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滞留晚自习结束的**早已响过,喧闹的校园重归寂静。高二(三)班的教室里,
却还亮着孤零零的几盏灯。“这道题也太变态了,老李头绝对是故意难为我们!
”张扬把笔一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穿着运动服,
即使坐着也能看出高大的骨架,此刻正一脸烦躁地抓着他刺猬般的短发。“小声点,张扬。
”我,林晓,作为班长,习惯性地提醒他,同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黑板上还残留着下午数学课的复杂公式,像一团纠缠的蛇。我们四个——我,张扬,
学霸陈默,还有文艺委员苏雨柔,因为下周的期中考试,自愿留下来进行小组补习,
没想到钻研一道难题入了神,竟忘了时间。“林晓说得对,而且……”苏雨柔怯生生地开口,
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
“你们不觉得,教学楼里太安静了吗?”确实,静得可怕。往常即使熄灯后,
也会有保安巡逻的脚步声,或是远处街道隐约传来的车流声。但此刻,万籁俱寂,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罩在一个巨大的隔音玻璃罩里。陈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镜片后是冷静而专注的眼神。他合上面前摊开的物理竞赛题集,言简意赅:“楼门可能锁了。
”张扬“噌”地站起来:“我去看看!”他几步走到教室门口,
用力拧了拧门把手——纹丝不动。他又不甘心地拍了拍厚重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靠!
真锁了!”一丝不安像细小的冰蛇,悄然爬上我的脊背。我们所在的教室位于教学楼五楼,
如果楼门锁了,意味着我们被彻底困在了这里。“打电话求救吧。”我拿出手机,屏幕亮起,
信号格那里却显示着一个刺眼的红色“X”。“我也没有信号。
”“我也是……”苏雨柔和张扬也纷纷掏出手机,结果一样。陈默没说话,
只是默默展示了他同样无信号的手机屏幕。一种被隔绝的孤立感开始弥漫。
明亮的日光灯管发出的“嗡嗡”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聒噪。“没事,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是班长,不能先乱,“保安室应该有人值班,
我们等到巡逻的保安过来就行。或者明天早上,清洁工阿姨会来开门。”苏雨柔点了点头,
但脸色有些发白。张扬烦躁地来回踱步。陈默则走到窗边,
试图透过玻璃看清楼下保安室的情况,但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黏稠的胶水中挣扎。墙上的挂钟指针,
不紧不慢地走向了午夜十二点。就在时针、分针、秒针重合的那一刹那——“咔哒。
”所有的日光灯管,在同一瞬间熄灭。绝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啊——!
”苏雨柔短促的惊叫在黑暗中炸开,又立刻被她自己用手捂了回去。“怎么回事?停电了?
”张扬的声音带着错愕。“别慌!”我立刻出声,声音在黑暗中传递出我希望保持的镇定,
“可能是跳闸,或者定时断电。大家待在原地别动,小心撞到。”我的心跳如擂鼓,
肾上腺素在飙升。这黑暗太过纯粹,太过突然,让人本能地感到恐惧。我努力睁大眼睛,
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身边几人粗重或不稳的呼吸声。几秒钟后,或者说,
感觉上像是过了几个世纪——正前方,黑板的方向,
传来一种奇怪的、黏腻的、仿佛湿抹布擦拭玻璃的声音。“滋啦……滋啦……”有什么东西,
正在黑板上书写。紧接着,一点暗红色的光芒亮起,如同黑暗中一只窥视的眼睛。
那光芒越来越亮,逐渐勾勒出文字的轮廓。不是粉笔字,那颜色……暗红,粘稠,
像是尚未凝固的血液,正顺着光滑的黑板表面缓缓向下蜿蜒。血字一行行浮现,
带着一种不祥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仿佛能透过空气钻进鼻腔:【教室守则】1.保持安静。
(超过50分贝即触发)2.不要回头。3.听到哭声必须捂住耳朵。【违反者,
将留下印记。】第二章:规则与挑衅空气凝固了。那暗红色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们的视网膜上。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教室。“这……这是什么?
