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顾时深全章节阅读-离婚后,前夫哥跪求复合全文分享阅读

发表时间:2025-07-22 11: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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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一下下敲打着过于空旷的豪宅走廊。

怀里这个蛋糕沉甸甸的,糖霜裱花精致得像个易碎的梦,

上面歪歪扭扭用巧克力酱写着“三周年快乐,默默”。陈默。这个名字在我舌尖滚过,

带起一丝微不可查的苦涩甜意。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特意推掉了一个重要会议,

提前半天从公司赶回来,只想给他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双开胡桃木门,

是我们主卧的入口。越走近,空气里那股陌生的、甜腻到发齁的香水味就越发清晰,

霸道地钻进鼻腔,盖过了我特意让花店送来的白玫瑰的淡雅气息。我的脚步,

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种冰冷而粘稠的不安,

毫无征兆地顺着脊椎缓缓爬升。门没有关严。一道细微的缝隙,像魔鬼咧开的嘴,

透出里面影影绰绰的光线,

还有……一些无法忽视的、令人面红耳赤的、肉体碰撞的黏腻声响。时间仿佛瞬间凝固。

血液在耳膜里轰鸣,盖过了一切声音。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沉重地砸在肋骨上。怀里的蛋糕,忽然变得千斤重,冰冷刺骨,冻得我指尖发麻。

那股甜腻的香水味,此刻闻起来像某种腐败的东西,令人作呕。我僵立在门口,

像一尊被骤然冰封的雕像。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蛋糕盒的边缘深深勒进掌心,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唤回一丝游离的神智。里面那令人作呕的声音还在继续,

夹杂着女人刻意拔高的、矫揉造作的**,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我的耳膜。

“……默哥哥,你轻点嘛……人家受不了了……”是苏晴的声音。我认识了十年,

掏心掏肺、无话不谈的闺蜜苏晴。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被我死死咽了回去。

胃里翻江倒海,冰冷的怒火却瞬间点燃了四肢百骸,烧得我指尖都在颤抖。

不再是虚幻的恐惧,而是**裸、血淋淋的现实,

粗暴地撕裂了我精心维护了三年的婚姻假象。“砰!”我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一脚踹开了那扇虚掩的、沉重的门!巨大的撞击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

震得水晶吊灯都嗡嗡作响。卧室里奢靡的光线倾泻而出,瞬间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张巨大的、我亲自挑选的意大利定制婚床上,

昂贵的真丝床单凌乱不堪地纠缠着两个赤条条的身体。陈默背对着门口,

精壮的后背肌肉虬结,正慌乱地伸手去抓散落在床脚的裤子。而被他压在身下的苏晴,

脸上那抹因情欲而起的潮红尚未褪去,却在看到门口的我时,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裸的惊恐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得意?她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

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闪烁着水光和惊惶的眼睛。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我的,他们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

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我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

缓缓扫过那张承载过无数温存、如今却沦为肮脏温床的大床。床头墙上,

那幅放大的、镶着昂贵水晶框的婚纱照,正对着眼前这不堪的一幕。

照片里的我穿着圣洁的白纱,依偎在西装革履的陈默怀中,笑得一脸幸福。

照片里的陈默眼神温柔,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而此刻,现实中的他,狼狈不堪,眼神躲闪,

脸上只有被抓包的惊慌和被撞破的恼羞成怒。多么讽刺。多么绝妙的讽刺。

陈默终于手忙脚乱地提上了裤子,胡乱系着皮带。他猛地转过身,

脸上最初的慌乱迅速被一种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冷漠取代。他甚至没有一丝愧疚,

只有被打扰的烦躁和被窥视的愠怒。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狠狠剐在我身上,最后定格在我怀里那个显得格外可笑的蛋糕上。“看什么看?

”他嗤笑一声,声音带着情欲未褪的沙哑,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皮带扣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林晚,**进来不会敲门吗?

