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讲!九二年汕头台风天,我这个退伍兵死得窝囊——被女人灌药、装麻袋扔韩江!
可阎王爷不收我,一睁眼又回到汽车站雨里,还瞅见那杀我的女人对我笑!这回,
我揣着部队练的身手,不光要讨命,还要抓毒贩,护着我心尖上的人,活出个人样来!
11992年9月,汕头汽车站的雨砸得人睁不开眼。我攥着兜里五百块退伍费,有点蒙圈。
上回就是这场台风尾,我被林晓梅用二手摩托拉进"夜巴黎"夜总会,最后在后巷,
她端来杯掺了**的啤酒。我没防住,晕过去前只看见她耳坠晃,眼神比韩江水还冰冷。
等我再醒,我已经在麻袋里往下沉,临死前我骂自己:当了五年侦察兵,竟栽在女人手里!
…………"后生仔,落雨走不动,搭我摩托呗?"那声音一出来,我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
抬头一看,林晓梅穿碎花衬衫,红绳扎着头发,摩托车座沾着泥点,
连车把上那道我上回坐坏的裂痕都一样。她递来张《汕头日报》,头版正是台风预警。
我喉咙发紧,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滴。妈的,这不是梦,我重生了!"去金砂路,
晓得哪有工地招工不?"我压着嗓子,故意用生涩的潮汕话回答,
右手悄悄摸向腰间——上辈子别在裤带里的折叠刀还在。林晓梅嘴角歪着笑,
发动摩托跟拉破风箱似的:"坐稳!汕头的雨能淋软你骨头!"摩托扎进雨帘,
我盯着她后颈那颗黑痣。上辈子就是这颗痣,在我被扔进韩江前最后看见的东西。
现在它离我不到二十公分,我一刀就能扎穿她颈动脉。但不行,我要知道谁指使她杀我。
2金砂东路的工地像被台风啃过的废墟。宿舍是漏雨的板房,
隔壁床老张泡的凤凰单丛茶香盖过了霉味。"后生仔,喝茶!"老张递过搪瓷杯,
"汕头人没茶活不了。"我抿了口,先苦后甜。上辈子我没喝这杯茶,
直接跟阿辉去了夜总会。这次我得多交朋友,特别是老张这种本地人。
"今晚老市区有营老爷,去不去?"老张突然问。我心头一跳。上辈子我没去,
后来听人说街上摆满红桃粿,热闹得很。这次,我很想看。傍晚的升平路锣鼓喧天。
穿红衣的村民抬着老爷轿,脚步跟部队队列似的整齐。路边阿婆塞给我红桃粿:"后生仔,
吃个粿,保平安!"粿皮黏牙时,我看见个蓝布衫女人蹲在路边,竹篮里海蛎还滴着水。
她抬头笑时眼角细纹很温柔,跟林晓梅那种涂红指甲的艳俗完全不同。"阿芳,又买海蛎?
"老张打招呼。"是啊,今晚做海蛎煎。"女人声音温软,看向我,"这位是?""阿强,
福建来的,当过兵。"老张介绍道。"我叫陈芳。"她伸手,掌心有做家务的茧子。
我握住时,她指尖微颤,像受惊的鸟。那晚英歌舞跳得跟部队刺杀操似的,
潮剧唱腔我听不懂却觉得亲切。散场时陈芳说:"你当过兵,看着就比旁人稳重。
"这话让我心头一热。"明早我去市场卖鱼丸,你来不?"她在岔路口问,"煮碗汤给你吃。
"我点头,心里像揣了暖炉。上辈子在汕头,没人给过我这种温暖。
3陈芳的鱼丸摊在市场角落。马鲛鱼做的丸子雪白圆润,她舀汤时手腕转得利落。
"我这鱼丸手打半个钟,你尝尝。"汤鲜得我挑眉——比部队食堂强十倍。正吃着,
林晓梅突然出现,保温桶往我怀里塞:"阿辉让我带的鱼丸汤。"我没接:"不用了,
陈姐做的汤特正。"林晓梅瞪了陈芳一眼走了。陈芳往我碗里加鱼丸:"多吃点,别理她。
"她低头时,我看见她后颈有道疤,像被什么利器划过。后来我天天去喝汤。
陈芳告诉我她前夫是缉毒警,前年查案时"意外"坠楼。她说这话时盯着炉火,
火光映着她眼里闪动的水光。十月底台风"莎莉"登陆,
阿辉浑身酒气踹开工棚门:"老大要见你!
"我摸出枕头下的折叠刀——上辈子就是今晚被下药。去前我绕到市场。陈芳正在收摊,
雨打湿了她半边肩膀。"下这么大雨还来?"她把伞往我这边倾,"拿着,别淋着。
""有点事。"我把存着退伍证的铁盒塞给她,"帮我保管。"她接盒子时碰到我手指,
冰凉:"你...要小心。""放心。"我攥了下她手腕,"我当过侦察兵。
"4"夜巴黎"包厢烟雾呛人。陈坤把玩着翡翠戒指,
右眉疤痕在霓虹灯下泛紫:"诏安来的?三年前王老三那事,你看见了?
"我后背绷紧——王老三是上辈子查陈坤毒品案时"失踪"的线人。原来杀我灭口是为这个!
