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回家无弹窗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10-22 17:2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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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同学会,说是十点散场。我十一点半就到了,停在马路对面这个不起眼的角落。手机安静得像块死铁,没有一条信息,没有一个电话。车窗被雨水彻底糊住,外面的一切都成了扭曲晃动的色块。我摇下一点缝隙,冰冷的雨丝立刻钻进来,打在脸上。

时间一分一秒,像钝刀子割肉。我盯着酒店那扇旋转门,每一次转动,都像碾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出来的人影,成双的,落单的,嬉笑的,沉默的,没有一个是她。烦躁像藤蔓一样缠上来,越收越紧。我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呛进肺里,带来一丝短暂的、近乎自虐的清醒。烟头的红光在昏暗的车厢里明明灭灭。

不等了。这个念头像毒蛇,猛地窜出来,一口咬在心上。我掐灭烟,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头发和外套,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我抹了把脸,大步穿过空荡湿滑的马路,推开酒店沉重的玻璃门。

暖气混着香氛和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大堂里空荡荡的,只有前台一个打着哈欠的年轻服务员。我径直走向电梯,按下林晚下午发在家庭群里的房间号楼层——1208。电梯镜面映出我此刻的样子: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青灰,眼神沉得像两口深井,里面翻涌着我自己都看不清的东西。我移开视线,盯着跳动的红色数字。

“叮”。十二楼到了。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只有我湿透的鞋底发出一点沉闷的噗噗声。灯光昏暗暧昧,空气里残留着若有似无的酒气和香水味。1208房的门牌就在前面。

门,是虚掩着的。一条细细的缝隙,透出里面暖黄的光,还有……一种压抑的、急促的喘息声,像濒死的兽。那声音像淬了毒的针,猛地扎进我的太阳穴。

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只有心脏在疯狂地、失控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尖锐的疼痛和一种灭顶的眩晕感。那喘息声,那门缝里透出的光,像一张巨大的、粘稠的网,把我死死罩住,动弹不得。

时间好像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一股蛮力猛地冲破了那层冰封的僵硬。我抬起手,不是敲,是推。那扇虚掩的门,无声地、顺从地向内滑开。

房间里的景象,毫无遮拦地撞进我的眼底。

暖黄色的壁灯下,那张凌乱的大床上。林晚,我的妻子,正骑在一个男人身上。她背对着门,长发散乱地披在光裸的背上,随着她身体的起伏剧烈地晃动着。她身上只挂着一件被扯得歪斜变形的黑色蕾丝内衣,细带子滑落肩头。她身下的男人,我看不清脸,只看到他一只手死死掐着林晚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胡乱地抓挠着,喉咙里发出粗重的、满足的闷哼。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体液和香水混合的气味。地上散落着女人的**、男人的皮带、揉成一团的纸巾。

世界在我眼前碎裂、崩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血液在耳道里奔流的轰鸣,还有那两具纠缠身体发出的、令人作呕的肉体撞击声和喘息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口涌上浓烈的腥甜。

我站在门口,像一尊被雨水泡透的、冰冷的石像。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失控的冲撞。极致的冰冷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瞬间接管了我所有的感官。那感觉很奇怪,像是灵魂飘到了天花板上,冷冷地俯视着下面这出荒诞的、肮脏的戏剧。

床上的两人,依旧忘我地沉溺在欲望的旋涡里,对门口多出的这个“观众”毫无察觉。林晚发出一声高亢的、变了调的**,身体绷紧,然后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软软地伏在男人汗湿的胸膛上。

就是这一瞬间的静止。

那个男人,似乎终于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越过林晚汗湿的肩膀,朝门口扫来。

当他的视线撞上我冰冷的、毫无波澜的目光时,他脸上的餍足和迷醉瞬间凝固,然后像劣质的石膏面具一样寸寸碎裂,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嗬嗬”的抽气声。

林晚似乎也感觉到了身下男人的僵硬。她慵懒地、带着情事后的沙哑,含糊地问:“怎么了,牧哥?”她一边问,一边也顺着男人的目光,慢悠悠地转过头来。

她的目光,先是茫然,然后是不解,当她的视线终于聚焦在门口那个浑身湿透、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上时——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脸上那抹情欲未退的红晕,像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她那双总是带着点娇嗔和算计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里面塞满了惊骇、恐惧,还有一丝被撞破丑事的羞耻。她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就想从男人身上滚下来,动作慌乱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陈…陈默?!”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像指甲刮过玻璃,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绝望。她手忙脚乱地抓起床脚散落的薄被,胡乱地往自己**的身体上裹,动作笨拙又狼狈,薄被滑落,又仓皇地捞起,遮住了前面,又露出了后面大片光洁的皮肤。

那个叫周牧的男人,也终于从最初的石化状态中惊醒过来。他猛地推开还压在他身上的林晚,动作粗暴得让林晚惊呼一声跌倒在床上。他像被烫到一样从床上弹起来,赤条条地站在床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似乎在找他的裤子,又似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呃…呃…”的怪响。

房间里只剩下林晚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周牧粗重慌乱的喘息。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裹挟着情欲的腥膻和冰冷的绝望。

