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村口那条小溪,不紧不慢地淌着。夏末秋初,山上的野果更多了。除了山胡椒,
谢言蹊还带我找到了不少野生的毛栗子、山核桃,甚至还有一小片野生的猕猴桃藤,
挂满了青涩的小果子。“哥,这个要等霜打了才甜。”他指着那些毛茸茸的小果子,
像个经验丰富的小果农。“行!到时候哥来摘!卖大钱!”我踌躇满志。
菜地里的萝卜白菜长势喜人,绿油油一片。谢言蹊每天浇水拔草,伺候得比我还上心。
攒下的铜板快够一小吊了(一百文)。我盘算着,等秋收后粮价便宜点,
多买点粮食囤着过冬。再扯点厚实的粗布,给谢言蹊做身新棉袄。
小家伙去年的冬衣又短又破,根本没法穿了。这天下午,
我正在屋后给白菜捉虫(主要靠谢言蹊指挥),
谢言蹊在院子里劈引火的细柴(用我给他做的小柴刀,安全)。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还有几声刻意压低的咳嗽。我直起身,看到里正谢明远站在篱笆墙外。“里正叔?
”我有些意外,擦了擦手走过去,“有事?”谢明远脸上带着点温和的笑意,
看了看院子里认真劈柴的谢言蹊,又看向我:“苏娘子,忙着呢?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您说。”我打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院门。谢明远走了进来,没进屋,就站在院子里。
谢言蹊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是这样,”谢明远开口道,
“村里族学那边,教书的陈老先生,年纪大了,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身子骨一直不大爽利。
眼看秋收后就要开蒙了,村里几个适龄的孩子都等着。陈老先生的意思是,
想找个能识几个字、懂点规矩的人,去给他搭把手,帮忙照看照看孩子,督促他们习字背书,
也帮着整理整理书册。工钱不多,一个月……五十文,管一顿午饭。
不知苏娘子……有没有这个意思?”我愣住了。去族学帮忙?当……助教?我?苏晚?
一个声名狼藉、不久前还在祠堂发疯的后娘?“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
“里正叔,您没开玩笑吧?我……我能行吗?村里人……能答应?”谢明远捋了捋胡子,
笑了笑:“苏娘子不必妄自菲薄。这些日子,你的改变,村里人都看在眼里。
你待言哥儿如何,大家心里也有数。陈老先生也听说了你……嗯,在祠堂的事,”他顿了顿,
眼神有点微妙,“他说,能当着祖宗的面立誓护着孩子的人,心性差不了。
识文断字可以慢慢学,这份心,难能可贵。”他看了看旁边竖着耳朵听的谢言蹊,
又补充道:“再者,言哥儿也到了开蒙的年纪。你若去帮忙,他也能跟着旁听,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