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寒李悦《夺魂妆》完结版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2025-10-16 17:0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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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角的夜,是那种能把人吞进去,再吐出来,骨子里都浸透湿气的粘稠。

霓虹灯招牌在狭窄的街道上空犬牙交错,红的、蓝的、绿的光,泼洒在坑洼积水的地面,

像打翻了一锅油腻的颜料。空气里永远搅和着车尾气的呛人、路边摊牛杂的咸腥,

还有从老楼缝隙里钻出来的、经年不散的霉味。李悦拉着陈佩寒的手,

快步穿行在这片光怪陆离里。她今天穿了条素雅的米白色连衣裙,在这喧嚣的背景里,

像一滴不小心滴入油画的清水,格格不入。“慢点,悦悦。”陈佩寒微微蹙眉,他个子高,

肩宽腿长,走在这样拥挤的街道上本就憋屈,被李悦这一拽,更是有些踉跄。

他的手心温暖干燥,稳稳地包裹着李悦微凉的手指。“不就是去拿点旧东西,至于这么急?

”“外婆催好几次了,”李悦回头,路灯的光在她清秀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她的声音也柔柔的,带着点江南水乡的糯,“那老房子快清空了,她说有些妈妈的旧物,

一定要我亲自去挑一挑。”陈佩寒不再多说,只是更紧地握了握她的手。

他知道李悦的母亲去得早,是外婆一手带大的,对老房子里的旧物有感情。

他们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喧闹声骤然被隔绝了大半。头顶是几乎要碰在一起的老旧窗台,

晾衣竹竿横七竖八地探出来,挂着各色衣物,滴着水。脚下的石阶被岁月磨得光滑凹陷,

泛着湿漉漉的光。巷子深处,一栋外墙斑驳、露出暗红色砖块的唐楼沉默地矗立着,

像一具被抽干了生气的巨大骸骨。楼道的铁闸门锈迹斑斑,虚掩着,

里面透出昏暗得几乎不存在的灯光。推开那道沉重的、漆皮剥落的木质大门时,

一股混合着灰尘、腐朽木头和某种淡淡香料味的、难以形容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

李悦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老宅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光线极暗,

只有客厅中央悬着一盏蒙着厚厚灰尘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家具都蒙着白布,在白布未曾覆盖的边角,能窥见深色木料上雕刻的繁复花纹,式样古旧。

空气像是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墙角、天花板的角落,蛛网密布,

偶尔能看到小虫快速爬过的黑影。李悦的外婆并不住在这里,只是偶尔过来打理。

她指给李悦看角落里一个落满灰尘的樟木箱子,“你妈妈年轻时的一些小玩意儿,

还有些你祖母留下的,你看看有什么想要的,剩下的……就处理掉吧。”箱子很沉。

李悦费了些力气才掀开箱盖,更浓的樟脑和旧纸张的味道涌出。

里面杂七杂八地堆着些旧书、发黄的相册、一些早已过时的女式衣衫。

陈佩寒帮着她一件件翻看,动作间带起更多的尘埃,在昏黄的光柱里狂乱飞舞。

就在箱子快见底时,李悦的手指触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硬的物件。那是一个胭脂盒。

它被塞在最角落,用一块已经褪色、质地僵硬的锦缎包裹着。盒子本身是某种暗紫色的木质,

边缘镶嵌着早已失去光泽的贝母,拼成模糊的缠枝花纹。盒盖紧合,

扣搭是一个小巧的、同样暗淡的银质如意扣。李悦把它拿在手里,

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她鬼使神差地,用指甲轻轻撬开了那有些滞涩的银扣。

“啪”一声轻响。盒盖弹开。里面分成两格。一边是早已干涸龟裂的胭脂膏体,

颜色是一种极其陈旧的、近乎发黑的暗红,像凝固了很久的血块。另一边,

则是一面小小的、水银剥落得厉害的圆形手镜。李悦下意识地朝那镜子里望去。

昏黄的灯光下,镜面映出她自己的脸,模糊,带着水银剥落后形成的诡异斑驳。

可就在那一片模糊之中,她似乎看到……不止她一个人。镜影的深处,

在那斑驳的、扭曲的影像之后,好像还有一个女人的轮廓。极其短暂的一瞥,看不清面容,

只隐约觉得有一头乌黑的、卷曲的鬓发,和一抹……异常鲜艳的红唇。李悦的心猛地一跳,

手一抖,胭脂盒差点脱手。“怎么了?”陈佩寒察觉到她的异样,凑过来问。

“没……没什么。”李悦迅速合上胭脂盒,把它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冷的触感似乎更重了。

