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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重生之血债血偿"啪嗒——"一滴烛泪落在青石地面上，
在寂静的佛堂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八十岁的秦婉兮跪在蒲团上，枯瘦的手指缓缓拨动佛珠。
窗外风雪呼啸，却不及她心头半分寒冷。庆王府的这座偏院，她已经住了整整六十年。
"太妃，该喝药了。"老嬷嬷颤巍巍地端来一碗黑褐色的汤药。秦婉兮缓缓抬头，
浑浊的双眼望向铜镜中的自己——白发如霜，皱纹纵横，哪还有当年庆王妃的半点风采？
六十年前，她还是丞相嫡女，风光大嫁庆王司马怀。那时她以为觅得良人，
谁知婚后不到半年，司马怀就从江南带回一个叫郑可倩的歌姬。那女子生得妩媚动人，
一双眼睛似能勾魂摄魄。"婉儿，可倩已有身孕，本王要给她一个名分。"司马怀说这话时，
甚至没有看她的眼睛。她忍了。不仅忍了郑可倩，还忍了后来一个接一个进府的妾室。
她为司马怀打理王府，操持家务，甚至在他出征时稳住后方。可最终呢？
郑可倩的儿子继承了王位，而她这个正妃，却因"无所出"被赶到偏院，孤独终老。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回忆，秦婉兮感到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她低头，
看到掌心一抹刺目的红。"太妃！"老嬷嬷惊慌失措。秦婉兮却笑了，笑得凄凉。这一生，
她为贤名所累，为妇德所困，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她喃喃自语，眼前渐渐模糊，
"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秦婉兮心中充满不甘与怨恨。
......"王妃？王妃醒醒！"一阵急促的呼唤声中，秦婉兮猛地睁开眼睛。
入目是熟悉的藕荷色床幔，这是她刚嫁入庆王府时的寝殿陈设。她惊愕地抬起手，
看到的不是枯枝般的老人手指，而是一双白皙细腻的柔荑。"王妃可是做噩梦了？
"丫鬟翠竹端着铜盆站在床边，脸上带着刻意的关切。秦婉兮心脏狂跳，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真实得令人战栗。这不是梦！她竟然真的回到了六十年前！
"今日...是什么日子？"她强压住激动问道。翠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回王妃，
今日是永昌三年四月初八，王爷刚从江南回来..."永昌三年四月初八！秦婉兮瞳孔微缩。
她清楚地记得这一天——司马怀带回郑可倩的日子！前世今日，她因反对纳妓为妾，
被司马怀当众斥责"善妒"，从此在府中威信扫地。"王爷现在何处？"她声音平静得出奇。
"在...在前厅。"翠竹犹豫了一下，"王爷带回一位郑姑娘，说是...要纳为侧妃。
"秦婉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前世她听闻此事当场晕厥，成为全府笑柄。
如今..."伺候我更衣，本妃要去见王爷。"......前厅里，
司马怀正搂着郑可倩的纤腰，低声说着什么。郑可倩一袭粉色纱衣，杏眼桃腮，
正娇笑着往司马怀怀里钻。秦婉兮站在门外冷眼旁观。司马怀剑眉星目，俊美无俦，
当年就是这副皮囊迷惑了她。如今再看，只觉虚伪至极。"王爷。"她整了整衣袖，
缓步走入。厅内顿时安静。司马怀明显没料到她会主动前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郑可倩则挑衅般往司马怀身上贴得更紧，眼中满是得意。"王妃来了。"司马怀轻咳一声，
却没有推开郑可倩，"正好，本王有事要宣布。
"秦婉兮微微一笑："王爷可是要说纳郑姑娘为侧妃的事？
"司马怀一愣："你...已知晓？""自然。"秦婉兮缓步上前，
在郑可倩惊讶的目光中执起她的手，"郑妹妹如此貌美，又得王爷喜爱，入府是好事。
妾身已命人收拾好了西厢的听雨轩，那里临水而建，最是凉爽宜人。"司马怀震惊地看着她，
准备好的训斥之词全无用武之地。郑可倩也呆住了，显然没料到正妃会是这般反应。
"王妃...不反对？"司马怀狐疑道。秦婉兮笑容温婉："王爷喜欢的人，
妾身自然也会喜欢。只是..."她欲言又止。"只是什么？""只是郑妹妹出身风尘，
若直接纳为侧妃，恐惹朝臣非议。"秦婉兮柔声道，"不如先以侍女名义入府，
待妾身教她些规矩，再正式纳娶，可好？"司马怀眉头舒展："王妃考虑周到。
"郑可倩却急了："王爷！您答应过...""可倩。"司马怀拍拍她的手，
"王妃说得有理。你放心，不过是走个过场。"秦婉兮冷眼看着二人互动，心中冷笑。
前世郑可倩一入府就是侧妃，仗着宠爱处处与她作对。如今她倒要看看，
一个"侍女"能翻出什么浪来！"翠竹，带郑姑娘去听雨轩安置。"秦婉兮吩咐道，
随即对司马怀福了福身，"王爷舟车劳顿，妾身已备好热水，可要沐浴更衣？
"司马怀惊讶于她的体贴，欣然应允。待二人离去，秦婉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缓步走回寝殿，每一步都在思考。
前世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郑可倩如何设计害她小产，
司马怀如何纵容妾室欺辱她，
她又是如何在孤独中了却残生..."我重生了..."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回到寝殿，秦婉兮立刻唤来自己的乳母赵嬷嬷。"嬷嬷，
派人盯着郑可倩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她与外界的联系。"她低声吩咐，"另外，
