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修仙界,因五行杂灵根,境界最低,还大言不惭地出言指导他人,被宗门长老嘲笑,
发配去教修仙者应有的思想品德。美其名曰:教化外门弟子,端正道心,明辨善恶。
开讲第一课,凌霜仙尊亲自巡查,全场噤若寒蝉。她指着一个卡在瓶颈三年的大师兄,
冷声问我:「陈道友,你如何看他的道?」我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
在黑板上写下五个大字:《矛盾论》与实践。「道友,你搞不定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生产力(灵力)上不去,净在细枝末节(剑招花哨)上内卷,你不瓶颈谁瓶颈?」
第一章仙尊巡查,我讲矛盾论青云宗,「问道室」。
陈默看着台下稀稀拉拉、昏昏欲睡的几十个外门弟子,
又瞥了一眼窗外仙气缭绕、剑光纵横的主峰,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上辈子卷到硕士,这辈子穿越到修仙界,本以为能御剑乘风,逍遥天地间,
结果就因为是个「五行杂灵根」,直接被判定为「大道无望」,还因为出口指点了两句同门,
被宗门长老撞见,打发到这个全宗门最边缘、最没前途的职司,来给这些同样被视为「废柴」
的外门弟子讲什么「思想品德」。讲的还是几千年前的老黄历,
什么《道德经》、《劝善文》,连他自己都看得想打瞌睡,何况这些天天听的弟子。
「陈道友,」台下有个弟子大着胆子喊道,「咱能不能讲点实际的?比如怎么快速引气入体?
怎么挑选法器?讲这些虚头巴脑的,有啥用啊!」陈默抬了抬眼皮,还没开口,
一股冰冷的灵压骤然降临,瞬间笼罩了整个破旧的讲道堂。所有打瞌睡的弟子一个激灵,
全都挺直了腰板,面露惊恐。门口,一道清冷绝尘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
一袭冰蓝的冰绡雪魄裙,容颜绝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正是青云宗最年轻的元婴长老,执法殿殿主——凌霜仙尊,洛冰。她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连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所有弟子,包括陈默,都立刻起身,躬身行礼:「参见凌霜仙尊!
」洛冰仙尊微微颔首,清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讲台后的陈默身上,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人皮肤生疼。「继续。」她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听不出任何情绪。她走到一旁,静静而立,显然是要「听课」。堂内气氛凝固得快要结冰。
陈默心里骂了句娘,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清了清嗓子,
正准备硬着头皮把刚才那篇《劝善文》念完。「咳,我们刚才讲到,修行之人,
当以善念为先,戒骄戒躁……」「陈道友。」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洛冰仙尊的目光,
越过陈默,落在了前排一个面容憔悴、眉头紧锁的年轻弟子身上。那是外门大师兄,萧然。
曾经也是个天才,以纯净火灵根之资一度冲击内门,可惜三年前不知为何,
修为卡在筑基巅峰,再无寸进,心魔缠身,人也变得阴郁。「听闻萧然卡在瓶颈已三年有余,
心魔难除。」洛冰仙尊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既为思想之师,开解心绪,明心见性,
当是你的职责。你如何看待他的『道』?」完了!所有弟子心里都是一咯噔。
凌霜仙尊这是明知故问,来找茬的啊!谁不知道萧然的问题连内门长老都束手无策?
你让一个教思想品德的废柴道友来点评?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吗?萧然的头垂得更低,
拳头紧紧握起,指节发白。所有人都以为陈默会惶恐跪下,或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然而,
陈默只是顿了顿,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表情,仿佛是……找到了熟悉的课题。
他甚至还下意识地抬手,扶了扶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在所有人,
包括洛冰仙尊那万年冰封的脸上都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错愕时,陈默转过身,
拿起一块普通的白色粉笔,在那块用来写《道德经》的黑板上,「哒、哒、哒」
地写下了五个龙飞凤舞、却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的大字——《矛盾论》与实践。
仙灵笔丢回盒子,发出清脆的响声。陈默转过身,双手撑着讲台,
目光平静地看向台下猛然抬头的萧然。「萧然同学,你这问题,说复杂也复杂,
说简单也简单。」他语气平淡,就像上辈子在课堂上分析案例。「你之所以三年无法突破,
根源在于,你没搞清楚你修行过程中,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关系。」满堂寂静。落针可闻。
弟子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全是问号:矛盾?啥矛盾?他跟谁有矛盾了?洛冰仙尊的眉头,
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陈默无视众人的反应,继续道:「你修炼的,是《烈阳剑诀》吧?