我站在门口,雨水顺着我的发梢滴落,在脚下昂贵的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我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床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林晚,扫过床边那个赤身裸体、面如死灰的男人周牧。他们的狼狈、惊恐、羞耻,像一幅丑陋的画卷,清晰地摊开在我面前。

没有质问,没有咆哮。所有的情绪,在刚才那灭顶的冲击下,似乎都被冻结、压缩,最终沉淀成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死寂。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缓慢而沉重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像敲在空荡荡的棺材板上。

我向前走了一步,湿透的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噗”声。这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惊得床上的林晚又是一抖,裹着被子的身体蜷缩得更紧。周牧则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的视线最终落在林晚那张惨白、泪痕交错、写满恐惧的脸上。她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像一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气,砸在房间里凝固的空气上:

“穿好衣服。”目光转向旁边僵硬的周牧,同样冰冷,“你也是。”

停顿了一秒,视线重新锁住林晚惊恐的眼睛,那里面映着我此刻如同恶鬼般的身影。

“回家。”

说完这两个字,我不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玷污。我转过身,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径直离开了这个散发着恶臭的房间。门在我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里面那令人作呕的一切。

走廊里依旧安静,只有我湿透的脚步声,噗,噗,噗,敲打在厚厚的地毯上,也敲打在我自己空荡荡的胸腔里。电梯下行,镜面里映出的那张脸,苍白,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冰冷锐利,深处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无声的火焰。

报复。这个念头,像一颗剧毒的种子,在目睹那不堪一幕的瞬间,就深深扎进了我冻土般的心底。此刻,它破土而出,带着冰冷的、尖锐的芽,疯狂滋长。

周牧。这个名字我记得。林晚大学时那个家境优渥、总爱围着林晚献殷勤的班长。后来听说他混得不错,在一家叫“启航资本”的私募公司当高管,最近风头正劲,好像他们公司马上要上市了?呵,上市。

林晚。我的妻子。她喜欢什么?虚荣,享受,还有她那个开美容院的“好闺蜜”张莉。林晚在她那家“丽人坊”砸了多少钱?信用卡账单上那些大额消费,那些含糊其辞的“闺蜜投资”……以前只觉得她爱花钱,现在想来,蠢得可笑。

电梯到达底层的提示音清脆地响起。门开了,酒店大堂明亮的光线有些刺眼。我面无表情地走出去,穿过空旷的大堂,推开沉重的玻璃门,重新踏入冰冷的雨夜。

雨水瞬间再次打湿全身,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有胸腔里那颗毒种在疯狂跳动,汲取着名为恨意的养料,迅速膨胀。

我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冰冷黏腻。**在椅背上,闭上眼。黑暗中,刚才房间里那不堪的画面再次清晰地浮现——林晚骑在周牧身上扭动的背影,周牧那瞬间惊恐放大的瞳孔,林晚转过头时那张惨白绝望的脸……

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搅。我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猩红。

不急。我对自己说。愤怒是野兽,会让人失去理智。我要的是精准的毁灭,是钝刀子割肉,是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一点点崩塌,最终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周牧的上市梦?林晚的虚荣和那所谓的“闺蜜情谊”?

很好。就从这里开始。

我掏出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的车厢里亮起。冰冷的蓝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我找到一个尘封已久的联系人——赵斌。一个在灰色地带游走,靠贩卖信息为生的“朋友”。以前因为一桩麻烦事有过交集,欠我个人情。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带着浓重睡意和警惕的沙哑男声:“喂?谁啊?大半夜的……”

“是我,陈默。”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在回忆这个名字。随即,赵斌的声音清醒了不少,带着点惊讶和不易察觉的讨好:“默哥?哎哟,真是稀客!您这大半夜的……”

“帮我查两个人。”我打断他,没有任何寒暄,直入主题,声音冷硬得像块铁,“启航资本的周牧,高管。还有他老婆,林晚,在‘丽人坊’美容院有个叫张莉的闺蜜。我要周牧所有能挖出来的黑料,特别是财务上的,越致命越好。林晚和张莉之间,所有经济往来,尤其是大额转账、借贷、信用卡套现,一笔不漏,证据链要完整。”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下。赵斌的声音压低了,带着职业性的谨慎和一丝兴奋:“默哥,这……启航的周牧?那可是条大鱼,最近风头很盛啊。查他?还有嫂子那边……您这是?”

“钱不是问题。”我冷冷地说,“按我说的做。越快越好,越详细越好。记住,我要的是能送他们进去的东西。”

“明白了!”赵斌的声音立刻变得斩钉截铁,睡意全无,“您放心,默哥!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周牧那小子,**底下肯定不干净!嫂子那边……嘿嘿,女人和钱的事儿,更好查!您等我消息!”

“嗯。”我应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车厢里重新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雨刮器单调的左右摆动声。**在椅背上,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滑过脸颊。胸腔里那颗名为报复的毒种,在黑暗中无声地狞笑,疯狂地汲取着养分,等待着破土而出、吞噬一切的那一刻。

雨,还在下。夜,还很长。但属于他们的安稳日子,从这一刻起,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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