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清明微雨,父亲墓碑前,局长面色凝重。“清沫,你当真要去边境做卧底?
”沈清沫目光沉静如铁,“我意已决。”局长沉默,最终只余一声叹息。七日后,
“沈清沫”三字将彻底消失于世间。……寒夜刺骨,沈清沫提着沉重菜篮,
步履缓慢地走向家门。刺目车灯骤然亮起,光束穿透雨幕,沈清沫却似未觉,定在原地。
身后传来男女狎昵的笑语,沈清沫回头,脸上血色褪尽。陆时琛跨出车门,
臂弯里紧搂着一个身段**的女子。两人十指紧扣,姿态亲昵无间。心底酸涩翻江倒海,
沈清沫沉默。此景日日上演,陆时琛怀中的女子如走马灯般更换。昨日那张脸,
早已模糊不清。“时琛……”沈清沫声音轻若蚊蚋。陆时琛眉心紧蹙,厌烦之色溢于言表,
“谁准你这么叫?认清自己身份。”沈清沫垂眸。女子从陆时琛态度中窥出端倪,
捏着鼻子嫌恶地推开沈清沫,“一个**佣人,也敢觊觎阿琛?”沈清沫猝不及防,
摔倒在地。雨后泥泞四溅,污水瞬间污了女子光鲜的裙摆。女子跺脚娇嗔:“阿琛!
你看这**,把我新裙子都毁了!”陆时琛嘴角下压,抬脚狠狠踩进沈清沫身侧的水坑。
泥浆飞溅,沈清沫白皙脸庞顷刻污浊不堪。陆时琛如同胜利者,俯身温柔擦拭女子裙摆,
“替你教训了,别气。”那曾独属沈清沫的宠溺语调,如今刺耳锥心。陆时琛让女子先进屋,
自己蹲下,冰冷手指捏住沈清沫下颌。“是不是很想骂我?”沈清沫摇头,一言不发。
“是不是很想打我?”沈清沫依旧摇头,反而仰起脏污的脸,对陆时琛扯出一抹笑。
“你想怎样,我都行。”陆时琛嫌恶地甩开沈清沫的脸,用力拍手,“逆来顺受的木头,
无趣至极!”陆时琛身影没入门内,沈清沫浑身力气被抽干,仰头死**回眼眶酸涩。
八年前,天之骄女的沈清沫爱上穷小子陆时琛。陆时琛的贫穷,人尽皆知。
但沈清沫爱得坦荡无畏,陆时琛亦将她捧在手心。那时,陆时琛的爱,炽热滚烫,无人能及。
晴天,他随身携带沈清沫最爱的防晒,风扇、遮阳伞、冰汽水从未短缺。雨天,湿纸巾常备,
总将沈清沫鞋上泥点擦拭如新。四季轮转,日日如此。然而毕业那年,
身为卧底的父亲在边境传递情报时暴露,惨遭毒枭杀害。组织为保沈清沫家人安全,
连夜撤离国外。途中突发意外,母亲殒命,唯沈清沫侥幸存活。巨变骤临,
沈清沫甚至来不及知会陆时琛。在陆时琛眼中,沈清沫成了不告而别、狠心弃他之人。
本就先天视障的陆时琛,终日以泪洗面,酗酒无度,终至双目失明。偷偷潜回国的沈清沫,
毅然捐出双眼予他,组织为沈清沫寻来替代角膜。虽得复明,沈清沫的视力却日渐衰微。
或许某日醒来,世界将重归黑暗。直到上月,组织确认危机解除,送沈清沫归国。
功成名就的陆时琛强娶了沈清沫,夜夜笙歌,寻欢作乐,
只为将沈清沫钉在耻辱柱上肆意羞辱。沈清沫无从逃离。治眼需钱,生存需钱。而陆时琛,
手握泼天富贵。沈清沫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客厅,沙发上只剩陆时琛一人。
地上散落着被撕碎的内衣,陆时琛胸前暧昧的吻痕刺目惊心。沈清沫扯动嘴角,
眼底猩红一片,指甲深陷掌心,渗出点点血珠。陆时琛捕捉到沈清沫眼底痛色,
猛地攥住沈清沫手腕,将沈清沫狠狠掼倒在沙发。“国外到底勾搭了哪个野男人?