她勉强对陈佩寒笑了笑,“觉得这个盒子……挺特别的。”陈佩寒接过去看了看,

不以为意:“老物件了,做工还行。你喜欢就拿着。”他把盒子递还给她,

又转身去翻看别的。李悦却无法再平静。她把胭脂盒紧紧握在手里,

那冰冷的硬物硌着她的掌心。刚才镜中那一瞥带来的心悸感挥之不去。是错觉吗?光线太暗,

镜子又花得厉害……她忍不住,又一次,悄悄打开了胭脂盒。这一次,镜子里只有她自己。

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惊疑。那惊鸿一瞥的鬓发与红唇,消失无踪。

果然是看花眼了。她松了口气,可心底深处,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像细小的冰针,

悄悄扎下了根。最终,他们只带走了几本相册和这个胭脂盒。离开老宅,

重新投入旺角街头那看似鲜活滚烫的世俗烟火里,

李悦才感觉胸口那股莫名的压抑感稍稍减轻了一些。

回到他们位于油麻地的一栋稍新些的公寓楼,时间已晚。陈佩寒先去洗漱,

李悦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被自己放在台面上的那个胭脂盒。公寓的灯光明亮洁净,

将老宅的阴翳驱散了不少。在这样正常的光线下,这盒子显得更加古旧,但也仅此而已。

她拿起盒子,再次打开。胭脂的暗红依旧干涸,小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她略显疲惫但恬静的脸。

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她摇摇头,合上盒子,把它塞进了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里,

然后起身去浴室。夜深人静。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陈佩寒已经睡熟,

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李悦却有些辗转反侧,老宅的阴冷、镜中那模糊的影子,

总在脑海里盘旋。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朦朦胧胧中,

她似乎听到一阵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哼唱声。那调子很古怪,咿咿呀呀,不成曲调,

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苍凉和诡异,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又像是……就在这房间里。她想睁开眼,眼皮却沉重得抬不起来。哼唱声渐渐清晰了一点,

似乎是个女声,用的是一种她听不懂的、很老的方言,带着某种黏腻的、勾人的尾音。然后,

她感到一丝冰冷的、带着奇异馥郁香气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廓。

那香气……有点像陈年的脂粉,又夹杂着某种腐败的甜味。李悦猛地从混沌中惊醒,

心脏狂跳。卧房里一片死寂。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依旧。身边的陈佩寒睡得正沉,

对一切都毫无所觉。刚才……是梦吗?那哼唱声,那冰冷的香气,真实得让她头皮发麻。

她僵硬地躺着,一动不敢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黑暗中,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

正死死地盯着她。那晚之后,李悦变得有些不对劲。起初,

陈佩寒以为她只是那晚在老宅受了凉,或者没睡好。她的话比以前少了些,

眉宇间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怠,偶尔会看着他出神,眼神空茫,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她的皮肤,却诡异地一天天莹润透亮起来,那种白,不是健康的红润,

而是一种近乎剔透的、带着冷光的瓷白。原本清淡的眉眼,似乎也在无人察觉的时刻,

悄悄晕染开更深的色泽。有一次陈佩寒深夜醒来,朦胧间看见梳妆台前坐着个人影,

背对着他,肩膀随着某种听不见的韵律微微晃动,像是在对镜梳妆。

他含糊地问了一句:“悦悦,还不睡?”那人影顿了一下,缓缓回过头,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只听到李悦那熟悉的、轻柔的声音:“就睡了。”那声音里,似乎掺了一丝别的什么,