查查翠竹最近与谁来往密切。"赵嬷嬷惊讶："王妃怀疑...""府中眼线不少，
我们得早做准备。"秦婉兮没有多说。前世翠竹早就被郑可倩收买，是她身边最大的隐患。
赵嬷嬷领命而去，秦婉兮走到妆台前，看着铜镜中年轻貌美的自己，
缓缓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第二章回门之谋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寝殿，
秦婉兮早已梳妆完毕。她特意选了一身绛紫色织金襦裙，发髻高挽，插着一支金凤衔珠步摇。
这是正妃的装束，也是身份的宣示。"王妃，郑姑娘求见。"翠竹在门外轻声禀报。
秦婉兮唇角微勾。来得正好。"让她进来。"郑可倩袅袅婷婷地走进来，一身浅粉色纱裙，
衬得肌肤如雪。她行礼的姿态刻意带着几分柔弱无骨，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奴婢给王妃请安。"秦婉兮端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故意没有立刻叫起。
看着郑可倩膝盖微微发抖，她才悠悠开口："妹妹不必多礼。在王府还习惯吗？
"郑可倩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脸上却堆满笑容："多谢王妃关心，一切都好。
只是..."她欲言又止。"但说无妨。""听雨轩有些潮湿，奴婢夜里总睡不安稳。
王爷说..."郑可倩抬眼偷瞄秦婉兮，"说若是王妃同意，
奴婢可以搬到离王爷书房近些的碧纱馆。"秦婉兮手中的茶盏轻轻一顿。碧纱馆？
那可是侧妃的居所！司马怀竟如此迫不及待？"王爷体恤妹妹，本妃自然没有异议。
"秦婉兮笑容不变，"只是碧纱馆久未住人，需得收拾几日。不如这样，妹妹暂且委屈几天，
待本妃回门归来，亲自为你安排。"郑可倩眼中闪过讶异："王妃要回相府？
""今日是三朝回门之期，妹妹不知道吗？"秦婉兮故作惊讶，"也是，妹妹初来乍到，
不熟悉这些规矩也是情理之中。"郑可倩脸色微变。她当然知道这个规矩，
只是没想到秦婉兮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府。"翠竹，去准备车马。"秦婉兮起身，
"本妃要去向王爷辞行。"......丞相府的马车宽敞华贵，
四角悬挂着象征相府身份的青铜铃铛，行驶在京城街道上，行人纷纷避让。
秦婉兮靠在软垫上，透过纱帘望着熟悉的街景。前世她回门时满腹委屈，
向父亲哭诉司马怀带回外室之事，却被父亲以"男子三妻四妾乃寻常事"为由劝了回去。
如今想来，父亲是怕她难堪，才没有多问。这一次，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相府大门前，
秦丞相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女儿从马车下来，他快步上前。"婉儿！"秦丞相年过五旬，
鬓角已见霜白，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父亲。"秦婉兮行礼，
喉咙忽然有些哽咽。前世父亲去世时，她因被司马怀禁足，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秦丞相敏锐地察觉到女儿情绪不对："怎么了？可是在王府受了委屈？"秦婉兮摇摇头，
挽着父亲的手臂往里走："女儿只是想念父亲了。"进了书房，摒退左右，
秦婉兮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父亲，女儿有事相求。
"秦丞相眉头一皱："可是司马怀欺负你了？那郑可倩的事，为父已有耳闻。
""女儿不求父亲为这些家务事出头。"秦婉兮轻声道，"只是想知道，
近来朝中可有与庆王相关的动向？"秦丞相惊讶地看着女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女儿嫁入王府，便是庆王府的人。王府荣辱，与女儿息息相关。
"秦婉兮给父亲斟了杯茶，"女儿只是想未雨绸缪。
"秦丞相沉吟片刻："近日御史台确实收到几份奏折，
弹劾庆王在江南巡查期间收受地方官员贿赂，还与盐商过从甚密。不过都被皇上压下了。
"秦婉兮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前世司马怀确实贪赃枉法，后来更是勾结敌国谋反。
只是当时她一心扑在内宅争斗上，全然不知外间风云变幻。"父亲，"她压低声音，
"女儿在王府发现一些账目异常，恐怕庆王所图不小。
父亲不妨在明日早朝上提一提江南盐税之事。""婉儿，你..."秦丞相震惊地看着女儿，
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女儿只求父亲信任这一次。"秦婉兮握住父亲的手，
"女儿不会让秦家陷入险境。"父女二人密谈许久，直到午时将至，秦婉兮才起身告辞。
"婉儿，"临别时秦丞相语重心长，"无论发生什么，相府永远是你的后盾。
"秦婉兮眼眶微热："女儿明白。"......回王府的路上，
秦婉兮的马车被一队人马拦下。"前方何人？"车夫高声问道。"不良人办案，
请车中人配合检查。"不良人？秦婉兮心头一跳。这是直属皇帝的特务机构，
专查百官不法之事。前世她与这些人从无交集，今日怎会...她掀开车帘，
只见一玄衣男子骑在马上，腰间悬着不良人的铜牌。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剑眉星目，
轮廓分明，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本妃乃庆王妃，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秦婉兮镇定自若。男子微微挑眉，下马行礼："不良人统领谢无咎，奉命调查一桩案子，
惊扰王妃，还望恕罪。"谢无咎？秦婉兮心中一震。
