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雨点敲打在窗户上的声音让我心烦意乱,我站在衣柜前,
手里攥着陈明发来的短信:“老婆,山里突然降温,帮我找件厚点的外套送来好吗?
公司团建地点你知道的。”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在床上,拉开他的衣柜,
他走之前还和我置气,现在有求于我,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结婚两年,恋爱长跑五年,
我早已熟悉他每一件衣物的位置。眼光瞟过一排排熨烫整齐的衬衫,
最终停在一件深灰色羊毛外套上。正当我要取下时,
余光瞥见衣柜深处露出一个皮质边角—是一样我不熟悉的东西。
好奇心驱使我拨开挡在前面的衣物。一个棕褐色真皮日记本静静躺在那里。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颤抖起来。我不知道陈明竟然有写日记的习惯。
日记本最下面压着一叠用橡皮筋捆住的票据。我犹豫了几秒,
罪恶感和好奇心在脑海里激烈交战,最终后者占了上风。我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样东西,
坐在床沿翻开了日记本。
我此时还不知道翻开这笔记本犹如打开潘多拉魔盒一样将改变我的人生。
第一页的日期竟是五年前,我们大三那年的春天。
熟悉的字迹像刀子一样刺入我的眼睛:“今天和小夏在图书馆后面接吻了。
我知道这样对不起小雨,但是小夏的嘴唇太柔软了…”我的呼吸停滞了。小夏?林小夏?
我的最好的闺蜜兼小夏?眼前突然一片模糊,我使劲眨了眨眼,泪水砸在纸页上,
晕开了蓝色的墨迹。手指机械地翻动着页角,每一页都记载着他们见不得光的约会。
毕业典礼那天,当我忙着和父母同学拍照时,他写道:“小夏在更衣室给了我一个毕业礼物,
我们差点被小雨发现…”;我们结婚前一周:“今晚可能是最后一次和小夏在一起了,
她哭的很伤心,我答应她不会抛弃她…”票据是银行转账凭证和购物小票。
最早的一张是我们婚后三个月,一笔两万元的转账,备注“生活费”。最近的一张是上个月,
某高端母婴店的单笔消费记录,金额高达八千九百元。我怀孕两个月时,
林小夏夜突然宣布自己也怀孕了,却始终不肯对我透露孩子的父亲是谁。手机突然响起,
我惊的差点把日记本扔出去。是陈明。“老婆,衣服找到了吗?这边真的很冷。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现在听来虚伪得令人作呕。“找…找到了。
”我努力控制着声线的颤抖,“我马上送过去。”挂断电话,我机械地把票据塞进日记本,
然后放回原处,只拿了那件灰色外套。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眼睛布满血丝。
我用冷水拍了拍脸,涂了点口红,心想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我需要更多证据。
开车前往露营地的四十分钟里,我的大脑像被切割成两半。一半在冷静地计划下一步行动,
朝下放的习惯、林小夏看我时偶尔流露出的眼神闪躲…还有大学时代的画面:三人一起吃饭,
一起自习,一起出游…那些我以为纯真的友谊,原来早已布满背叛的裂痕。
青龙湖露营地被雨雾笼罩,能见度很低。我停好车,撑伞走向东区三号营地。
远处隐约可见一辆大型的房车,旁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的SUV—正是自家的车,
但旁边还停着一辆白色轿车,车牌号我再熟悉不过—那正是林小夏的车。我的脚步越来越慢,
心跳声在耳边轰鸣。终于走近,房车的门开着,两个身影挨坐在一起。正是陈明搂着林小夏,
林小夏的头靠在他胸前,两人共饮一杯热饮,亲密的如同一对夫妻。原来,
陈明根本不是公司团建,而是跟林小夏私人约会来了。我站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
如果不是亲眼看他俩人在一起,我至今也无法相信他们两人都背叛了我。
手中的外套袋子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陈明抬头,看到站在雨中的我,脸色瞬间惨白。
他猛地推开林小夏,站起身:“小雨,你怎么开进来了,我不是叫你只送到露营地大门口吗?
”我不回答陈明,反而转身就跑,泪水模糊了视线。身后传来陈明的呼喊和脚步声,
但我没有回头。上车,锁门,发动,一切一气呵成。后视镜里,陈明站在雨中,
徒劳地拍打着越来越远的车窗。回程路上我闯了一个红灯,差点撞上前车。
那个司机摇下车窗咒骂,我却连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两年婚姻,五年恋爱,
回首原来只是一场骗局。更可笑的是,我和林小夏的友情从大一开始,
她还曾在我急性阑尾炎发作时连夜背我去医院,现在却来抢我的丈夫…车停在小区停车场时,
我已经哭到干呕,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空荡荡的家,每一处熟悉的角落都变成了背叛的见证。
浴室里,陈明的牙刷和我的并排放着;客厅墙上,我们的婚纱照里陈明笑得那么真诚。
我蜷缩在沙发上,手机不断震动—陈明的来电,和一条接一条的短信。我一天也没看。
不知不觉,合衣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深夜,钥匙转动的声音惊醒了我,
陈明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脸上写满惶恐:“小雨,我可以解释…”“解释什么?
”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解释你怎么和我最好的朋友上床?
解释你这些年给她花的每一分钱?还是解释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
”陈明的脸色变得惨白:“你…你都知道了?”“我该从哪件事问起?”我站起身,
孕肚让我的动作有些迟缓,“是从大学起你们就开始背叛我,
还是今天根本不是你们公司团建,而是你们的二人世界?”陈明跪了下来,
泪水混着雨水留下:“小雨,我错了…那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能持续五年?