让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滚蛋?”沈清沫别过脸,却被陆时琛粗暴扳回。陆时琛双目赤红,
拳头重重砸在沙发靠背。“当年抛下我,你可曾有过半分后悔?”第二章父亲惨死异国,
母亲为沈清沫挡下杀身之祸,而沈清沫,还背负着父亲未竟的使命。沈清沫与陆时琛,
早已隔开生死与职责的天堑。离开陆时琛,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都是沈清沫唯一且必须的选择。后悔?沈清沫心底冷笑,她从不后悔。唇瓣微启,话音未落,
一个粗暴的吻便狠狠压下。沈清沫只一瞬惊愕,旋即恢复死水般的平静,不挣扎亦不迎合,
任由陆时琛啃噬。沈清沫的毫无反应,瞬间浇灭了陆时琛所有兴致。陆时琛松开沈清沫,
居高临下,眼神淬毒:“沈清沫,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办了你?”沈清沫视线飘忽,
语气淡漠:“随你。”陆时琛瞳孔骤缩。沈清沫的顺从像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
陆时琛霍然起身,眼神轻蔑。“只知道点头的木头有什么好?最后还不是被弃如敝履。
”“沈清沫,全天下的女人都比你懂男人,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对你俯首帖耳?”话音未落,
陆时琛猛地俯身,铁钳般的手死死扼住沈清沫脖颈,暴起的青筋是他无处宣泄的滔天怒火。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种朝三暮四的**!”窒息感汹涌,
生理性泪水模糊了沈清沫的视线,陆时琛的面容扭曲晃动。直至陆时琛松手,
沈清沫才如濒死的鱼,蜷缩在沙发边剧烈呛咳,贪婪汲取空气。陆时琛冷眼旁观,
将地上碎裂的**布料踢到沈清沫脚下,“收拾干净。”陆时琛并未立刻离开,
目光如冰锥钉在沈清沫身上。沈清沫只是依言,缓缓蹲下,麻木地拾捡那些刺目的碎片。
头顶那道欲将沈清沫凌迟的目光,裹挟着冻彻骨髓的寒意,弥漫整个空间。“沈清沫,
你还真是贱得没边。”楼梯传来陆时琛沉重的脚步声,宣告他的离去。泪水蜿蜒而下,
沈清沫抬手擦去。沈清沫将碎布拢成一团,腕间深红的指痕清晰可见。拿起桌上的打火机,
火光映照着沈清沫毫无波澜的侧脸,八年前那个元气少女的影子早已灰飞烟灭。八年前,
炉火边。见沈清沫冻得呵气,陆时琛宠溺地为沈清沫系紧围巾,“这么好看的脖子,
可不能冻坏了。”陆时琛捧起沈清沫的手,用掌心包裹,“这么好看的手,更要好好护着。
”炉火噼啪,情话灼灼。那时的绚烂让沈清沫沉溺,以为陆时琛会给沈清沫一生一世的爱护。
玻璃瓶中残留的灰烬,无声诉说着沈清沫与陆时琛的结局。沈清沫再也不可能,
拥有陆时琛的半分温情。回到房间,沈清沫从床头柜倒出各色药丸,混在一起囫囵吞下。
止痛的,安眠的……还有沈清沫每晚必服的避孕药。沈清沫与陆时琛,不该再有更多牵绊。
翌日清晨,沈清沫睁眼第一件事,便是摊开五指置于眼前。五指轮廓已现重影,
关节脉络模糊不清。沈清沫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苦涩,推门而出。
隔壁房间不堪入耳的声响穿透门板,撞入耳膜。沈清沫捂着骤然抽痛的心口,走向那扇门。
床上,被褥下的躯体纠缠起伏,喘息**不绝于耳。被角滑落,
看清被陆时琛压在身下的女子面容时,沈清沫瞳孔骤缩,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第三章对陆时琛流连花丛早已麻木,但沈清沫万万没想到,此刻躺在他身下的竟是苏依。
苏依瞥见门外的沈清沫,非但无半分羞耻,反而挑衅般扬起更妖媚的笑,
如同炫耀到手的战利品。沈清沫转身欲走,男人粗重的喘息却如毒针,
狠狠扎进沈清沫的耳膜。“宝贝儿,真香……爱死你了……”“我只爱你,
别的女人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陆时琛的甜言蜜语信手拈来,那深情款款的模样,
足以骗过世间万物。原来,这些情话从不独属于沈清沫。沈清沫胃里翻江倒海,
恶心感直冲喉咙。沈清沫扶着墙壁,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苏依闻声看向门外,故作关切,
语调却淬满毒汁:“沫沫,你该不会是怀上了吧?”“不可能。”陆时琛斩钉截铁,“碰她?
我嫌脏。”苏依嘴角得意上扬,娇嗔道:“时琛哥哥,你嘴巴真坏。”陆时琛捏起苏依下巴,
语气狎昵:“只对外人坏,对你,我疼都来不及。”苏依的娇笑放肆张扬,
却如利刃剐蹭着门外沈清沫的心。不知何时,陆时琛已站在身后,嘲弄如冰:“沈清沫,
这点开胃菜就受不了了?”沈清沫挺直脊背,转身对上陆时琛布满吻痕的胸膛,
又是一阵翻涌的恶心。“沈清沫,你要是敢怀上野男人的种,别指望我当便宜爹。
”空气瞬间冻结。沈清沫唇色惨白,额角渗出冷汗,瞥了一眼房内姿态慵懒的苏依,
抬眼质问:“为什么是她?”陆时琛挑眉,漫不经心地倚着门框,“听不懂。”听不懂?
