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念江淮《和顶流上了恋综后，我的读心术失灵了》小说完整版
而她这场原本只求勉强过关、换取一点翻红资本的综艺之旅，似乎正朝着一个完全失控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直播信号，在江淮那句话之后，被节目组以技术故障为由强行切断了。
但点燃的火山，已经无法阻止喷发。
直播信号被掐断的瞬间，整个录制现场像被按下了静音键，紧接着，便是火山喷发前的死寂被打破，各种声音轰然炸开。
“怎么回事？！音频！视频！”
“导播！导播！”
“江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导演第一个冲了过来，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汗，想靠近又不敢太靠近盛怒（或者说，看起来是盛怒）的江淮，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其他工作人员乱作一团，有人试图去捡被江淮扔在地上的麦克风，有人慌乱地检查设备，更多的人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风暴中心的两个人。
顾怀远站在原地，脸上的温和笑容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被冒犯的冷意。他盯着江淮，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剥皮拆骨。但他终究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狐狸，极快地控制住了表情，只是冷哼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年轻人，火气这么大？为了博眼球，连基本的职业素养都不要了？”
江淮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也没理会周围的一片混乱。他做完那石破天惊的宣言后，有那么一两秒钟，身体僵硬得像尊雕塑，只有楚念能“听”到他内心那片疯狂刷屏的崩溃：
【完了完了完了！我真的说出来了！我是猪吗？！这种话能当着直播镜头说？！】
【杨姐会杀了我！公司会雪藏我！粉丝会脱粉回踩！我完了！职业生涯到此为止了！】
【顾怀远那个老阴比肯定在笑！笑吧笑吧！老子豁出去了！】
但下一秒，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蛮横气势占据了他的心神。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顾怀远那张令他作呕的脸，而是直接看向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楚念。
楚念的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江淮那句“追真的”像颗炸弹在她耳边轰鸣，余震未消，又被他内心那片语无伦次的哀嚎和强装镇定的狠劲搅得一团乱麻。她看着他转过身，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比平时营业时更冷硬几分，但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却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激烈情绪，有破釜沉舟，有一丝慌乱，还有……一种奇怪的，近乎固执的专注，牢牢锁定了她。
“走。”
他吐出一个简单的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楚念和所有在场人员再次惊掉下巴的事——他一把抓住了楚念的手腕！
不是之前游戏时那种绅士的、虚扶的手臂，而是实实在在的、带着灼人温度的、强硬的握住手腕。
“欸？你……”楚念下意识地想挣脱，这太越界了！镜头虽然掐了，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但江淮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不容她反抗。他拉着她，无视周围所有惊愕、劝阻、甚至带着看热闹意味的目光，径直朝着人群外围走去。他走得很快，步伐又大又急，楚念几乎是被他拖着走，踉踉跄跄。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发疯啊！】他的心声响亮地在她脑海里叫嚣，带着一股恼羞成怒的暴躁，【妈的，手怎么这么凉？吓的？还是被我冰的？】
楚念：“……”她简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导演试图阻拦：“江老师！楚老师！这……这录制还没结束！后面还有环节！我们不能……”
江淮脚步不停，只冷冷丢下一句：“后面的环节，找顾老师慢慢玩吧。我们不奉陪了。”
他拉着楚念，近乎粗暴地拨开试图上前的工作人员，所过之处，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路。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捍卫着（或者说，劫持着）他的所有物，蛮横地冲出了这片混乱的录制现场。