这个名字她前世听说过——不良人最年轻的统领，后来因功封侯，成为新帝心腹。
只是他为何会拦住自己的马车？"谢统领请便。"她不动声色地放下车帘。"且慢。
"谢无咎忽然道，"近日京城出现一伙盗贼，专偷官宦家眷。王妃回府后请清点财物，
若有异常，可随时告知不良人。"秦婉兮心中生疑，嘴上却道："多谢提醒。
"马车重新启程，秦婉兮眉头紧锁。谢无咎的出现绝非偶然。难道司马怀已经被盯上了？
还是...有人盯上了她？......回到王府，秦婉兮立刻召来赵嬷嬷。
"去查查最近谁在打听王府的账目。"赵嬷嬷低声道："老奴正要禀报，
昨日确实有人来府中查问过王妃的嫁妆单子，说是户部例行登记。"秦婉兮冷笑。户部？
怕是谢无咎借户部之名行调查之实。看来不良人确实盯上了庆王府。"嬷嬷，
我陪嫁的田庄地契可都收好了？""按王妃吩咐，都锁在暗格中。"秦婉兮点点头。
前世她的嫁妆被司马怀一点点蚕食殆尽，最终连给自己请医问药的钱都没有。这一世，
她绝不会重蹈覆辙。"王妃，郑姑娘搬去碧纱馆了。"翠竹进来禀报，
眼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是王爷亲自吩咐的。"秦婉兮神色不变："知道了。去告诉厨房，
今晚本妃亲自下厨，为王爷准备几样小菜。"翠竹一愣："王妃要...下厨？""怎么，
本妃不能给自家夫君做饭了？"秦婉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翠竹慌忙摇头："奴婢这就去安排。"待翠竹退下，秦婉兮从妆匣底层取出一包药粉。
这是她今早从相府带回来的，名为"安神散"，实则是绝嗣药的替代品。长期服用不会伤身，
却能让人难以受孕。"嬷嬷，从今日起，郑可倩的避子汤由你亲自经手。
"她将药包递给赵嬷嬷，"每次加一小撮，莫让人察觉。"赵嬷嬷手一抖："王妃，
这...""放心，不会要她的命。"秦婉兮冷笑，"只是让她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前世郑可倩害她小产后，司马怀以"体弱"为由再也不碰她，却与郑可倩生下一子，
最终继承王位。这一世，她倒要看看，一个不能生育的外室，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夜深人静，秦婉兮独自坐在小厨房里，慢条斯理地切着冬笋。
灶上煨着司马怀最爱喝的鲈鱼莼菜羹，香气四溢。脚步声由远及近，
司马怀一身酒气走了进来。"王妃亲自下厨？真是难得。"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
秦婉兮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王爷操劳国事，妾身理当尽心服侍。
"司马怀似乎没料到她会这般柔顺，愣了一下，随即大喇喇地坐下："听说你回相府了？
""是。父亲问起王爷，说近日朝中有人议论江南盐税之事，让妾身提醒王爷多加留意。
"秦婉兮盛了一碗羹汤，双手奉上。司马怀脸色骤变："他还说了什么？""父亲只说这些。
"秦婉兮故作天真，"王爷为何如此紧张？"司马怀意识到失态，强笑道："无事。
朝中总有些小人搬弄是非。"他接过汤碗，却无心品尝，"王妃与丞相...还聊了什么？
"秦婉兮心中冷笑。果然做贼心虚。前世她怎么就没发现司马怀这些异常？
"父亲问起郑姑娘，妾身说王爷待她极好，正准备纳为侧妃呢。"秦婉兮笑吟吟地说，
"父亲说，王爷喜欢就好。"司马怀松了口气，脸色缓和许多："王妃贤惠，本王心甚慰。
""只是..."秦婉兮欲言又止。"但说无妨。""父亲说，郑姑娘出身风尘，
若直接纳为侧妃，恐惹朝臣非议。"秦婉兮观察着司马怀的表情，"不如先以侍妾名义入府，
待生下子嗣再抬位份，更为妥当。"司马怀眉头紧锁。
秦婉兮知道他在权衡利弊——一边是美人的枕边风，一边是朝堂上的舆论压力。"王爷，
"她轻声道，"妾身都是为了王府声誉着想。若因这事影响了王爷前程，妾身万死难辞其咎。
"司马怀终于点了点头："王妃说得有理。就依你所言。"秦婉兮低头掩饰眼中的冷意。
郑可倩，你以为进了王府就能飞上枝头？好戏才刚刚开始。......碧纱馆内，
郑可倩听完翠竹的汇报，气得摔了茶盏。"她当真这么说？要等我生下孩子才能当侧妃？
"翠竹战战兢兢地点头："王妃是这么跟王爷说的。王爷...王爷已经答应了。""**！
"郑可倩咬牙切齿，"表面装大度，背地里使绊子！""姑娘，
还有一事..."翠竹犹豫道，"王妃近日行为反常，不仅开始过问府中账目，
还频繁召见陪嫁的管事嬷嬷，像是在谋划什么。"郑可倩冷笑："一个深闺妇人，
能翻出什么浪来？不过是见我受宠，心里不痛快罢了。"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等我怀上王爷的子嗣，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可是姑娘，王妃今日回相府，
恐怕...""怕什么？"郑可倩不以为意，"一个靠娘家撑腰的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王爷最讨厌后宫干政，她这是自掘坟墓！"翠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多说。
第三章假孕风波五更鼓刚过，秦婉兮便醒了。窗外天色尚暗，只有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没有惊动外间守夜的丫鬟。梳妆台最下层的暗格中，藏着一本小册子。
秦婉兮取出册子，就着微弱的晨光细细翻阅。
这是她这几日暗中整理的王府产业清单——田庄、铺面、别院，一应俱全。
"庆丰粮行、锦绣布庄、醉仙楼..."秦婉兮用指尖轻点纸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司马怀就是用这些产业赚取的银两，暗中招兵买马，图谋不轨。而最终事发时，