恶作剧吗?”苏雨柔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谁?谁在那里!
”张扬朝着黑板的方向大吼,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显得外强中干。陈默没有说话,
但我能听到他骤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几秒钟后才强行重启。保持安静?
不要回头?听到哭声捂住耳朵?违反者留下印记?这听起来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
但鼻腔萦绕的那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以及眼前这诡异浮现的血字,
都在screaming着这一切的真实性。“都别出声!”我压低声音,几乎是气音,
“先看清楚情况。”灯光依旧没有恢复,只有黑板上的血字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勉强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区域,反而让周围的黑暗显得更加深邃莫测。
“保持安静……超过50分贝?”陈默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紧绷,
“正常交谈大约是60分贝,也就是说,我们连正常说话都可能触发规则。”“开什么玩笑!
”张扬显然无法接受这种超自然的现象,他性格里的冲动和不信邪在此刻占据了上风,
“肯定是有人搞鬼!装神弄鬼!看我把它擦掉!”他说着,竟大步朝着黑板走去。“张扬!
别去!”我急忙阻止,但他根本听不进去。他冲到讲台上,伸手就去抹那些血字。
他的手指触碰到那暗红色的痕迹,下一秒,他像是被电击般猛地缩回手,
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妈的!是……是湿的!黏糊糊的!还有股血腥味!
”他的声音充满了惊骇和恶心,在黑暗中剧烈地甩着手,仿佛想甩掉什么脏东西。
而黑板上的字迹,在他触碰之后,没有丝毫变化,依旧那样清晰地、狰狞地陈列在那里,
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徒劳。“冷静点,张扬。”我再次强调,手心已经沁出冷汗,
“这……这东西不对劲。我们最好按照它说的做。”“怎么做?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站着,
连话都不能说?”张扬的情绪有些失控,失败的尝试和诡异的触感加剧了他的恐惧,
而恐惧往往以愤怒的形式表现出来,“什么狗屁规则!我就不信!”他猛地转身,
似乎想找个东西发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一把椅子上。那是苏雨柔之前坐的木质靠背椅。
“不要!”我和陈默几乎同时出声。但晚了。张扬抬起脚,用他踢足球的力气,
狠狠地踹在了椅子上!“哐当——!!!”椅子和地面撞击,发出巨大而刺耳的声响,
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无异于一颗炸弹被引爆。声音远远超过了50分贝的界限。巨响过后,
是令人窒息的寂静。我们四个人都僵住了,连张扬也似乎被自己制造出的动静吓到,
一时忘了动作。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黑板上的血字红光,似乎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然后,
从教室后方,靠近后门的那片最深沉的黑暗里,传来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咔嚓……咔嚓……”像是骨头被巨大的力量强行折断、碾碎。
伴随着一种湿漉漉的、拖拽重物的摩擦声。苏雨柔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抖得像筛糠,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陈默僵立在原地,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极大。张扬保持着踹椅子的姿势,
脸上的愤怒被极致的惊恐取代。那声音持续了不到十秒。然后,一切重归死寂。“啪!