直到被塞进江淮那辆黑色的、隐私性极好的保姆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和喧嚣，楚念才仿佛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车厢里一片死寂。司机显然也收到了风声，大气不敢出，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后座两位祖宗的表情。
江淮松开了她的手腕，楚念白皙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他看也没看那红痕，径直坐到离她最远的角落，扯了扯衬衫领口，似乎也觉得车厢里闷得厉害。他扭头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侧脸线条紧绷，下颌角咬得死紧。
楚念揉着发疼的手腕，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她偷偷瞄了一眼江淮，他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但楚念“听”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现在怎么办？】
【冲动是魔鬼！江淮你个大**！】
【可是……刚才拉着她手的感觉……好像……还不赖？】
【停！打住！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公司电话怎么还没来？杨姐是不是已经在提刀来的路上了？】
【热搜肯定爆了……标题会是什么？“江淮直播发疯”“江淮楚念”“江淮顾怀远三角恋”……完了，没脸见人了。】
这一连串混乱又怂又带着点莫名雀跃的心声，像弹幕一样在楚念脑子里滚动，奇异地冲淡了她刚才经历的惊心动魄，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荒诞的想笑的冲动。
这个顶流，好像……有点意思？
她轻咳一声，打破了车厢里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个……江老师，我们就这样走了，节目组那边……”
江淮猛地转过头，恶声恶气地打断她：“不然呢？留在那里等着被顾怀远当猴耍？还是等着被节目组消费干净？”
他的语气很冲，眼神也凶巴巴的，但楚念清晰地听到他心里的补充：【主要是怕你被欺负！虽然你看起来也挺能忍的……但就是不行！】
楚念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垂下眼睫，看着手腕上那圈渐渐淡去的红痕，低声道：“谢谢。”
这两个字似乎让江淮愣了一下。他脸上的凶悍表情僵住，有些不自在地转回头，继续看窗外，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薄红。
【谢什么谢！谁要你谢了！】他心里嚷嚷着，语气却莫名虚了几分，【我就是……就是看不惯而已。】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但气氛却微妙地变了，不再是之前的剑拔弩张和尴尬，反而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糅合了窘迫、试探和一丝丝暧昧的胶着。
楚念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杨姐和公司的夺命连环call，还有无数条微信消息。她干脆调了静音，把手机塞进包里，眼不见心不烦。
江淮的手机也响个不停，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经纪人杨姐的，他直接按了静音，把手机丢到了一边，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壮烈。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极为隐蔽的高级会所门口。江淮显然对这里很熟，带着楚念从专用通道直接进了一个私密性极好的包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淮似乎也冷静了一些，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后的麻木。他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仰头灌了大半杯，喉结剧烈地滚动着。然后，他像是才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动作顿住，有些僵硬地转过身，看向楚念。
楚念站在房间中央，没有坐下。她看着他，经历了刚才那一场惊天动地的闹剧，此刻的江淮，褪去了舞台上顶流巨星的光环，也收起了在镜头前完美无瑕的伪装，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狼狈和……年轻？
“刚才的话，”楚念深吸一口气，决定主动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局面，她需要确认，“你是认真的，还是……只是为了气顾怀远，或者，制造话题？”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只是剧本之外的即兴表演，是为了综艺效果或者私人恩怨，那她可以配合，可以当成一场更**的戏来演。但如果……
江淮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他抬起眼，直直地看向楚念。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未褪尽的慌乱，有强撑的镇定，还有一丝……豁出去的坦诚。
