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头痛,让苏浅的意识在一片刺眼的喜红中恢复清醒。奢华却冰冷的喜房,
身上繁复的大红嫁衣,还有脑中疯狂冲撞的两股记忆——一股属于21世纪的法医高材生,
另一股则来自宅斗小说《庶女谋:王爷的掌心娇》里,
那个在新婚夜下毒、活不过三章的同名恶毒平妻!她穿书了,而且是死亡开局!
不等她惊骇欲绝,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脑海轰然炸响:【警告!炮灰自救系统激活!
距离情节杀‘新婚鸩酒’事件发生还有三分钟!宿主当前存活率:1%!请立即采取措施!
】1三分钟,就是她从一个现代法医到古代炮灰的全部缓冲时间。苏浅心脏狂跳,
可多年的专业素养让她强行压下喉头的血腥气,目光死死盯住房门。“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原主的心腹大丫鬟春桃端着一个黑漆描金的托盘款款而入,托盘上,
是两杯晶莹剔透的玉质合卺酒。烛光下,酒液漾着危险而诱人的光泽。就在此时,
苏浅的视野中,系统【关键线索高亮】功能瞬间启动!
一个只有她能看见的、猩红色的虚拟骷髅头标志,正精准地悬浮在春桃端着的那杯酒的上方,
无声地昭示着致命的危机。毒酒来了!苏浅的呼吸骤然一窒。她不能喊,
更不能直接说酒里有毒。以原主那嚣张跋扈、毫无头脑的人设,
这种行为只会被当成疯言疯语,反而会让她死得更快!必须用原主的方式,破这个局!
电光火石间,苏浅瞬间入戏。她猛地从喜床上站起,眼神是十足的骄横与厌恶,
指着春桃厉声喝道:“拿远点!什么东西也敢往本王妃面前端!”不等春桃反应,
她一个箭步上前,抬手便是一挥!“哐当——!”整个托盘被她狠狠扫落在地,玉杯碎裂,
酒液泼洒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苏浅双手叉腰,下巴高抬,
将一个蛮横的妒妇演绎得淋漓尽致,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滚出去!
谁要跟他喝这杯酒!让他跟柳月儿那个**过去吧!”巨大的声响果然惊动了隔壁的人。
房门被猛地推开,身着同样大红喜服的靖王萧景琰大步跨入,
身后还跟着一袭白衣、身姿楚楚的柳月儿。
当靖王看到满地狼藉和苏浅那副“蛮横”的姿态时,一张俊美的脸瞬间冷若冰霜,
眼底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柳月儿看到此景,眼眶立刻就红了,她柔弱无骨地靠在靖王身上,
声音带着哭腔:“王爷……姐姐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还在生我们的气……都怪我,
若不是我身子弱不能远嫁和亲,姐姐也不必……”好一朵盛世白莲。苏浅心中冷笑,
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模样。就在此时,
柳月儿的贴身丫鬟绿萍突然指着地上的酒液,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有毒!王妃看!
那酒液在腐蚀地板!苏王妃要毒死我们王妃和王爷啊!”众人闻声看去,
只见地上一滩酒液果然正冒着细微的白烟,“滋滋”作响,仿佛真的在腐蚀着什么。
这拙劣的化学反应,骗骗古人足矣。靖王萧景琰本就对苏浅厌恶至极,此刻更是勃然大怒,
不假思索地便定了她的罪:“毒妇!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我拿下!”两名侍卫立刻上前,
伸手就要来抓苏浅。就是现在!趁着众人目光都被吸引的瞬间,苏浅身形微侧,
已然用一块藏在袖中的手帕,飞快地蘸了一点地上的酒液,不动声色地收回袖中。
做完这一切,她猛地抬起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和锐利,厉声喝道:“等等!
”这一声气势十足,竟让上前的侍卫都为之一顿。
靖王第一次在苏浅脸上看到这种镇定的神情,不由微微一怔。在他印象里,
这个女人除了哭闹撒泼,便再无他物。苏浅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毫无惧色,
一字一句地反问:“王爷凭什么认定是我下的毒?就凭一个丫鬟的空口白牙,
和这一滩真假未知的毒液吗?”“你还敢狡辩!”靖王怒气更盛。“我不是狡辩,
我是在自证!”苏浅扬声道,“王爷若真想查明真相,就该让我亲自验一验这‘毒’!
