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陈默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后脑勺依旧传来阵阵钝痛,但比昨夜好了许多。
但是,脑海中仿佛仍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低语,像是收音机调到了错误的频段,杂乱无章,扰人心神。
这是似乎是【他心通】带来的副作用。
【他心通】——这是陈默为昨天突然出现在他身上的能力取的名字。
他强忍着不适起身,简单洗漱后就打算下楼。
陈默走下楼梯,正在擦拭花瓶的女佣瞥了他一眼,立刻低下头,内心却在嗤笑:
【这废物今天起得倒早,怕是昨天被撞傻了吧。】
餐厅里,岳母王莉正在用早餐,看到他,眉头立刻皱起,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心声尖锐:
【晦气!一大早就看见他,真是倒胃口。】
她并未出声驱赶,但那厌恶却也毫不掩饰。
陈默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门口,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态度。
三年来,他在这个家就像一个透明人,除了林老爷子归隐前那份沉重的托付,没有任何东西属于他。
“站住。”
一个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林清雅。
她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神情一如既往的疏离。
“你的伤,怎么样了?”她的语气公事公办。
陈默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没事,一点小伤。”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不到林清雅的心声,但是【他心通】也让他对林清雅的情绪感知更加敏锐。
“今天最好不要出门。”
林清雅走下楼梯,从他身边经过,带起一阵淡淡的冷香。
“林峰那边,我会处理。”
“我只是出去走走,透透气。”
陈默低声回应,拉开了别墅厚重的大门。
身后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人继续阻止他。
-----------------
早高峰的人流如同潮水,无数心声化作洪流,瞬间冲击着陈默不堪重负的大脑神经。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这个月的全勤奖啊!】——一个西装男狂奔而过,内心的焦急几乎凝成实质。
【妈的,昨晚又输光了,今天去哪搞点钱?】——一个眼带血丝的男人蹲在路边,阴沉着脸。
【那妞真漂亮,要不要去要个微信?】——猥琐的心声从旁边传来。
【孩子学费怎么办,还有老婆的医药费。】——沉重的压力感来自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人。
这些杂乱的心声让陈默头痛欲裂,恶心感阵阵上涌,他靠在路边的墙上,大口喘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不得不集中精神,试图努力屏蔽这些杂乱的信息。
他尝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某个单一目标上,或者刻意放空自己,像调节收音机旋钮一样,在纷乱的频段中寻找平衡点。
过程痛苦而艰难,好几次他都差点被某些特别强烈的恶意心声冲击得晕过去。
但是他也发现,三米之内的心声会格外清晰,且不受控制的钻入他的大脑。而3米之外就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模糊心声。
这让他行走时不得不刻意与行人保持距离,显得格外孤僻。
跌跌撞撞,他终于来到了城南古玩街。
这里的“声音”更加繁杂,摊主的吆喝与内心的算计;淘货者捡漏的渴望与打眼的担忧;真品与赝品交织出的贪婪与欺骗......
陈默强忍着大脑的胀痛,找了个角落稍作休息,目光在熙攘的人群中搜寻着。
终于,在一个相对偏僻的摊位前,他看到了江小雨。
她今天穿了一身看似普通实则价格不菲的运动装,扎着马尾,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天真,正拿着一个瓷瓶和摊主讨价还价,但她的内心活动,却与外表截然不同。
【系统,确定太上玄金就在这个摊位吗?】
【叮!检测到目标能量波动,请宿主尽快获取。】
陈默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摊位角落堆着几块奇形怪状的金属矿料。
“太上玄金”就在那一堆铁块里面?
突然,陈默的目光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
在那堆金属矿料下面,垫着一个巴掌大小、其貌不扬的暗紫色木质底座,底座沾满灰尘和油污,边角甚至有些磨损。
但不知为何,当陈默的目光落在它上面时,脑海中的杂音,竟然减弱了一丝,仿佛被一层柔和的薄膜过滤了,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感。
就是它!
陈默确定,这个底座,绝对不简单!
江小雨显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底座,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那块“太上玄金”上。
【终于找到了!哈哈,陈默,你的机缘归我了!】
她内心狂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放下瓷瓶,故作随意地从那堆金属矿料中拿起一块毫不起眼,只有拳头大小且布满暗红色锈迹的铁疙瘩。
“老板,这个怎么卖?”
江小雨语气轻松,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玩意。
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皮都没抬。
“五万。”
【这堆铁疙瘩扔这半年了,居然真有冤大头问价?】
摊主内心毫无波澜。
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不适,脸上挂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愣头青的好奇,走了过去。
他并没有直接看向那块铁疙瘩,而是先拿起旁边的一个陶俑,仔细端详,还用手指敲了敲,侧耳倾听,仿佛是个懂行的玩家。
“老板,这俑土不错,可惜是民国的,值不了几个钱。”他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旁边几个也在逛摊位,看似有些经验的老玩家听到。
那几人闻言,果然投来目光。
放下陶俑,陈默仿佛才“偶然”注意到江小雨手中的铁块,眼睛微微一亮。
“咦?”
他凑近了些,盯着那铁块,眉头微蹙,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自从陈默现身,江小雨就提高了警惕,见他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铁块上,更是默默捏紧了拳头。
“老板,这东西我......”江小雨想赶快把东西买下来。
“这东西,看着有点眼熟啊。”陈默打断了江小雨的话。
他这番作态,立刻引起了旁边那几位老玩家的注意。
“小兄弟,你说这是什么?”摊主没理会旁边的江小雨,饶有趣味的询问陈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