如今对沈清沫,陆时琛连敷衍都吝啬给予。陆时琛捕捉到沈清沫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
眸光微动,试探道:“你吃醋了?”沈清沫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是我越界了。
陆先生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陆时琛咬紧牙关,满目怨毒,
拳头裹挟风声砸向沈清沫面门。沈清沫避无可避,本能地闭紧双眼。预想的剧痛并未降临,
耳边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骨节碎裂的轻响。墙上,赫然印着几点刺目的鲜红,
是陆时琛指关节渗出的血。陆时琛满腔恨意,最终化作冰冷的命令:“沈清沫,弄脏的床单,
你收拾。”沈清沫贴着冰冷的墙壁,挪进那间充斥情欲气息的房间。苏依肩披薄纱,
肩带滑落,迷离眼神胶着在陆时琛身上,对沈清沫视若无睹。“沫沫,时琛哥哥太热情了,
我衣服都不能穿了,借我件衣服呗?”沈清沫牙关紧咬,死死压制翻腾的情绪。
陆时琛不耐地走近,“聋了?依依的话没听见?”沈清沫静静看着陆时琛,
试图看清他眼底的情绪。视线却被一沓厚厚的红钞阻断,
陆时琛的冷笑随之砸下:“差点忘了,只有钱能使动你沈清沫。”苏依牵住陆时琛的手,
软软依偎:“时琛哥哥,别为不相干的人气坏身子。”苏依探出半个身子,
颈间、胸前的暧昧红痕刺入沈清沫眼底,酸涩直冲鼻腔。苏依曾是沈清沫唯一的好友。
沈清沫曾毫无保留地与苏依分享所有悲喜,包括与陆时琛的点点滴滴。
沈清沫曾用自己的资源将苏依捧进上流圈子,家道中落时,却只换来苏依的冷眼与讥笑。
直到组织透露,举报父亲行踪的正是苏依。直到此刻,躺在陆时琛床上的,也是苏依。刹那,
沈清沫如坠万年冰窟,浑身冷颤盖过心碎声响。沈清沫深吸一口气,
扯出微笑面对陆时琛:“谢谢陆先生,我这就去。”沈清沫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彻底点燃陆时琛胸中无名火。沈清沫转身时,贴身携带的药瓶滚落,恰好停在陆时琛脚边。
第四章陆时琛目光触及脚边异物,正欲弯腰,却被苏依扯住衣角。“时琛哥哥,
陪陪我嘛……”陆时琛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乖,我一直在。”趁陆时琛回头的间隙,
沈清沫迅速拾起药瓶塞回口袋。最近眼疾发作频繁,剧痛难忍,
沈清沫不得不随身携带止痛药。逃离那浑浊的空气,沈清沫才觉呼吸顺畅。
沈清沫从衣柜随手扯出一件深色运动服递给苏依。苏依嫌弃地拎着那件款式老土的衣服,
“什么破烂?又土又旧,配得上我吗?”沈清沫面色平静,“我只有这些。苏**不信,
可以让陆先生亲自查看。”苏依岂会给两人独处机会,只得撇嘴:“沫沫说笑了,
我是怕你没好衣服穿,想给你添置呢。”陆时琛嘴角下撇,直接横亘在两人之间。
被撞到的沈清沫踉跄几步才站稳。陆时琛拥紧苏依,目光缱绻:“宝宝真贴心,不像某些人,
自私自利,只认钱。”沈清沫无心再听,默默退出房间。刚踏出房门,
陆时琛便搂着苏依擦肩而过,“一起送依依回去。”沈清沫蜷紧手指,呼吸一窒,
如同影子般跟在他们身后。楼梯拐角,佣人假意打扫,
刻薄的议论却清晰传来:“正妻像条狗似的跟着老公和小三,真是活成天大笑话!
”“脸面都踩进泥里了,这陆太太的位置也就没皮没脸的人才坐得住!”“我看她沈清沫,
生下来就不知道‘脸’字怎么写!”每句讥讽都伴着刺耳哄笑。沈清沫脸上无波无澜,
心底亦不起涟漪。过往岁月,非人的折磨沈清沫早已尝遍,几句嘲弄,不足挂心。那颗心,
早已千疮百孔,鲜血淋漓。陆时琛不耐地回头:“磨蹭什么?嫌钱少?”苏依回眸,
眼底尽是畅快,显然佣人的话让她意犹未尽。沈清沫加快脚步跟上。院门外,陆时琛去开车,
沈清沫与苏依立于路边。周遭犬吠声骤然加剧,似被什么吸引。不过数秒,苏依尚未反应,
上衣已被一条壮硕恶犬撕开大口。“啊——!”苏依花容失色,尖叫连连,“滚开!畜生!
