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自首,还要拿捏警方审讯室的白炽灯太亮,刺得人眼仁发疼。
冰凉的金属桌沿泛着冷光,桌上的搪瓷杯里剩半杯凉透的速溶咖啡,褐色的渍痕粘在杯壁上,
像极了李普通此刻绷得发僵的神经。他坐在椅子上,后背没完全贴紧靠背,
双手下意识地在膝盖上搓来搓去,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是他多年来被人质问时的习惯,懦弱得像只怕被抓住的兔子。
“李普通,”对面的苏清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声音冷得和桌上的咖啡差不多,
“你主动来警局自首,说自己和‘红衣杀手’的案子有关,现在又吞吞吐吐,
是在浪费警方时间?”她的手指在案卷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
每一下都像敲在李普通的心上。苏清办案时总带着股不容置疑的锐利,今天也不例外,
警服领口的扣子扣得严丝合缝,胸前别着的警徽在灯光下闪着光,看得李普通眼睫颤了颤。
他还是低着头,声音又轻又哑,
带着点结巴:“我…我没浪费时间…我就是…有点紧张。”“紧张?”苏清挑眉,
身体微微前倾,“你要是真紧张,就不会在报案登记表上,
准确写出前两起凶案的抛尸地点——那些细节,除了专案组和凶手,没人知道。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李普通刻意维持的懦弱。他终于慢慢抬起头,
原本涣散的眼神突然聚了焦,直直看向苏清。那一瞬间,
苏清竟觉得眼前的男人变了个人——刚才还瑟缩着像只猫,
此刻眼底却藏着一丝反常的镇定,连搓手的动作都停了。“我知道的不止这些。
”李普通的声音还是轻,但没了之前的结巴,“第三个受害者,
你们没公开她的贴身衣物细节,对吗?”苏清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她穿的是米白色棉质内衣,左胸内侧绣了朵白百合,线脚有点歪,像是手工缝的。
”李普通的视线落在桌上的案卷上,语气平淡得像在念购物清单,“凶手没碰那朵百合,
你们在尸检报告里写了‘衣物完好’,但没提绣纹——我说得对吗,苏警官?
”审讯室里突然静了下来,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发出的微弱风声。苏清攥着笔的手紧了紧,
指腹蹭过笔杆上的纹路,她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个看起来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男人,
怎么会知道警方严密封锁的细节?“你怎么知道这些?”苏清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警惕,
“是凶手告诉你的,还是你……”“我没人告诉我。”李普通打断她,
突然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可刚直起一半,脸色猛地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捂住太阳穴,
身体晃了晃,又跌坐回椅子上。“你怎么了?”苏清皱起眉,伸手想去扶,
却被李普通躲开了。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哆嗦着,眼神又开始变得恍惚,
像是在强撑着什么。嘴里断断续续地蹦出几个字,声音越来越低,
得一清二楚:“精神力…不够了…再晚…下一个受害者…就来不及了…”话音刚落,
李普通的头一歪,竟直接栽倒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搪瓷杯被撞得晃了晃,
最后几滴凉咖啡洒在案卷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像个没说完的谜团。苏清猛地站起身,
指尖刚碰到李普通的肩膀,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同事来送新的尸检报告。
可她此刻没心思管报告,目光落在李普通苍白的侧脸和紧蹙的眉头的上,
心底只有一个疑问:这个自首的男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说的“精神力”,
又是什么东西?第2章谎言的开端周五晚上的私房菜馆里,
暖黄的灯光裹着油烟和酒气,把满屋子的喧闹都泡得发腻。李普通缩在角落的卡座里,
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壳边缘——壳子是旧的,边角磨得发白,锁屏壁纸是张泛黄的合照,
十七岁的妹妹扎着高马尾,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正踮脚往他手里塞糖葫芦。
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又飞快按灭,像怕被人看见什么秘密。“普通,发什么呆呢?