一点点沙,一点点黏,听得他心里莫名一悸。再睁眼时,梳妆台前已经没人了,

李悦好好地躺在身边,呼吸均匀。是梦吧。他翻个身,再次沉入睡眠。真正的异样,

是从一个周末的下午开始的。天气闷热,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佩寒在书房处理工作邮件,李悦则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书。公寓里很安静,

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和他敲击键盘的嗒嗒声。不知过了多久,陈佩寒觉得口渴,

起身去客厅倒水。经过沙发时,他随意地瞥了一眼。李悦歪在沙发靠垫里,书滑落在一旁。

她似乎睡着了,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瓷白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这没什么。

异常的是她的姿态。她平时睡觉很安静,总是规规矩矩地侧卧或者平躺。可现在,

她的睡姿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和媚意。一条腿随意地曲着,另一条伸直,

睡裙的裙摆被蹭到了大腿根,露出一截光洁得晃眼的肌肤。一只手软软地搭在额头上,

手腕以一种极其柔软的弧度垂着,五指微微蜷缩,指尖……陈佩寒的目光凝固在她的指尖上。

那十片指甲,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鲜艳的、近乎刺眼的蔻丹红。

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些红色系甲油,而是一种极其浓烈、带着旧时风情的朱赤色,

像刚刚碾碎的石榴花汁,又像……老宅胭脂盒里那干涸暗红被重新赋予了生命。

他记得很清楚,李悦从不涂这么鲜艳的指甲油,她顶多用些透明的或者淡粉色的护甲油。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就在这时,李悦的嘴唇轻轻翕动,

一串模糊的音节逸了出来。不是梦呓的含糊,而是一种……带着明确旋律的哼唱。

那调子陈佩寒从未听过,靡靡的,软软的,每一个转折都拖着黏腻的尾音,

像沾了蜜糖的丝线,缠绕上来,直往人骨头缝里钻。隐约能听出几个词,

似乎是“……夜来香……我为你歌唱……”荒腔走板,却又异样地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在某个陈旧的、被遗忘的角落里。“悦悦?”陈佩寒试探着叫了一声。哼唱声戛然而止。

李悦缓缓睁开眼。那一瞬间,陈佩寒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清澈文静,而是蒙着一层水漾漾的迷雾,眼波流转间,

带着一种初醒的、茫然的媚态。她看到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

嘴角慢慢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不是一个属于李悦的微笑。李悦的笑是含蓄的,嘴角微扬,

眼神温柔。而这个笑,弧度更大,更慵懒,也更……意味深长。它牵动着她的眼角眉梢,

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风流韵致。“佩寒……”她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些,

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呀。”她朝他伸出手,

染着朱赤蔻丹的手指在空中软软地招了招,手腕柔若无骨。陈佩寒僵在原地,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不是李悦。至少,不完全是。

“你的指甲……”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李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吃吃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也带着钩子:“好看吗?刚刚闲着无聊,随便涂着玩的。

”她放下手,姿态优雅地整理了一下睡裙的裙摆,那个刚才还显得媚态横生的姿势,

瞬间变得端庄了些,只是眼底那抹流转的媚意,并未完全散去。“我有点饿了,”她站起身,

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向厨房,腰肢摆动的韵律,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刻意的婀娜,

“晚上想吃点甜的,炖个冰糖燕窝好不好?”陈佩寒看着她的背影,

那熟悉的轮廓此刻却笼罩在一层陌生的、妖娆的光晕里。客厅昏暗的光线下,她脚踝纤细,

步履轻盈,像个……从旧画里走出来的、夜夜笙歌的精灵鬼魅。他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手心里的冷汗,黏腻冰冷。

