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契觉醒,枯木生花惊煞人“丧门星!还敢往山里钻!
”尖锐的咒骂声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阿岩的耳膜。他刚从云雾缭绕的鹰嘴崖下来,
裤脚还沾着晨露打湿的泥点,就被堵在了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
王屠户的胖婆娘双手叉腰,那身肥肉随着粗重的呼吸上下颤动,
腰间围裙上还沾着今早杀猪溅的血点子。她身后跟着三个拎着扁担的汉子,
都是村里王姓本家,此刻正用淬了火似的眼神剜着阿岩。“王大婶,
我采草药给奶奶治病……”阿岩攥紧了竹篓背带,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
竹篓里的草药散发着清苦的气息,最底下那株七叶莲缩成一团,
枯黄的叶片像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只剩下最后一丝气若游丝的生机。
这是他在鹰嘴崖石缝里扒了半天才找到的救命草。奶奶昨夜咳得直冒冷汗,
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浑浊的眼睛望着房梁直喘气,那模样看得阿岩心头发紧,
天不亮就揣着两个硬窝头钻进了深山。“治病?我看你是去偷东西!
”胖婆娘往前凑了两步,唾沫星子像下雨似的喷在阿岩脸上,“我家那两只下蛋母鸡,
是不是你偷去给老不死的炖汤了?”阿岩猛地抬起头,眼眶因为愤怒微微发红。
他爹娘走得早,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村里人平时嚼舌根也就罢了,
现在竟咒奶奶是“老不死的”,这让他怎么忍?“我没有!
”少年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倔强,“我阿岩就算饿死,
也不会偷东西!”“哟呵?还敢顶嘴?”胖婆娘被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
抬脚就往竹篓上踹,“让我看看你这篓子里藏着什么赃物!”阿岩下意识地侧身护住竹篓,
那可是奶奶的救命药。他这一躲,恰好让胖婆娘踹了个空,她本就肥胖的身子顿时失去平衡,
“哎哟”一声摔在地上,沾了满**泥。“反了!反了天了!”胖婆娘坐在地上撒泼,
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这丧门星不仅偷东西,还敢打长辈啊!王家族人都看看啊,
我们王家要被这野种欺负到头上了!”那三个汉子本就看阿岩不顺眼,此刻见胖婆娘摔倒,
立刻撸起袖子围了上来。为首的王二麻子啐了口唾沫,伸手就去抓阿岩的胳膊:“小兔崽子,
给我婶子道歉!”阿岩往旁边一躲,后背却撞到了老槐树的树干,硌得他生疼。
他知道自己寡不敌众,只能死死护住竹篓,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颤:“我没推她,
是她自己摔倒的。”“还敢狡辩!”王二麻子眼露凶光,一把揪住阿岩的后颈,
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提了起来。少年单薄的身子在空中晃了晃,竹篓里的草药撒了一地,
那株濒死的七叶莲滚到了胖婆娘脚边。“就是这野种!”胖婆娘一眼就看见了那株七叶莲,
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指着它尖叫,“这不是后山禁地的仙草吗?他竟敢去禁地,
肯定是冲撞了山神,我们家的鸡才会丢!”村里老人常说,鹰嘴崖深处是山神禁地,
擅自闯入会遭天谴。这话本是吓唬小孩的,可经胖婆娘这么一喊,
围观的村民看阿岩的眼神顿时变了,多了几分恐惧和嫌恶。“打他!把他打出村去,
免得连累我们!”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刻有人附和起来。王二麻子狞笑着,
将阿岩狠狠往前一推。少年踉跄着向前扑去,额头正好撞在一块凸起的青石板上。
“咔嚓”一声脆响,像是骨头碎裂的声音。阿岩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眼前瞬间黑了下去,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地上的七叶莲上。“装死?我看你就是欠揍!
”胖婆娘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上的泥,抬脚就要往阿岩身上跺。
可就在她的脚即将落下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滴落在七叶莲上的血珠,
像是被海绵吸收似的,瞬间钻进了枯黄的叶片里。原本蔫头耷脑的七叶莲,
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起来,枯黄的叶片变得翠绿欲滴,顶端竟开出一朵莹蓝色的小花,
花瓣上还泛着淡淡的金光。更让人震惊的是,周围枯黄的野草像是疯了一样,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起来,短短几秒钟就长到了半人高,它们缠绕在一起,
形成一个绿色的圆圈,将阿岩护在中央。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清冽的香气,
像是雨后森林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胖婆娘的脚僵在半空中,眼睛瞪得像铜铃,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她指着那朵莹蓝色的小花,声音因为恐惧变得尖利:“妖、妖怪!