快滚开!”苏依越是奔逃,几条大狗越是穷追不舍,最终将苏依团团围住。沈清沫眯着眼,
冷看披头散发、状若疯妇的苏依。苏依彻底崩溃,指着沈清沫破口大骂:“沈清沫!
你这疯子!是不是你招来的野狗!”沈清沫耸肩,唇角紧抿。
苏依挣脱狗群冲到沈清沫面前:“除了你还有谁!为什么它们只追我!
”沈清沫指尖轻点自己太阳穴,“或许……它们把你当同类了。
”看着苏依脸上的惊愕与恐慌,沈清沫嘴角终于牵起一丝不动声色的弧度。送衣之前,
沈清沫早已在运动服口袋悄然洒上几滴狗尿。深色布料遮掩了污渍,
浓重气味却足以引来“同类”。苏依胡乱拢了拢头发,拦住沈清沫去路。“沈清沫,
你是不是还妄想陆时琛爱着你?”沈清沫直视苏依得意嘴脸,心中了然:“你想说什么?
”“别做梦了!”苏依指尖狠狠戳上沈清沫脸颊。第五章“陆时琛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你!
你那些下作手段,挽回不了他!”“他娶你,就是要用婚姻这座牢笼囚死你!
当年你狠心抛下他出国,他就恨不得生啖你肉!”“这些年他拼命往上爬,成了江市的王,
就是要用钱权碾碎你沈大**的傲骨!”苏依长舒一口气,放声大笑。“阿琛答应我了,
会给我一场世纪求婚。这世上,只有我苏依才配做他明媒正娶的陆太太!
”苏依手指划过沈清沫的脸颊,最后抚上自己的眼睛,满目柔情。“就因为我说,
这双眼睛是我拼了命为他求来的,他才答应娶我。”明知沈清沫才是真正的捐眼者,
苏依依旧面不改色地编造谎言。苏依偶然在医院窥见沈清沫的捐赠记录,便视此为天赐良机。
苏依绝不放手。苏依挑起胜利者的笑,“沈清沫,乖乖滚出陆时琛的世界吧,
我和阿琛才是天造地设。”沈清沫喉头哽咽,万语千言堵在胸口,
窒息般的呜咽几乎震破耳膜。“阿琛!”苏依瞥见陆时琛的车,瞬间变回娇弱模样。
车未停稳,苏依便扑了过去。陆时琛对苏依的狼狈深感诧异,
转头便厉声斥责沈清沫:“给你钱是让你伺候依依,你就这么伺候的?”苏依挑眉,
每次陆时琛为她呵斥沈清沫,都令苏依无比快意。“沈清沫,哑巴了?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陆时琛字字如刀。沈清沫躬身,姿态卑微:“抱歉苏**,是我疏忽。”明明依言道歉,
陆时琛胸中那股无名火却越烧越旺。“沈清沫,你还真是听话。”齿缝间挤出的字眼,
淬满冰渣。沈清沫却抬头,对陆时琛绽开微笑:“谢谢。”沈清沫永远挂着那副温顺假面,
陆时琛眼中却只有更深的厌弃。陆时琛攥紧的拳头被苏依柔软的手包裹,
耳边是苏依甜腻的嗓音:“阿琛,我刚告诉沫沫后天求婚宴的事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陆时琛目光转向沈清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祝你们百年好合。”沈清沫语气平淡无波。“还有呢?”陆时琛不死心地追问。
沈清沫轻声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自然只有祝福。”“好!”陆时琛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颈间青筋暴起,“我如你所愿!”苏依笑靥如花:“沫沫,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帮我多订些鲜花吧,越多越好,我要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美到极致。
”沈清沫断然拒绝:“我花粉过敏。”苏依早有预料:“以毒攻毒嘛,说不定这次就好了呢。
”这是沈清沫近日来少有的拒绝。只因沈清沫的过敏症凶险异常,数次因花粉窒息送医。
这些,陆时琛心知肚明。曾因误触野花,沈清沫浑身红肿,痛痒钻心。为抢时间,
陆时琛背着沈清沫跑遍诊所,汗透衣衫也不曾放下。每到春日,
视力不佳的陆时琛总能比沈清沫先发现花踪,让沈清沫避让,过敏药更是从不离身。
可人心易变,朝夕之间。陆时琛搂紧苏依,看向沈清沫的眼神却寒彻骨髓。“沈清沫,
依依的话就是圣旨,照做,直到她满意为止。”沈清沫连苦笑都扯不出。面对陆时琛的冰冷,
除了顺从,沈清沫还能如何?深渊之下,仍是深渊。沈清沫抬眼直视陆时琛,应了声“好”,
模糊的视线却难以聚焦。陆时琛突然皱眉,似察觉异样:“沈清沫,
你的眼睛……”第六章陆时琛忽然逼近,沈清沫本能后退。苏依察觉异状,
整个人软倒进陆时琛怀里。“时琛哥哥,送我回家吧,我好累。
”陆时琛毫不犹豫地将苏依打横抱起:“好,这就走。”苏依偎在他胸前,
嗓音娇软:“时琛哥哥,我只想和你两个人。”陆时琛听懂了弦外之音。
当沈清沫伸手去拉车门时,陆时琛一脚将车门踹上,声音冰冷:“你不用去了。
”沈清沫的手被夹在门缝,剧痛让沈清沫五官扭曲,冷汗涔涔,脸色惨白如纸,
身体筛糠般颤抖。陆时琛瞥了沈清沫一眼,将苏依安置在副驾,才打开车门。“废物。
”说完,陆时琛坐进驾驶座,留给沈清沫的只有呛人的尾气。沈清沫手指红肿麻木,
痛觉神经仿佛已被碾碎。翌日上午,沈清沫联系花店订花。陆时琛听见通话内容,勃然大怒,
将沈清沫的手机狠狠摔在沙发上。“沈清沫,买花这种事需要你亲自盯着,懂?