那面老宅带回来的、镶嵌在胭脂盒里的、水银斑驳的镜子,

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里。它映照过什么?它又带来了什么?那抹朱赤蔻丹,

像一簇冰冷的火焰,灼烧着陈佩寒的视网膜。他坐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

文档上的字迹模糊扭曲,根本无法看进去。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竖着,

捕捉着客厅里传来的每一丝动静。李悦在哼歌。还是那首调子,靡靡软软的,

带着陈旧年代的黏腻感,断断续续,像一盘受潮的老唱片。偶尔,她会停下来,

传来杯碟轻碰的细碎声响,或者她走动时,拖鞋摩擦地板的窸窣声。每一种声音,

都与他记忆中的李悦不同。以前的她,动作总是轻缓安静的,带着一种书卷气的文雅。

而现在,这些声音里,无端端透出一股慵懒的、刻意营造的风情。他猛地站起身,

走到书房门口,悄悄推开一条缝。李悦正背对着他,站在客厅的窗边。

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她却仿佛在欣赏什么绝美的夜景。她微微侧着头,一只手抬起,

染着红蔻丹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极缓极缓地卷着自己一缕垂落肩头的黑发,缠绕,松开,

再缠绕。那截露在睡裙外的脖颈,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下,白得有些瘆人,

又透着一股奇异的、引人触摸的脆弱与妖娆。她没有回头,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

卷着头发的手指微微一顿,慵懒沙哑的嗓音飘了过来:“佩寒,工作做完了?

”陈佩寒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缩回了门后,背脊紧紧贴着冰凉的门板。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躁的擂动声。这不是李悦。这绝不可能是李悦。

那个文静、甚至有些内向,连穿鲜艳一点的衣服都会不好意思的女朋友,怎么会用这种姿态,

这种语调说话?他用力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老宅那阴森的氛围,

那个冰冷的、镶嵌着斑驳镜子的胭脂盒……还有李悦拿回盒子后,

第一次在睡梦中听到的诡异哼唱。一个冰冷黏腻的念头,

像毒蛇一样缠上了他的心脏——鬼附身。这个只在电影小说里见过的词,

此刻带着无比真实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必须做点什么。第二天是周日,

陈佩寒借口公司有急事,一大早就离开了令人窒息的公寓。他没有去公司,

而是开车径直去了位于新界的一处偏僻村落。他记得母亲提过,这里住着一位远房表亲,

早年据说在道观里待过,懂些玄乎的东西。村落老旧,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

那位被称为“九叔”的老人,住在村尾一栋带着小院的平房里。老人很瘦,

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唐装,眼神却异常清亮,看人时带着一种穿透力。陈佩寒没有过多寒暄,

直接将李悦近期的反常,从老宅取回胭脂盒开始,到那诡异的指甲、哼唱、神态举止的巨变,

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他描述得有些语无伦次,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九叔静静地听着,

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手指间一串暗沉的老檀木念珠,在缓慢地捻动着。

直到陈佩寒提到那朱赤色的蔻丹时,九叔捻动念珠的手指猛地一顿。“你说……红色的指甲?

”老人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久远年代留下的滞涩感。“是,很红,非常红,

像血……”陈佩寒急切地补充。九叔浑浊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其凝重的东西。他站起身,

走到里屋,片刻后拿出一个古旧的、泛着铜绿的罗盘。罗盘的指针并非静止,

而是在微微震颤着。“你身上,”九叔将罗盘凑近陈佩寒,指针的震颤陡然加剧,

发出细微的“嗡嗡”声,“沾着很重的阴气,还有……一股怨戾的执念。”他抬起眼,

目光锐利如刀:“带我去看看她。还有,那个盒子。”傍晚,

陈佩寒带着九叔回到公寓楼下时,天色已经暗沉。城市的霓虹再次亮起,

将天空染成一种不祥的紫红色。越是接近家门,陈佩寒的心跳得越快。他掏出钥匙,

手有些发抖,试了几次才**锁孔。门开了。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暧昧。

李悦就坐在灯下的沙发上,背对着他们。她似乎刚刚沐浴过,

穿着一件丝质的墨绿色吊带睡裙,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光滑的肩头。空气中,

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甜腻的香气,不是她平时用的任何一款沐浴露或香水,

那味道……陈佩寒猛地想起,是老宅里那种陈腐香料和脂粉混合的气息,

只是此刻变得鲜活而具有侵略性。听到开门声,李悦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回过头来。那一刻,