他是妖怪啊!”说完,她再也顾不上找阿岩算账,尖叫着转身就跑,
肥胖的身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连掉在地上的围裙都忘了捡。那三个汉子也吓得脸色惨白,
互相看了一眼,扔下扁担就跟着胖婆娘跑了,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围观的村民更是吓得四散奔逃,转眼间,村口就只剩下躺在地上的阿岩和那个绿色的草圈。
过了好一会儿,阿岩才缓缓睁开眼睛。额头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挣扎着坐起来,摸了摸额头,手上沾满了粘稠的血。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朵莹蓝色的七叶莲上时,不由得愣住了。这还是刚才那株濒死的草药吗?
翠绿的叶片,莹蓝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仙草。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那朵小花。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花瓣的瞬间,
七叶莲突然轻轻摇曳起来,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阿岩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那时他才十岁,奶奶发高烧,他冒雨去后山采退烧药。
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土坑,膝盖被尖锐的石头划破,血流不止。就在那时,
坑边的一株蒲公英突然炸开,白色的绒毛像一把把小伞,带着他的血腥味飘向远方,第二天,
奶奶的烧就退了。还有一年前,他在河边洗衣服,被村里的小孩推下河。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淹死的时候,河底的水草突然缠绕住他的腰,将他拖到了岸边。上岸时,
他看见自己的血滴进水里,周围的水草都开出了小小的白花。当时他只当是巧合,
可现在看来,这些事情似乎都和自己的血有关。
难道……自己真的和这些花草有着不一样的联系?阿岩拿起那株七叶莲,
花朵散发的清冽香气让他额头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竹篓,
又把散落在地上的草药捡起来。他知道,经过今天这件事,村里人看他的眼神会更加异样。
但他不在乎,只要能治好奶奶的病,别人怎么看他都无所谓。阿岩背着竹篓,慢慢向家走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的脚步有些蹒跚,额头还在隐隐作痛,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不知道,这株莹蓝色的七叶莲,
将会给他的人生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更不知道,
一场关于灵植、传承与爱情的奇幻旅程,才刚刚拉开序幕。第二章白发仙师,
月下授业遇芳踪阿岩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灶台上的药罐正冒着袅袅青烟。
奶奶蜷缩在土炕上,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被角,每一次咳嗽都像要把心肝五脏都咳出来。
“奶奶,我回来了。”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借着昏暗的油灯打量老人的脸色。
蜡黄的面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声粗得像破旧的风箱。刚把七叶莲捣成泥,
院墙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压抑的痛哼。阿岩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抓起门后的柴刀就冲了出去。月光像被打碎的银箔,零零散散地洒在柴堆上。
一个白衣老者蜷缩在那里,素色的袍子被血浸透了大半,小腿上插着半片断箭,
箭头泛着诡异的乌青色。“别动。”老者察觉到动静,艰难地抬起头。
月光照亮他苍白的面容,银白色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像是盛着整片星空。阿岩握紧柴刀的手微微发颤。这人的穿着打扮绝非山民,
倒像是话本里描述的仙人。可那伤口周围盘旋的黑气太过诡异,
让他想起村里老人说过的瘴气毒。“把那株七叶莲根须取三寸来。
”老者的声音嘶哑却有力,目光精准地落在阿岩腰间的竹篓上。阿岩迟疑着解开篓子。
莹蓝色的花瓣在月光下轻轻颤动,仿佛有生命般。当他将截下的根须递过去时,
老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
“好纯净的草木精气……”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松开手,“快些,
这蚀骨箭的毒性一刻钟就要蔓延到心脉。”根须刚接触到伤口,
就听见“滋啦”一声轻响。那些乌青色的黑气像活物般尖叫着逃窜,老者闷哼一声,
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了血色。更奇的是,七叶莲的根须化作点点青光,顺着伤口钻了进去。
“多谢小友相救。”老者挣扎着坐起身,动作间竟带起一阵清风,
吹得周围的柴草沙沙作响。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瓷瓶,倒出颗琥珀色的药丸吞下去,
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阿岩这才发现,老者的袍子上绣着暗金色的纹路,
仔细看去竟是无数草药的形态。他握紧柴刀后退半步:“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老夫林玄,自山南而来。”老者抚着长须轻笑,
月光在他银白色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说来惭愧,本想采株幽冥草,
却不慎中了妖兽的埋伏。”妖兽?阿岩的瞳孔骤然收缩。村里的老人们说,
深山里藏着会吃人的精怪,可他活了十五年,从未亲眼见过。
“这箭上的毒需要每日用七叶莲汁敷治。”林玄看出他的疑虑,指了指自己的伤口,
“若是信得过老夫,可否容我在此借住几日?”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
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阿岩望着炕上咳个不停的奶奶,又看了看老者腿上的伤,
终是点了点头:“但你不能吓到我奶奶。”接下来的三天,林玄就睡在柴房的草堆上。
白日里他装作普通的游医给奶奶诊脉,可每当夜幕降临,就会叫阿岩去院中的老槐树下。
“伸出手。”林玄指尖凝聚起一团淡绿色的光晕,轻轻按在阿岩的掌心。
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开来,让他想起春日里第一次触摸破土而出的笋芽。光晕散去时,
阿岩惊讶地发现,自己指甲缝里残留的草药汁液竟凝成了细小的露珠。
“你天生就与草木相通,这叫灵植亲和体。”林玄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竹简,
“寻常人培育灵植要靠天时地利,你却能用自身精气催发生机。”竹简展开的瞬间,
无数草药的虚影从上面飘了出来。月光下,一株株植物在半空中摇曳生姿,
散发出不同的香气。阿岩看得眼睛发直,手指忍不住想去触碰那朵悬浮的朱槿花。“别动!
