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扬离开长安后,萧钦刚顶着一头纱布上朝,就被萧泽等一行臣子联合上奏,彻查温丞相父女通敌嫁祸乔家一案,期间还有大理寺呈上的确凿证据,萧钦再次无能狂怒,只得将温丞相押入大牢择日审问。
证据是我和萧寒砚在宫内外接应多次收集起来的,可我没想到的是得到了诸多大臣的支持,大厦将倾亦不再明哲保身。宋雪扬将萧泽拉进阵营,怕不只有救命之恩那么简单。
温莲香还未解禁足就听闻温家出事的消息。大闹着要见萧钦,连带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阿姐死前幽愤难鸣,如今我要替她痛打落水狗,不知能否让她安心几分?
我带着阿姐当年送我防身的匕首进入了皇后寝宫。还是仲春时节,寝宫里的炭火就被偷工减料,传来阵阵阴冷。室内烛火幽暗,温莲香蜷在榻上撕扯凤袍上的金线,口中呢喃「本宫是皇后,本宫是皇上亲封的皇后!」。
我提着灯向她走近,不想放过她一丝一毫疯癫痛苦的神情。温莲香似感受到有人走近,猛然抬头。
她看到是我也未起身,而是不屑笑出声:「乔榆?真是劳烦你这个病秧子特意来看我笑话了……你说你的命怎么这么硬,还不死呢?」
她不再看我,靠在榻边自言自语:「哈哈哈哈哈哈哈!萧钦这个蠢货,一边杀你全家,又想得到你的爱,他烂俗的话本子看多了吧,怎会有这么蠢的男人。」
我不再克制怒火中烧,我俯身揪住她的衣领,再将她往后重重的一推,字字咬的极重也未能发泄心中所有怨气:「萧钦该死!温莲香,你也该死!」
温莲香往后了下去,勉强用双手撑住身体,依旧是轻蔑高傲的态度:「萧钦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女子无登基先例,本宫女帝也是当得,何必依附男人!」
我用匕首抵住她咽喉,将她双手控制住:「呵……说的冠冕堂皇,你所谓的高位便是踩在无数尸体之下,北疆十二城哀鸿遍野,乔家一百四十三口人含冤而死,皆因你一己私欲!」
我往她肩膀内狠刺了一刀,有意避开要害,不能让她如此轻松死去。我看着因剧痛半倒在床榻上的温莲香,内心没有丝毫快意,她就算痛苦也换不回我最好的阿姐。
她扶住伤口大笑,任由肩上的血渍在外袍上晕开一朵朵妖冶的花:「这可多亏里咱们陛下那狠毒的心肠,他嫉妒萧寒砚有先帝偏爱、有乔太傅扶持,甚至还有你。萧寒砚有的他都要抢,阴险狡诈却是无能莽夫,我温家自然是他最好的选择,他是个利欲熏心的无心之人,倒也适合当傀儡!」
自言自语后又突然凄声:「不过三年帝王,朝堂纷乱、内忧外患,恐怕他也命数将尽。早该算出他会卸磨杀驴,是我失算了......」
她再撑不住,逐渐往后倒去,眉头紧皱看向我:「只是本宫低估了你这病秧子,这三年萧钦对你屡屡示好却被冷脸拒绝,真是让我看了好戏。」
我居高临下瞪着温莲香:「你倒是看得清!你和他,又何尝不是一类人?温莲香,你自私狂妄,狠毒至极!」
她又嘶声大笑:「不就是一条命,又不是输不起。毕竟有你乔家先给我铺路!」
温莲香突然用尽力气扑向我,被我躲开压制住,再次将匕首抵在她的脖颈。这次我没戴面纱,她与我对视片刻突然震惊出声:「不!不对你不是乔榆!当年下的毒明明能一击致命!」
我索性不再掩盖:「你可比萧钦聪明。」
身体上的疼痛还不够,我要的是诛心,她和萧钦都要将这种痛苦经历一番才有资格去死。她恨的不是阿姐,也不是乔家,而是无人扶她上青云之志的嫉恨,只能用恶毒的手段陷害她认为弱小无助的人。
她这三年的暗害,嫉妒和不甘,全是个笑话。我是个回来索命的人,她的败局已然注定。
温莲香盯着我,言语间是凄凉与怨怼:「乔楹?哈哈哈哈果然是你!竟然是你!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的滋味如何?你也很痛苦吧!我从未把你放在眼里,不过是看着你在冷宫里受尽折磨我心里就高兴,你说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我看着她自顾自说着,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一转头:「不对?我还没有输!你们也得和我同归于尽!哦对了,你猜宋雪扬去剿匪为何迟迟未归?萧钦可是在重华门前安排了刺客……」
她压低声音,已然是个疯子:「现在你恐怕只能给你的小将军收尸了——」
我按耐不住愤怒,手上匕首血迹未干,又刺了她一刀:「你说什么!」
温莲香痛极反笑:「心疼了?当年你姐姐也是这么瞪着我……怕是临死还念着萧寒砚那个残废呢!」
我匆匆吩咐等在殿外的桃凝,看好温莲香,就往重华门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