试探地问道。
萧景宸盯着棋盘,不答反问:"姑娘相信前世今生吗?"
这个问题让林若曦手指一颤,棋子差点掉落。她勉强笑道:"王爷说笑了。"
"本王有时会做些奇怪的梦。"萧景宸缓缓说道,目光却一直锁定她的表情,"梦中有一个女子,与姑娘十分相似..."
林若曦心跳如鼓,不知如何接话。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王爷,陛下急召!"
萧景宸只得起身,临走前深深看了林若曦一眼:"我们还会再见的,锦鲤公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若曦思绪万千。萧景宸的话,系统的异常,剧情的偏移...这一切似乎有着某种联系,她却抓不住关键。
回到林府,已是深夜。林若曦刚踏入闺阁,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警告!王氏勾结北疆刺客,今夜刺杀!】
林若曦浑身一僵,还未来得及反应,窗外就传来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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