这些产业全被抄没，她作为王妃也落得个身无分文的下场。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王妃，您醒了？"赵嬷嬷轻声推门进来，看到秦婉兮已经梳洗完毕，不由一怔。
"嬷嬷来得正好。"秦婉兮合上册子，"我陪嫁的刘管事可在府中？""在的。
刘管事昨日刚从庄子上回来，带了些新鲜瓜果，说是孝敬王妃的。"秦婉兮点点头。
刘管事是她乳兄，最是忠心耿耿。前世他被郑可倩设计，以偷盗罪名赶出王府，
后来死于非命。"让他巳时来见我，别让人看见。"赵嬷嬷欲言又止："王妃，
老奴多嘴问一句，您这是要...""嬷嬷放心，我只是想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秦婉兮从妆匣中取出一把钥匙，"这是我嫁妆库房的钥匙，今日你与刘管事一起，
将库中贵重物品清点一遍，列个单子给我。""王妃是怀疑有人动了您的嫁妆？
"赵嬷嬷脸色一变。"不是怀疑，是确定。"秦婉兮冷笑，
"翠竹每月都会去库房'取东西'，你真以为她是去拿绣线？
"赵嬷嬷倒吸一口凉气："这贱婢！老奴这就...""不急。"秦婉兮按住嬷嬷的手，
"让她拿，拿得越多越好。到时候，我要她连本带利吐出来！"......巳时三刻，
刘管事悄悄来到秦婉兮的偏厅。他是个三十出头的精瘦汉子，皮肤黝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刘管事行了一礼，仍沿用闺中的称呼，"您吩咐的事，小的已经办妥了。
"秦婉兮示意他坐下说话："可有人看见你？""没有。小的从后角门进来的，
守门的是咱们自己人。"刘管事压低声音，"**要查的几处产业，账目都有问题。
特别是庆丰粮行，明面上是王府的产业，实则已经被王爷转到了一个叫'周安'的人名下。
"周安？秦婉兮眸光一冷。这是司马怀的心腹侍卫，前世曾亲手将她押入冷宫。
"可有办法拿回来？"刘管事犹豫了一下："若走明路，怕是难。
但..."他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小的发现，这些产业的地契房契，
王爷都还留在书房暗格中。想必是暂时不便过户。"秦婉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好个司马怀，
既要转移财产，又舍不得立刻放手。这倒是给了她可乘之机。"刘大哥，
我记得你认识一位擅长临摹笔迹的先生？"刘管事会意："**是想...""不急在一时。
"秦婉兮轻声道，"你先帮我找几个可靠的掌柜，要那种与王府没有瓜葛的。再打听一下，
近来京城可有新开的不良人衙门？""不良人？"刘管事一惊，"**怎会问起这个？
""昨日回府路上，遇到了不良人统领谢无咎。"秦婉兮若有所思，"他拦我马车，
说是查案，我却觉得另有深意。"刘管事皱眉："这谢无咎可不简单。
听说他年纪轻轻就当上统领，是皇上的心腹，专查百官阴私。**还是离他远些为好。
""我心中有数。"秦婉兮点点头，"你先去忙吧，三日后这个时辰再来见我。
"刘管事刚走，翠竹就匆匆进来："王妃，王爷派人来问，今日可要去给老太君请安？
"秦婉兮手中茶盏一顿。老太君是司马怀的祖母，最是疼爱这个孙子。
前世她因不满郑可倩之事，与老太君起了争执，导致祖孙离心，给了郑可倩可乘之机。
"自然要去。去回话，说本妃稍后就与王爷一同前往。"......松鹤堂内檀香缭绕，
八旬高龄的老太君坐在主位上，虽满头银发，精神却极好。司马怀坐在她身侧，一脸恭敬。
"孙媳给老太君请安。"秦婉兮盈盈下拜，礼仪无可挑剔。老太君笑眯眯地招手："好孩子，
过来让我瞧瞧。"秦婉兮乖巧地上前，任由老太君握住她的手。前世她因心中委屈，
在老太君面前哭诉，反被嫌恶。这一世，她只字不提郑可倩之事，
反而说起司马怀在江南的"功绩"。"孙媳听说，王爷在江南巡查盐务，处置了好几个贪官，
百姓都称赞不已呢。"老太君果然眉开眼笑："怀儿从小就有出息。"她拍拍司马怀的手，
"你娶了个贤内助，要好好待她。"司马怀尴尬地应着，不时偷瞄秦婉兮。
他显然没料到妻子会这般表现。"老太君，孙媳亲手做了些桂花糕，知道您爱吃。
"秦婉兮示意赵嬷嬷呈上食盒，"用的是今年新摘的桂花，您尝尝可合口味？
"老太君尝了一块，连连称赞："比厨子做的还香！怀儿啊，你有福气。"正说着，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郑可倩一身素衣，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奴婢给老太君请安，
给王爷、王妃请安。"她行礼的姿态柔弱无骨，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老太君笑容一敛："这是...""回老太君，这是孙儿从江南带回的...侍女。
"司马怀硬着头皮解释。秦婉兮冷眼旁观。前世郑可倩也是这般不请自来，她当场发怒，
反被老太君认为善妒。今日..."老太君，这是郑姑娘。"秦婉兮笑吟吟地说，
"她在江南救过王爷一命，王爷念其恩情，带回府中照料。孙媳见她知书达理，
便留在身边教导规矩，将来也好给王爷添个贴心人。"老太君将信将疑："当真？
""千真万确。"秦婉兮一脸真诚，"郑姑娘，你不是说要给老太君献茶吗？"郑可倩一愣，
显然没料到秦婉兮会这么说。在司马怀的眼神示意下，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斟茶。
"老太君请用茶。"老太君接过茶盏，却不急着喝："听说你救过怀儿？
""奴婢...奴婢只是恰巧..."郑可倩支支吾吾。"老太君，郑姑娘害羞呢。
"秦婉兮打圆场，"王爷说，那日在江南遇刺，多亏郑姑娘挡了一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太君神色稍霁："既如此，是该好好报答。"她转向司马怀，"不过怀儿，报恩归报恩，
规矩不能乱。这丫头既无名分，就不该随意出入正院。"司马怀连连称是。