”旁边的同学撞了他胳膊一下,语气带着点敷衍的热络,
“刚张少说要给咱组个局去度假村,你去不去?”李普通刚想摇头说“周末要加班”,
就听见斜对面传来一声轻嗤。张磊——上学时就爱抱团欺负人,现在继承了家里的公司,
更是把“优越感”刻在了言行里。他晃着手里的茅台杯,酒液在杯壁上挂出浅红的痕,
目光扫过李普通时,像在看件不值钱的东西:“加班?李普通,毕业五年了,
你还在那个破公司当小职员呢?”这话像根针,扎得满桌人都安静了半秒,
接着又有人低低地笑起来,目光齐刷刷聚在李普通身上。他下意识地低头,后颈发紧,
说话又开始有点结巴:“我…我那工作挺稳定的…”“稳定?”张磊放下酒杯,
身体往前探了探,声音故意拔高,“上个月我爸公司招前台,月薪都比你那‘稳定工作’高。
你说你,咋混得这么没出息?我看你连编个‘大案子’的本事都没有,更别说干大事了。
”“大案子”三个字咬得格外重,像是在故意戳李普通的痛处——他爸是老刑警,
退休前还在查妹妹的悬案,可三年了,连个嫌疑人都没锁定。这话像把刀,
一下挑破了他藏在懦弱下的刺。李普通的手指猛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锁屏壁纸里妹妹的笑脸好像在眼前晃。他抬起头,原本涣散的眼神突然亮了点,声音还是轻,
却没了之前的结巴,反而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冷意:“编案子?我不用编。”满桌人都愣了,
张磊挑着眉:“哦?你还真能吹出花来?”“不是吹。”李普通的视线扫过桌上的红酒杯,
落在张磊领口别着的红色领带上,突然扯出个极淡的笑,
“我最近在帮我爸的老同事整理案卷,
接触到个‘红衣杀手’的案子——专挑穿红衣服的女人下手,而且每个受害者身上,
都有个特别的标记。”张磊嗤笑:“什么标记?编得像点行不行?”“百合。
”李普通说得笃定,指尖在桌沿无意识地划着,“不是真花,是绣在贴身衣物上的白百合,
线脚还歪歪扭扭的,像是凶手特意让受害者穿的。而且凶手很谨慎,现场连个指纹都留不下,
只知道他专杀那种…对感情不忠的女人。”他故意顿了顿,
抬眼看向张磊——刚才张磊还在跟人吹嘘自己“同时谈三个女朋友”。果然,
张磊的脸色僵了一下,又强装镇定:“胡扯八道,警方怎么没报?”“没报是怕引起恐慌。
”李普通低下头,又恢复了那副懦弱的样子,声音放得更轻,
“我也是偷偷看到案卷才知道的…算我没说,你们继续。”没人再追问,
可桌上的气氛明显冷了。李普通没再吃一口菜,坐了没十分钟就借口“要赶地铁”,
拎着旧帆布包离开了菜馆。夜风裹着深秋的凉意吹过来,他摸出手机,看着妹妹的壁纸,
狠狠吸了口气——刚才那些话,全是他被气狠了编的,
连“百合绣纹”都是他昨天路过裁缝店,看到橱窗里的绣品随口想的。他自嘲地笑了笑,
把手机塞回口袋,快步走向地铁站。第二天清晨,李普通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窗外天刚亮,
灰蒙蒙的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屋里冷得像冰窖。他揉着眼睛摸过手机,刚按掉闹钟,
屏幕上就弹出一条早间新闻推送,标题刺得他眼睛发疼:【本市再现“红衣女尸案”,
法医现场发现特殊百合绣纹】李普通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都在抖。他点进新闻,
视频里的警戒线外挤满了记者,镜头扫过现场——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躺在地上,
盖着白布,而记者身后,法医正举着个透明证物袋,袋子里赫然是件米白色的内衣,
左胸位置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白百合。“据悉,
本案与上月两起红衣女尸案作案手法高度相似,凶手专挑穿红色衣物的女性下手,
且受害者均存在情感纠纷…警方暂未公布更多细节,
呼吁市民注意安全…”主播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李普通盯着屏幕,
后背瞬间沁满了冷汗。
他想起昨晚在同学会上说的每一句话——红衣、百合、情感不忠…每一个细节,
都和新闻里的案子分毫不差。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床单上,屏幕还亮着,
停在新闻里那朵白百合的特写。李普通蜷起手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得他清醒了点——他只是气不过编了个谎言,怎么会…怎么会成真?