没教养的东西!”他恶毒地补充道,试图用愤怒掩盖自己的狼狈,“再说了,

这些年你连个蛋都下不了,还好意思管我?要不是我养着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

你算个什么东西?”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扎进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下不了蛋的母鸡?他养着我?胸腔里那股冰冷的火焰猛地窜高,烧得我喉咙发干,

四肢百骸却一片冰凉。我看着他,这个曾经发誓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

此刻的嘴脸是如此陌生,如此狰狞。原来在他心里,

我不过是个不能生育、靠他施舍才能活着的可怜虫。原来我们三年的婚姻,在他眼里,

只是一场单方面的施舍与豢养。苏晴裹着被子,缩在床头,嘤嘤地假哭着,

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眼神却像淬了毒的蛇,偷偷瞥向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和快意。

没有预想中的歇斯底里,没有崩溃的哭喊。那一刻,一种奇异的、近乎麻木的平静席卷了我。

所有的愤怒、悲伤、屈辱,都被这极致的冰寒冻结了。我甚至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

只听到血液冲刷着耳膜的轰鸣。我抱着那个沉甸甸、此刻显得无比讽刺的蛋糕,一步一步,

极其缓慢地走到那张宽大的梳妆台前。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却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濒临破碎的冰面上。镜子里映出我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

只有嘴唇被自己咬出了一点刺目的红痕。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彻底熄灭了,

只剩下死寂的灰烬。我把蛋糕轻轻放在冰冷的台面上。动作很轻,很稳,

仿佛放下的是什么易碎的珍宝。然后,我弯下腰,打开了梳妆台最底层的那个抽屉。

里面没有化妆品,只静静地躺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这是我很早以前就准备好的,

当时是律师建议的财产分割预案,我从未想过会真的用上,更没想到会用在这样的情境下。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纸袋,那寒意似乎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了心底。

我抽出那份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文件。离婚协议书。上面“林晚”两个字,

是我当初一笔一划、怀着对未来憧憬签下的名字。如今看来,每一个笔画都透着天大的讽刺。

我拿着协议,转过身,再次面对那对衣衫不整的男女。我的目光平静得可怕,

越过陈默那张因惊愕而微微扭曲的脸,越过苏晴那虚假的泪眼,

落在了那张凌乱不堪、散发着令人作呕气息的婚床上。“签了吧。”我的声音响起,干涩,

沙哑,却异常平稳,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我把协议和一支笔,

随手扔在离床不远的地毯上,动作随意得像在丢弃垃圾。纸张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陈默愣住了,他大概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他脸上的怒意僵住,

随即被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取代:“林晚,你发什么疯?!”“别脏了我的床。

”我没有看他,目光依旧落在那张床上,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签了,收拾好你的东西,

滚出去。”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掷地有声。说完,我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转身,

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却带着一种孤绝的力量。我走到门口,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伸手拉开了那扇被我踹开的门。

“林晚!你给我站住!”陈默气急败坏的怒吼从身后传来,带着被彻底忽视的狂怒,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离了我**活不下去!你等着!你会跪着回来求我的!

”他的咒骂声被隔绝在厚重的门板之后,变得模糊不清。我没有回头。

走廊里冰冷的光线包裹着我。怀里的蛋糕,那份精心准备的、承载着可笑期待的“惊喜”,

此刻成了最尖锐的讽刺。我低头看着它,那歪歪扭扭的“三周年快乐,默默”几个字,

像一张咧开的嘲讽的嘴。胃里一阵翻搅,恶心得厉害。走到楼梯口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

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阳光正好,一切都显得那么虚伪。我停下脚步,没有任何犹豫,

手臂猛地一挥——“啪!”蛋糕盒子脱手飞出,狠狠砸在冰冷光滑的玻璃上!

昂贵的奶油和精致的裱花瞬间炸开,黏腻的、五颜六色的糖霜和蛋糕胚如同腐烂的疮疤,

丑陋地糊满了整片澄澈的玻璃。甜腻到令人窒息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楼下忙碌的佣人,有人发出低低的惊呼。我没有理会。只是看着那片狼藉,