“我江淮，”他开口，声音因为刚才灌了冰水有些沙哑，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虽然有时候是挺装的，也挺算计的。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
“我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话音刚落，楚念就听到他内心几乎是同时响起的、气急败坏的哀嚎：
【啊啊啊承认了！我真的承认了！江淮你完了！你彻底栽了！】
【她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很莫名其妙？才认识几天就说这种话？】
【可是……就是忍不住啊！看她被顾怀远刁难的样子，我就……】
楚念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实则内心慌得一比的反差，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睫毛，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努力掩饰却依旧泄露出来的、笨拙的真诚。
良久，在江淮几乎要被自己内心的弹幕和楚念的沉默逼疯的时候，楚念忽然轻轻地、极轻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很浅，几乎听不见，却像一缕微风，瞬间吹散了包间里凝滞的空气。
她说：“江老师，你心跳声太响了，我隔着这么远都听到了。”
江淮猛地瞪大眼睛，脸上瞬间爆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你……你胡说什么！”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随即意识到这动作有多傻，又尴尬地放下手。
【她怎么知道？！不对！她肯定是猜的！稳住！江淮！】
楚念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走到沙发边坐下，姿态放松了一些。她看着依旧僵立在吧台边的江淮，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意外的调侃：
“所以，顶流巨星江淮，接下来打算怎么‘追真的’？先声明，我很难追的，而且，黑料很多，过气已久，跟你捆绑，风险极高。”
江淮愣愣地看着她，似乎没反应过来她态度的转变。几秒钟后，他眼底猛地迸发出一簇明亮的光彩，那光彩驱散了他所有的慌乱和窘迫，让他整个人都鲜活明亮起来。
他几步走到楚念对面的沙发坐下，身体前倾，眼睛亮得惊人，之前的那些伪装、算计、口是心非，在这一刻仿佛都被一种纯粹的、带着点傻气的兴奋所取代。
“风险高怕什么？”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那是他极少在镜头前展现的、带着少年气的笑容，“我流量大，扛造！”
“至于怎么追……”他摸了摸下巴，眼神狡黠地闪了闪，“第一步，当然是先搞定我们俩的经纪人，还有公司。估计现在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了。”
楚念看着他瞬间充满斗志的样子，听着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跟公司谈判、怎么公关、甚至已经开始规划“追求路线图”的活跃心声，忽然觉得，这场原本以为糟糕透顶的综艺，这个表里不一的顶流，或许……真的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转折。
而网络世界，在直播中断的这几十分钟里，早已彻底炸穿了锅。
包间的门隔绝了外界可能的窥探，却隔不断无形的风暴。楚念的手机在包里持续震动着，像一颗不安的心跳。她没去管它，只是看着对面的江淮。
他脸上的红潮还未完全褪去，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某种属于顶流的锐利和……跃跃欲试？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打败他职业生涯的直播事故，不是一场灾难，而是一个值得挑战的新副本。
“杨姐的电话，”楚念提醒他，语气平淡，“你静音了，我的也快被打爆了。”
江淮浑不在意地挥挥手，甚至有点兴奋地往前倾了倾身体：“让子弹飞一会儿。现在接电话，除了挨骂还能有什么？等他们急一急，我们才好谈条件。”
楚念挑眉：“谈条件？”
“当然！”江淮眼睛发亮，像是找到了什么绝妙的点子，“你看，事情已经这样了。否认？说是剧本？观众不是傻子，顾怀远还在那儿虎视眈眈，这谎圆不回来。不如就顺势而为！”
楚念听着他噼里啪啦的心声：【公关部那群人肯定头大如斗，想压热搜？压个屁！这热度不蹭是傻子！正好可以谈新的合作条款，捆绑就捆绑，但要绑得有价值！得加钱！啊不是，是得更有话语权！】
她忍不住扶额：“所以你的‘追真的’，第一步是跟公司谈判，争取更好的商业利益？”
江淮一愣，立刻反驳：“当然不是！谈判是手段，追求是目的！这两者不冲突！”他说得理直气壮，但楚念分明听到他心底一丝心虚的嘀咕：【好像……是有点功利哦？但她现在处境不好，我帮她争取利益，也是诚意的一种表现嘛……】
楚念没戳穿他，只是觉得这顶流的心思，比他演过的任何角色都复杂有趣。她拿出手机，果然，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除了经纪人杨姐的，还有公司高层、甚至几个八百年不联系的老熟人。