”沈清沫绕过陆时琛去捡手机,“陆时琛,你知道花粉会让我休克,
我……”陆时琛粗暴打断:“你的死活,与我何干?”沈清沫如遭雷击,踉跄后退。
窒息感如潮水将沈清沫淹没,无处可依。沉默良久,沈清沫低声道:“陆时琛,是我越界了。
”这样的话,沈清沫已说过太多遍。陆时琛双手插兜,擦身而过:“沈清沫,摆正你的位置。
”沈清沫紧咬下唇,直至尝到血腥味才松开。“知道了。”沈清沫明白,这是在提醒她,
她并非真正的陆太太。为防花粉过敏,沈清沫被迫提前吞服大量药物。
医生警告此举有瘫痪风险,但沈清沫别无选择。然而,防不胜防。每当沈清沫订好一批花,
新的花单便接踵而至。陆时琛在用这种方式折磨沈清沫。第五十次往返花市的路上,
沈清沫因严重过敏被送进急救室。躺在手术台上,沈清沫第一次触摸到死亡边缘。四肢冰冷,
意识涣散,仿佛已堕入幽冥。血压持续走低,不见回升。沈清沫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主角皆是陆时琛。陆时琛曾说沈清沫是他的命,如今,
亲手将沈清沫推向鬼门关的也是陆时琛。模糊视野中似有人影晃动,隐约听到“眼睛”二字。
沈清沫差点忘了,在法律上,陆时琛仍是沈清沫的第一监护人。医生会告知陆时琛一切,
包括沈清沫这双正在衰竭的眼睛。那双如今嵌在陆时琛眼眶里的眼睛。陆时琛会知道吗?
知道后,又会作何反应?门缝间,沈清沫瞥见陆时琛头也不回地踏入另一间病房。原来,
陆时琛真不在乎沈清沫是死是活。沈清沫刚从鬼门关挣回半条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昏沉间,耳畔嘈杂声将沈清沫惊醒,费力睁眼。视线一片模糊,沈清沫甩甩头,重影依旧。
沈清沫的眼睛,不知还能撑多久。枕头被猛地抽走,沈清沫后脑重重磕在床板上。眩晕袭来,
沈清沫倒吸一口冷气。陆时琛冰冷的声音砸下:“沈清沫,别装死!