一门心思追求剑招的极致完美,追求每一分灵力注入的精准,追求剑气化形的绚烂。
我说得对吗?」萧然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带着被说中的震惊和一丝不服。
「追求极致,有何不对!」「对,但不对全部。」陈默语气依旧平稳,
「你把『剑招的完美』这个次要矛盾,当成了你现阶段修行生活的主要矛盾。」
「你真正的主要矛盾是什么?是你筑基期孱弱的灵力储备,也就是生产力,
与你试图驱动金丹期才能完美施展的强大剑诀即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地基(灵力)没打牢,
就想着盖摩天大楼(完美剑招),你不塌谁塌?你不瓶颈谁瓶颈?」一连串陌生的词汇,
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萧然的心头。他张大了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对方的话如同利剑,
精准地刺穿了他三年来所有迷茫和挣扎的核心!「你…你胡说…」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胡说?」陈默笑了,「你仔细想想,你这三年来,
是不是把所有时间都耗在打磨那些华而不实的剑招上?对于最基础的引气、聚灵、打磨金丹,
反而懈怠了?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剑招够快够帅,就能强行突破瓶颈?」萧然如遭雷击,
脸色瞬间惨白。因为陈默说的,一字不差!「你…你怎么知道…」「我还知道,你越练越急,
越急越练不好,于是心生怨怼,觉得天道不公,觉得自己怀才不遇,
心魔(意识形态的反作用)由此而生。」陈默的声音带着一种冷酷的精准,「道友,
你这是在内卷!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进行毫无意义的内部消耗和恶性竞争!
你卷错了方向!」「轰——!」就在陈默话音落下的瞬间,
萧然周身原本紊乱的灵气猛地一滞,随即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疯狂运转起来!
他体内那坚固了三年的瓶颈,竟然发出了清晰的碎裂声!一股强大的气息自他体内升腾而起,
虽然还不稳定,但那确确实实是……金丹期的气息!他,顿悟了!所有弟子目瞪口呆,
看着气息节节攀升的萧然,又看看讲台上那个一脸「基操勿六」的废柴道友,
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而一直静立一旁的凌霜仙尊,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
终于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看着黑板上那五个陌生又似乎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大字,
又看向讲台上那个平静得过分的青年,第一次,
用一种全新的、审视的、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语气,轻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第二章:你这思想,有点意思。无人应答,问道室内,落针可闻。
唯有萧然体内灵气奔涌以及那节节攀升而后逐渐稳固的金丹凝结之声,
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所有外门弟子都像是被施了只有脑袋还能动的定身法一般。
看看气息已然不同、面上狂喜与茫然交织的萧然大师兄,
又看看讲台上那个负手而立、一脸云淡风轻的「废柴」陈道友,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认知碎了一地。这……这就突破了?困扰了大师兄三年,连内门长老都束手无策的瓶颈,
就被这哥们儿几句听不懂的「矛盾」、「生产力」、「内卷」给说破了?