”她的镇定与自信,让靖王心中的怒火莫名地滞了一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挥了挥手,
示意侍卫暂退。苏浅不再看他,径直走到那滩酒液前蹲下。她没有直接触碰,而是先凑近,
仔细地闻了闻。身为顶尖法医,她对各种化学物质的气味极为敏感。“有淡淡的杏仁苦味,
”她抬起头,平静地说,“若我没记错,这是‘三叶草’的汁液。此物量少可致人昏厥,
量多才会致命。但它的特性,绝不会腐蚀地板。”接着,她看向一旁吓傻了的春桃:“去,
取一碗清水和一根银针来。”很快,东西取来。苏浅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银针一半浸入清水,
一半浸入地上的酒液。片刻后取出,银针通体透亮,毫无变化。“众所周知,
剧毒之物多与硫化物有关,可令银针发黑。此酒,显然并非剧毒。”她站起身,目光如炬,
直视着柳月儿,“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我真要下毒,
为何要选在这众目睽睽、最容易被发现的新婚之夜?我又为何要用一种根本毒不死人的东西,
还多此一举地加上这可笑的‘腐蚀’效果来暴露自己?”她的声音清亮,逻辑清晰,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重锤,敲在众人心头。靖王眼中的怒火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动摇和审视。他发现,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的这个女人。
柳月儿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她没想到这个草包竟能说出如此条理分明的话来。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她忽然身子一软,柔弱地倒向靖王怀里,
痛苦地**道:“王爷……我……我头好晕,心口好痛……”“月儿!”靖王立刻扶住她,
所有的思绪瞬间被打断,只剩下对柳月儿的担忧。一场彻查,就此中断。最终,
靖王以“无风不起浪”和“顶撞夫君”为由,将苏浅禁足于她自己的院落“静思己过”。
虽然受了罚,但苏-浅活了下来。并且,她成功地在靖王心中,埋下了第一颗怀疑的种子。
夜深人静,苏浅坐在桌前,将那块沾了酒液的手帕在灯下仔细研究。嘴角,
缓缓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游戏,才刚刚开始。2禁足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难熬。
苏浅乐得清静,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在自己的小院里,
捣鼓那些从将军府陪嫁过来的、不起眼的瓶瓶罐罐和花花草草。原主记忆里,
这些都是她母亲生前的爱好,如今却成了苏浅最得心应手的工具。这日,
她正在院中用简易的设备蒸馏玫瑰花水,柳月儿却带着丫鬟,袅袅婷婷地“探望”来了。
“姐姐安好。”她福了福身,目光落在那些简陋的坛坛罐罐上时,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鄙夷,
随即又换上了一副关切的笑脸,“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妹妹瞧着,
倒像是乡下人捣鼓草药的土方子。”苏浅头也未抬,淡淡道:“强身健体,打发时间。
”柳月儿掩唇轻笑,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再过几日便是太后的寿宴了,
姐姐可准备好了贺礼?妹妹愚笨,想来想去,也只备下了一尊东海暖玉雕琢的玉佛,
聊表心意。也不知太后会不会嫌弃……”她说着,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炫耀。
“姐姐是威远将军之女,自小在军营长大,想必是不拘小节的。不像我们这些小家碧玉,
整日只知道琢磨这些俗物,”柳月儿的语气越发温柔,话里却藏着针,“但太后她老人家,
毕竟是喜欢精致玩意儿的,姐姐可要多费心些才好。”一番话,明着是关心,
暗地里却把苏浅贬低得一文不值——粗鄙、野蛮,上不得台面。苏浅心中冷笑,
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妹妹提醒,我自有分寸。”柳月儿走后没几天,
整个靖王府便传遍了新的流言。人人都说,
那位被禁足的苏王妃对即将到来的太后寿宴毫不上心,整日只知在院子里玩泥巴,
压根没准备什么像样的贺礼,恐怕要在各路权贵面前,丢尽靖王府的脸面。
靖王萧景琰听闻后,本就因新婚之夜的事对苏浅有所改观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终究还是觉得,这个女人,本性难移,天生就是来给他丢人的。终于,太后寿宴当日。
慈安宫内,凤箫龙管,衣香鬓影。京中所有王公贵族、诰命夫人们齐聚一堂,
为当今太后贺寿。献礼环节,柳月儿一袭水绿长裙,娉婷袅娜地走上前,
由丫鬟呈上那尊价值连城的东海暖玉佛。玉佛通体温润,雕工精湛,一出场便引来满堂赞叹。
“柳侧妃真是孝心可嘉啊!”“这玉佛少说也价值万金,靖王府真是财大气粗。
”听着周围的奉承,柳月儿的脸上露出了得体的微笑,眼角的余光却轻蔑地瞥向了苏浅。
终于,轮到了苏浅。在所有人看好戏的眼神中,她不施粉黛,仅着一身素雅的淡紫色长裙,
不卑不亢地走上前。没有奢华的礼盒,她的丫鬟春桃手里只端着一个简单的木盘,
上面放着两个小巧玲珑、样式新奇的白瓷瓶。“这就是苏王妃的礼物?也太寒酸了吧?