郑可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发作。离开松鹤堂时，
司马怀破天荒地主动挽起秦婉兮的手："王妃今日...甚好。
"秦婉兮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妾身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今晚本王去你院里用膳。
"司马怀低声道，"可好？"秦婉兮故作娇羞地点点头，心中却冷笑连连。
前世她求而不得的宠爱，如今不过略施小计就到手了。男人，果然贱得很！
......三日后，秦婉兮正在书房核对账目，忽听外面一阵嘈杂。"王妃！不好了！
"翠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郑姑娘她...她在花园里摔倒了，流了好多血！
"秦婉兮手中的笔微微一顿："怎么回事？""郑姑娘说要去采些鲜花给王爷插瓶，
走到湖边假山时，不知怎的就摔倒了..."翠竹眼神闪烁，
"她...她说有人推她..."秦婉兮缓缓起身："本妃去看看。
"花园里已经围了一群人。郑可倩躺在软榻上，面色惨白，裙摆上沾满血迹。
司马怀蹲在她身边，一脸焦急。"王爷。"秦婉兮上前行礼，"郑姑娘怎么样了？""王妃！
"郑可倩突然挣扎着坐起来，指着秦婉兮尖叫道，"是她！是她推的我！她要害死我的孩子！
"司马怀震惊地看向秦婉兮："王妃，这..."秦婉兮不慌不忙："郑姑娘此话从何说起？
本妃一直在书房理账，何曾来过花园？"她转向四周的丫鬟仆妇，"你们可看见本妃来过？
"众人纷纷摇头。
翠竹却突然跪下："王妃...奴婢...奴婢不敢说谎..."秦婉兮眼神一冷："翠竹，
你想清楚再说话。"翠竹浑身发抖，
道："奴婢...奴婢确实看见王妃往花园方向去了..."司马怀脸色阴沉下来："王妃，
你有何话说？"秦婉兮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王爷，这是今日的账册，
上面有本妃批阅的时辰和印记。太医院的张太医正在府中为老太君请平安脉，
不如请他来看看郑姑娘？"张太医很快被请来。他给郑可倩诊脉后，
面露疑惑："这位娘子...并未有孕啊？""什么？"司马怀愕然。"不可能！
"郑可倩尖叫，"我明明...明明..."她突然意识到失言，赶紧闭嘴。
秦婉兮叹了口气："郑姑娘怕是月信不调，误以为是怀孕了。这也难怪，她初来王府，
水土不服也是有的。"她转向司马怀，"王爷，郑姑娘受了惊吓，不如让她好好休息？
"司马怀眼神复杂地看了郑可倩一眼，点了点头。回到寝殿，赵嬷嬷关上门，
小声道："王妃，这事...""我安排的。"秦婉兮冷笑，"翠竹果然投靠了郑可倩，
今日正好一试。""那郑姑娘假孕争宠，王爷会不会...""放心。"秦婉兮胸有成竹，
"司马怀最恨被人欺骗。郑可倩这招假孕，够她喝一壶的。"正说着，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秦婉兮警觉地转头："谁？"没有回应。她示意赵嬷嬷别出声，
自己悄悄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一个玄色身影如鬼魅般立在窗外，月光下，
谢无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格外清晰。"王妃好手段。"他唇角微勾，"谢某佩服。
"第四章夜探交易秦婉兮的手指紧紧攥住窗棂，指节泛白。谢无咎就站在窗外不到三尺处，
月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他怎么会在这里？听到了多少？"谢统领擅闯王府内院，
不怕本妃喊人吗？"她强自镇定，声音压得极低。谢无咎唇角微扬："王妃若要喊人，
方才就喊了。"他目光扫过屋内惊惶的赵嬷嬷，"可否借一步说话？"秦婉兮犹豫片刻，
转头对赵嬷嬷道："嬷嬷去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待赵嬷嬷退出，
谢无咎轻巧地翻窗而入，落地无声。他身材高大，一进屋便显得空间逼仄起来。
秦婉兮不自觉后退半步，随即挺直腰背，不肯示弱。"谢统领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谢无咎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正是秦婉兮这几日整理的王府产业清单："王妃好手段。
不动声色间，庆丰粮行和锦绣布庄已经易主了。"秦婉兮心头剧震。
这本册子她明明锁在妆台暗格中，怎会...她猛地转身查看，发现暗格完好无损。
"不必看了。"谢无咎轻笑，"不是从这儿拿的。刘管事今日午时在醉仙楼与人密谈，
不慎遗落了这本册子。"秦婉兮暗自咬牙。刘管事一向谨慎，怎会如此大意？
除非..."你跟踪我的人？""例行公事。"谢无咎将册子放回桌上，
"不良人近日调查一桩贪腐案，牵涉几位朝中大臣。庆王府的产业变动，自然引起注意。
"秦婉兮心思电转。谢无咎此来，是警告？是试探？还是...合作？"谢统领既然查到了，
准备如何处置？"她直视谢无咎的眼睛，"将本妃拿下问罪？"出乎意料，
谢无咎笑了："王妃多虑了。谢某此来，是想谈一笔交易。""交易？
""王妃想要庆王府的产业，谢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无咎向前一步，
身上带着淡淡的沉香气，"作为交换，谢某需要王妃提供一些...朝堂上的消息。
"秦婉兮眯起眼睛："谢统领高看本妃了。我一介女流，如何知晓朝堂之事？
""王妃过谦了。"谢无咎目光灼灼，"三日前王妃回相府，
次日秦丞相便在朝堂上弹劾兵部侍郎贪墨军饷。而这位侍郎，恰是庆王的钱袋子。
"秦婉兮心头一跳。她确实向父亲透露过兵部侍郎的事，那是前世司马怀倒台后揭发的案子。
没想到谢无咎连这都查到了。"本妃不明白谢统领的意思。""明人不说暗话。