这思想品德课……原来这么硬核的吗?!先前那个嚷嚷着要讲「实际内容」的弟子,
此刻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陈默表面稳如老狗,心里其实也松了口气,
顺便给自己点了个赞。上辈子马列毛概可不是白学的,分析问题、抓住核心矛盾的方法论,
放在哪个世界都是降维打击。他甚至还下意识地又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
仿佛刚做完一场精彩的学术报告。就在这时,那一直静立旁观的冰蓝身影动了。
洛冰仙尊缓步上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空间的节点上,悄然隐去了声息,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她并未去看正在巩固境界的萧然,那双清冷彻骨的眸子,自始至终都落在陈默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身后黑板上那五个大字——「矛盾论」与实践。字迹龙飞凤舞,
与周围抄录的「道德经」片段格格不入,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直指大道的韵律。
她在距离讲台三步远处停下,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她的靠近而变得更加寒冷凝滞。「你,
究竟是谁?」同样的问题,再次从她那完美的唇瓣中吐出,但语气已与先前截然不同。
少了一丝惯常的漠然,多了一分探究,一丝审慎,
甚至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震动。陈默心里转了几个弯,
面上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无奈的笑容,拱手道:「回禀仙尊,弟子陈默,
忝为本宗外门思想教师。」「陈默……」洛冰仙尊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如冰刃,
似乎要刮开他的表皮,直视内里的灵魂,「五行杂灵根,年十八,入宗三载,修为炼气五层。
性情……平庸。」她报出的正是宗门档案里关于陈默的记录。「正是弟子。」陈默坦然承认。
穿越过来继承了这具身体和烂摊子,想不认也不行。「那你方才所言,
『主要矛盾』、『生产力』、『生产关系』、『内卷』……这些,从何而来?」
洛冰仙尊的视线再次扫过黑板,「此等言论,非道藏所载,非佛经所录,更非魔门诡辩。
闻所未闻。」所有弟子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这也是他们最大的疑惑。这陈道友,
难道得了什么上古失传的秘典?陈默早就料到有此一问,不慌不忙,再次搬出万金油借口,
神情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追忆与感慨:「回仙尊,此乃弟子于梦中所得。昔日弟子浑噩,
偶入一奇异梦境,见一宏大世界,无有灵力,凡人却可借钢铁飞鸟翱翔天际,
借流光屏幕遍览寰宇。其中智者,观天地运行,察社会兴衰,总结出诸多至理。弟子醒来,
只记得零星片段,深感其中智慧,与我修行之道,似有相通之处。今日见萧然道友之困顿,
心有所感,便尝试以此析之,不想竟侥幸言中。」梦中学说?众人将信将疑。
修仙界光怪陆离,梦中得传大道的事情并非没有先例,
只是发生在一个五行杂灵根的废柴身上,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洛冰仙尊沉默了片刻,
冰晶般的眸子深邃难测,谁也看不出她信了几分。她不再追问陈默的来历,
转而指向黑板上的核心:「那么,依你之见,这《矛盾论》,便是解决修行困境的钥匙?」
「钥匙之一。」陈默纠正道,既然开了头,他也不介意再多说点,「世间万物,皆存矛盾。
修行之路,亦是不断认识矛盾、分析矛盾、解决矛盾的过程。譬如引气入体,
是人体与天地灵气的矛盾;突破瓶颈,是现有境界与更高层次力量的矛盾;乃至宗门兴衰,
也是个体与集体、资源与需求之间的矛盾**。」他顿了顿,
看着洛冰仙尊那依旧冰冷、却明显在认真倾听的面容,胆子又大了几分,
语气也带上了上辈子导师讲课时的循循善诱:「认清主要矛盾,便能抓住核心,集中力量,
事半功倍。若主次不分,乃至颠倒主次,便如萧然道友之前,空耗心力,徒增心魔,
陷入『内卷』之困局。此非天道不公,实乃方法谬误。」「内卷……」
洛冰仙尊轻轻咀嚼着这个陌生而精准的词汇,目光微闪。她执掌执法殿,
见过太多弟子乃至长老,为有限资源争得头破血流,却往往在低水平上重复竞争,耗尽潜力,
可不就是「内部消耗和恶性竞争」?她再次看向陈默,
这个青年依旧只有炼气五层的微末修为,站在那里,却仿佛手握一种超越当前境界的「理」。
「你之言,虽言辞怪异,却……」她微微停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直指本质。」
能得到以冷面严格著称的凌霜仙尊一句「直指本质」的评价,若是让主峰那些天才弟子听到,
怕是眼珠子都要惊掉。陈默心里美滋滋,面上却谦虚道:「仙尊过誉,弟子不过拾人牙慧,
偶有所得。」这时,萧然身上的气息终于彻底稳定下来,他猛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
原本的憔悴阴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突破后的狂喜与清明。他快步走到讲台前,
对着陈默,竟是深深一揖到地,声音激动得发颤:「陈老师!多谢陈老师点拨之恩!
萧然愚钝,困守迷障三载,今日得闻大道,方知前路!此恩如同再造!」这一声「陈老师」,
叫得真心实意,叫得全场弟子心神摇曳。陈默坦然受了他这一礼,扶他起来,
笑道:「不必多礼,能想通是你自己的悟性。记住,打牢基础,抓住主要矛盾,
方能行稳致远。」「是!弟子谨记!」萧然恭敬应道,看向陈默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洛冰仙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清冷的目光在陈默和那五个大字之间流转片刻,终于再次开口,
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自明日起,本座会时常来听你讲道。」她顿了顿,
补充了一句,石破天惊。「你这『思想品德』课,以后,
便更名为——《大道矛盾解析与实践》。」说完,不待众人反应,
冰蓝身影已然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问道室内,只留下一室冰寒的余韵,
以及一群彻底石化、世界观持续崩塌重建的外门弟子。陈默看着洛冰仙尊消失的地方,
又看了看台下那一双双从鄙夷、怀疑转变为震惊、好奇甚至带着点狂热的目光,摸了摸下巴。
「更名?听起来**是高了点……不过,下一课讲点啥?《实践论》?