”“嘘,小声点,人家可是将军之女,不在乎这些呢。”讥讽声虽小,
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靖王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几乎想立刻离席。
苏浅却仿佛未闻,将其中一个瓷瓶打开,一股馥郁而纯粹的玫瑰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她声音清朗,向主位上的太后介绍道:“臣媳苏浅,贺太后福寿安康。此物,
乃臣媳亲手所制,名‘玫瑰凝露’。取寻常玫瑰花瓣,以蒸馏之法提其精华而成。
若滴一滴于香薰炉中,其香气清雅不俗,更能安神助眠,缓解头风之症。”说着,
她又拿起另一个细长的瓷瓶:“此物,名‘胭脂膏’。以蜂蜡为底,融入花草之色,
比寻常的胭脂更滋润,色泽也更饱满持久,还不伤肌肤。”满座哗然。
这些闻所未闻的名词和用法,瞬间勾起了所有在场女眷的好奇心。尤其是太后,
她近来确实常受头风困扰,宫中太医也束手无策。“哦?竟有如此奇物?
”太后眼中闪烁着浓厚的兴趣,“呈上来,让哀家瞧瞧。”宫女小心翼翼地接过瓷瓶。
太后先是就着瓶口轻嗅那“玫瑰凝露”,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纯净花香沁人心脾,
瞬间便觉神清气爽。接着,她又打开那“胭脂膏”,只见膏体细腻红润,
果然与她们平日所用的干燥粉末状胭脂截然不同。她用小指蘸取少许,轻轻点在唇上,
原本有些苍白的唇色立刻变得饱满红润,气色都好了几分。“好!好一个心思巧妙的礼物!
”太后龙颜大悦,抚掌赞叹,“寻常金玉不过是身外之物,不及苏丫头这份心意来得珍贵!
哀家近日常感精神不济,你这凝露来得正是时候。难得,难得!靖王有福啊!
”太后金口一开,整个大殿的风向瞬间逆转。柳月儿那尊价值万众瞩目的玉佛,
在苏浅这新奇又贴心的礼物面前,瞬间显得俗气、冰冷,充满了铜臭味。她的脸色由红转白,
再由白转青,精心维持的笑容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靖王萧景琰的表情,
则从最初的紧张、尴尬,变成了全然的震惊与困惑。
他怔怔地看着那个在太后面前侃侃而谈的苏浅,发现她的身上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自信、从容,又充满了智慧。而周围那些原本准备看笑话的贵妇们,此刻看向苏浅的眼神,
已经彻底从鄙夷变成了惊艳、好奇,甚至是羡慕。她们纷纷交头接耳,
讨论着那神奇的“玫瑰凝露”和“胭脂膏”。这场寿宴,苏浅一战成名。她不仅没有丢脸,
反而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彻底打破了过去那个“粗鄙、恶毒、草包”的单一标签,
在京城的顶尖贵妇圈里,成功塑造了一个“品味独特、心灵手巧”的全新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