”头顶的日光灯管毫无征兆地再次亮起,刺眼的白光让习惯了黑暗的我们瞬间眯起了眼睛。
教室恢复了明亮,一切都和我们熄灯前一样……几乎一样。黑板上的血字,消失了。
仿佛从未存在过。除了……“张……张扬呢?”苏雨柔带着哭腔,声音破碎不堪。
我猛地环顾四周。我,陈默,苏雨柔。三个人。张扬,不见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只留下那把被踢倒的椅子。而就在那片空无一物的、雪白的墙壁上,
一个清晰无比的、暗红色的手印,突兀地印在那里。手印的大小、轮廓,甚至掌纹,
都像极了张扬的。那红色粘稠欲滴,仿佛刚刚用鲜血摁上去,正沿着光滑的墙面,
缓缓滑下几道蜿蜒的痕迹。第三章:第一个印记冰冷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
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一个大活人,就在我们眼前,
伴随着那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声,消失了。只留下一个血手印,一个无声却狰狞的警告。
“张扬……张扬他……”苏雨柔再也控制不住,呜咽出声,但她立刻想起规则,
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背,将哭声硬生生憋了回去,只剩下肩膀在剧烈地耸动。
陈默的脸色苍白如纸,他快步走到那个血手印前,却又在一步之遥处停住,不敢触碰。
他仔细地看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是真的……血。”他的声音干涩,“还是温的。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直冲天灵盖。温的?这意味着什么?张扬的血?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不再去看那个象征着死亡和消失的血手印。我是班长,我现在必须冷静,
为了剩下的我们三个人。“都靠过来,到教室中间。”我压低声音,示意陈默和苏雨柔。
我的声音还在微微发抖,但我尽力控制着。苏雨柔几乎是踉跄着扑过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她的手指冰凉。陈默也深吸一口气,走到了我身边。我们三个背靠背,形成一个小小的三角,
警惕地环视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而危险的教室。明亮的灯光此刻不再带来安全感,
反而像手术灯一样,将我们暴露无遗,无处遁形。每一张课桌,每一把椅子,
都似乎潜藏着恶意。“规则是真的。”陈默的声音压得极低,确保不超过50分贝的界限,
“张扬违反了‘保持安静’的第一条。他……被清除了。
”“清除……”苏雨柔重复着这个词,身体又是一颤。“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打断她,
尽管我的心也因张扬的遭遇而揪紧,“我们必须活下去。严格遵守规则,
然后……找到离开的方法。”三条规则,如同三条绞索,套在我们的脖子上。
【1.保持安静。】——我们已经见识了违反的代价。【2.不要回头。
】——回头看什么?后门吗?那里有什么?【3.听到哭声必须捂住耳朵。
】——哭声从哪里来?捂住耳朵就能安全吗?“规则说‘不要回头’,”陈默分析道,
他的逻辑思维开始在极端压力下运转,“重点可能是‘回头’这个动作,
或者‘回头’所看向的方向。后门的玻璃窗,通常用来……巡视。”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前晚自习,班主任或者保安会从后门的小窗户外向里看。难道现在,外面有什么东西,
在等着我们回头?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
像是……小女孩的啜泣。声音很轻,很远,仿佛从走廊尽头,或者楼下的某个房间传来。
断断续续,幽怨悲伤。苏雨柔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她也听到了!“规则第三条!
”我立刻提醒,同时毫不犹豫地抬起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陈默和苏雨柔也立刻照做。捂住耳朵后,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沉闷。但那诡异的哭声,
却像是能穿透物理的阻隔,依旧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脑髓,撩拨着恐惧的神经。它不响,
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和绝望。我们三个僵立在教室中央,保持着捂住耳朵的可笑姿势,
一动不敢动。时间仿佛再次变得粘稠,每一秒都是煎熬。那哭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有时仿佛就在门外,有时又像是在很远的地方。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
也许只有几十秒,那哭声终于渐渐远去,消失了。我们不敢立刻松手,又等了一会儿,
确认再也听不到任何异常声音后,才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早已酸麻的手臂。
冷汗已经浸湿了我们的后背。“结……结束了吗?”苏雨柔颤声问,她的眼圈通红。
我点了点头,心脏仍在狂跳。捂住耳朵似乎有效,墙上没有出现新的血手印。
但还没等我们稍微喘口气,陈默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教室前方的挂钟上。“钟……停了。
”我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那个老式的圆形挂钟,
指针赫然停在十二点零五分——正是张扬消失后不久的时间。它们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几乎在发现钟表停走的同时,一种更加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
仿佛有无形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牢牢地锁定在我们身上。一种直觉,
或者说求生本能,在疯狂地预警——不能动!绝对不能动!“别动!
”我和陈默异口同声地低喝道。苏雨柔本来因为害怕想往我身边再靠拢一点,
听到我们的警告,立刻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钟表停走时必须保持静止】!
