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飞陈默小说<觉醒吧！废柴小儿子>全文在线阅读
导语：我妈把农药瓶顿在我面前，说我不签拆迁协议她就喝下去。
瓶子里晃动的液体映出她决绝的脸。我把笔捏得吱呀作响，桌上摆着父亲临终前的日记本。
他写道：钱全给陈默，他哥一分没有。为什么亲妈宁愿逼死小儿子，
也要护着那个十年没回来看她的大儿子？01柜台前的队伍长得让人绝望。
电脑屏幕上的数字跳得慢吞吞。后面的大妈不停往前挤，热气喷在我后颈上。
“快点行不行啊？磨蹭什么？”我扯出个笑。“您好，请稍等。”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发疼。
主管在背后踱步，眼神像刀子。这月绩效又悬了。三千八的基本工资，扣完五险一金，
到手刚够给妈买药。手机震了。第三次。客户瞪我。“能不能专心点？”“对不起。
”我挂掉电话。是邻居张婶。手机又震。还是张婶。我接起来，声音压得低。“张婶，
我在上班...”“小默！你妈晕倒了！我刚去送菜，敲门没人应，从窗户看进去，
她躺地上！”血一下冲到头。“我...我马上回来。”手在抖。主管皱眉过来。“陈默，
客户等着呢。”“主管，我妈，我妈晕倒了，我得...”“你这个月第几次早退了？
公司不是你家开的！”“求您了，真不行了...”我声音在抖。后面队伍开始骚动。
“快去快回。”主管甩手，像赶苍蝇。我冲出银行。风刮在脸上，生疼。电动车窜过街道。
心跳得像要炸开。妈，你千万别有事。手机又震。我单手握把，掏出来。是陈飞。我哥。
语音消息。点开。“小默，老宅拆迁协议你抓紧签。爸那破房子能赔八十万。妈跟我说了，
钱下来你先拿着，我这边首付还差这点。抓紧啊，我这买房等着呢。”风在耳边吼。
我猛地刹车。轮胎磨地，刺耳。眼前发黑。妈还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我亲哥，在催钱。
02医院消毒水味呛得人头晕。妈躺在病床上，脸白得像纸。医生说，糖尿病并发症，
眼底出血，失明了。以后能不能恢复，难说。我瘫在椅子上。手还在抖。
“小默...”妈声音虚弱，“谁啊刚才...”“没谁。”我把手机塞回口袋，“推销的。
”她信了。或者说，懒得深究。
“我手机呢...给你哥打个电话...别让他担心...”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忙。
晚点再说。”她叹口气。“你哥不容易...在大城市...房价那么贵...”我闭嘴。
习惯了。去打水。热水烫到手背，红了一片。不觉得疼。想起小时候发烧，妈背着我跑诊所。
她额头全是汗，一遍遍说“我娃不怕”。那时候，她眼里只有我。什么时候变的？
也许从陈飞考上重点大学开始？从他去北京进了大公司开始？“光宗耀祖。”妈总这么说。
我？银行柜员。没出息。伺候妈擦身。她瘦了，肋骨一根根的。我动作尽量轻。
“你哥上次说，
他女朋友是北京人...家里条件好...咱不能让人看低了...”妈闭着眼念叨。“嗯。
”“拆迁款的事...你得抓紧...你哥等着用...”我手停了一下。“妈，
房子是爸留下的。有我一半。”她突然激动起来。“你跟你哥争什么！他好了，还能忘了你？
”忘了？怎么会忘。去年我买车，差两万。陈飞说手头紧。后来看他朋友圈，给女朋友买包，
三万八。我没说话。热水拧干毛巾，继续擦。护士进来换药。
妈立刻换上扬的语调：“我小儿子，孝顺，天天守着我。”护士笑笑。“阿姨好福气。
”福气？我低头，看自己磨破的鞋尖。03妈睡了。我回老宅拿换洗衣物。推开门，
灰尘味扑来。爸去世后，这里就空了。客厅墙上还有陈飞的奖状。三好学生。优秀干部。
我的？压在抽屉最底下。走进爸妈以前的卧室。衣柜里是妈的衣服，
几件爸的旧工装舍不得扔。床底下有个木箱子。桃木的，漆掉了不少。我拖出来。锁锈了，
一拽就开。里面是爸的旧物。工作证，几张黑白照片，一本蓝色笔记本。日记？
我从不知道爸有写日记的习惯。翻开。字迹工整，像他为人。“1998年3月12日。