还是《辩证唯物主义》?得好好备课了啊……」他仿佛已经看到,
一条用马列主义思想指导修仙实践的康庄大道,正在眼前缓缓铺开。第三章:你讲弱肉强食,
我讲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萧然破境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激起的涟漪远超陈默的预料。不过一夜之间,「废柴教师陈默三句话点破大师兄三年瓶颈」
的传闻,就已在外门甚至部分内门弟子中悄然流传。「矛盾论」、「生产力」、「内卷」
这些古怪又精准的词汇,也第一次进入了青云宗弟子们的视野。当然,
随之而来的并非全是赞誉。翌日,
陈默刚走进那间已被仙尊亲口更名为《大道矛盾解析与实践》的讲堂,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台下座无虚席,甚至有不少闻讯赶来、穿着内门服饰的弟子挤在后方,眼神各异,有好奇,
有不屑,更有毫不掩饰的质疑。而在讲台侧前方,
多了一位面容肃穆、身着玄色长老服饰的老者,正是传功长老——赵干。赵干长老须发微白,
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金丹后期修士的威压,毫不客气地笼罩着整个讲堂。
他看向陈默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厌恶。陈默心里明镜似的,这是砸人饭碗,
人家找上门来了。赵干长老是宗门保守派的代表人物,一贯强调「资质决定论」
、「强者为尊」,他那一套传功理念,与陈默昨天抛出的「矛盾分析」、「反对内卷」
几乎是背道而驰。课还没开始,赵干长老便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带着灵力威压,让不少修为较低的弟子脸色一白。「哼,装神弄鬼,歪理邪说!」
他目光如电,直射陈默:「陈默,你昨日在此大放厥词,蛊惑弟子,说什么『主次矛盾』,
否定刻苦修行,诋毁追求极致,此等言论,动摇道心,坏我宗门根基,你可知罪!」
上来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台下顿时一片骚动。支持陈默的弟子敢怒不敢言,
原本就看不起陈默的则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陈默却像是没感受到那金丹威压,
神色如常地走到讲台后,甚至还对赵干长老礼貌性地拱了拱手:「赵长老何出此言?
弟子昨日只是就事论事,分析萧然道友修行中的问题,何来蛊惑、诋毁之说?」「巧言令色!
」赵干长老拂袖,语气更厉,「修行之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弱肉强食,乃天道至理!
唯有天赋、毅力、资源皆备者,方能攀登大道之巅!你以诡辩否定努力,
鼓吹什么『避免内卷』,岂不是让弟子们懈怠退缩,自甘堕落?此风一长,
宗门还有何未来可言!」他这番话,掷地有声,代表了修仙界最主流、最根深蒂固的观念。
不少弟子,尤其是那些资质普通、资源匮乏的,闻言都低下了头,面露苦涩。是啊,
弱肉强食,天道如此,他们这些「弱者」,除了拼命内卷,还能如何?然而,陈默听完,
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让赵干极其不舒服的……怜悯?「赵长老,
您口口声声说『弱肉强食』是天道。」陈默语气平和,甚至带着点请教的意思,
「那弟子有一事不明,还请长老解惑。」「既然弱肉强食是天理,大家互相『吃』就完了。
为何还要建立宗门?为何要有门规戒律?为何炼丹的师兄往往打不过专精杀伐的师兄,
却依旧能享有尊崇地位?按照您的逻辑,岂不是修为最高的那位,应该把全宗的资源,
包括其他所有人,都『吃』掉才对吗?」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问得赵干长老一愣,
台下弟子更是目瞪口呆,细想之下,竟觉得……无法反驳?是啊,如果纯粹弱肉强食,
宗门制度本身不就是个悖论?「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赵干长老脸色涨红,
显然被问住了,但金丹长老的威严让他不能退缩,只能强辩,「宗门自然是为了传承道统,
庇护弟子……」「传承什么样的道统?庇护什么样的弟子?」陈默打断他,
语气陡然变得锐利,「是用一套僵化的、认为『资质决定一切』的规则,
将大部分弟子束缚在底层,让他们为了残羹冷炙而疯狂内耗,最终耗尽潜力的道统吗?」
他不等赵干回答,猛地转身,再次拿起那支普通的仙灵笔,在黑板上「生产力」
与「生产关系」这两个词下面,重重划了两道线。「长老,您所谓的『天道』,在弟子看来,
不过是当前落后的生产关系披上了一层合理化的外衣,用来维护既得利益者的遮羞布罢了!」
石破天惊!整个讲堂彻底炸开了锅。连后排那些内门弟子都骇然变色。「生产关系」
、「既得利益者」、「遮羞布」……这些词他们闻所未闻,但组合在一起,
却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瞬间剖开了他们习以为常的宗门秩序!赵干长老气得浑身发抖,
手指着陈默:「你……你放肆!」陈默却仿佛进入了状态,根本不理他,面向所有弟子,
声音清晰而有力:「何为生产力?