这条规则并未出现在最初的黑板上,但它就像早已潜伏在我们的潜意识里,
在此刻自然而然地浮现,如同冰冷的程序指令。我们维持着放下手臂后的姿势,
像三尊突然被定格的雕像。我半侧着身,
看着前方的钟;陈默面向后门方向;苏雨柔则微低着头,看着地面。肌肉开始酸胀,
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带来的生理不适逐渐加剧。但更折磨人的是心理上的压力。
黑暗中没有东西再来袭击,明亮的教室里也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变化。但这种绝对的静止,
本身就是一种酷刑。仿佛我们被这个世界遗忘了,又或者,
我们正被放在某种无形的天平上称量,稍有异动,便会万劫不复。我死死盯着那停走的钟表,
秒针依旧固执地停在原地。时间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耳朵里只有自己如雷的心跳和因为极力控制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突然,
我的眼角余光瞥到了地面。在日光灯惨白的光线下,
我们三人投在地上的影子……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对……数量不对!我们只有三个人,
但地上……赫然有着四个影子!那个多出来的影子,模糊、扭曲,像一个匍匐在地的人形,
悄无声息地混在我们影子的边缘,就在苏雨柔的脚边!我想尖叫,想立刻跳开,
但规则的束缚和求生的本能像铁箍一样紧紧箍住了我的身体和声带。我不能动,
也不能出声提醒,那样只会害了苏雨柔,害了大家!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
带来一阵刺痛和模糊。苏雨柔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她可能也看到了那个多出来的影子,但她同样不敢动,不敢叫。陈默背对着我们,
他看不到地上的异常,但他似乎从我和苏雨柔骤然绷紧的身体和压抑的恐惧中感知到了什么,
他的呼吸也变得更加谨慎。那个多出来的影子,就那样静静地待在那里,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仿佛只是无意间路过的阴影。但它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恐怖。
【影子数量必须与人数一致】!又一条未明示的规则,在此刻被验证!时间一点点流逝,
或许只有一分钟,或许过了十分钟。就在我感觉自己的腿部肌肉快要痉挛,
精神即将崩溃的边缘——“滴答。”一声轻微的、却清晰无比的齿轮转动声,
从挂钟的方向传来。秒针,轻轻地、颤抖地,跳动了一格。然后,分针也随之移动,
指向了十二点零六分。钟表,恢复了走动。那股无形的、令人僵硬的束缚感,瞬间消失了。
“可以……动了吗?”苏雨柔带着哭腔,用气音问道,她已经到了极限。
我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目光迅速扫向地面。那个多出来的影子,消失了。
地上只剩下我们三个清晰正常的影子。“暂时……安全了。”我哑声说道,
感觉喉咙干得发疼。我们三人几乎虚脱,互相搀扶着才勉强站稳。短短几分钟的静止,
耗尽了我们的体力和心力。然而,还没等我们从“影子规则”的惊吓中恢复,
新的异变再次发生。“嘎吱——”教室后排,一张无人靠近的课桌,突然自己移动了一下,
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是第二张,第三张……仿佛有无形的手,
在黑暗中重新排列着这些桌椅。【桌椅移动时必须数清数量】!冰冷的规则再次浮现在脑海。
“数!”陈默低喝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开始自主移动的桌椅。我立刻集中精神,
强迫自己忽略内心的恐惧,紧盯着那些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的桌椅。
“一、二、三……”我低声而快速地数着,声音控制在规则允许的极限之下。
苏雨柔也努力跟着数,但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和颤抖,几乎语无伦次。
桌椅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它们碰撞、摩擦、移位,发出混乱的噪音,
像是在进行一场疯狂的舞蹈。它们的影子在墙壁和地面上疯狂晃动,
交织成一片令人头晕目眩的图案。必须数清!必须在它们停下来之前数清!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眼睛死死追踪着每一张移动的桌子,每一把晃动的椅子。
这不仅仅是数数,更像是在解一道动态的、关乎生死的谜题。陈默的嘴唇也在快速翕动,
他的逻辑思维在全力处理这混乱的信息。“四十五……四十六……”我的额头渗出冷汗,
数量太多了,而且移动毫无规律!就在我感觉快要跟不上的时候,所有的桌椅,在同一瞬间,
戛然而止。混乱的声音消失,教室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它们静静地停留在新的位置上,
仿佛从未移动过。我喘着粗气,和陈默对视了一眼。“多少?”他用眼神询问。
我快速回忆着最后的数字,心脏沉了下去。移动的桌椅数量似乎超过了教室本应有的数量?