"是,我看见了。"我直视他眼睛,"你杀了他,抢了三万块。"包厢死寂。陈坤突然大笑,
扔来信封:"敢说真话,有种!跟我混,比工地强十倍!"我捏着五百块钱出来时,
林晓梅在走廊堵我:"你跟那卖鱼丸的好上了?"她指甲掐进我胳膊,
"陈坤最恨手下有二心!"我甩开她:"管好你自己。
"转身时瞥见她眼里闪过杀意——跟上辈子灌我药前一模一样。十一月陈坤让我去潮州送货。
出发前林晓梅塞来纸条:"到地方别进去,等十分钟就走。"她手指在抖,耳坠晃得厉害。
我去了陈芳家。简陋的单间收拾得干净,
墙上挂着她和前夫的结婚照——那警察笑得正气凛然。"这里面有陈坤罪证。
"我把**的账本照片给她,"要是我回不来...""不会的!"她突然抓住我手,
掌心全是汗,"我...我等你回来吃海蛎煎。"我心头滚烫,轻抱了她一下:"好。
"5潮州废弃工厂透着霉味。我在三百米外就刹车——部队教的侦察本能让我汗毛倒竖。
果然,墙角闪过镜片反光,是警方蹲守!我假装系鞋带,把微型相机塞进砖缝,
镜头对准工厂大门。十分钟后,陈坤的马仔刚露面,警察就冲了出来。枪声响起时,
我拍下了面包车车牌和毒贩正脸。回汕头路上暴雨倾盆。陈芳家亮着灯,
她扑来时浑身发抖:"李警官说那是陈坤的毒品仓库!你怎么敢...""没事了。
"我轻拍她后背,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茶籽油香。她抬头时,眼泪蹭到我领口,滚烫。三天后,
陈坤在"夜巴黎"砸了三个酒瓶:"潮州的事,是不是你走漏风声?"我装出惶恐:"老大,
我按您说的,到地方等了十分钟就走..."他眯眼盯我许久,
突然咧嘴一笑:"明晚有批新货到码头,你跟我去。"我知道这是试探,也是死局。
但陈芳已经把我拍的照片交给了李警官——她前夫的搭档。我们约好,只要陈坤现身交易,
警方就收网。6码头仓库的灯忽明忽暗。陈坤打开皮箱,白粉在月光下像堆雪。"阿强,
验货。"他递来小刀,眼神毒蛇般黏腻。我心跳如鼓,假装割开包装时,故意打翻箱子。
"对不起老大!"我蹲下去捡,趁机把发信器粘在箱底——这是李警官给我的警用装备。
"废物!"陈坤一脚踹来,我顺势滚开,听见他腰间传来"滴滴"声。是警方监控的频率!
他居然戴着警用对讲机!冷汗瞬间湿透后背。陈坤是警方线人?还是他买通了内鬼?
无论哪种,今晚来的可能不是警察,而是灭口的杀手!"老大,有船来了。"阿辉在门口喊。
陈坤拔枪的瞬间,我扑向货堆后。子弹擦着耳廓过去,**辣的疼。外头警笛大作,
但夹杂着陌生的潮汕话喊声——不是李警官的人!"阿强!这边!
"陈芳的声音突然从排水管方向传来。我翻滚过去,看见她半个身子探出铁栅栏,
手指被划得鲜血淋漓。"你怎么...""李警官被调走了!我刚知道!
"她拽着我往管道里钻。身后枪声炸响,陈坤的咒骂混着脚步声逼近。管道窄得窒息。
爬出百米后,我们跌进一处排水井。陈芳摸出车钥匙:"我摩托在岸堤!"上岸那刻,
月光照亮她惨白的脸。我突然发现她蓝布衫后腰渗出血——她中弹了!
"没事...擦伤..."她踉跄着发动摩托。我搂住她腰时摸到满手湿黏,
部队学的战地急救知识告诉我,这绝不是擦伤!7摩托在汕头老城区的窄巷里穿梭,
陈芳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臂上。她的呼吸越来越弱,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前倾。
"坚持住!前面就到诊所了!"我单手扶住她,另一只手把油门拧到底。
雨点像子弹一样打在我们脸上,生疼。
陈芳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阿强...如果我死了...你要...""闭嘴!你不会死!
"我吼得自己耳膜发疼,"你答应给我做海蛎煎的,记得吗?"她轻笑了一声,
随即变成痛苦的抽气。我低头一看,她腰间的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裤,
在雨水中形成一条细细的红线,顺着摩托车的踏板滴落在湿漉漉的路面上。
拐进一条无名小巷,
我终于看见了那家亮着红灯的小诊所——这是李警官之前告诉我们的安全屋,医生是他战友。
摩托还没停稳,我就抱起陈芳冲向门口,一脚踹开了玻璃门。"救她!快!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二话不说,指挥我把陈芳放在手术台上。
当剪刀剪开她被血黏在伤口上的衣服时,我看见一个狰狞的弹孔,正往外冒着暗红色的血。
医生拿起麻醉针,
陈芳却虚弱地摇头:"不用...麻药...我需要...保持清醒...""你疯了吗?
"我抓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指甲已经全部掐进了掌心。她看向我,
码...要告诉...李警官..."医生拿起镊子的手顿了顿:"这伤离肾脏只有一公分,
你们到底惹了什么人?""能要命的人。"我扯下脖子上的退伍时唯一带走的军牌,
塞进陈芳嘴里,"咬着这个。"当镊子探入伤口寻找弹头时,
陈芳全身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她的手死死攥着我的手,指甲抠进我的皮肉,
但我感觉不到疼。汗水从她额头滚落,混着雨水滴在手术台上,形成一小滩水洼。"啊——!
"随着一声压抑的惨叫,弹头"当啷"一声落在金属托盘里。医生迅速缝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