”林玄及时按住他的手腕,“这些都是灵植残魂所化,贸然触碰会被吸走精气。
”他从腰间解下块玉佩,莹白的玉面上刻着繁复的纹路,“用这个凝神静气。
”玉佩贴在掌心的刹那,阿岩感觉脑海中突然多出许多画面:雪山之巅的雪莲在寒风中绽放,
深海底下的珊瑚虫吞吐着星光,
还有悬崖峭壁上的古藤缠绕着巨石……“这是《百草真形图》的残卷。
”林玄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每日用精血浸润玉佩,
就能看见更多灵植的形态。”第七夜,阿岩正跟着林玄辨识幽冥草的图谱。
指尖刚划过竹简上的纹路,院外突然传来银铃般的惊呼声,
带着哭腔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救命!谁来救救我!”阿岩翻身跃上墙头,
看见月光下有个粉裙少女正被青鳞毒蛇缠住脚踝。那蛇足有水桶粗细,
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信子吐得嘶嘶作响。少女的罗裙已经被冷汗浸透,
裙摆上绣着的金丝牡丹却在发光,隐隐形成个防护罩。可毒蛇的獠牙正不断撞击着光罩,
眼看就要裂开缝隙。“别动!”阿岩从墙头跃下,落地时带起一阵草叶的清香。
他想起林玄教的凝神诀,指尖凝聚起日间修炼的草木精气,朝着毒蛇的七寸刺去。
青鳞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瞬间僵直,化作一块灰扑扑的石头。
少女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上,抬起头时,杏眼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月光在她浓密的睫毛上跳跃,像落了满睫的碎钻:“我叫苏婉儿,是偷偷跑出来找灵犀草的。
”阿岩这才注意到她腰间的锦囊,绣着和林玄玉佩上相似的纹路。更让他惊讶的是,
少女发间别着的珍珠步摇,每颗珠子里都嵌着片极小的叶子,在夜里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灵犀草只长在迷雾谷。”阿岩伸手扶她起来,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手腕,
温热的触感让他脸颊发烫,“那里瘴气很重,你一个姑娘家……”话没说完,
苏婉儿突然抓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知道哪里有?我娘得了怪病,
只有灵犀草能治!”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我家护卫都在谷外等着,可我怕……”院墙上的林玄轻咳一声,打断了少女的话。
阿岩猛地抽回手,才发现自己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既然是求医问药,不如进屋细说。
”林玄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银白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光泽,
“正好我也有些事要问苏**。”苏婉儿这才注意到白衣老者,看到他袍子上的暗纹时,
眼睛突然亮了:“您是玄清观的人?我爹说过,只有玄清观的仙师才会用百草纹!
”阿岩往灶房添柴时,听见堂屋里传来林玄的笑声。他偷偷掀开布帘一角,
看见苏婉儿正捧着那卷《百草真形图》,粉白的脸颊因为兴奋泛着红晕。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把他的脸烤得暖暖的。阿岩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会带来什么,
只觉得今晚的月光,似乎比往常更温柔些。第三章灵犀初现,
恶少夺宝起风波晨露还挂在草叶上时,阿岩已经蹲在院角翻晒草药。
苏婉儿带来的聚灵瓶就放在竹篮边,莹润的琉璃瓶身映着初升的朝阳,
里面盛着的晨露像碎金般闪烁。“这瓶子真能放大灵植功效?