还是我数错了?在那种混乱和恐惧下,我真的能数对吗?苏雨柔已经崩溃地蹲了下去,
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抽动,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哭声。规则的绞索,正在一步步收紧。
第四章:数不清的桌椅寂静中,只有我们粗重的呼吸声。桌椅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定格在它们最后的位置上,形成一种杂乱而又诡异的静止。
我飞快地在心中重新核对刚刚数过的数量。移动的桌椅……四十八套?不对,好像是四十九?
混乱的移动和光影干扰让我无法百分百确定。我看向陈默,他的眉头紧锁,
显然也遇到了同样的困惑。“数量……不对。”他用极低的气音说道,
目光扫过那些静止的桌椅,“我们班,算上备用桌椅,一共只有四十五套。
”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升。多出来的桌椅?它们是什么?从哪里来的?苏雨柔蹲在地上,
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规则只要求捂住“哭声”,
但这种极力压抑的抽泣似乎处于灰色地带,暂时没有触发惩罚。但她的状态极差,
精神濒临崩溃。“先别管数量了,”我强迫自己冷静,
现在纠结于无法验证的数字只会增加恐慌,“规则只要求我们‘数清’,
但没说不数清会怎样,也没说数错了会怎样。也许……‘数’这个行为本身才是关键。
”陈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眼神中的凝重并未散去。
他走到最近的一套多出来的桌椅前——那套桌椅看起来很旧,木质颜色暗沉,
上面甚至有些划痕,与我们班较新的桌椅格格不入。他不敢触碰,只是凑近仔细观察。
“有刻字。”他示意我过去。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在那张旧课桌的侧面,用尖锐物刻着几个模糊的小字:“救救我”。字迹稚嫩,
却透着一股绝望。而在那几个字下面,
还有一个用同样方式刻下的日期——2013.10.26。2013年?那是十年前。
一股阴冷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拂过我的后颈,让我汗毛倒竖。十年前的课桌,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上面的刻字又意味着什么?“十年前……这栋教学楼才启用没多久。
”陈默低语,他的学霸属性让他对学校的历史有所了解,“据说……刚启用那年,
好像出过什么事。”他没有明说,但那个“救救我”和诡异的日期,
已经足够让人产生不祥的联想。难道我们现在的遭遇,与十年前的事件有关?就在这时,
苏雨柔突然停止了抽泣,她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
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身后的方向——那是教室的前门。我和陈默立刻警惕地转身。
前门紧闭着,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但苏雨柔的恐惧不似作假。
“刚才……刚才门上的小窗外面,”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有……有一张脸……一闪而过……”一张脸?保安?不可能,如果是正常人,
为什么不敲门?为什么会“一闪而过”?“什么样的脸?”我追问,心脏再次悬到嗓子眼。
“看不清……很白……没有表情……”苏雨柔用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牙齿开始打颤,
“它……它好像在笑……”无表情的脸,却在笑?这矛盾的描述让恐惧更加具体化。
有什么东西,在外面窥视我们。“不要回头”的规则瞬间浮现在脑海。后门不能看,前门呢?
规则没有明确说明,但苏雨柔只是看向前门,并没有“回头”的动作。是规则存在漏洞,
还是……前门的窥视本身就是另一种危险?我们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既不敢贸然去查看前门,也无法忽视苏雨柔看到的恐怖景象。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
挂钟的指针指向了十二点二十分。从我们被困到现在,只过去了二十分钟,
却感觉像过了一辈子。突然,陈默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的目光越过那些静止的桌椅,
投向教室后方角落的一个储物柜。那是班级用来放打扫工具和一些杂物的柜子,
平时很少打开。“柜门……开了一条缝。”陈默低声道。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
那个深绿色的铁皮柜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道窄窄的黑暗缝隙。我记得很清楚,
晚自习时那个柜门是关紧的。是张扬之前弄开的?
