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许念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三秒。那感觉挺美妙的,仿佛全世界的空气都被抽干了,
耳朵里嗡嗡地响,心脏被人攥住了,不是疼,就是一种钝钝的、往下坠的凉意。手机屏幕上,
绿色的对话框里,那行字清晰,也有说明:【猪头,今晚回家跪榴莲。】这个对话框的顶部,
是三个字:傅砚舟。再往上,是他的头像,一张黑色的、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深渊。
许念觉得自己可能也要掉了。傅砚舟是谁?他是恒宇集团的总裁,是她顶头上司的上司。
是那个站在金字塔尖,呼吸着不同空气的男人。那会时,他一皱眉,
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逐渐降到冰点,连副总都得抖抖抖的男人。看来,就是她这种小虾米,
连隔着八百米看都猛然觉得会被冻伤的存在。她,许念,
恒宇集团策划部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正好,
把一条准备发给她那个“契约老公”而沈嘉言的撒娇兼威胁的消息,精准无误地,
发射到了这位大魔王的手机上。大脑瘫痪了大概有十个驻地。十秒后,
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许念的手开始颤抖,颤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撤回。指尖下去,屏幕上冷冰冰地弹出一行小字:消息发送已超过两分钟,
无法撤回。完了。这字就像两座大山,两个轰隆一下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她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无数个念头。装死?说手机被盗了?还是说被外星人控制了?不行,
都太假了。傅砚舟那样的人,一个眼神就能把你的五脏六腑都看穿。许念深吸一口气,
又缓缓吐出来。算了,死就死吧。她的人生开始,开始恋爱,准备写中最快的放弃信。
还没开始键盘,手机屏幕又亮起来了。还是那个黑色的深渊头像,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许念的心跳,那一瞬间,停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仿佛要奔赴刑场的死囚,
瞥见了那个消息。只是简短一句话。【知道了,夫人。榴莲已经买好了,是猫山王,
你喜欢的。】许念:“……”她把手机屏幕凑到眼前,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知道了。夫人。
猫山王。你喜欢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她就觉得这个世界想要生长点问题。
夫人?他叫她夫人?许念的脑子彻底成了一锅粥。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位高高在上的傅总,
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比如角色扮演?她正正天人交战,
**底下的椅子翻转被人踢**。“许念!发什么呆呢!傅总的咖啡呢?!
”是策划部的总监孟瑶,一个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涂着正红色口红,
全身涂抹着“老娘惹不好”文化的女人。许念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啊?哦,马上!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轮到她给黑人的大老板们送咖啡。完了完了,这下不是死在手机上,
就是要死在现实里了。许念端着咖啡盘,双腿发软,一步一步挪向电梯。每走一步,
都感觉脚下踩的不是地面,是刀山。电梯门打开,她走了进去。
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比哭还难看的脸,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违背了一个笑。无力的许念,
大不了就是卷铺盖滚蛋。二十一世纪,饿不死人。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了。
整个楼层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这个方案,重做。”是傅砚舟。许念的手一颤,
咖啡差点洒出来。她稳了稳心神,抬手,敲敲门。“进。”许念推开门,低着头,
眼睛只敢看地面,像个即将被审判的犯人。“傅总,您的咖啡。
”她把咖啡轻轻放在那张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上,全程没敢偷偷看一眼。桌子后面,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许念能感知到,那种冰冷的、刹那感的视线,闪耀了自己的头顶。
她头皮发麻,于是开始定居这个地方。“傅总,你慢用,我先出去了。”她转过身,刚要走。
“站住。”那个声音又响了。许念的身体,瞬间僵硬。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
依然低着头。“傅总,还有什么指令?”“头晕来了。”许念的心一横,算了,
早死晚死都得死。她猛地抬头,对上了傅砚舟的眼睛。那是一个很深邃的眼神子,像古井,
又像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就是让你觉得冷。他穿着一身熨烫的纯手工西服,没打领带,
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只见一点锁骨的身影。整个人,就像是沉默的、穿着寒气的冰山。
许念的大脑,又开始嗡嗡作响。他看着她,看着足足有十人。然后,他动了。
他拿起桌面的手机,松开,屏幕对着她,晃了晃。屏幕上,就是她发的那条消息。“猪头,
今晚回家跪榴莲。”许念的脸,“唰”地一下,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她恨不得当场找到个地缝钻进去。她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
“我……”傅砚舟却打断了她。他把手机放下,身体微微前倾,交叉,放在桌面上。
他的嘴角,似乎,向上勾了一下。那是一个很淡很淡的弧度,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说:“夫人,还有什么其他指示吗?”轰。许念感觉自己脑子里最后一根根一根线,
也断了。**2.**许念几乎是逃出总裁办公室的。她一路跑回自己的工位,
一个**坐下,主持人还在咚咚咚地狂跳,像要从彩色子眼里蹦出来。
“夫人……”“猫山王……”这句话,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着,就像魔音贯耳。
她旁边的同事赵莉莉凑过来,一张脸八卦。“念念,你刚才去送咖啡,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脸都白了。”许念抓住了她的手,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莉莉,我可能,要失业了。”“啊?