陈佩寒的呼吸几乎停滞。她的脸上施了脂粉,比平日要浓艳许多,嘴唇涂得鲜红欲滴,

与指尖那抹朱赤蔻丹相互辉映。她的眼睛,在浓密睫毛的阴影下,水光潋滟,

眼波流转间不再是之前的茫然媚态,而是变成了一种**裸的、带着审视与诱惑的勾引。

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冰冷,又带着嘲弄。她看到了陈佩寒,

也看到了他身后穿着旧唐装、手持罗盘的九叔。她没有丝毫惊慌,

反而将身体更加放松地陷进沙发里,一条光洁的腿优雅地交叠在另一条之上,睡裙滑落,

露出大片雪白的大腿肌肤。染着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

发出规律的、令人心慌的嗒嗒声。“佩寒,”她开口,声音比下午更加沙哑柔媚,

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针,“带客人回来了?

这位老先生是……”九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手中的罗盘,

在进门的那一刻就开始疯狂转动,指针如同失控般扫过盘面,最终,

颤巍巍地、死死地定在了李悦的方向。不,是定在了那个占据着李悦身体的“东西”上。

九叔的脸色在昏黄的光线下变得极其难看,他死死盯着沙发上那个妖娆得令人心悸的身影,

握着罗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话,声音不大,

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陈佩寒耳边:“那不是她!是横死的阴灵……借了她的身子,要找替身!

”“替身”两个字,像两把冰锥,狠狠扎进陈佩寒的耳膜,冻僵了他全身的血液。

他眼睁睁看着沙发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躯体——李悦的躯体,因为九叔那句话,

嘴角那抹冰冷嘲弄的笑意,骤然加深了。她,或者说“它”,甚至慵懒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让墨绿色睡裙的吊带从光滑的肩头滑落一半,露出更多瓷白的肌肤,

那抹朱赤蔻丹在昏黄光线下,红得触目惊心。“老先生,话可不能乱说呀。

”‘李悦’的声音黏腻得如同化不开的麦芽糖,眼波斜睨着九叔手中的罗盘,“这世道,

哪来的什么鬼呀神的。佩寒,你说是吗?”她看向陈佩寒,

眼神里是**裸的挑衅和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陈佩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想冲上去,

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缚,动弹不得。恐惧和愤怒在他胸腔里冲撞,几乎要炸开。

九叔面色凝重如水,对那撩人的姿态和话语充耳不闻。

他左手稳稳托着疯狂震颤、指针死死钉向沙发的罗盘,右手迅速伸进旧唐装的内袋,

摸出一张折叠成三角状的黄色符纸,符纸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纹路。“孽障,离体!

”九叔低喝一声,手腕一抖,那符纸竟无火自燃,化作一道耀眼的金色流光,

疾射向沙发上的‘李悦’!速度快得惊人!然而,就在金光即将触及目标的刹那,

‘李悦’发出一串银铃般,却冰冷彻骨的笑声。她甚至没有起身,

只是那只染着红蔻丹的手随意地、极其优美地在空中一挥。

“嗤——”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污浊黑气的阴风凭空而生,精准地撞上那道金色流光。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如同烧红的铁块浸入冰水的刺耳声响,金光瞬间黯淡、溃散,

化作几缕青烟消失不见。而那符纸燃烧后的灰烬,飘飘悠悠,尚未落地就已消散。

九叔闷哼一声,持罗盘的左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罗盘的指针跳动得更加狂乱。

他脸色白了三分,眼神中的凝重变成了骇然。“有点道行……”‘李悦’收回手,放在唇边,

轻轻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灰尘,媚眼如丝,却带着毒刺,“可惜,老了。这点把戏,

也敢来管我的闲事?”她缓缓站起身,睡裙下摆拂过光洁的小腿。她不再看如临大敌的九叔,

而是步步生莲般走向僵立的陈佩寒。那股甜腻浓烈的陈旧脂粉香气,随着她的靠近,

几乎要堵塞陈佩寒的呼吸。“佩寒,”她在他面前站定,仰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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