还是……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从那道缝隙中传来。仿佛里面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要去看看吗?”我看向陈默,用眼神询问。主动探索无疑充满风险,
但坐以待毙同样不是办法。那本可能存在的日记,还有十年前的可能线索,
像黑暗中的一丝微光。陈默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小心点,我跟你一起去。苏雨柔,
你留在这里,捂住耳朵,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松开,也不要看我们。
”苏雨柔惊恐地看着我们,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
我和陈默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朝着教室后方的储物柜移动。
我们尽量避开那些静止的桌椅,尤其是那几套多出来的、刻着字的旧桌椅,
仿佛它们是沉睡的毒蛇。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生怕发出过大的声响,
或者触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合的怪异气息。
越靠近储物柜,那股阴冷的感觉就越明显。终于,我们来到了储物柜前。
那道黑暗的缝隙像一只眯着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我们。陈默示意我停下,
他侧耳倾听了一下柜子里的动静。一片死寂。他伸出手,
用指尖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冰凉的铁皮柜门。没有异常。他对我使了个眼色,
然后猛地用力,将柜门完全拉开!第五章:储物柜里的发现柜门打开的瞬间,
一股陈腐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淡淡的霉味和……消毒水味?
柜子里很暗,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里面堆放着一些扫把、簸箕、破旧的拖把,
还有几个废弃的篮球。似乎……没什么特别。难道是我们多心了?就在我稍微松懈的刹那,
陈默的目光定格在柜子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里似乎塞着一个深色的、硬皮的东西。他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拨开挡在前面的一个破旧鸡毛掸子,将那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本笔记本。
封面是深蓝色的,已经有些褪色和破损,边角卷曲。上面没有写名字。十年前的学生日记?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陈默迅速翻开了笔记本。里面的纸张泛黄脆弱,字迹是蓝色圆珠笔写的,
有些潦草,但还能辨认。我们借着教室里明亮的灯光,凑在一起,屏住呼吸阅读起来。
“2013年10月25日,晴”“张老师今天又把我留下来了……他说我成绩差,
拖了班级后腿。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他只是想找个理由惩罚我。同学们都走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我和他。他的眼神……好可怕。”“2013年10月26日,
阴”“他又来了!他掐我的胳膊,好疼……我哭了,他捂住我的嘴,不准我出声。
他说如果我告诉别人,就让全班同学都讨厌我。我在桌子上刻了‘救救我’,
希望有人能看到……可是没有人……”看到这个日期,我和陈默同时一震!10月26日!
正是那张旧课桌上刻着的日期!日记还在继续,字迹开始变得颤抖,
仿佛书写者在极度恐惧中:“2013年10月27日,雨”“今天晚上,
又把我锁在教室里……他说要给我‘特别辅导’……我好怕……黑板上……黑板上出现了字!
红色的字!他看到了,
他好像也很害怕……但他不让我走……他说……他说要玩个游戏……”日记到这里,
后面几页被粗暴地撕掉了,只留下参差不齐的纸边。我们翻到最后一页,在封底的内侧,
的)写着一行歪歪扭扭、充满怨恨的字:“都要留下来……陪我……玩游戏……”合上日记,
我和陈默的脸色都难看至极。十年前,一个学生,很可能是一个女生,
长期受到这位“张老师”的虐待。而在10月27日那个雨夜,她和张老师被困在教室,
同样遭遇了规则降临!而结果……恐怕凶多吉少。张老师的恐惧,学生的绝望,
以及最后那行充满怨念的红字……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我们现在的遭遇,
是十年前悲剧的重演,或者说,是那个受害学生的怨灵,在重复她当年的痛苦,
并将每一个深夜滞留于此的人拉入这场死亡游戏!
“怨灵……规则……”陈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它不是要我们单纯地遵守规则活下去,
它是要我们……重现当年的情景?或者……找出真相?”“讲台下面。
”我突然想起日记里没有明确提及,但陈默之前分析出的线索,“日记被撕掉的部分,
也许记录了关键。而‘真相在讲台下面’,可能是生路!
