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人张磊死在出租屋那天,我留在现场的口红成了唯一物证。
警察找上门时,我正和闺蜜苏蔓喝下午茶,她递我的柠檬水里加了半颗安眠药,说这样能帮我“稳住情绪”。
后来我才知道,那支口红是她偷偷放进我包里的,可更让我发冷的是——她手机里存着我和张磊的亲密照,拍摄角度就在我家阳台。
这个每天喊我“最好姐妹”的人,为什么要杀张磊,还要把我推成凶手?
1、窗外的雨下得没头没尾。
敲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有人拿着小锤子,一下下砸在我心上。
王警官的话还在耳边转:“林晚,48小时。”
“48小时内找不到你没杀张磊的证据,我们只能按重大嫌疑人处理。”
我坐在沙发上,指尖冰凉。
客厅里的灯坏了一盏,半边亮半边暗,影子落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像张磊倒在出租屋地板上的样子。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站起来,想去厨房找杯水。
脚刚碰到玄关的垫子,就踢到个东西。
弯腰捡起来,心脏瞬间停跳半拍。
是我的口红。
上周丢在张磊出租屋的那支,外壳上还有道浅浅的划痕,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明明周四从张磊家出来就发现丢了,怎么会出现在我家玄关柜角落?
谁放的?
我攥着口红,指节泛白。
背后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像是有双眼睛,正躲在暗处盯着我。
这房子,我住了五年,现在却觉得每一个角落都藏着鬼。
“咔嗒”,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慌忙把口红塞进兜里,转身就看见周凯站在门口。
他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还有股若有若无的烟味。
看见我,他眼神顿了顿,没像平时那样问我吃没吃饭。
“警方找过我了。”他换鞋的动作很慢,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问我知不知道张磊是谁。”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周凯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他们说,张磊是你情人?”
我攥着衣角,指甲掐进肉里,疼得发麻。
“林晚,”他往前走了两步,距离近得能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你告诉我,人不是你杀的,对吗?”
我张了张嘴,刚想点头,他又开口了。
“但你要是真做了傻事,我不会帮你隐瞒。”
这句话像冰锥,扎进我心里。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陌生。
这个跟我过了三年的男人,前一秒还在警方面前说“林晚不可能杀人”,后一秒就能对我说出这么冷的话。
他到底信我,还是不信?
没等我想明白,周凯已经转身进了书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那扇门,像把我和他之间,也隔上了一道墙。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苏蔓。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晚晚,你怎么样?警方没为难你吧?”苏蔓的声音透着焦急,听着特别贴心。
“还行,”我捏着手机,指尖还在抖,“就是他们给了48小时,要我找证据。”
“我就知道!”苏蔓在电话那头拔高了声音,“你别慌,我这就过来陪你,咱们一起想办法!”
挂了电话,**在墙上,稍微松了口气。
至少还有苏蔓,愿意帮我。
二十分钟后,苏蔓来了。
她拎着个保温桶,进门就塞给我:“我给你熬了点粥,你肯定没好好吃饭。”
我接过保温桶,心里暖暖的。
“晚晚,你别愁,”苏蔓坐在我旁边,拉着我的手,“咱们先搞定你的不在场证明,这才是最要紧的。”
我点点头,想起张磊死前可能接触过别人,赶紧说:“对了,我想找张磊周四下午见过的人,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苏蔓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松开我的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
“找那些人干什么?”她语气淡淡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别节外生枝。”
我愣了一下。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
找张磊死前接触的人,不是很正常的思路吗?怎么就成节外生枝了?
苏蔓见我没说话,又笑着补充:“你想啊,警方现在盯着你呢,你要是到处找人,万一被他们看见,还以为你在串供,反而更麻烦。”
我皱着眉,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又觉得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那……那不在场证明怎么弄?”我问。
苏蔓眼睛亮了一下,刚想开口,我兜里的口红硌了我一下。
不对。
苏蔓刚才的反应,太刻意了。
她好像不想让我查张磊死前接触的人。
为什么?
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冒出来,又被我赶紧压下去。
不能瞎想,苏蔓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不会害我。
我摇摇头,把那点疑虑甩开,跟苏蔓聊起不在场证明的事。
可聊着聊着,我总觉得不对劲。
苏蔓说的办法,全是怎么造假,怎么糊弄警方。
一点都没提怎么找真凶,怎么找我没杀人的证据。
我心里的疑团,又大了点。
等苏蔓走了,我立刻拿出手机。
我记得张磊开了家建材店,有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店员。
我之前跟张磊去过几次,跟那店员聊过两句。
说不定,他知道点什么。
我翻出通讯录,找到店员的电话,手心里全是汗。
万一他不愿意说怎么办?