他猛地抓起手机,解锁后第一件事就是点开相册,翻出妹妹的照片。三年前,
妹妹也是穿着红色外套失踪的,最后找到时,身上没有百合绣纹,案子至今还是悬案。
可现在,他随口编的谎言变成了真的凶案,那朵百合像个诅咒,在屏幕上晃来晃去。
“不可能…一定是巧合…”李普通喃喃自语,可声音里全是慌。
他盯着新闻里的警局联系方式,手指悬在拨号键上,
却迟迟不敢按下去——说自己编的谎言成了真案?警察会信吗?还是会把他当成疯子,
甚至嫌疑人?窗外的天渐渐亮透,冷光透过窗帘照在他脸上,把他的脸色衬得愈发苍白。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眼底的恐慌和茫然——他不知道,这个脱口而出的谎言,
已经把他拽进了一个再也逃不出去的漩涡里。第3章被迫合作周日的出租屋没拉窗帘,
灰扑扑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道冷硬的光带。李普通坐在桌前,
尖反复蹭着手机里那条“红衣案告破”的新闻——警方在垃圾桶里找到受害者手机,
顺着定位抓了个有前科的惯犯,可他总觉得不对劲,那惯犯的供词里,
没提“百合绣纹”的事。桌上的马克杯还剩半杯凉透的豆浆,旁边摊着妹妹的旧相册,
最新一页夹着张打印的悬案卷宗截图,是他昨天熬夜从爸的旧U盘里翻出来的。
正盯着截图发愣,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种不容拒绝的严肃。
李普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这两天他总怕警察找上门,
手忙脚乱地把相册倒扣在桌上,才趿着拖鞋去开门。门一拉开,
刺眼的阳光裹着个挺拔的身影闯进来。苏清穿了件黑色风衣,警徽别在领口,
衬得她脸色更白,手里抱着个厚厚的案卷袋,边缘磨得发毛,显然是翻了无数次。她没进门,
目光先扫过李普通倒扣的相册,又落回他攥着门把的手——指节泛白,还在微微发颤。
“李普通?”苏清的声音比审讯室里软了点,却依旧带着审视,“方便进去谈吗?
关于‘红衣杀手’的案子。”李普通往后缩了缩,让她进来,
声音又开始结巴:“你…你们不是已经破案了吗?抓了那个惯犯…”“那是个替罪羊。
”苏清把案卷袋往桌上一放,拉链“刺啦”拉开,露出里面的现场照片,
“他供词里连受害者内衣的颜色都说错,而且没有作案时间。我们查了他的通话记录,
是有人匿名给他打了钱,让他顶罪。”照片里的受害者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红色连衣裙皱成一团,李普通的目光扫过那朵歪歪扭扭的百合绣纹,
喉咙发紧——这明明是他编的细节,怎么会真的出现在现场?“你上次在审讯室说,
知道下一个受害者在哪。”苏清突然开口,打断他的思绪,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的警徽,那是她办案时的习惯,“现在案子没破,你得跟我们说说,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百合绣纹’的?”李普通的后背瞬间冒了汗,他攥着桌沿,假装看案卷,
目光飞快扫过一张现场全景照——受害者的牛仔裤口袋是外翻的,
边缘有明显的拉扯痕迹。突然,一个念头窜进脑子里,他抬起头,
声音比刚才稳了点:“我…我是看案卷猜的。”“猜的?”苏清挑眉,
眼神里的怀疑更重,“全市只有专案组知道绣纹的事,你怎么猜?”“不是猜绣纹。
”李普通指着那张全景照,指尖有点抖,却故意说得笃定,“你看,她口袋是外翻的,
不像自己掉的,而且她手机是最新款的折叠屏,
按理说会随身带——可案卷里没提找到手机,对吧?”苏清的瞳孔缩了一下,没说话,
只是翻开案卷里的物证清单,指尖划过“无手机记录”那行字,
抬头时眼神里多了点探究:“你想说什么?”“凶手带走了手机。”李普通咽了口唾沫,
故意放慢语速,模仿着刑侦剧里的侧写语气,“他很谨慎,知道手机能定位,
还能调出通话记录,所以肯定会把手机带走,
找个偏僻的地方扔了——比如离案发现场两公里外的垃圾站,那里人流量少,
不容易被发现。”这话刚说完,苏清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专案组”三个字。
她接起电话,原本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挂电话时,
看向李普通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纯粹的怀疑,多了点复杂的探究。
“我们的人刚在你说的垃圾站,找到受害者的手机。”苏清把手机揣回兜里,
指尖又蹭了蹭警徽,“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只是‘猜’的?