看着那些象征着虚假甜蜜的污秽,在阳光下缓慢地向下流淌。然后,我抬起手,

用指腹狠狠抹去溅到脸颊上的一小块冰凉奶油,动作粗暴得仿佛要擦掉什么肮脏的烙印。

指尖留下一点黏腻的触感,和脸颊皮肤被摩擦后微微的刺痛。很好。我深吸一口气,

那冰冷的、带着蛋糕甜腻腐败气息的空气灌入肺腑。再缓缓吐出,

仿佛要将过去三年所有的污浊和屈辱,连同这令人作呕的空气一起,彻底排出体外。抬步,

下楼。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台阶上,发出清晰而坚定的“嗒、嗒”声。每一步,

都踏碎了过去那个懦弱、隐忍、活在谎言里的林晚。---三个月后,深秋。

梧桐叶被冷风卷着,打着旋儿砸在便利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上,发出沉闷的“啪嗒”声。

窗外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酝酿着一场冰冷的雨。我坐在靠窗的高脚凳上,

塑料凳面冰凉。面前是一次性塑料盒装着的饭团,已经冷透,米粒变得有些发硬。

指尖捏着饭团,塑料包装纸发出窸窣的轻响。

便利店里廉价的速溶咖啡气味、关东煮的咸腥味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种属于都市边缘的、疲惫的底色。手机屏幕亮着,幽白的光映着我眼底浓重的青黑。

邮箱界面,一封措辞冰冷、格式化的拒信刺眼地躺在收件箱最顶端。

这已经是这个月收到的第七封了。每一次投递简历都石沉大海,

每一次面试都止步于“等通知”,然后杳无音讯。

陈默当初那句“离了我你活不下去”的诅咒,像跗骨之蛆,

竟以一种如此现实而残酷的方式应验着。他在这座城市的人脉和影响力,

显然远比我想象的要深、要狠。他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困在失业和绝望的泥沼里。

口袋里仅剩的几张纸币,薄得像秋天的最后几片叶子,提醒着我现实的窘迫。

离开那栋华丽的牢笼时,我只带走了属于自己的几件衣服和一点微薄的积蓄。

陈默冻结了所有联名账户,甚至**地要求分割我婚前继承的一小笔遗产。

离婚官司还在拖着,律师费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却看不到尽头。从云端跌落到泥泞,

不过短短几个月。便利店里悬挂的液晶电视正播放着财经新闻。

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在略显嘈杂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清晰:“……据悉,

由知名风投机构‘深蓝资本’领投,

国内新兴互联网科技公司‘星图互联’于今日宣布完成B轮融资,融资金额高达数亿美元,

创下本年度同行业融资新高。‘深蓝资本’执行合伙人顾时深先生表示,

非常看好星图在AI数据服务领域的创新模式与发展前景……”我下意识地抬头。

屏幕画面切换。一个男人的侧影出现在镜头里。他坐在极具现代感的办公室里,

背景是巨大的落地窗和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

侧脸轮廓清晰冷峻,鼻梁高挺,下颌线绷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他正微微侧头听着旁边人的汇报,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

无名指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饰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内敛而极具压迫感的气场,

仿佛掌控着无形的权柄。顾时深。这个名字,

伴随着他背后那令人咋舌的“深蓝资本”和“数亿美元”,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

在我沉寂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财经版的宠儿,投资圈点石成金的传奇,

一个活在云端、与我此刻潦倒处境隔着天堑的名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那晚在“迷途”酒吧的惊鸿一瞥,那个独自买醉、眼神沉郁如寒潭的男人,

与眼前这个在财经新闻里指点江山的商业巨擘,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闪过。那晚的“迷途”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迷离变幻的光线。

我被几个大学时代还算熟稔的朋友硬拉去散心,她们说我再这样闷着会疯掉。

我缩在角落的卡座里,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廉价的威士忌,

试图用酒精麻痹尖锐的痛楚和巨大的空洞。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着胃壁,

却烧不暖那颗冰冷的心。就在我摇摇晃晃起身,想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时,脚步虚浮,

一个趔趄,险些撞翻旁边卡座小桌上的酒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扶住了我的手臂。

那力道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支撑感,瞬间止住了我倾倒的趋势。

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来,竟是微凉的。我惊愕地抬头。灯光恰好扫过那个角落。

卡座里只坐着一个男人,与周围喧嚣狂热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穿着质地考究的深色衬衫,