"谢无咎突然压低声音，"王妃与庆王貌合神离，谢某心知肚明。王妃想要自保，
谢某想要情报，各取所需，如何？"秦婉兮审视着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
前世她对谢无咎知之甚少，只听说他手段狠辣，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如今看来，
此人远比传闻中更复杂。"谢统领想要什么情报？""庆王与北境使节的往来，
与江南盐商的勾结，还有..."谢无咎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他在府中暗藏的那批兵器。
"兵器？秦婉兮心头一震。前世司马怀确实私藏兵器意图谋反，但那是在五年后。
难道现在就已经..."本妃需要时间考虑。""三日。"谢无咎干脆利落，"三日后子时，
谢某再来。"他顿了顿，"建议王妃搬出主院，以养病为由住到偏远的清梧院去。
那里墙矮树多，方便往来。"秦婉兮挑眉："谢统领对王府布局倒是熟悉。""职责所在。
"谢无咎微微颔首，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对了，王妃今日设计郑可倩假孕一事，
精彩绝伦。只是手段还是温和了些。"秦婉兮瞳孔微缩："你...""若要对付庆王，
"谢无咎的声音轻如鬼魅，"不妨再狠些。毕竟..."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婉兮一眼，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话音未落，人影已杳。秦婉兮冲到窗前，只见月光如水，
哪里还有谢无咎的踪影？......三日后，清梧院。秦婉兮站在新居所的庭院中，
仰头望着一株高大的梧桐树。这院子虽偏，却清净雅致，最重要的是——正如谢无咎所说，
墙矮树多，确实方便"往来"。"王妃，都收拾妥当了。"赵嬷嬷走过来，
"王爷说晚些时候来看您。"秦婉兮轻哼一声。自从郑可倩假孕一事败露，
司马怀已有三日未踏足碧纱馆。而她适时地"病倒"，提出搬到清净处休养，
司马怀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派了太医来看诊。"嬷嬷，我让你找的人可找到了？
"赵嬷嬷压低声音："找到了。是两个会拳脚的丫头，身家清白，与王府无瓜葛。
老奴已经安排她们明日进府当差。"秦婉兮点点头。既然要与谢无咎合作，
身边必须有几个能保护自己的人。前世她太过依赖司马怀的宠爱，最终落得任人宰割的下场。
这一世，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王妃..."赵嬷嬷欲言又止，
"老奴总觉得那谢统领不安好心。他毕竟是皇上的人，
若知道王妃转移王府产业...""嬷嬷放心。"秦婉兮摘下一片梧桐叶在手中把玩，
"谢无咎若真想拿我问罪，就不会夜闯香闺了。他有所求，我有所需，各取所需罢了。
"正说着，一个小丫鬟匆匆跑来："王妃，王爷往这边来了！"秦婉兮迅速调整表情，
换上一副病弱模样："去准备茶点。"司马怀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脸色阴沉得可怕。
秦婉兮心中了然——定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王爷。"她虚弱地行礼，
"妾身有失远迎..."司马怀一把扶住她："王妃身子不适，不必多礼。"他环顾四周，
"这院子可还住得惯？若嫌简陋，本王命人再收拾一处...""这里很好，清净。
"秦婉兮柔声道，"王爷脸色不好，可是朝中有什么烦心事？
"司马怀重重坐在石凳上："今日早朝，御史台联名弹劾本王在江南收受贿赂！
皇上当廷训斥，命本王闭门思过一月！"秦婉兮心中冷笑。这正是她通过父亲安排的。
面上却露出担忧之色："怎会如此？
王爷一向清廉...""定是那起子小人眼红本王得皇上重用！"司马怀一拳砸在石桌上，
"还有兵部那个废物，贪墨军饷被人揭发，连累本王！""王爷息怒。"秦婉兮为他斟茶，
"清者自清。皇上圣明，定会还王爷清白。"司马怀接过茶盏，突然盯着秦婉兮："王妃，
你父亲...近日可曾提起朝中动向？"来了。秦婉兮心中警铃大作。司马怀开始怀疑了。
"父亲前日倒是来过信，说朝中有人议论江南盐税之事。"她故作思索，"还说...对了，
说郑姑娘的父亲郑大人在江南颇有势力，若能得其助力，或可平息风波。""郑大人？
"司马怀皱眉，"可倩说她父亲早逝..."秦婉兮心中一动。前世郑可倩确实自称孤女，
但后来她发现郑可倩的生父其实是北境一个部落首领。看来司马怀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那或许是妾身记错了。"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不过王爷，妾身总觉得郑姑娘来历不简单。
她那些琴棋书画的造诣，哪像是寻常风尘女子能有的？"司马怀若有所思。
秦婉兮知道火候已到，便转移话题："王爷闭门思过期间，府中事务可要妾身代为打理？
""有劳王妃了。"司马怀心不在焉地应着，显然还在想郑可倩的事。秦婉兮暗自勾唇。
种子已经种下，只待它生根发芽。......子夜时分，秦婉兮独坐窗前，
手中捧着一卷书，却半个字也没看进去。她在等谢无咎。"王妃好雅兴。"声音从头顶传来，
秦婉兮抬头，只见谢无咎倒挂在梧桐树上，似一只巨大的蝙蝠。他轻巧地翻身落地，
动作优雅得像一只猫。"谢统领出场总是这么...别致。"秦婉兮合上书，
"本妃考虑好了，可以合作。但有几个条件。"谢无咎挑眉："愿闻其详。""第一，
不良人不得干涉本妃处置王府内务；第二，本妃提供的情报，
谢统领必须共享同等价值的信息作为交换；第三..."秦婉兮直视谢无咎的眼睛，
"若有一日本妃需要离开王府，谢统领需提供便利。
