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合伙人说我格局太小,太保守,会拖累公司的未来。股东大会上,他们全票通过,
将我这个创始人踢出了董事会。我净身出户,背着一个纸箱离开了我奋斗了五年的大楼。
他们拿着我置换出的股份,开始疯狂烧钱扩张。六个月后,深夜,他带着哭腔的电话打过来。
“当初是我鬼迷心窍,你回来吧,公司不能没有你。”我点开免提,
让KTV包厢里所有朋友都听听这世纪笑话。“想让我回去?先把你名下所有股份,
原价转给我再说。”01会议室里,中央空调的冷风无声地吹着,像是在预演一场寒冬。
林风站在巨大的投影幕布前,慷慨激昂,唾沫横飞。他的PPT上,
鲜红的“百城计划”、“估值翻十倍”等字眼,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眼睛。
“各位股东,各位同事!时代在变,风口就在眼前!我们‘零点’,
不能再当一个偏安一隅的小作坊!”他手臂一挥,意气风发,
仿佛已经站在了纳斯达克的敲钟台上。然后,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我,坐在长桌尽头的我。
“但是!我们公司内部,却存在着一股保守、僵化的力量!这股力量,
就是我们最大的绊脚石!”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几乎是点着我的鼻子。“姜初!
我承认你是技术天才,但你根本没有格局!你这套过时的玩法只会让公司慢性死亡!
”我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隔绝了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野心和鄙夷。我没有动怒,
只是平静地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林风,你的百城计划,我看过了。”我的声音不大,
但在他激昂的演讲后,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你的计划,需要每年烧掉至少五个亿。
我们A轮融来的两个亿,不够你烧半年。”“你预估的单店回本周期是六个月,
但根据我的模型,考虑到市场推广、人员成本和本地化运营的摩擦,
真实的回本周期至少在二十个月以上。”“这意味着,不等我们占领市场,
我们的资金链就会先断裂。”我摊开我的财务模型和风险评估报告,数据详实,逻辑清晰。
“我的方案是,集中优势资源,深耕我们现有的三个核心城市,建立稳固的护城河,
实现正向现金流后,再图扩张。这叫稳健,不叫保守。”林风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最恨的就是我用这些冰冷的数据,去戳破他吹起的华丽泡沫。他还没来得及反驳,
坐在他身边的新股东王总就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王总肥硕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金戒指,
他眯着眼睛看我,像是在看一个不识时务的算盘珠子。“小姜啊,我们投钱进来,
不是来看你算数的,是要看回报的!”他语重心长,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林总的计划,有魄力,有想象空间!这才是我们想看到的!至于钱,烧完了,
再融B轮、C轮嘛!资本市场看的就是故事,你懂不懂?”我懂了。
他们不需要一个能让公司活下去的CEO,他们需要一个能把故事讲得天花乱坠的骗子。
我看向那些曾经支持我的老股东,我们一起从一个十几平米的民房里干出来的兄弟。
他们在林风许诺的巨额股权激励下,一个个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默默地低下了头,
躲避着我的目光。众叛亲离,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缓缓收紧,
窒息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那么,现在开始投票吧。
”林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颤抖。“同意罢免姜初CEO职务,由我接任,
并同意启动‘百城计划’的,请举手。”王总第一个举起了他那只戴着金戒指的手。然后,
一只,两只……曾经熟悉的手臂,此刻像一把把锋利的刀,齐刷刷地**了我的心里。
全票通过。没有一丝悬念。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还在不知疲倦地输送着冷气。
我看着林风,他也在看着我,眼中是胜利者的炫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我们是大学同学,
是曾经睡上下铺、一起啃过三个月泡面的兄弟。我负责技术,他负责市场,
我们一起创立了“零点”。可公司大了,他的心也大了。他嫉妒我的技术能力,
嫉妒老员工对我的信服,他觉得我挡了他成为“业界风云人物”的路。“姜初,签了吧。
”法务递过来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协议。“自愿”离职协议。还有一份股权置换协议,
用一笔少得可笑的现金,买断我手中那20%的创始股份。这是净身出户。我拿过笔,
没有看他们任何一个人,飞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尊严,是此刻我唯一剩下的东西。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没有乱的衣领,平静地说:“祝你们成功。”然后,
我转身走出了这间让我窒息的会议室。我办公室里的东西不多,几本专业书,
一个用了五年的马克杯,一张我和团队在第一次产品上线时拍的合照。
我把它们一一放进一个纸箱里,不重,却感觉有千斤。路过技术部开放区的时候,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默默地看着我。苏雅,我一手带出来的技术总监,
那个把代码看得比命还重的飒爽女孩,此刻眼圈通红。她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
却发不出声音。我对着她,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她:别冲动,等我。
她攥紧了拳头,用力地点了点头。抱着纸箱,我走向电梯。