领口随意地松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桌上散落着几个空了的威士忌杯,

琥珀色的液体残留杯底,在变幻的光线下折射出破碎的光。他微垂着头,

额前几缕碎发落下来,遮住了部分眉眼,但那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透出一种沉重的疲惫和……一种深不见底的孤寂。酒吧里狂乱的光影在他身上明明灭灭,

仿佛将他切割成无数个疏离的碎片。他抬眼看过来。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几乎停滞。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深邃得如同寒夜里的古井,幽暗、沉静,仿佛吸纳了所有喧嚣的光线,

沉淀下无边无际的沉寂。那沉静之下,似乎翻涌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极其沉重的东西,

浓得化不开,像沉积了千年的冰川。他的眼神在我脸上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审视力量,

仿佛能轻易看进我此刻狼狈不堪的灵魂深处。“……抱歉。

”我的声音因为酒精和惊吓而沙哑干涩。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

示意无妨。随即,那扶着我的手便松开了,快得仿佛刚才的接触只是我的错觉。

他重新垂下眼睑,视线落回桌上某个空了的酒杯,仿佛那里有另一个世界。

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气场再次弥漫开来,将他与整个喧闹的酒吧隔绝开。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冲进了洗手间。冰冷的水拍在脸上,

也无法驱散心脏那阵莫名的悸动和那双沉郁眼眸带来的强烈冲击。那惊鸿一瞥的沉郁身影,

与此刻电视屏幕上那个光芒万丈、掌控着数亿资本流向的商业巨子,

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在我脑海中激烈碰撞,产生一种荒诞而强烈的割裂感。

哪个才是真正的他?还是说,人本就是如此复杂矛盾的多面体?“叮咚——欢迎光临!

”便利店门口的电子音效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我的怔忡。我猛地回神,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玻璃门自动滑开,带进一股深秋傍晚的凛冽寒气。

一个穿着黑色长款羊绒大衣的身影走了进来。他身量很高,肩背挺阔,

大衣的剪裁完美贴合身形,低调中透着无法忽视的贵气。他没有看货架,

目光似乎随意地扫过略显空旷的店内,然后,精准地落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我的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那张脸……即使只见过一次,在那样混乱的光线下,

我也绝不会认错!冷峻深刻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正是电视新闻里刚刚出现过的顾时深!他怎么会在这里?这种街角最普通的连锁便利店?

他这样身份的人,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他迈步朝这边走来。步伐沉稳,落地无声,

像一头巡视领地的猎豹。深秋傍晚昏暗的光线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

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极具压迫感的影子。那影子随着他的靠近,一点点延伸,

几乎要覆盖到我脚边。我僵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冰冷的饭团包装,

塑料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脑子里一片混乱。是幻觉吗?还是电视新闻看多了的后遗症?

他认出了我?认出我就是那晚在酒吧里失态撞到他的女人?

认出我是被陈默弃如敝履、如今在便利店里啃冷饭团的林晚?

巨大的窘迫和一种近乎本能的退缩感瞬间攫住了我。我下意识地想低下头,

想把自己缩进阴影里。然而,就在他离我只有几步之遥时,他的目光却并未在我脸上停留。

那双深邃的眸子,平静无波,像掠过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径直越过了我,

落在了我身后靠墙的那一排冰柜上。“一瓶矿泉水,谢谢。”他的声音响起,低沉悦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如同上好的天鹅绒拂过粗粝的石面。

是对着收银台后面看呆了的店员说的。我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

随即又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和自嘲。原来……他根本没看到我。或者说,看到了,

也毫不在意。我这样的存在,在他眼里,大概渺小得不值得浪费任何一瞥。他付了钱,

接过店员递来的那瓶普通的矿泉水。修长的手指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微微滑动,脖颈的线条利落而充满力量感。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

由他做来,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掌控一切的从容。就在这时,我放在小桌板上的手机,

突然像发了疯一样震动起来!嗡嗡的声响在寂静的便利店里显得格外刺耳。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淬了毒的针——陈默。我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

他来做什么?离婚协议他迟迟不签,现在又想玩什么把戏?羞辱?还是……更深的逼迫?