”沈清沫已看不清陆时琛的表情,干裂的嘴唇发不出声音。另一张床上,苏依悠闲倚靠,
小口喝着陆时琛送来的热粥。陆时琛坐在苏依床边,“要不是依依感冒来医院,
我还不知道你躲懒。”“我和依依的求婚宴不容有失,别拿你那点小病当借口。
”沈清沫一怔。陆时琛一无所知。陆时琛不知沈清沫眼疾恶化。不问沈清沫才从手术台下来。
沈清沫吸了吸鼻子,艰难开口:“有批花香气特殊,我过敏休克,
所以……”陆时琛眼神骤然阴鸷,病房温度骤降。“沈清沫,你学会撒谎了。
”第七章沈清沫如坠冰窟,动弹不得。沈清沫知道辩解无用,只倔强重复:“我没撒谎。
”陆时琛眼神狠戾,大手掐住沈清沫下颌,骨节作响。“你这种为钱卖身的**,
嘴里能有几句真话?”陆时琛狠狠甩开沈清沫的脸,眩晕感排山倒海。看向苏依,
苏依永远是那副胜利者的姿态。走廊上,护士的议论清晰可闻:“这陆太太真可怜,
和小三同房,还被压得死死的。”“可怜?八成是她先绿了陆总,活该!”沈清沫闭上眼,
眼不见为净。中途被主治医生叫走,返回病房时,门内声响让沈清沫脚步凝滞。
苏依的手在陆时琛身上游移,嗓音甜腻勾魂。“时琛哥哥,要我吧,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阿琛,我才是最爱你的,无人能及。”见陆时琛不语,
苏依追问:“你和沫沫……”“我和沈清沫,是孽缘。”陆时琛声音死寂。
房内传出的喘息与**,如冰锥刺入沈清沫耳膜。沈清沫无力支撑,顺着墙壁滑坐在地,
双手死死捂住嘴,浑身战栗。两日后,是陆时琛与苏依的求婚宴。请柬烫金,宾客云集,
场地奢华夺目,路人无不艳羡。沈清沫的名字亦在宾客之列。前一晚,
陆时琛闯入沈清沫房间,将请柬狠狠砸在沈清沫脸上。“明天的求婚宴,你必须到场,
我要你亲眼看着我的幸福。”沈清沫未拒绝,只默默捡起请柬,掸落灰尘,“你早已幸福了。
”求婚宴现场,吉时已至。沈清沫却迟迟未现身。苏依急不可耐:“时琛哥哥,
宾客都等着呢,我们开始吧。”陆时琛未应,反而问助理:“沈清沫呢?
”苏依恨得咬牙切齿。助理未及回答,别墅管家仓皇奔入。“先生!沈**不见了!
”陆时琛浑身一震。心脏狂跳,血液逆流。陆时琛抓起手机拨打沈清沫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奢华的宴会厅高朋满座。数百斤名贵花材铺满长廊与席间,
色彩如梦似幻。宾客神色各异,惊叹与私语交织:“啧啧,一个小三的求婚宴,
排场比正妻婚礼还大,陆总真是下了血本。”“要我说,那陆太太早该识相滚蛋,
省得丢人现眼。”“她就是个笑话!结婚时陆总连酒席都没摆,现在给小三这么大阵仗,
这婚早名存实亡了!”“有名无实的陆太太,最可悲!”字字句句,皆是扎向沈清沫的毒刺。
好在,沈清沫这次终于听不见了。宴会厅中央,陆时琛一遍遍重拨沈清沫的号码。
听筒里重复的忙音,陆时琛置若罔闻。沈清沫走了。这结果,陆时琛从未真正预料。
或许想过,却始终存着一丝侥幸。陆时琛以为,只要用钱拴住沈清沫,
沈清沫就会永远匍匐在他脚下。只要那本结婚证还在,沈清沫就永远是他的囚徒。如今,
一切幻灭。在阳光下,碎得彻底。陆时琛嘴角泛起苦涩,猛地蹲跪在地,
拳头狠狠砸向冰冷地面。“沈清沫,原来你也会反抗。”苏依见陆时琛心神大乱,
焦灼更甚:“时琛哥哥,宾客们都等着……”陆时琛缓缓起身,面向满座宾客。
苏依以为仪式终于要开始时,陆时琛却字字清晰宣布:“仪式取消。”四个字,
如同死刑判决。原本,只差最后一步。陆时琛不再多言,将话筒掷地,转身决然离去。
刺耳的啸叫撕裂宴会厅的喧嚣,宾客纷纷皱眉掩耳。苏依却像聋了,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裙上碎钻黯然失色。回到别墅,陆时琛直奔沈清沫房间。除非亲眼所见,
否则陆时琛无法相信沈清沫真的逃离。房间空荡。衣柜衣物整齐,床头灯兀自亮着。
一切如常,仿佛主人随时会归。可人呢?化妆台旁立着一个罩着黑布的玻璃柜,
陆时琛上前掀开,瞳孔骤然收缩,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玻璃柜内,
两条银环蛇正吐着猩红信子,细长身躯缓缓滑动,它们刚刚吞下角落的老鼠,
尖牙上还滴落着暗红血珠。陆时琛呼吸停滞,胸口如压巨石,
灌了铅的双脚只能贴着地面一寸寸后退。陆时琛从未知晓,沈清沫竟豢养此等毒物。
那个温顺的沈清沫,本该喜欢柔软的猫咪。陆时琛猛地盖回黑布,仿佛只要看不见,
那惊悚一幕便不存在。陆时琛在床边坐下,冰凉的绸缎已无沈清沫的体温。管家推门而入,
捧着一堆物品:“先生,这是沈**托我转交的新婚贺礼。”听闻是沈清沫所留,
陆时琛下意识想接过。“新婚贺礼”四字却让陆时琛僵住:“什么新婚贺礼?