”我们同时将目光投向教室前方的讲台。那个棕色的、敦实的木质讲台,
此刻看起来像一口棺材。必须去讲台下面看看!我们拿着日记本,快速返回到教室中央。
苏雨柔还保持着捂住耳朵的姿势,紧紧闭着眼睛,身体不住地发抖。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一颤,看到是我们才稍微放松,松开了捂住耳朵的手。
“我们发现了一本日记,”我言简意赅地低声说道,将日记递给她看,“情况很糟糕,
但可能有线索在讲台下面。我们必须去查看。”苏雨柔快速浏览了日记的关键部分,
脸上血色尽失,但她知道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们三人再次走向讲台。
这一次,目标明确,但每一步都更加沉重。讲台附近,正是张扬消失的地方,
那个血手印依旧刺眼地留在墙上,提醒着我们违反规则的代价。我们绕到讲台正面。
讲台与地面之间有一条不大的缝隙,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搬开它。
”陈默沉声道。讲台是实木的,非常沉重。我们三个一起用力,咬着牙,尽量不发出声音,
艰难地将讲台朝着侧面挪动。“嘎——吱——”讲台脚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声音触发“保持安静”的规则。
幸运的是,直到我们挪开一个足以让人钻进去的缝隙,预想中的惩罚并未降临。讲台下方,
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还有一些散落的粉笔头。而在最里面的角落,
似乎有一个小小的、深色的物体。陈默毫不犹豫,立刻俯身钻了进去。几秒钟后,
他退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那是一个老式的、塑料外壳的校工胸牌,
上面写着“卫生管理”字样,名字的地方模糊不清。除此之外,
还有几页被撕碎后又小心拼接、用透明胶带粘好的日记残页!我们立刻围拢过来,
借着光阅读那几页残页。上面的字迹更加凌乱和绝望:“……他疯了!
他说黑板上的规则是魔鬼的游戏……但他还是要玩!他让我保持安静,不准回头,
到他模仿的哭声也要捂住耳朵……他说这样才能活下去……”“……他把我塞进了讲台下面!
他说那里安全!他在外面……我听到他在外面惨叫!骨头碎掉的声音!
一个就是我了……规则……规则变了……影子……钟表……桌椅……它们来了……它们来了!
!!”日记在这里彻底中断。真相,残酷得让人窒息。当年的张老师,在规则降临后,
为了自保,或者说在极端恐惧下,竟然将受害的学生塞进讲台下面,自己独自面对规则,
最终惨死。而躲起来的学生,也未能幸免,她听到了老师的死亡,感受到了极致的恐惧,
最终也被“它们”带走。所谓的“规则”,不仅仅是怨灵的报复,
更像是一种基于当年惨剧而形成的、不断重复的死亡程序!而那个死去的学生的怨念,
化作了规则的一部分,将每一个被困者都拉入这场无尽的噩梦。“所以……仅仅遵守规则,
可能无法离开……”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这是一个死局?像程序一样运行,
直到我们全部……”“不,还有机会!”我打断他,努力从这令人窒息的真相中寻找生机,
“日记里提到‘规则变了’。最初的规则只有三条,
但现在出现了影子、钟表、桌椅这些进阶规则。这说明规则并非一成不变,或者说,
怨灵的力量在增强,游戏在升级。”我指着那校工胸牌:“还有这个。
为什么这里会有校工的东西?当年的现场,除了张老师和那个学生,还有第三个人?校工?
”陈默拿起那个胸牌,仔细看着模糊的名字区域,突然,他用手指擦了擦上面的污垢,
隐约露出了半个字——“王”。“王校工?”我皱眉,学校里姓王的校工……就在这时!
“滋啦——”教室的广播喇叭,突然响起了电流的杂音。我们三个瞬间僵住,
惊恐地抬头看向挂在教室前方角落的黑色喇叭。电流声持续了几秒,然后,
一个极其温柔、甜美,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女声,
从喇叭里缓缓传出:“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
”第六章:上课时间“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