林风站在他“新”的CEO办公室落地窗前,双手插兜,像一个检阅败军之将的国王,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间办公室,曾经是我的。走出“零点”科技大楼,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我回头,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蓝白相间的LOGO。那是我通宵三个晚上,一笔一画设计出来的。
“零点”,寓意着一切从零开始,也寓意着无限可能。现在,它不再属于我了。我没有回头,
抱着纸箱,汇入了街上的人流。但我心里却在默念:林风,你会后悔的。
我给你六个月的时间。六个月,足够你把我的五年心血,烧成一地灰烬。
02被踢出局后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我没有时间消沉。第二天,
苏雅就摔了辞职报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来。“姜初,那帮傻X,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没有你,‘零点’就是一具空壳!”我们在一个城中村租了一间月租三千的民房,两室一厅,
客厅就是我们的办公室。两台笔记本电脑,一张摇摇晃晃的二手桌子,
这就是我们新事业的起点——一个名为“基石”的技术咨询工作室。起初的日子很清苦。
我和苏雅每天吃着十几块钱的盒饭,对着电脑屏幕敲代码到深夜。
窗外是城中村喧闹的烟火气,房间里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和偶尔的讨论声。
这让我想起了创业之初的岁月,虽然穷,但心里是满的。我利用过去积攒的人脉和口碑,
开始接一些小公司的技术顾问项目。第一个客户,是个做社区团购的小电商老板。
他的系统漏洞百出,用户体验极差。我和苏雅花了一周时间,帮他重构了底层架构,
优化了算法。老板看到新系统的流畅度和稳定性后,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连声说:“姜老师,
你就是神啊!”报酬不多,只有五万块,但这是我们的第一桶金。更重要的是,
我们收获了口碑。那个老板在他的行业圈子里,把我们吹上了天。渐渐地,
找上门来的小项目多了起来。我们过得清贫,但充实。期间,关于“零点”的消息,
不断通过各种渠道传来。财经新闻上,林风的大头照意气风发。
“‘零点’科技宣布完成B轮融资五千万美金,估值飙升至五亿美金!
”“林风:我们将开启百城计划,年底前覆盖全国所有一二线城市!”媒体的吹捧铺天盖地,
将林风塑造成了一个魄力十足、高瞻远瞩的商业新贵。苏雅看着手机新闻,
气得把筷子都掰断了。“这傻X!他懂个屁的运营!A轮的钱这么快就烧完了?
B轮的钱够他这么作死吗?”她把手机摔在桌上,“我看到他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就想吐!
”我正平静地吃着碗里的回锅肉,夹了一筷子到她碗里。“别气,气坏了身子,
谁给我写代码?”我慢悠悠地说:“让子弹飞一会儿。我们做好自己的事。”苏雅看着我,
叹了口气:“姜初,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机器人,你怎么能这么冷静?”我笑了笑,
没说话。冷静?怎么可能。每一次看到林风的名字和“零点”的LOGO,
我的心都会像被针扎一样疼。那是我的心血,是我视若生命的孩子。现在,
他被一个疯子绑架着,冲向悬崖。我只是把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压在了心底,
变成了驱动我前进的燃料。有顶级的猎头公司找到我,开出七位数的年薪和期权,
请我去做CTO。我拒绝了。我告诉他们:“谢谢,但我只想做自己的事业。
”我不要再寄人篱下,不要再让自己的命运被一群短视的蠢货左右。
我要建立一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王国。通过以前技术圈的朋友,
我得知了“零点”内部的真实情况。百城计划仓促上马,同时在十个城市开设分公司,
战线拉得极长。每个分公司都像一个独立的王国,管理混乱,贪腐滋生。为了快速扩张,
林风高薪挖来了许多所谓的“大厂精英”,这些人拿着高薪,却只会做PPT,内耗严重。
我们以前的一个项目经理,被林风提拔成了市场总监。他的朋友圈,
天天晒着各地新办公室的豪华装修,晒着各种奢侈的团建活动,充满了暴发户的油腻气息。
底下评论一片吹捧,说林总是“最有格局的老板”。我看着那些照片,只觉得可笑。我知道,
那每一块光鲜亮丽的大理石地板,都在加速着公司的死亡。在做小项目的同时,
我和苏雅也在秘密研发我们自己的核心产品。那是一个基于AI的企业级SaaS服务平台,
技术上,领先“零点”现在做的东西至少一个代次。
我们悄悄拿下了业界一个颇具难度的技术攻关项目,为的不仅是钱,
更是为了验证我们的技术,并为后续反击积累关键的资本和声誉。那天深夜,
我又一次失眠了。我索性爬起来,在客厅的白板上,
开始复盘“零点”这几个月公开的所有数据。
用户增长曲线、市场投放费用、媒体报道、招聘信息……每一个看似无关的数据点,
在我眼里,都是一块拼图。我将它们串联起来,结合我从内部渠道得到的消息,开始推演。
B轮的五千万美金,按照他们的烧钱速度,刨去虚报的部分,实际到账多少?人员成本,
市场成本,行政成本……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条条线在白板上延伸、交汇。最终,
我画出了一个清晰的现金流模型。那条代表着公司资金的曲线,以一个惊人的斜率,
急速下跌。它将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与代表着零的横轴,轰然相撞。苏雅起夜,
看到我在白板前站着,走了过来。她看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曲线,眼神从疑惑,
慢慢变成了震惊。“这是……”“这是‘零点’的死亡倒计时。”我指着那个交叉点,
轻声说,“如果我没算错,下个月的15号,他们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苏雅倒吸一口凉气,
她看着我,眼神里混杂着崇拜和一丝畏惧。“姜初,你就是个魔鬼。
”我擦掉手上的白板笔印记,淡淡一笑。“我不是魔鬼。”“我只是一个,等待收尸的人。
”03我们工作室拿下一个大单,预付款两百万。这是我们成立半年来,最大的一笔收入。
为了庆祝,我请了几个一直支持我的朋友,在KTV里开了个包厢。震耳欲聋的音乐,
五光十色的灯球,朋友们的笑闹声,让我紧绷了半年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放松。
苏雅拿着麦克风,唱着一首撕心裂肺的摇滚,像是在发泄这半年所有的委屈。我端着酒杯,