”阿岩忍不住又拿起瓶子细看。瓶底刻着细密的纹路,和林玄玉佩上的草木纹有七分相似,
只是更繁复些。“当然啦。”苏婉儿端着木盆从屋里出来,
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曾祖父是御灵师,
这瓶子是用东海琉璃掺了灵犀草汁炼的。”她蹲下身帮着分拣草药,
衣袖滑落露出皓白的手腕,“只是催动它需要千年灵犀草的花蕊,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
”阿岩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里还留着昨晚被蛇鳞刮出的淡红印子。他忽然想起林玄说过,
迷雾谷深处的石壁上长着千年灵犀草,只是谷里的瘴气能迷人心智,寻常人进去就出不来。
“迷雾谷我熟。”他抓起一把晒干的艾草,声音有些不自然,“三日后我带你去。
”苏婉儿猛地抬头,杏眼里的惊喜像炸开的烟花:“真的?”她伸手抓住阿岩的胳膊,
指尖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衫传过来,“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少年的耳朵“腾”地红了,
慌忙抽回手去整理草药,指尖却不小心碰倒了聚灵瓶。琉璃瓶在石板上滚了两圈,瓶塞脱落,
几滴晨露溅在旁边的薄荷草上。原本半枯的薄荷突然抽芽展叶,
翠绿的叶片上还凝结着晶莹的水珠,散发出比平时浓郁十倍的清香。“好厉害!
”阿岩看得眼睛发直。他培育灵植全靠自身精气,
从未见过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催发生机的宝物。苏婉儿却轻轻叹了口气,
把瓶子捡起来重新塞好:“可惜没有灵犀草,不然奶奶的病……”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小心翼翼地看着阿岩的脸色,“我不是说奶奶的病治不好……”“我知道。
”阿岩把晒好的草药收进竹篓,声音闷闷的,“林先生说奶奶是积劳成疾,需要慢慢调养。
”正说着,院门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人踹翻了柴门。
王虎带着四个家丁堵在门口,手里的铁棍在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好啊,阿岩你这野种,
竟敢私藏来路不明的女人!”王虎三角眼扫过苏婉儿,贪婪的目光在她的珍珠步摇上打转,
“这小娘子穿得这么光鲜,身上肯定有不少宝贝吧?”苏婉儿吓得往阿岩身后躲了躲,
裙摆上的金丝牡丹泛起淡淡的金光。阿岩将她护在身后,抓起墙角的锄头:“王虎,
这是我家,你滚出去!”“你的家?”王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身后的家丁也跟着哄笑起来,“整个王家村都是我们王家的地盘,
你这破屋还是当年我爷爷可怜你们祖孙才给的!”他上前一步,铁棍指着阿岩的鼻子,
“把这小娘子交出来,再把你那能让草木疯长的本事交出来,我就饶你一次。
”原来那天村口的事还是传开了。阿岩的心沉了下去,握紧锄头的手微微发抖。
他不怕王虎耍横,可苏婉儿是外乡人,要是被这些人缠住,指不定会吃亏。
“我们要去迷雾谷采灵犀草,与你无关。”苏婉儿突然从阿岩身后站出来,
粉白的脸颊虽还泛着红晕,眼神却很坚定,“我乃青州苏家之人,你若敢拦我,
我爹爹不会放过你。”“苏家?没听过!”王虎嗤笑一声,指挥着家丁,
“给我把这小娘子抓起来!至于这野种,打断他的腿扔去喂狼!”家丁们吆喝着扑上来,
阿岩急忙将苏婉儿推开,挥着锄头迎上去。他虽自幼干农活力气不小,可对方人多势众,
没几下就被逼到了墙角。“砰”的一声,阿岩的后背撞在石磨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王虎趁机一棍扫过来,眼看就要打到他的腿。“小心!”苏婉儿尖叫着掷出聚灵瓶。
琉璃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在王虎的手腕上。瓶里的晨露溅了他一身,
王虎的粗布衣衫突然冒出绿芽,密密麻麻的藤蔓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瞬间就缠到了肩膀。
“什么鬼东西!”王虎吓得嗷嗷直叫,拼命扯着身上的藤蔓,可那些植物像是长了牙似的,
越扯缠得越紧。阿岩趁机从墙角翻出几颗爆鸣果——这是他按林玄教的方法,
用自身精气催熟的灵果,威力堪比惊雷。他将灵力灌注在指尖,猛地将果子掷向剩下的家丁。
“砰砰砰”几声脆响,爆鸣果在空中炸开,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家丁们被烟雾呛得直咳嗽,等烟雾散去,发现自己的脚都被突然长出的草根缠住,动弹不得。
“妖术!你们都会妖术!”王虎看着自己被藤蔓包裹的胳膊,吓得脸色惨白。
他挣扎着想往后退,却被脚下的草根绊倒,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苏婉儿趁机解下发间的珍珠步摇,将步摇上的叶片对准王虎。
那些嵌在珍珠里的小叶突然变大,化作锋利的叶片,在王虎眼前晃了晃:“再敢胡来,