"谢无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王妃打算离开庆王府？""未雨绸缪罢了。
"秦婉兮不动声色。谢无咎沉吟片刻："可以。不过谢某也有一个条件。""请讲。
""王妃需学些防身之术。"谢无咎突然伸手，一把扣住秦婉兮的手腕，"像现在这样，
若谢某是敌人，王妃已经死了三次了。"秦婉兮挣脱不开，
却不慌乱："谢统领是要亲自教授？""每三日一次，子时。"谢无咎松开手，
"从最基础的开始。"就这样，一笔危险的交易在月下达成。
秦婉兮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将她带向何方，但她清楚，比起前世任人宰割的命运，
这条路至少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月时光匆匆而过。在谢无咎的指导下，
秦婉兮已经掌握了基本的防身技巧和暗器使用。她学得极快，连谢无咎都惊讶于她的悟性。
"王妃当真从未习武？"一次训练后，谢无咎忍不住问。
秦婉兮擦去额角的汗水："闺阁女子，哪有机会接触这些？"她没说的是，
前世冷宫中那些被人欺凌的日子，让她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若能反抗该多好。
谢无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王妃的手法...很特别。像是...""像是什么？
""像是经历过生死搏杀。"谢无咎眯起眼睛，"出手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秦婉兮心头一跳，转移话题："谢统领答应今日告诉本妃，那批兵器的下落。
"谢无咎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庆王府地下有一条密道，通往城外的黑松林。
兵器就藏在林中一座废弃的道观里。"秦婉兮接过图纸细看，
突然手指一顿："这...这是老太君常年供奉的三清观！""正是。"谢无咎冷笑，
"庆王倒是会选地方。谁能想到，香火鼎盛的道观地下，竟藏着足以武装三百人的兵器？
"秦婉兮心中发寒。司马怀这是早有不臣之心！前世他起兵谋反是在五年后，
看来准备从现在就开始了。"谢统领准备如何处置？""暂时不动。"谢无咎收起图纸，
"放长线，钓大鱼。谢某想知道，庆王背后还有谁。"正说着，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无咎身形一闪，隐入暗处。"王妃！王妃！
"赵嬷嬷慌慌张张地跑来，"不好了！王爷在碧纱馆大发雷霆，说是要打死郑姑娘呢！
"秦婉兮与暗中的谢无咎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她种下的种子终于结果了。
第五章水灾预谋六月的天，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秦婉兮站在清梧院的葡萄架下，
翻看着刘管事刚送来的账册。短短两个月，她名下的产业已经翻了一倍有余。
庆丰粮行、锦绣布庄、醉仙楼...这些本该属于司马怀的产业，如今都悄悄换了主人。
"王妃，南边的信到了。"赵嬷嬷递上一封火漆封缄的信函。秦婉兮拆开信，迅速浏览内容，
唇角不自觉上扬。信是刘管事派往江南的伙计写来的，说连日大雨，江水暴涨，
已有三县遭灾。"嬷嬷，去告诉刘管事，立刻按计划收购粮食和药材，
特别是治疗伤寒的药材。"秦婉兮折起信纸，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再派人去京郊盘下几处闲置的仓库。"赵嬷嬷面露疑惑："王妃，如今粮价平稳，
为何...""南边已经发大水了，消息不日就会传到京城。"秦婉兮轻声道，
"届时粮价必然飞涨。我们提前囤积，一来可赚取差价，二来..."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可助父亲在皇上面前挣个赈灾的好名声。"前世这场水灾夺去了数万百姓性命，
也成了司马怀拉拢民心的机会。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他得逞。赵嬷嬷刚走，
院墙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响。秦婉兮头也不抬："谢统领今日来得早。
"谢无咎如一片落叶般轻巧地落在她面前："王妃好耳力。"他今日穿了一身靛青色劲装，
腰间别着一把短剑，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刃般锋芒毕露。"不是耳力好，
是算准了谢统领今日会来。"秦婉兮合上账册，"可是查到什么了？
"谢无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王妃请看。"信是北境文字所写，秦婉兮辨认半晌，
勉强读懂大意——"可倩已入王府，兵器一事进展顺利，静待大汗指示"。
"这是...""从郑可倩的梳妆匣暗格中找到的。"谢无咎目光锐利，"王妃猜得不错，
她确实是北境派来的细作。"秦婉兮心头一震。前世她直到司马怀起兵谋反，
才知道郑可倩的真实身份。那时一切都晚了。如今有了这证据..."谢统领准备如何处置？
""暂时按兵不动。"谢无咎收起信件，"郑可倩背后必有人接应，谢某要顺藤摸瓜，
一网打尽。"秦婉兮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南方水灾将至，谢统领若有闲钱，
不妨囤些粮食药材。"谢无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王妃如何知道南方会有水灾？""猜的。
"秦婉兮轻描淡写，"近来天气异常，南边又连日大雨，发大水是迟早的事。