靠在沙发上,笑着看她。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在茶几上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让我的笑容瞬间凝固。林风。他居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我下意识地想挂断,
但手指在触碰到红色按钮的前一秒,停住了。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我拿起手机,对着正在鬼哭狼嚎的朋友们,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音乐声戛然而止。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我。我按下了接听键,然后,按下了免提。
一个带着浓重哭腔、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响彻整个包厢。
“姜初……是我,林风……”他的声音沙哑、颤抖,充满了绝望。
“公司……公司快不行了……B轮的钱烧完了,
C轮融资失败了……下周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姜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当初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利欲熏心!你回来吧,公司不能没有你啊!求求你了!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朋友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表情从震惊,到错愕,
再到憋不住的想笑。他们都知道我这半年的经历,此刻听到林风这番哭诉,那感觉,
比看任何喜剧片都来得精彩。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林风是何等的卑微和狼狈。
那个曾经指着我鼻子骂我“没有格局”的男人,现在,像一条狗一样,
在电话里对我摇尾乞怜。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我等这一天,
等了太久。我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里面的琥珀色液体,对着手机,
用一种冰冷到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想让我回去?”电话那头的林风,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声说:“对对对!你回来!你还是CEO!我给你当副手!不,
我给你当助理都行!”我轻笑一声,那笑声通过免提,显得格外清晰和讽刺。“可以啊。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
说出了那个足以将他所有尊严彻底碾碎的条件:“先把你名下所有股份,原价转给我再说。
”“原价”,那是我被踢出局时,他强加给我的屈辱价格。现在,我用同样的方式,
还给了他。电话那头,林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抽噎声。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直接挂断了电话。短暂的沉默后,包厢里爆发出雷鸣般的哄堂大笑和叫好声!“**!
姜哥牛逼!”“太他妈解气了!原价**!这招绝了!”“录下来了吗?这段得录下来,
简直是世纪笑话!”朋友们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比他们自己中了彩票还高兴。
苏雅放下麦克风,走到我身边,眼眶又红了,但这次,是解气的红。她拿起酒瓶,
给我和她都满上。“姜初,敬你。”她举起杯,“敬我们失去的,也敬我们即将夺回来的!
”我与她碰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着我的食道,
却让我感觉无比的清醒和畅快。这,仅仅是个开始。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手机上,
是林风从凌晨开始的短信轰炸。“姜初,我错了,别这样对我。
”“我们毕竟是兄弟一场……”“股份我可以谈,你先回来看看公司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言辞卑微到了尘埃里。我一条都没回。我让他继续在绝望里煎熬,
品尝我当初所受的万分之一。一直等到下午,阳光都有些西斜了,我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
回复了他一条信息。“想聊可以。我的时间很贵。”信息刚发出去不到三秒,
他的电话就立刻打了过来,像是守在手机边上一样。我接起,没等他开口,
就直接报价:“咨询费,一小时五万,按秒计费。”“每次咨询最少两小时,
费用提前打到我账上。”“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赊账,也不接受股权抵扣。只要现金。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我甚至能听到他咬碎牙齿的声音。一小时五万,
这对于已经濒临破产的他来说,无异于敲骨吸髓。这更是一种极致的羞辱。
曾经他眼里的“失败者”,现在,连跟他聊聊天,都要按秒收费。过了足足半分钟,
电话那头才传来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好,我付。”04十万块,
一分不差地打到了我的账上。我看着手机银行的到账提醒,没有丝毫的波澜。
第二天下午两点,我准时出现在“零点”科技的大楼下。还是那栋熟悉的楼,
但门口的保安换了,前台也换了。我走进大厅,那个妆容精致的新前台扬起下巴拦住了我。
“您好,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职业化的审视和警惕。我还没开口,
一个身影就从电梯里冲了出来。是林风。他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头发乱得像一丛枯草,
哪里还有半点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姜……姜顾问!”他冲着我,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扭头对前台低吼,“这是公司的贵客!你眼瞎了吗!