小飞又考了第一。小默成绩中等，但孩子心善，今天帮我修好了收音机。
”“2005年7月8日。矿上效益不好。得想法多挣点，俩孩子都要上大学。”一页页翻。
都是家常。手停在一页上。“2010年9月1日。老婆又偷偷给小飞寄钱了。
小默学费还差一点。我跟她说不能太偏心，她跟我吵一架。说小飞在北京花销大。小默老实，
在本地将就就行。我心里难受。”喉咙发紧。继续翻。“2015年11月23日。
我感觉身体不行了。最放心不下小默。他太老实，总吃亏。家里这老宅，还有我那点积蓄，
得留给他。不然他以后怎么办...”字迹在这里有点潦草。“...跟老婆说了。
她不同意。说小飞结婚买房需要钱。又吵。咳...血...”我猛地合上日记。
胸口堵得喘不过气。原来爸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眼泪砸在封皮上。我用手抹掉。
窗外天黑了。手里的日记本，沉甸甸的。04我把日记本藏好了。复印了几份关键页，
分别存放。心里有东西不一样了。像一直飘着的脚，终于踩到实地。妈出院那天，
我给她办了手续。她一路都在说陈飞女朋友多优秀，家里多有钱。“你哥说了，钱一到账，
他立马签约。北京那房子，等着这笔钱呢。”我扶她上车。“妈，拆迁款怎么分，
等您身体好了，我们一家人坐下好好商量。”她愣了一下。“商量什么？
不是说了给你哥...”“法律上，这钱有我的份。”我语气平静。她甩开我的手。“陈默！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我没争辩。自私？对，我就自私这一回。回家安顿好妈，
我给陈飞打电话。“哥，妈出院了。”“太好了。那协议你签了吗？发快递给我。”“不急。
等妈身体好些，你回来一趟，咱们当面把分配方案定一下。”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默，
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钱，不能你一个人全拿走。”他笑了，冷的。“长本事了啊。
妈同意吗？”“这是爸留下的遗产，我们都有权继承。”“行，你等着。”他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妈电话打过来，哭着骂我白眼狼，说我逼她。我听着。等她说累。“妈，喝点水。
医生说您不能激动。”她摔了杯子。我看着地上碎片。心里异常平静。
陈飞又发来微信：「你最好想清楚。别给脸不要脸。」我回：「哥，等你回来。」放下手机。
我甚至笑了笑。战书，下了。05陈飞回来得比我想象的快。他开着新买的奔驰，停在楼下，
引擎声嗡嗡响。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进门，先给妈一个拥抱。“妈，我回来了，
您受苦了。”声音温润。转向我，眼神瞬间降温。“小默。”“哥。”我点头。
他给妈买了很多营养品，包装精美。递给我一个袋子。“给你带的，北京特产。”我接过。
茯苓饼。小时候我爱吃。现在早腻了。晚饭。妈不停给他夹菜。“多吃点，在外面吃不好。
”他侃侃而谈。IPO，并购，动不动几个亿的项目。妈听得眼睛发亮。我默默吃饭。
“小默，”他像是突然想起我，“在银行怎么样？听说你们那边裁员？”“还行。
”我夹一筷子青菜。“要不哥给你找个工作？我认识你们分行行长。”“不用。”他笑笑，
优越感十足。“别逞强。一个月挣那三四千，够干什么？”妈插嘴：“就是！小默，
听你哥的！”我放下碗。“饱了。”陈飞跟过来，在阳台。“协议我带回来了。你签个字。
”他从公文包拿出文件。我看都没看。“等商量好分配再签。”“陈默！”他压低声音，
“你别蹬鼻子上脸！妈都说了给我！”“妈说了不算。法律说了算。”他盯着我，
像第一次认识我。“你变了。”“哥，”我看着楼下他的奔驰，“爸去世那年，你说没钱，
丧葬费我出的。妈生病这几年，你回来过几次？医药费你出过多少？”他脸色难看。
“我在外打拼不就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家？”我回头看他，“还是为了你自己？
