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凶星小说在线阅读,主角蒋先耘蒋辰贺兴汉精彩段落最新篇

发表时间:2025-08-15 13:50:11

>>>>《赤色凶星》 在线阅读<<<<

时事分析课,昏昏欲睡的午后。

讲台上的方教官推了推眼镜,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下最后一个箭头,颇为自得地做出总结:“……所以,攘外必先安内!只要我们先拧成一股绳,扫平了国内这些乌烟瘴气的旧军阀,区区外患,何足挂齿!”

他话音刚落,准备宣布下课。

“报告!”

一个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扎进课堂的静默里。

所有人的眼皮都猛地一跳,齐刷刷地望过去。

是蒋先耘。

演习的胜利者,此刻正笔直地站着,像一杆标枪。那场大胜仿佛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人还是那个人,只是眼神里的东西,更深了。

方教官的眉心拧成一个疙瘩:“蒋先耘学员,你有问题?”

“报告教官,我认为您说的不对。”

一句话,整个课堂的空气都凝固了。贺兴汉和他身边的几个亲信,嘴角不约而同地撇出一丝看戏的弧度,身体往后靠了靠,准备欣赏好戏。

“哦?”方教官被气笑了,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那我倒要听听,我哪里说得不对?”

蒋先耘没理会周围各色的视线,径直走上讲台,从方教官手里拿过那半截粉笔。

这个举动,无异于一种冒犯。

“教官,各位同学。”蒋先耘转身,没看黑板上那堆错综复杂的国内局势图,而是指向了墙上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图。

“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家里这一亩三分地,算计着哪个军阀多一个师,哪个军阀少一个旅。”

他的手,猛地一抬,用粉笔头重重地敲在了地图上那个孤悬海外的岛国。

“咚”的一声闷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可我们都忘了,就在咱们家门口,卧着一头饿了几百年的狼!它正对着我们这块肥肉,流着哈喇子,磨着牙!”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骇人的警告意味。

“军阀之乱,是癣疥之疾,是兄弟阋墙,伤的是皮肉!但这头狼,是要吃心挖肺的亡国大祸!”

死寂。

整个课堂落针可闻。

在这个“攘外必先安ない”被奉为金科玉律的时代,蒋先耘的话,不亚于异端邪说,是彻头彻尾的疯话!

“一派胡言!”贺兴汉终于逮到机会,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桌上的书本被震得跳起。他指着蒋先耘的鼻子,厉声呵斥:“东岛国狼子野心,人尽皆知!但它国小民寡,资源匮乏,拿什么跟我们泱泱大国全面开战?你这是危言耸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是吗?”蒋先耘甚至没回头看他,只发出一声冷嗤。

他转过身,在黑板上“刷刷刷”写下一行行冰冷的数字。

“东岛国,年钢铁产量,四百万吨。我国,不足十万吨,四十倍的差距。”

“东岛国,工业总产值,六十亿。我国,不到一半。”

“他们拥有亚洲最强的联合舰队,能自己造航空母舰。而我们呢?”

蒋先耘手里的粉笔“啪”一声被他捏断,他丢掉粉笔头,转过身,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把重锤,砸碎了在场所有人的骄傲。

“我们连根合格的步枪枪管都得靠进口!我们的万里海疆,在人家眼里,跟澡盆没什么区别!”

贺兴汉脸上的血色,随着蒋先耘的话一句句褪去,最后变得惨白。这些数据,他闻所未闻!这些对比,像一把刀,把他那点可怜的优越感割得支离破碎!

蒋先耘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捡起另一根粉笔,走到世界地图前。

粉笔尖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尖啸,留下了一道惨白的、从东岛国直刺我们腹心的狰狞伤疤!

“几十年前,他们的‘大陆政策’就已经写得明明白白!第一步,吞并半岛。第二步,蚕食东北。下一步,是什么?!”他猛地一顿,用粉笔头狠狠戳在地图的中原腹地,“是整个国家!是亡国灭种!”

“够了!”方教官也听得浑身发毛,这已经不是学术探讨了,这是在动摇国本!他厉声喝止,“蒋先耘!你给我闭嘴!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你想干什么?!”

“我不需要听谁说。”蒋先耘放下粉笔,环视全场,最后,视线落在了贺兴汉那张因极致的震惊和羞辱而扭曲的脸上。

“我只需要用眼睛看!看他们的报纸,看他们的工业报告,看他们在东北越铺越密的铁路网!战争,从来不是请客吃饭,它是有预兆的!而我们,却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假装天下太平!”

他向前一步,整个人的气势如山洪暴发。

“等刺刀顶到喉咙上再喊救命,晚了!等国土沦丧再想着抵抗,晚了!唯一的活路,就是在国门之外,把他们打回去!建立我们自己的国防工业,造我们自己的飞机、大炮、坦克!让我们的每一个同胞都知道,这场仗,谁也躲不掉!要么站着生,要么跪着死!”

“全民……抗战……”一个角落里的学员失神地念出这四个字,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他却毫无知觉,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的未来。

下课的哨声尖锐地响起,可没有一个人动弹。

所有人都被蒋先耘描绘的恐怖未来,和他那石破天惊的战略构想,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贺兴汉浑身都在发抖,不是气的,是怕的。

演习输了,他只是不甘,他觉得是战术失误。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和蒋先耘的差距,根本不是战术,不是谋略,而是……维度。

自己还在村里跟人争一块田,人家已经在看天象,算国运了!

这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碾压,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个彻头彻尾的、可笑的傻子!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指着蒋先耘的背影,用嘶哑的声音咆哮:“蒋先耘!你到底是谁?!这些东西……这些东西绝不是你一个农家小子能知道的!你背后到底是谁?!说!”

军校深处,独立小楼。

莫渊的副官低着头,将课堂上发生的一切,连同贺兴汉最后的咆哮,一字不漏地汇报完毕。

莫渊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银剪,正在修剪一盆文竹。他剪得很慢,一根一根,剪下的残枝被他用镊子夹起,整齐地放在一边。

整个房间里,只有剪刀修剪枝叶的“咔嚓”声。

“全民抗战,御敌于国门之外……”他低声重复着,听不出喜怒。

他剪下最后一根杂枝,将银剪轻轻放在红木托盘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看得太远了,”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远得……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该看到的东西。”

那双眼睛里,之前的审视和好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刀锋般的警惕和浓得化不开的杀机。

“队长,我们已经把他查了个底朝天,祖上三代都是良善农户,身世清白……”

“蠢货!”莫渊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谁让你查他的出身了?一个人的出身可以伪造,但他的思想,他的知识,他的本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是伪造不了的!”

他走到窗边,看着操场上那些还在激烈讨论、面色潮红的学员。

“查!给我查他入校以来,接触过的每一个人,看过的每一本书,收发的每一封信!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特别是,有没有接触过任何来自旧俄或西欧的‘特殊人物’和‘特殊渠道’!”

莫渊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不信这世上有什么生而知之的圣人。”

他顿了顿,对已经冷汗涔涔的副官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如果他不是我们的‘先知’……”

“那他,就是敌人早就埋下的,一颗要我们命的棋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南都城内一处僻静的民居里。

周先生将一张写满密语的纸条在油灯上点燃,看着火苗将上面的字迹吞噬,最后化为一撮灰烬。

纸条上,正是蒋先耘课堂之言的简报。

他走到窗边,遥望着军校的方向,许久,才低声吐出几个字。

“这把火……”

“点起来了。”

相关资讯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