”管家迟疑片刻:“沈**说,祝您与苏**……百年好合。”陆时琛脑中一片混沌,
不祥预感攫住心脏。“我和沈清沫还没离婚,哪来的新婚?”陆时琛边反驳边接过东西。
手机响起,是苏依来电。“时琛哥哥,来陪陪我好不好?
我一个人好怕……”陆时琛揉着剧痛的太阳穴,闭眼道:“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过去。
”苏依不敢再纠缠,只软声道:“要快哦。”陆时琛应了声“好”,挂断电话。
陆时琛拧紧眉心,忽然质问管家:“沈清沫是我妻子,你为何称她沈**?
”管家一愣:“先生,您忘了?”“什么?”“是您吩咐我们这样称呼的。
”陆时琛眸光一滞。此时,未关紧的窗灌入一阵冷风,恰好将陆时琛手中一张薄纸吹落在地。
地面上,离婚协议书静静躺着。第八章陆时琛的目光扫过飘落地面的纸张,偏头一瞥。
管家早已了然于心,垂首道:“先生,您慢慢看。”待管家退去,房间只剩陆时琛一人。
陆时琛俯身拾起那张纸,“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如冰锥刺入眼底。沈清沫竟敢提离婚?
沈清沫哪来的胆量?沈清沫不需要他的钱了吗?紧握的信封被捏得变形,掌心传来硬物硌痛。
陆时琛松开手,将皱巴巴的信封展开,摸索出里面那枚小小的金属。因用力过猛,
金属片已扭曲变形,字迹模糊难辨。陆时琛凑近,小心翼翼将它展平,
刻着的字母刺入眼帘——lovesqm。记忆如潮水倒灌。学生时代的傍晚,操场边。
沈清沫背对陆时琛坐下时,陆时琛变戏法般将汽水拉环套上沈清沫的无名指。
沈清沫茫然回头,眼底的星光却藏不住。“沫沫,你是我心尖上的人。现在买不起钻戒,
但以后一定让你做最幸福的新娘。”陆时琛声音低沉,满是期待。“用一辈子对你好,
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沈清沫泪盈于睫,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
陆时琛笑得像个得了全世界的孩子。“陆时琛爱沈清沫,至死方休。”一个珍重的额间吻,
是陆时琛无声的誓言。陆时琛说过要给沈清沫一枚真正的戒指。
可陆时琛……得知沈清沫归国那日,陆时琛几乎是拖着沈清沫冲进民政局。红本到手,
门外一对情侣正甜蜜依偎,女孩指间的钻戒闪着光。
陆时琛捕捉到沈清沫眼中一闪而过的艳羡。“娶你无关情爱,婚戒?痴心妄想。
”陆时琛冷嗤。沈清沫默默收回视线,低头摩挲着崭新的结婚证:“好。”沈清沫对陆时琛,
永远只有顺从。心脏被回忆狠狠攥紧,窒息般的痛楚让陆时琛猛捶胸口。
陆时琛试图将扭曲的拉环恢复原状,指尖却撕开一道微小裂口。那缺口,
如同无法弥合的伤痕。陆时琛不信邪,找来胶水试图粘合,碎片却顽固地抗拒着。“不可能!
”陆时琛喃喃自语,动作近乎偏执。拉环非但未能复原,反而在陆时琛手中彻底断裂。
“我不准!”陆时琛最后的理智轰然崩塌,拳头狠狠砸向床铺。陆时琛放声大笑,
嘴角却扯出苦涩的弧度:“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目光落回那纸离婚协议。下一秒,
漫天纸屑如雪花飘落。一片锋利的碎纸,不偏不倚嵌入陆时琛左手虎口。陆时琛捻起碎片,
死死盯着。“沈清沫,离不离开,由不得你。只有我能抛弃你,你没资格先走。
”陆时琛颓然倒在床上,眼神空洞。陆时琛将残破的拉环置于床头柜,却碰倒了一个药瓶。
药瓶滚落的声音将陆时琛惊醒,视线定格在瓶身标签上。陆时琛捡起看了一眼,
只是普通感冒药。拉开第一层抽屉,满满当当的药瓶让陆时琛瞬间血液逆流。
抽屉里塞满了各种药物。陆时琛拿起一瓶止痛药,瓶盖旋开,药片所剩无几。
陆时琛眉头紧锁,似乎在困惑沈清沫哪里在痛,竟需要一瓶接一瓶地吞服?
陆时琛又拿起另一瓶,看清说明后,脸色瞬间阴沉。避孕药。原来沈清沫一直在服用,
而陆时琛竟浑然不知。第九章陆时琛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地面,瞥见了那张飘落的纸。
管家早已了然那是什么,悄然退开。“先生,您自己看吧。”门扉轻阖,
房间只剩陆时琛一人。他俯身拾起那张纸,“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刺入他的眼底。沈清沫的名字,端端正正落在签名处。她要离婚?她怎么敢?