”他猛地抬手，似乎想动粗，又忍住。“行。明天。叫上妈。我们把这事了了。
”他眼神阴鸷，“希望你到时候别后悔。”我迎上他的目光。“不会。”他摔门回客厅。
我听到他哄妈的声音：“妈，没事，小默就是有点情绪，
我明天跟他好好说...”夜风吹来。我握紧栏杆。手心里，全是汗。但心里，
是从未有过的硬。06第二天。客厅。低气压。妈坐主位，脸沉着。陈飞坐她旁边，翘着腿。
我坐对面。茶几上，摆着拆迁协议和笔。像谈判桌。不，就是谈判桌。“小默，”妈先开口，
声音硬邦邦，“你哥时间宝贵，别磨蹭。把字签了。”陈飞把协议推过来。“签吧。
哥不会亏待你。”施舍的语气。我没动。“妈，哥。爸的房子，赔八十万。按法律，
妈有四十万，我们兄弟各二十万。”陈飞嗤笑。“法律？跟我讲法律？妈那四十万自愿给我，
你有什么资格争？”我看向妈。“妈，您真自愿把您那份全给哥？一分不留？”妈眼神躲闪。
“我…我跟着你哥去北京享福。钱当然给他。”享福？去北京当免费保姆吧。“听见了？
”陈飞敲敲桌子，“赶紧的。”我慢慢开口。“爸去世前，留了话。”两人同时一愣。
“爸说…老宅和积蓄，留给我。”我盯着陈飞，“他说，我老实，怕我吃亏。
”陈飞脸色变了。“爸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空口无凭！
”妈也帮腔：“你爸糊涂了！胡说八道！”“爸没糊涂。”我声音不高，但斩钉截铁，
“他写下来了。”寂静。针掉地上都听得见。陈飞眼神锐利起来。“写了什么？在哪？
”“到时候，你们会看到。”我迎着他的目光。他身体前倾，压迫感十足。“陈默，
你搞什么鬼？”“我没搞鬼。我只是要一个公平。”我顿了顿，“爸的意思，就是公平。
”陈飞盯着我，像要扒开我的脑子看个究竟。他第一次露出这种不确定的表情。他掏出烟，
想点。看了妈一眼，又烦躁地塞回去。“行。”他往后一靠，冷笑，“你要公平是吧？
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妈看看他，又看看我，一脸茫然。第一回合。我没输。07晚上。
妈把我拉进厨房。“小默，那本子…你爸真写了？”她声音发颤。“嗯。”“写的啥？
”“写了他觉得妈你偏心。写了他最放心不下我。写了他的钱和房子，要留给我。
”妈脸色白了。“他…他怎么能这样！小飞也是他儿子！”“是啊。都是他儿子。
”我拧开水龙头，洗杯子。水哗哗响。“你把本子给我！”她突然激动，来抢。我挡开。
“不行。”“我是你妈！”“正因为你是我妈！”我关掉水，厨房瞬间安静，“你是我妈，
却只想着我哥！”她抬手。我没躲。巴掌没落下来。她手抖着，哭了。
“我都是为了这个家…你哥有出息，他好了，
咱家才有指望…你…你就不能懂点事…”又是这话。听了千百遍。心冷了。“妈，
”我声音哑了，“在您心里，我就永远不懂事，永远没出息，永远比不上我哥，是吗？
”她只是哭。陈飞出现在门口。“吵什么？妈，您别动气。”他扶住妈，冷冷看我，“陈默，
你就非得把妈气死？”我看着他表演。好一个孝子。“明天。”陈飞盯着我，一字一顿，
“最后一天。把本子交出来。签协议。否则…”“否则怎样？”“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我笑了。兄弟情分？这东西，存在过吗？他扶着妈回房。妈回头看我一眼，那眼神，复杂。
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怨。怨我不听话。我站在冰冷的厨房里。四周是无声的墙。累。
从骨头缝里透出的累。要不…算了吧？签了字，图个清静。反正，
也争不过…这个念头像毒蛇，缠绕上来。几乎，就要点头了。08凌晨。我睡不着。
鬼使神差，拿出那份日记复印件。翻到最后一页。爸潦草的字迹：「…咳血了。
怕是没几天了。最放不下小默。他太善，总吃亏。老婆偏心，小飞自私。我走了，
他怎么办…老宅和钱，必须留给他。这是我的遗愿，谁也不能改！」字迹歪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