”李普通刚想编个“跟着爸学过点刑侦”的理由,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出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市公安局。他犹豫着接起,
听筒里传来一道沉稳温和的男声,像浸了温水的棉花,却让他莫名发慌:“是李普通同志吗?
我是陈久安,市刑侦支队的。”陈久安?李普通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爸提过这个名字,
警界传奇,破过无数悬案,还是苏清的恩师。他攥着手机的手更紧了,
说话又开始结巴:“陈…陈队?您找我有事?”“苏警官跟我提了你的情况,
”陈久安的声音带着笑意,听着格外亲切,“你对‘红衣案’的分析很到位,
明天能不能来警局一趟?跟专案组的同志聊聊,说不定能帮上大忙。”李普通的脑子嗡嗡响,
他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好的,我明天准时到”。挂了电话,
他还没缓过神,突然觉得太阳穴一阵刺痛,
像是有根针在往里扎——脑海里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促:【高危目标锁定:陈久安。】【检测到异常精神力波动,
该目标精神力屏蔽指数92%——疑似同类能力者!】这道提示音像道惊雷,
炸得李普通眼前发黑。他扶着桌子才没栽倒,抬头时正好对上苏清的目光,
她还在看那本倒扣的相册,指尖停在边缘,没去碰,却轻声问:“陈队的邀请,你不想去?
”李普通猛地回神,把相册往抽屉里塞,动作太急,边角刮到桌沿,
掉出张照片——是妹妹穿着红色外套的合影,背景是市公安局门口,
旁边站着个年轻的警察,眉眼竟和陈久安有几分像。苏清的目光落在照片上,
眉头微蹙:“这是…**妹?”“是…是三年前失踪的。
”李普通慌忙把照片塞回抽屉,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膛——他突然想起爸说过的话,
妹妹失踪前,最后见的人,就是刚调去刑侦队的陈久安。苏清没再追问,
拎起案卷袋往门口走,快出门时突然回头,眼神锐利得像刀:“明天去警局,别耍花样。
陈队是我恩师,也是警界的标杆,你要是敢骗他,我不会放过你。
”门“咔嗒”一声关上,屋里又恢复了死寂。李普通瘫坐在椅子上,太阳穴还在疼,
脑海里反复回荡着系统的提示音——“疑似同类能力者”。
如果陈久安也有能让谎言成真的系统,那妹妹的案子…会不会和他有关?他伸手拉开抽屉,
摸出那张妹妹的照片,指尖蹭过照片里年轻警察的脸,浑身发冷。明天去警局,
到底是踏入破案的希望,还是跌进另一个更可怕的陷阱?
第4章审讯室攻防审讯室的白炽灯还是那么刺眼,把空气都烤得发僵。
李普通坐在金属椅上,后背抵着冰凉的椅面,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裤子上的线头——那是上周加班时被打印机勾破的,他没舍得扔,
洗了好几次还穿着。苏清把一叠照片“啪”地拍在桌上,照片边缘的棱角硌得桌面轻响。
最上面那张是第二案受害者的证件照,女孩扎着高马尾,笑起来嘴角有个梨涡,
和李普通妹妹李念的眉眼有几分像。“你看看这个。”苏清的声音比昨天冷了几分,
手指点着照片,“死者林晓,22岁,大三学生,无恋爱史,
社交账号里连异性的评论都很少——你之前说‘红衣杀手专杀对感情不忠的女人’,
这个动机,怎么解释?”李普通的指尖顿了顿,抬眼时又恢复了那副懦弱的样子,
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照片:“可…可能是我记错了?或者凶手…凶手这次看走眼了?