”前台被他吼得一脸错愕,委屈地低下头。我没有理会这场小小的闹剧,径直走向电梯。
林风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不停地搓着手,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走进熟悉的办公区,
我的心还是沉了一下。原本热闹拥挤的工位,此刻空了一大半。留下来的员工,
一个个也都是面带愁容,士气低落,整个办公区弥漫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看到我出现,
一些老员工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复杂的情绪,而那些林风招来的“新贵”,
则用一种好奇和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我。林风把我领进了那间曾经属于我的CEO办公室,
现在,这里是会议室。长桌旁,坐着几个熟悉的面孔。当初在股东大会上,
投票踢我出局的市场总监、运营总监、财务总监,此刻都在座。他们的表情,尴尬、窘迫,
又带着一丝期盼。我将笔记本放在桌上,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两点零三分。计时开始。
”我冰冷的声音让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林风,你先说。”林风清了清嗓子,
打开一份PPT,开始汇报他们那伟大的“百城计划”是多么的宏伟,
市场反应是多么的“热烈”。我直接打断了他。“别跟我说你们开了多少家门店,
签了多少合作。告诉我,单店盈利模型和平均回本周期。”林风的汇报戛然而止,
他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因为根本就没有盈利模型,回本周期更是遥遥无期。他支吾了半天,
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我没再看他,转向那个当初高薪挖来的技术负责人。
“你来说说新产品线。‘星辰’项目,原定于三个月前上线,现在进度如何?
”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技术负责人,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我只问了三个关于底层架构和数据并发处理的问题,他就已经扛不住了,
脸色惨白地承认:“姜……姜顾问,项目……项目已经延期三个月了,
现在……还有几个核心BUG没解决。”“是核心BUG没解决,还是整个架构都烂了,
根本无法上线?”我追问。他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财务总监身上。
他试图用一堆复杂的、经过“优化”的财务报表来蒙混过关。我没有看他的PPT,
只是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我才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别跟我玩数字游戏。
我就问你一句,公司账上所有的可用现金,撑不撑得过下个月15号发工资?
”财务总监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我站起身,走到白板前,
拿起笔,没有画任何复杂的图表。我只画了一个不断向下的漩涡。“错误的战略,
导致资源被无限稀释。”“混乱的管理,导致成本失控,效率低下。”“失败的产品,
导致用户口碑崩盘,收入归零。”“最终,现金流枯竭,信任破产。”我每说一句,
就在漩涡上加一笔,那漩涡仿佛有了生命,在白板上疯狂旋转,要将所有人都吞噬进去。
“这就是你们的‘零点’,一个正在加速坠入深渊的死亡螺旋。”我放下笔,逻辑清晰,
数据确凿,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碎了他们最后一点幻想。林风瘫坐在椅子上,
面如死灰。那几个高管,也都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我手腕上的电子表,
发出了“滴滴”的轻响。两小时到了。我合上笔记本,放回包里。“今天的咨询结束。
”我环视了一圈这满屋子绝望的人,没有丝毫的同情。“明天想继续,费用请提前支付。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停留。留下他们,在他们自己亲手制造的废墟里,慢慢腐烂。
05林风没有选择,他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只能继续跟注。第二天上午,
二十万准时到账。这次,我不再听他们废话。“我要公司服务器的最高权限,
财务系统的完整访问权,以及近半年来所有对外签署的商业合同。”我对着林风,
提出了不容置疑的要求。他犹豫了一下,但在我冰冷的注视下,最终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苏雅,你来当我的助理。”我一个电话,把苏雅也叫了过来。
她走进“零点”办公室的时候,昂首挺胸,像一个巡视领地的女王。我们两人配合,
效率高得惊人。她负责跑数据和代码审查,我负责分析财务和合同。一天之内,
我们就在海量的数据中,找到了那个最显眼的异常点。服务器采购。“姜初,你看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