"谢无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王妃近来'猜'中的事不少。庆王私藏兵器的位置，
兵部侍郎贪墨军饷的证据，现在又是南方水灾..."他向前一步，逼近秦婉兮，
"王妃莫非能未卜先知？"秦婉兮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本妃不过是想得远些罢了。"她转移话题，"谢统领今日不是要教本妃新的招式吗？
"谢无咎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笑了："好。今日教王妃如何应对背后袭击。
"两人来到院中空地。谢无咎站到秦婉兮身后，
突然伸手扣向她的肩膀："假设有人从背后..."他话音未落，秦婉兮已经一个矮身，
右手肘向后猛击，同时左腿横扫。谢无咎猝不及防，险些被她绊倒，连忙一个翻身稳住身形。
"王妃这招从哪学来的？"他惊讶地问。秦婉兮也愣住了。这完全是本能反应，
仿佛身体记得某种她意识里并不知晓的技巧。前世她明明不懂武功..."书上看的。
"她随口搪塞，"怎么，不对吗？"谢无咎目光深沉："不，很对。
只是..."他没有说下去，"再来一次。"这一次，谢无咎动作更快，
一把扣住秦婉兮的右腕。秦婉兮不假思索，左手成刀直劈他肘关节，同时右膝上顶。
谢无咎被迫松手，却就势将她往怀中一带。秦婉兮失去平衡，整个人撞进他怀里。一瞬间，
两人都僵住了。秦婉兮能清晰地感受到谢无咎胸膛的温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震得她耳根发烫。"抱...抱歉。"谢无咎罕见地结巴了，
连忙松开手。秦婉兮后退两步，强自镇定："是本妃学艺不精。"一阵尴尬的沉默后，
谢无咎清了清嗓子："今日就到这里吧。三日后谢某再来。"说完，不等秦婉兮回应，
便纵身跃上墙头，转眼消失不见。秦婉兮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谢无咎掌心的温度。......"王妃，
王爷来了！"翠竹匆匆跑进院子，脸上带着几分不情愿。自从郑可倩失宠，
这丫头也收敛了许多。秦婉兮刚换好衣裳，闻言眉头微蹙。自从她"病愈"搬回主院，
司马怀来她这里的次数明显增多。特别是郑可倩身份遭疑后，司马怀几乎夜夜留宿正院。
"请王爷稍候，本妃马上出去。"司马怀正在厅中喝茶，见秦婉兮出来，
立刻起身相迎："王妃今日气色不错。""托王爷的福。"秦婉兮福了福身，
"王爷今日下朝早。"司马怀叹了口气："皇上命本王督办南方赈灾事宜。这几日奏报不断，
说是灾情比预想的严重。"秦婉兮心中一动。前世这时，司马怀确实被派去赈灾，
从中贪墨了大笔银两。"王爷辛苦。妾身听闻灾民流离失所，甚是心痛。"她故作忧色，
"妾身想开仓放粮，救济灾民，不知王爷意下如何？"司马怀眼前一亮："王妃有存粮？
""妾身陪嫁的几个庄子今年收成不错，存了些粮食。"秦婉兮柔声道，"若能为王爷分忧，
妾身愿尽绵薄之力。"司马怀大喜："王妃贤德！本王正愁赈灾粮草不足。若王妃肯相助，
本王在皇上面前也有光彩。""这是妾身分内之事。"秦婉兮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
"只是...""王妃但说无妨。""妾身听闻郑妹妹精通医术，尤擅治疗伤寒。
如今灾民中疫病流行，若郑妹妹能同去..."秦婉兮欲言又止。
司马怀脸色一沉："可倩身份可疑，不宜离府。""王爷明鉴。"秦婉兮轻叹，
"只是妾身担心，若将郑妹妹长期禁足，恐惹人非议。不如趁此机会让她将功折罪，
也好堵住悠悠众口。"司马怀沉思片刻："王妃考虑周到。
只是...若她真有异心...""妾身会派人时刻盯着她。"秦婉兮微笑，"再说，
有王爷坐镇，她敢如何？"司马怀被捧得飘飘然，当即点头同意。秦婉兮心中冷笑。
前世郑可倩借着赈灾之机，不仅收买人心，还暗中联络北境使者。这一世，
她定要当众揭穿这**的真面目！......三日后，秦婉兮正在查看赈灾物资清单，
李姨娘突然来访。"妾身给王妃请安。"李姨娘是司马怀最早纳的妾室，生得娇小玲珑，
一向与郑可倩交好。"李姨娘有事？"秦婉兮头也不抬。"妾身听闻王妃要去赈灾，
特地缝制了几件衣裳，送给灾民中的孩童。"李姨娘让丫鬟捧上一个包袱，"虽不值钱，
也是一片心意。"秦婉兮这才抬头："李姨娘有心了。"她示意翠竹接过包袱，
"本妃代灾民谢过。"李姨娘却没有告退的意思："王妃，妾身还有一事相求。""说。
""妾身想随王妃一同前往灾区。"李姨娘眼中含泪，"妾身出身贫寒，深知灾民之苦。
愿尽绵薄之力，为王爷王妃分忧。"秦婉兮眯起眼睛。李姨娘与郑可倩交好，
此时突然要同去灾区，必有蹊跷。"难得你有这份心。"秦婉兮故作感动，"准了。
"李姨娘千恩万谢地退下。秦婉兮立刻唤来赵嬷嬷："去查查李姨娘近日与谁来往密切，
特别是...可有人给她什么东西。
"赵嬷嬷很快带回消息——昨日郑可倩的贴身丫鬟曾偷偷去过李姨娘的院子，递过一个锦盒。
"王妃，老奴担心她们图谋不轨，不如...""不，让她们来。"秦婉兮冷笑，
"本妃正愁没机会收拾她们呢。"......出发前夜，谢无咎如约而至。
"听说王妃明日要去灾区？"他一跃而下，落在秦婉兮窗前。
秦婉兮正在收拾行装："谢统领消息灵通。""太危险了。"谢无咎皱眉，
"郑可倩若真是北境细作，此行必会有所动作。""本妃正等着她动作呢。
"秦婉兮从枕下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谢统领送的这把匕首，本妃一直随身携带。
"谢无咎脸色稍霁："王妃务必小心。谢某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不必。"秦婉兮摇头，
"人多眼杂，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本妃自有打算。"谢无咎欲言又止，
最终叹了口气："王妃近来...与庆王走得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