我就是随口猜的,哪能全对…”“随口猜?”苏清往前探了探身,
审讯桌的阴影罩在她脸上,只露出紧抿的嘴唇,“上次你‘猜’到受害者手机在垃圾站,
精准到具**置;这次你‘猜’动机,却错得离谱——李普通,
你是不是只在对自己有利的时候,才‘猜’得准?”她的话像根细针,扎得李普通后颈发紧。
他攥紧了裤子上的破洞,指甲陷进布料里,故意让自己的声音更结巴:“我…我真没骗你,
苏警官。我就是…就是看了点刑侦小说,瞎蒙的…”“蒙的?
”苏清突然拿起桌上的案卷,翻到一页现场记录,声音陡然拔高,“那你蒙一蒙,
为什么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为什么死者指甲缝里没有凶手的皮屑?
为什么连门锁都没有撬动的痕迹——凶手是怎么让一个独居的女大学生,
毫无防备地开门的?”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李普通的呼吸乱了半拍。他知道苏清在逼他,
逼他露出破绽。可他不能说——说自己靠谎言成真的系统知道这些?说他故意编动机,
就是为了引警方注意到矛盾,进而怀疑背后有问题?他低下头,假装在思考,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苏清的动作——她的右手无意识地摸向领口的警徽,
拇指反复摩挲着徽章边缘,那是她紧张或者坚信什么时的习惯。
李普通的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像黑暗里划亮的火柴。“苏警官,”他猛地抬起头,
原本结巴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甚至带着点冷意,眼神也不再躲闪,直直盯着苏清,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猜’得时对时错。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苏清被他突然的转变弄得一愣,手指停在警徽上,眉头蹙起:“你想问什么?
”“你真的了解陈久安吗?”这句话像块石头扔进冰水里,审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连空调出风口的风声都变得清晰。苏清的脸色猛地变了,刚才的冷静全没了,她攥紧了笔,
笔杆被捏得发白:“你什么意思?陈队是我的恩师,是警界的传奇,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我没挑拨。”李普通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重量,
“我只是好奇——陈队手里有那么多悬案,有的查了十年都没线索,
有的却能在短短几天内破获。你就没怀疑过,那些没破的案子,真的是‘查不到’,
还是‘不想查到’?”“你胡说八道!”苏清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陈队为了查案,去年还因为劳累过度住院,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凭我昨天在警局,
看到了他办公室里的案卷。”李普通没站起来,依旧坐在椅子上,
眼神却压过了苏清的怒气,“我看到十年前那起‘雨夜连环案’的卷宗,
里面有个细节——受害者的无名指都是骨折的,和这次‘红衣案’里,
林晓的无名指骨折痕迹,一模一样。”苏清的身体僵住了,脸上的怒气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她知道十年前的“雨夜连环案”,那是陈久安心里的遗憾,
每次提起都要叹气,说“没能抓到凶手”。可李普通说的“无名指骨折”,
她在案卷里从来没看到过——那是警方严密封锁的细节,只有专案组的核心成员才知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细节?”苏清的声音发颤,手指从警徽上放下,垂在身侧,
微微发抖。李普通没回答,只是看着她,嘴角勾起个极淡的笑,
像在看一个快要醒的人:“苏警官,你现在再想想,
我刚才的问题——你真的了解你那位‘恩师’吗?”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门外传来警员的声音:“苏姐,陈队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说有‘红衣案’的新线索。
”苏清猛地回神,看了李普通一眼,眼神复杂得像揉在一起的线——有怀疑,有愤怒,
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她没再追问,抓起案卷,几乎是逃一样地走出了审讯室,
门关上的瞬间,李普通清楚地看到,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审讯室里又剩下李普通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