便是我等修士个体的修为、功法、炼丹、制符、布阵等改造自然、利用灵气的能力!」
「何为生产关系?
便是宗门的制度、资源的分配方式、师徒关系、乃至修仙世家对优质资源和功法的垄断!」
他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呼吸逐渐粗重起来的普通弟子,一字一句道:「现在的问题是,
我们现有的生产关系——也就是那套论资排辈、看重出身、资源高度集中的旧秩序,
已经严重束缚了生产力的发展!」
「它让拥有天赋和资源的少数人占据优势后可以持续垄断优势,而让绝大多数普通弟子,
无论多么努力,
都难以获得足够的『生产资料』(灵石、丹药、功法)来提升自己的『生产力』(修为)!
这才是宗门内部卷严重、天才也难出头、整体发展缓慢的根本原因!」
「这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天道不公』,
这是客观存在的、生产关系不适应生产力发展的基本规律!这个规律,不以你我的意志,
甚至不以在座任何一位长老、仙尊的意志为转移!」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
敲打在弟子们的心上。尤其是那些外门弟子和底层内门弟子,
他们多年来感受到的压抑、不公和迷茫,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找到了理论上的根源和出口!
原来,不是我们不够努力,不是我们天生就该被淘汰,而是这该死的「规矩」出了问题!
一时间,讲堂内群情激动,无数道灼热的目光聚焦在陈默身上,仿佛他是唯一的指路明灯。
赵干长老看着台下弟子们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神,又惊又怒,他想要反驳,
却发现对方构建的这套逻辑严密、自成体系的「歪理」,他竟找不到合适的角度去彻底击破!
那种建立在「资质」、「天道」等模糊概念上的传统说教,
在对方这种直指资源分配与社会结构的犀利剖析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妖言惑众!
一派胡言!」他只能徒劳地厉声呵斥,金丹威压全力爆发,
试图强行压制这股他无法理解的「歪风」。然而,那股威压刚到陈默身前,
却被另一股更精纯、更冰冷的灵压悄无声息地化解了。讲堂门口,不知何时,
那道冰蓝的身影再次悄然出现。洛冰仙尊静立在那里,清冷的目光扫过气得脸色铁青的赵干,
又落在讲台上那个虽然修为低微,却仿佛蕴含着撼动世界力量的青年身上,眸色深沉如夜。
她没有说话,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态度。赵干长老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狠狠瞪了陈默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看门口的洛冰仙尊,最终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背影带着几分仓惶。陈默看着赵干离去的身影,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旧的生产关系,绝不会自动退出历史舞台。他转过头,
看向台下那一双双充满渴望与信服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好了,无关人等已去。
我们今天的课,正式开讲——《实践论》与修行中的主观能动性。」第四章:仙尊深夜到访,
道心的辩证否定。赵干长老愤然离场,洛冰仙尊悄然现身又无声离去,
而陈默的《实践论》与「主观能动性」之讲,则在外门乃至部分内门弟子中,
真正掀起了思想的风暴。接下来的几日,那间原本破旧的「问道室」
——如今挂着《大道矛盾解析与实践》牌匾的讲堂,几乎被挤爆。
甚至有不少弟子早早便来占座,后来者只能挤在窗外、门口,伸长了脖子倾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