她点开微博，不用搜索，开屏就是爆炸性的推送：
江淮直播表白#（爆）江淮楚念#（爆）心动信号直播事故#（热）江淮顾怀远#（热）游戏结束追真的#（热）
点进热搜，广场上早已是尸横遍野的战场。江淮的粉丝“江海”们分裂成几派：有哭天抢地觉得房子塌了的；有坚决不信是表白、认定是哥哥被节目组和楚念联手算计的；还有一小撮诡异的CP粉已经开始嚎叫“年下顶流X过气影后好嗑死了”。
路人和吃瓜群众则兴奋异常：
【**！直播表白！内娱头一份吧！江淮牛逼！】
【楚念是谁？哦想起来了，以前挺有名的，现在……江淮图她什么？】
【只有我觉得江淮是被顾怀远**到了吗？前任文学照进现实？】
【顾怀远那个表情绝了！像吃了苍蝇又不得不保持微笑！】
【节目组赚疯了吧？这热度，下一季招商不用愁了。】
当然，更多的还是对楚念的质疑和攻击：
【过气大妈别吸我们江江的血了！要点脸吧！】
【肯定是楚念勾引的！看她那样子就不是省油的灯！】
【坐等官宣分手（如果真的有开始的话）。】
楚念平静地刷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些年，更难听的话她也见过。倒是一旁的江淮，凑过来瞥见她手机屏幕，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别看了。”他伸手想拿走她的手机，语气有点冲，“网上都是喷子，没什么好看的。”
【妈的，骂得真难听！这群人知道什么！】他的心声音量颇高，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和保护欲，【水军！肯定是顾怀远买的水军黑她！】
楚念躲开他的手，按熄了屏幕：“没关系，我习惯了。”她抬眼看他，“倒是你，江老师，你的粉丝好像很受伤。”
江淮嗤笑一声，带着点属于顶流的傲慢：“她们习惯了。我的粉丝，心理素质好得很。再说……”他顿了顿，眼神飘忽了一下，声音低了些，“我喜欢谁，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虽然掉粉是肯定的……但大不了以后靠实力说话！】心声有点虚，但努力显得硬气。
楚念不置可否。这时，江淮的手机再次顽强地震动起来，这次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杨姐（夺命）”。他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对楚念做了个“稍等”的口型，终于接起了电话。
楚念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只看到江淮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显然对面正在咆哮。他等那咆哮声告一段落，才把手机贴回耳边，语气是罕见的认真，甚至带着点讨好：
“杨姐，消消气，听我说……是，我是冲动了……但事已至此，骂我也没用对不对？……对，楚念老师跟我在一起，我们很安全……方案？我有个初步想法……”
他走到窗边，压低声音和经纪人沟通起来。楚念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听”到他内心快速盘桓的各种念头：数据、热度、竞争对手、公关时机、谈判筹码……专业得不像个刚刚为爱“发疯”的顶流。
她忽然觉得有些荒谬，又有些好笑。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再惊天动地的感情，最终也要放到利益的天平上称量。
过了十几分钟，江淮结束了通话，走回来时，脸上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又斗志昂扬的表情。
“搞定了。”他打了个响指，带着点小得意，“杨姐虽然气得要死，但也被我说服了。危机公关方案初步定下，不否认，不承认，引导成‘真诚流露，后续发展顺其自然’，把焦点从‘表白’转移到‘真实性格’和节目戏剧冲突上。顺便……”他狡黠地眨眨眼，“可以借此跟节目组和平台谈谈新的合作条件，包括对你后续资源的倾斜。”
楚念捕捉到他心声里的补充：【杨姐还是厉害，瞬间就看到了里面的机会。她说楚念资质好，缺的就是话题和机会，这把火虽然险，但运作好了，说不定真能烧出条新路。】
“所以，”楚念看着他，“我现在是你们计划里重要的‘合作条件’和‘机会’了？”
江淮脸上的得意僵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听起来太过功利。他抓了抓头发，有些懊恼地在她身边坐下，距离近得楚念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带着点雪松味的香水气息。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试图解释，眼神有点着急，“帮你争取利益是真的，想……追你也是真的。这两件事，它不矛盾啊！难道我喜欢一个人，还得看着她被人欺负，看着她的才华被埋没才对？”
他的语气理直气壮，带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混合着精明和笨拙的真诚。楚念听着他心里同步响起的：【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我不是只想利用她？急死我了！我嘴怎么这么笨！】
她忽然不想再试探下去了。读心术像个作弊器，让她过早地看到了他层层包装下的那点真心，虽然那真心可能还不够成熟，掺杂了太多别的因素，但至少，此刻是热的。
“好吧。”楚念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