她不需要他的钱了?掌心传来的硬物硌痛感让他惊醒,那封被他捏得不成形的信封里,
藏着东西。他松开手,近乎粗暴地展开皱巴巴的信封,摸索出那个小小的、被捏扁的金属物。
凑近了,借着光,他艰难地将那团金属展开。上面刻着的字,瞬间凝固了他的血液。
——lovesqm。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学生时代傍晚的操场,
总是他小心制造的独处时光。当沈清沫背对他坐下时,他变戏法般,
将汽水易拉罐的拉环套上她的无名指。女孩茫然回头,眼底的星光却亮得惊人。“沫沫,
你看上面的字。”他声音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炽热,又藏着小心翼翼的珍重,
“你是我心尖上的人。”“现在买不起好看的戒指,但以后,
我一定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凝视着她,眼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让我用一辈子对你好,好不好?”泪水无声滑落沈清沫的脸颊,她哽咽着,只能拼命点头。
陆时琛开怀大笑,仿佛拥有了全世界。“陆时琛爱沈清沫,直到老去,死去。
”他虔诚地吻上她的额心,许下一生的诺言。他说过要给她一枚真正的戒指。
可他……得知沈清沫回国那刻,狂喜淹没了他,他迫不及待将她拽进民政局。红本到手,
身旁的小情侣正依偎着细语,女孩指尖的钻戒闪着光。他看见沈清沫的目光,
在那抹璀璨上停留了一瞬。“我娶你从来不是因为爱你。”他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砸下,
“结婚戒指,更是妄想。”沈清沫默默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里鲜红的证书,
声音轻得像叹息。“好。”她对他,永远只有顺从。心脏骤然紧缩的剧痛让陆时琛猛捶胸口,
试图驱散那窒息的悔恨。他颤抖着手,近乎偏执地想要将那被揉烂的易拉罐拉环恢复原样。
可无论他如何小心翼翼,那脆弱的小角还是在他指间撕裂,留下一个狰狞的缺口。
像一道永远无法弥合的伤疤。“我不信!”他低吼着,像疯了一样找来胶水,
固执地要将那碎片粘回去。碎片却像故意与他作对,胶水糊了满手,裂痕反而更深。
“我不允许!”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陆时琛的拳头狠狠砸在柔软的床被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仰头狂笑,嘴角却扭曲成苦涩的弧度。“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目光再次落在那纸离婚协议书上。下一秒,雪白的碎片如同绝望的雪花,纷纷扬扬,
洒满了床单、沙发、地毯。一片碎片,不偏不倚,落入他左手的虎口。他捻起它,死死盯着。
“沈清沫,想再一次离开我?做梦。”“只有我能抛弃你,你没资格离开我。
”陆时琛颓然倒回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摸索着,
将那扭曲变形的易拉罐拉环放在床头柜上。“哐当——”一个小小的药瓶被他失手碰落在地。
他无力地坐起身,目光落在药瓶的标签上。只是普通的感冒药。他皱着眉,
下意识拉开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想将它放回去。抽屉里满满当当的药瓶,瞬间撞入眼帘,
将他的心碾得粉碎。第十章止痛药、安眠药、胃药……各类药瓶塞满了抽屉。
他拿起一瓶止痛药,拧开,里面只剩下寥寥几片。她哪里在痛?竟需要一瓶接一瓶地吃这个?
他又拿起另一瓶,陌生的药名让他困惑,待看清说明,心骤然沉入冰窟。避孕药。
她一直在吃这个,而他竟一无所知。一股暴戾的怒火直冲头顶,他很想掐着她的脖子质问,
她究竟有没有心?怀上他的孩子就让她如此不堪?可陆时琛忘记了。那个他醉酒归来的夜晚,
是他跌跌撞撞闯进她的房间,爬上她的床。沈清沫以为会发生什么,
下一秒却被狠狠掐住了脖子。“沈清沫,你这种脏女人,我碰一下都嫌恶心,
别妄想用孩子绑住我。”温热的液体滑落眼角,她用指尖抹去,却感觉不到温度。若真有了,
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个不该存在的累赘。“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怀孕的。
”她推开压在身上昏睡过去的男人,声音轻得像自语。陆时琛继续在抽屉里翻找,
各种治疗不同病症的药物刺痛了他的眼。嫁给他这些年,她竟从未向他透露过半分病痛。
即使说了,他又会信吗?刺耳的手机**突兀响起。他以为是苏依,烦躁地直接挂断。
**锲而不舍,他拧着眉接起,语气极不耐烦:“说!
”电话那头传来公式化的中年男声:“陆先生,我是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
请问您是沈清沫女士的丈夫吗?”陆时琛无心纠缠,“没空。”正要挂断,
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如果您是沈女士的丈夫,关于她的身体状况,
我认为您有必要亲自来医院一趟详细了解。”拒绝的话卡在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