就把你变成稻草人!”王虎哪里见过这阵仗,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那些被缠住的家丁也慌忙跟在后面,连掉在地上的铁棍都忘了捡。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
阿岩和苏婉儿对视一眼,突然都笑了起来。晨光照在两人脸上,少年的耳根还泛着红,
少女的脸颊像熟透的苹果。“你的步摇……”阿岩指着苏婉儿手里的步摇,
惊讶地发现那些叶片又变回了小巧的样子。“这是我娘给我的护身符。
”苏婉儿把步摇重新插回发间,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她说有了这个,就没人能欺负我。
”她低下头,声音轻轻的,“可我还是没能早点找到灵犀草救她。
”阿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想起奶奶咳血的样子,
突然伸手抓住苏婉儿的手腕:“三日后,我一定带你找到灵犀草。”少年的掌心有些粗糙,
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苏婉儿抬起头,望进他清澈的眼眸里,那里映着自己的影子,
像被晨露洗过一样清晰。她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院角的薄荷草还在散发着清香,
聚灵瓶躺在石板上,阳光透过瓶身,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阿岩不知道,这次迷雾谷之行,
将会让他和苏婉儿的命运紧紧缠绕在一起,就像那些突然长出的藤蔓,再也无法分开。
第四章读书会变,木灵显威护文脉林玄离开的那天,山雾浓得像化不开的牛乳。
阿岩攥着那块刻石“启明”二字的玉佩站在山口,看白衣老者的身影被晨雾吞没,
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发现掌心的玉佩已被汗水浸得温热。“他说会回来的。
”苏婉儿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个用油布包好的包裹,“这是林先生留下的书,
说让你先看着。”油布解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草木清气扑面而来。
十几卷竹简整齐地码在里面,最上面那卷的封皮上,用朱砂画着株参天古木,
枝桠间隐约可见闪烁的星辰。“《草木心经》?”阿岩认出这是林玄常翻阅的典籍,
指尖刚触碰到竹简,就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开来,那些古老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
在他脑海中缓缓流淌。苏婉儿凑近看时,却只见些弯弯曲曲的符号,
不由得吐了吐舌头:“看来这书只认你这个主人呢。”接下来的日子,
阿岩每日除了照料奶奶和草药,就抱着竹简研读。他发现只要将自身精气注入竹简,
就能看见书中记载的灵植在眼前生长、开花、结果,甚至能闻到它们的香气,
触摸到它们的叶片。苏婉儿则在一旁帮他整理笔记,偶尔会指着书中的图谱问东问西。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温暖得让人不想动弹。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村里就炸开了锅。林玄离开后的第十天,
两个穿着官服的人带着一队工匠进了村,说要在这里建一座“启明书院”,
让山里的孩子都能读书识字。消息传到族长耳朵里时,他正在祠堂里擦拭祖宗牌位。
听完王虎添油加醋的汇报,老人气得将手里的布巾摔在地上,拐杖重重地敲着地面:“胡闹!
读书?读再多书能当饭吃吗?自古以来,我们王家村的人就靠种地采药过活,
哪用得着那些酸文假醋!”王虎在一旁煽风点火:“族长爷爷说得对!
那外乡人就是不安好心,想让咱们的娃都离开家乡,忘了祖宗!
”他偷偷瞥了眼站在祠堂门口的阿岩,故意提高了音量,“我看啊,就是有些人想攀高枝,
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阿岩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泛白。他知道王虎在说自己,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读书识字在这些人眼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读书不是为了忘本。
”阿岩推开祠堂的门走进去,目光坚定地看着族长,“林先生说,
读书是为了知道更多的道理,让日子过得更好。”“更好?”族长冷笑一声,
拐杖指着门外的田地,“我们祖祖辈辈在这山里生活了几百年,日子过得好好的,
用得着那些外乡人指手画脚?”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我看这书院不能建!
谁要是敢支持,就是跟整个王家村作对!”祠堂里的王家族人纷纷附和,指责阿岩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