手指颤抖着,几乎拿不稳手机。想按掉,却又怕他做出更疯狂的举动。犹豫间,

手机固执地震动着,屏幕上“陈默”两个字如同催命符。大概是这突兀的震动引起了注意。

刚刚拧上矿泉水瓶盖的顾时深,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他侧过头,目光终于,第一次,

真正地落在了我脸上。那眼神很淡,带着一丝被打扰的、审视的意味。

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潭深不可测的古井。

他看到了我脸上瞬间褪去的血色,看到了我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惶和厌恶,

也看到了我手中那疯狂震动、显示着“陈默”名字的手机。仅仅是一瞥。然后,

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拿着那瓶普通的矿泉水,

迈开长腿,径直走向便利店门口。“叮咚——谢谢光临!”电子音效再次响起。玻璃门开合,

带进一股更冷的寒风。那个高大挺拔、气场迫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沉沉的暮色里,

留下一个空荡而冰冷的画面。便利店里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只剩下关东煮咕嘟咕嘟的微弱声响。我盯着那扇还在轻微晃动的玻璃门,

握着手机的指尖冰凉一片。屏幕上,“陈默”的名字还在固执地闪烁着。

刚才顾时深那短暂的一瞥,没有任何温度,却像一道冰冷的探照灯,

瞬间将我所有的狼狈和不堪照得无所遁形。那平静无波的眼神,

比任何鄙夷或同情都更让我感到一种刺骨的寒意和……无地自容。我深吸一口气,

那冰冷的空气带着便利店的廉价气味灌入肺腑,像吞下了一把冰渣。指尖划过屏幕,

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力道,接通了电话。“喂。”我的声音干涩而冰冷,像被冻硬的石头。

---三天后。“深蓝资本”总部大楼矗立在城市最昂贵的CBD核心区,

通体覆盖着深蓝色的玻璃幕墙,在灰蒙蒙的深秋天空下,反射着冰冷而锐利的光,

像一柄直插云霄的巨剑,睥睨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人流。

我裹紧了身上那件唯一还算体面的米色风衣,站在大楼脚下,仰头望去,脖子微微发酸。

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这里是资本的核心,

是无数创业者梦想的起点或终点。而我,

一个被前夫打压得快要走投无路、口袋里只剩最后几张钞票的女人,竟然站在了这里。

仅仅是因为三天前,一个陌生号码发到我邮箱里的一份面试通知——市场部高级策划专员。

通知措辞简洁而官方,看不出任何端倪。我抱着最后一丝近乎绝望的侥幸,

投递了那份几乎倾注了我所有心血的“星图互联”推广策划案。那是我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

靠着速溶咖啡和冰冷的饭团支撑,查阅了海量行业报告,分析了无数竞品案例,

熬红了眼睛才做出来的东西。与其说是策划案,

不如说是我对自己过去几年专业能力的一次孤注一掷的总结和证明。我甚至不敢去想,

这份通知是不是陈默新一轮的羞辱陷阱。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胃酸和狂跳的心脏,

我挺直脊背,走进了那扇巨大的、光可鉴人的旋转门。里面是另一个世界。

挑高十几米的大堂,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冰冷的不锈钢装饰线条,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和……金钱与权力的味道。穿着精致套装、步履匆匆的精英们,

目光锐利,神情疏离,像设定好程序的精密仪器。“林**,这边请,顾总在会议室等您。

”前台**妆容精致,笑容标准,语气礼貌而疏离。听到“顾总”两个字,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顾时深?他亲自面试一个市场专员?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我跟着她穿过宽敞明亮却气氛压抑的办公区。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令人眩晕的城市景观。最终,

停在一扇厚重的胡桃木门前。前台**轻轻敲了敲门。“进。

”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推门进去。

会议室很大,光线明亮。一张巨大的长条会议桌占据中央,桌面光洁如镜,

倒映着头顶简约却极具设计感的吊灯。桌子尽头,宽大的黑色皮椅上,坐着一个人。顾时深。

他今天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烟灰色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没有打领带,

袖口随意地挽起一截,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和一块低调奢华的腕表。他微微低着头,