万一他觉得是我杀了张磊,不肯理我怎么办?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
“喂?”店员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听着很疲惫。
“是我,林晚。”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关于张磊的事,我想跟你问问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叹气:“林**,警方已经找过我了,该说的我都说了。”
“我知道,”我赶紧说,“但我想知道,周四下午,张磊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比如……送东西的?”
店员又沉默了。
我心里提了起来,赶紧补充:“我不是要为难你,我就是想帮张磊整理遗物,看看有没有什么他没处理完的事。”
这话半真半假,我只能赌他会信。
过了大概十几秒,店员终于开口了:“周四下午一点半左右,有个女的给张哥送过一个包裹。”
我心脏猛地一跳:“女的?什么样的女的?”
“穿了件灰色的连帽衫,帽子戴得低,看不清脸。”店员说,“身高跟你差不多吧,体型也不算胖。”
我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人影——苏蔓。
苏蔓的身高体型,跟店员说的一模一样!
“那之后呢?”我追问,声音都在抖。
“张哥收下包裹,就让我提前下班了,说下午要处理私事。”店员说,“我还以为是跟你有关的事,就没多问。”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浑身发冷。
苏蔓?
真的是她吗?
她为什么要给张磊送包裹?
又为什么不让我查张磊死前接触的人?
一个个问题冒出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得再试试她。
我拿出手机,给苏蔓发了条消息:“蔓蔓,警方说可能要查我周四下午的手机定位,我记不清去过哪些地方了,你帮我想想?”
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苏蔓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晚晚,你别慌!”她的声音透着急,“我帮你弄好了!”
我心里一沉:“弄好了?”
“对!”苏蔓说,“我给你做了份去商场购物的假行程,还找朋友伪造了付款记录,到时候警方问,你就这么说!”
我握着手机,手指冰凉,悄悄按下了录音键。
“这么做……会不会被发现啊?”我故意问。
“放心,我那朋友在商场工作,付款记录做得天衣无缝。”苏蔓的语气很笃定,“你就照着我说的来,肯定没事。”
“好,谢谢你啊蔓蔓。”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感激。
“跟我客气什么。”苏蔓笑了笑,然后又说,“对了,我手机刚才没电了,用你家充电器充了会儿,屏保是不是挺好看的?”
我愣了一下:“屏保?”
“就是我跟周凯的合照啊,上次在你家客厅拍的。”苏蔓说得轻描淡写。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跟周凯的合照?
还在我家客厅拍的?
我怎么不知道?
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拍的?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我握着手机,手都在抖。
“晚晚?你怎么不说话了?”苏蔓问。
“没……没什么,”我赶紧回神,“可能有点累了。”
“那你赶紧休息,有事随时找我。”苏蔓说。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心脏狂跳。
苏蔓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她不仅可能给张磊送过包裹,还偷偷跟周凯在我家拍照,现在又帮我做假证。
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能再等了。
我拿着手机,揣好店员的证词,直奔警局。
找到王警官的时候,他正在看文件。
“王警官,我有线索。”我推开门,声音有点急。
王警官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坐。”
我坐下,把店员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他,还把录音放给了他听。
“王警官,那个穿灰色连帽衫的女人,很可能是苏蔓。”我说,“而且她还帮我做假行程,我觉得她对张磊的死,肯定有隐瞒。”
王警官皱着眉,听完录音,没立刻说话。
我心里提了起来,生怕他觉得我在胡说。
过了一会儿,王警官才开口:“你说的情况,我们会核实。”
“那……那商场监控能调吗?”我赶紧问,“张磊出租屋附近的商场,周四下午肯定能拍到那个穿灰色连帽衫的人。”
王警官点点头:“我会让人去调。”
他顿了顿,又看着我:“你之前说的那支口红,已经送去检测了。”
我眼睛一亮:“有结果了吗?”
“还没,但如果上面有除了你和张磊之外的第三人指纹,就是新线索。”王警官说,“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们暂时不会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听到这句话,我悬了半天的心,终于稍微放了点下来。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苏蔓的疑点,口红的秘密,张磊的死……
还有很多谜团没解开。
48小时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我必须尽快找到真相,不然,我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