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我爸妈还是没忍住,去公司找了程嘉许。
我爸当着所有高管的面,打了程嘉许耳光,指着他的鼻子骂:“程嘉许,我们宋家是欠你父母两条命,但我们没欠你!我们疼了岁岁二十多年,不是让你这么作践的!”
“那个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生!”
我妈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甩在他脸上。
那是我怀孕三个月时,顶着他的冷眼和嘲讽,坚持去做的。
我曾想把这份报告给他看,可他当时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说:“宋岁,你的手段又升级了?伪造这种东西,不嫌恶心吗?”
如今,这份报告再次摆在他面前,他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只是冷漠地整理被我爸打乱的领带,眼神里满是厌恶。
“演够了吗?”
“宋岁又教了你们什么新戏码?”
“拿着一份伪造的东西就想来我公司闹事,爸妈,你们对我有养育之恩,但我亲生父母也是因为救宋岁死的,你们可以惯着宋岁,相信她的所有谎言,我不能。”
“我更不能在自己头上,带这顶绿帽子。”
他说完,叫来了保安。
“把他们赶出去,以后不准再放进来。”
我爸还想在跟他争执。
但有他的命令,保安毫不留情地把我年过半百的父母扔出公司。
我办完出院手续,拖着虚弱的身体赶到公司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我爸妈被两个高大的保安推搡着,踉踉跄跄地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而程嘉许,就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仿佛那不是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恩人,而是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赵依依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挑衅。
“哟,岁岁姐,你出院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哎呀,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嘉许哥哥怎么虐待你了呢。”
“不过嘉许哥哥可是为了你好,没了那个野种拖累,岁岁姐以后就能轻松多了。”
她娇笑着靠在程嘉许怀里。
我扶起爸妈,脸色苍白的看向程嘉许。
程嘉许揽着赵依依,任由她羞辱我。
他的冷漠旁观,比任何话语都有力量。
我的心像是被泡进了冰窖,连疼都是麻木的。
“你高兴了吗?”
我声音哑的像老旧磁带,没有半点生命力。
“这样羞辱我,够补偿你的吗?”
“我爸妈把你养大,我的孩子没了,这些,够偿还你家的救命之恩吗?”
“程嘉许,我对你的真心,你一直认为是演戏。”
“以后,这戏,你不用再看了。”
程嘉许眼神软了下来。
我甚至,在其中捕捉到了一点点后悔和心疼。
他迈步从台阶上走下来。
可我不想在跟他有任何接触,低声说道:“爸妈,我们去医院。”
爸妈心疼我,不想我为难,就没在犟。
随着我的动作转身。
可程嘉许的目光,落在我身后背的包上时,那一点点愧疚,瞬间背更深的厌恶取代。
他三两步冲上前,甚至不顾,我还扶着两个老人,就一把扣住我的手。
“宋岁,你还留着这个野男人送你的东西!你还说你没对不起我?”
“怎么?孩子没了,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找你的老情人了?”
“你就这么贱吗?啊?”
他质问着我。
“你说什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一把扯下我背包上的帆船挂件扔在地上,用脚碾的粉碎。
“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你还惦记着你的泽阳哥哥,对不对?”
“程嘉许!”
我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帆船挂件,最后一点气力,也好像被他践踏的粉碎。
那个挂件,是邻家哥哥陈默送我的生日礼物。
他出国前亲手为我缝制的,说希望我的人生能一帆风顺。
可我的人生,从嫁给程嘉许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在苦海里颠簸。
我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的眼中,彻底空洞的没有半分情感。
七年的爱与恨似乎在这一刻,尽数消散。
我拿出那本笔记,和离婚协议,砸在他胸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程嘉许,签字吧。”
“你让我做的99件事,我已经做完了。”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