正在翻阅面前的一份文件,神情专注而冷峻。阳光从侧面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

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更显得他眉骨高耸,鼻梁挺直,下颌线绷得极紧,

透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那份无形的压迫感,比在便利店里强烈了何止百倍。“顾总,

林晚**到了。”前台轻声通报。顾时深闻声抬起头。目光相撞。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平静无波地落在我脸上。没有惊讶,没有探寻,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

仿佛三天前在便利店那短暂的交集从未发生过,仿佛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求职者。

那眼神太过平静,太过锐利,像手术刀,瞬间剥开我强装镇定的外壳,直抵内里。

我的呼吸下意识地屏住了。掌心沁出薄汗,指尖冰凉。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微微颔首:“顾总您好。”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将桌上那份文件推到了会议桌对面空着的座位前。“坐。”声音低沉,

听不出情绪。我依言坐下,努力让自己的动作显得从容。

扫过被他推过来的文件——正是我那份熬了无数个通宵、打印出来还散发着油墨香的策划案。

封面上,我手写的标题旁边,空白处用红笔写了一个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大字:“可。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又骤然松开,带来一阵眩晕般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窒息感!

他看了?他觉得……可行?!“林晚。”顾时深开口,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他的声音不高,

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的神经上。“你的策划案,切入点很独特。

‘数据温度’这个概念,在当下同质化严重的市场里,算得上清流。”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

牢牢锁住我:“告诉我,为什么是星图?为什么是现在?”来了!最核心的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些在无数个深夜里反复咀嚼过的分析、那些被现实打压却从未熄灭的思考,

此刻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顾总,”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哑,但努力保持着平稳,

“选择星图,并非偶然。目前AI数据服务市场看似红火,

实则陷入算法堆砌和概念炒作的怪圈。用户对冰冷的算法越来越警惕,

对数据隐私的担忧与日俱增。而星图的技术底层,在联邦学习和隐私计算方面有独到优势,

只是宣传重点一直模糊,没有击中用户真正的痛点——他们需要的不只是精准,

更是安心和被理解的感觉。”我顿了顿,迎着他审视的目光,继续道:“‘数据温度’,

就是要将星图的技术优势,转化为用户可感知的情感价值。

强调数据在保护用户隐私的前提下,如何更‘懂’人,如何服务于人的情感需求和生活便利,

而非冷冰冰的操控。现在提出,

是因为市场对‘AI伦理’和‘人机共情’的讨论已经进入白热化,用户心智正在被重塑,

这正是星图抢占认知高地、建立差异化壁垒的最佳时机!”我的语速加快,

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锋芒和笃定,仿佛要将这几个月积蓄的所有不甘和力量都倾注其中。

顾时深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有极其细微的波澜闪过,

快得让人抓不住。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会议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发出规律的、轻微的叩击声。那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被放大,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

漫长的几秒钟沉默,如同一个世纪。终于,他微微向后靠向椅背,打破了沉寂。

“市场部策划组组长。”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一锤定音的力量,“明天入职,

直接向我汇报。”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组长?直接向他汇报?

这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巨大的冲击让我一时失语,只能怔怔地看着他。“有异议?

”他眉梢微挑,那锐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震惊。“没、没有!”我连忙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谢谢顾总!我会全力以赴!”顾时深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目光从我脸上移开,重新落回他面前的文件上。“你的方案,细节上还有打磨空间。

特别是用户画像的颗粒度,以及情感触点落地的具体执行路径。”他拿起一支笔,

在策划案的某一页空白处快速划了几笔,写下几个遒劲有力的字。“明天上午十点,

带着修改好的思路,到我办公室。”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交代一项日常任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是,顾总!”我几乎是立刻应道,

心头的狂喜和巨大的压力同时涌上。“出去吧。”他没有再看我,语气恢复了最初的疏淡。

我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门口。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时,身后再次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耳中:“深蓝只看能力,不听杂音。”我的脊背瞬间绷紧。他知道了!

他一定知道我求职处处碰壁的原因!知道陈默在背后搞的那些龌龊手段!这句“不听杂音”,

是警告,是提醒,还是……一种默许的庇护?没有回头。我拧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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