”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上周林小夏约我见面,
我还在担心她未婚先孕该怎么办…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由于情绪激动,
我突然肚痛难忍,陈明立马将我送到医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得我鼻腔发痛。
我躺在病床上,盯着输液管里一滴一滴落下的透明液体,仿佛在计算自己破碎的心跳。
腹部的隐痛已经减轻,但是医生严肃的表情告诉我情况并不乐观。“先兆性流产,
需要卧床休息至少一周。”医生推了推眼镜,“情绪波动是主要原因,
孕妇必须保持心情平静。”陈明站在床边不断点头,手里攥着缴费单。
他的衬衫领口还沾着露营带回来的尘土。“小雨,我…”他伸手想摸我的脸,
我猛地别过脸去。“别碰我。”我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去找你的林小夏吧,
她不是也需要人照顾吗?”他的手机恰好在这时震动起来,陈明慌乱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迅速按掉,但那瞬间我已经看到了屏幕上“小夏”两个字。多么讽刺,
七年来我们三人的昵称如此相似—小雨、小夏、小明。“公司的事。”他干巴巴地解释,
眼神却已飘向窗外。我闭上眼,不想再看他拙劣的表演,护士进来换药时,
陈明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病房。透过门缝,
尽头压低声音说话:“…现在不行…她在医院…孩子可能保不住…”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们的孩子可能保不住,而他关心的却是如何安抚另一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一周后,
医生终于允许我回家静养。陈明请了假开车来接我,一路上他的手机响了四次,
他都直接挂断。第五次时,他终于忍不住接了起来。“说了现在不行!
”他突然提高声音吓我一跳,“我在…处理重要事情!”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女声,
尖锐得连我都能听见。陈明迅速调低音量,但已经太迟了。我转头看向窗外,
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就像我哭不出来的眼泪。到家后,
陈明殷勤地为我铺床、倒水、拿药,表现得像个模范丈夫。当我吃完药躺下后,他坐在床边,
双手不安地搓着膝盖。“小雨,有件事情我们必须谈谈。”他避开我的目光,
“关于…我们的未来。”我冷静地看着他,等待那边迟早要落下的刀。
“小夏的孩子…确实是我的。”他终于说出口,语速飞快,“我知道这不可原谅,
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我想对两个孩子都负起责任。”我猛地坐起身,
腹部的抽痛让我眼前发黑,但远不及他这句话带来的冲击:“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离婚吧…但我会负责抚养费,一半给我们的孩子,一半给小夏的。
”他说的如此流畅,仿佛排练过无数遍,“这样对大家都公平。
”自从发现陈明和小夏的私情之后,我想过无数遍这件事的结局,
就是没想到陈明干脆和我提起了离婚。我眼前一黑,“公平?”我的声音开始抖,
“你背着我和我最好的朋友私通,现在她怀孕了,你就要抛弃怀孕的我,这叫公平?
”“我不是抛弃你!”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会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的。
”“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抛弃了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我抓起枕头砸向他:“滚出去!”陈明狼狈地躲开,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最终叹了口气关上门。我听见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接着是压低声音的通话:“…她情绪很不稳定…再给我几天时间…”不一会儿,
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小夏发来的短信:[小雨,我们谈谈吧,为了孩子们好。
]我盯着这条信息,手指颤抖得几乎打不了字:[没什么好谈的。五年,你们骗了我五年。
]消息刚发出,手机就连续震动起来。
夏发来一连串照片—她和陈明在餐厅接吻、在酒店床上**、在某个小区的阳台上相拥而笑,
最后一张是医院的B超单,上面清晰地写着“孕18周”,看日期比我的孩子还大两周。
[他早就是我的了。]林小夏最后发来这句话[识相点就早点放手吧。]我扔开手机,
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这真是我吗?
那么个曾经被朋友们羡慕拥有完美家庭和最佳闺蜜的幸运儿?一周后,我勉强回到公司上班。
HR经理委婉地提醒我,因为连续请假,我负责的德科项目已经转给部门其他同事了。
我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待处理的文件,电脑屏幕上有几十封未读邮件标记着紧急。“周总监,
德科的张总很生气,说方案里的数据全是错的。”助理小刘担忧地看着我,
“老板让你来了立刻去他办公室。”我机械地点点头,翻开德科项目的文件夹。
里面是我刚发现陈明和林小夏在一起时完成的方案,现在看来,
那些数字和图标全都错的离谱—我把季度增长率算成了负值,将客户要求的预算砍了一半,
甚至搞混了产品型号。这根本不是我的水平,但在发现陈明背叛的那几天,
我的大脑就像被灌了水泥,完全无法正常工作。和老板的谈话持续了二十分钟,
核心意思就是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出错就只能走人了。回到座位上,
我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直到屏幕启动保护程序—那是我和陈明在马尔代夫度蜜月的照片,
阳光下我们笑的那么灿烂。我猛地合上电脑,抓起包冲出办公室。电梯里,
我拨通了林小夏的电话。“我们三个需要当面谈谈,”我的声音冷静的连我自己都惊讶,
“今天下班后,我家。”晚上七点,陈明、林小夏和我坐在客厅的三角位置,
像一场扭曲的法庭审判。林小夏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裙,
却故意挺着腰展示曲线。陈明坐在我们中间,眼神飘忽,不停地搓着手。“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直视林小夏,“最后一次机会说真话。”林小夏咬了咬嘴唇,
突然笑了:“当然是陈明的,不然呢?”“你之前不是说是我不认识的人吗?
”“那是因为可怜你!”她打断我,眼神里再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裸的敌意,
“以前看你怀孕那么辛苦,不想**你。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的孩子也需要爸爸。”陈明尴尬地插话:“小夏,别那么说…”“那该怎么说?
”林小夏突然提高声音,“你答应过等孩子稳定了就离婚!反正她现在什么都知道了,
你还等什么?”我震惊地看着陈明:“你们早就计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