为什么?”许念把手机递给她,让她看那段让她社会性死亡的聊天记录。
赵莉莉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捂着嘴,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我的天!
你这个……你你你……你把消息发给傅总了?!”许念生无可恋地点点头。
“那……那傅总怎么说?”“他说……知道了,夫人。”赵莉莉的表情,从震惊,
变成了迷惑,最后,又变成了惊愕。“念念,
你说……傅总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许念痛苦地捂住了脸。她也这么觉得。
一个正常的高冷总裁,收到这种骚扰信息,不应该直接把她拉黑,
然后通知人事部让她滚蛋吗?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太不合常理了。“完了,
”许念趴在桌子上,像一条开头的鱼,“我没脸见人了。”她正哀叹着,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是傅砚舟。许念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她哆哆嗦地点开。【下班,在地下车库等我。
】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式。许念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吗?
约在地下车库,是想把她直接打晕了卖到当地人去吗?一个下午,许念都过得魂不守舍。
孟瑶替代她的策划方案,她一个字都看进去了。满脑子都是傅砚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和他那句话“知道了,夫人”。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同事们都陆陆续续地走了,
赵莉莉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同情。“念念,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吗?”许念摇总结,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先走吧。”“那你……小心点。
”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许念在自己的工位上,磨蹭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心一横,
拿着包,走向了电梯。地下车库,空旷而安静。许念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
广角清晰。她按照傅砚舟发来的车号,找到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车牌号,是五个8。
嚣张又霸气,很符合车主人的气质。车窗是黑色的,看不见里面。许念站在车旁,手心冒汗,
心脏又开始狂跳。她正紧张着,要不要敲窗。后座的车门,突然打开了。傅砚舟坐在里面,
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低头看着。他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西装,只是脱了裙子,
腰下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穿着半截坚固的小臂,
而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瞥了她一眼。“上车。”声音,
依然是冷冰冰的。许念不敢违抗,乖乖地坐了进去。车门关上,沐浴了幼儿的一切声音。
狭小的空间里,尖端下相当清浅的呼吸声,和一股淡淡的、属于傅砚舟的,
冷峻的稀疏的香气。许念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傅……傅总,”她鼓起勇气,
先开口了,“今天……今天那个消息,是我发错了。我本来是想发给我……我老公的。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在骚扰你……”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傅砚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了,才将他一部分的文件,合上,放到一边。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她。他的眼神,就像X光,注定她从里到外都扫一遍。“你结婚了?
”他问。“啊?嗯,是……是的。”许念点点头。“什么时候?”“呃……一年了。
”“我怎么不知道?”许念心中咯噔一下。你当然不知道了!你谁啊你!
我顾结婚还要登报天下吗?但她嘴上不敢这么说。“就是……领了个证,没办婚礼。
”她小声说道。傅砚舟的眉头,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车里的气氛,
再次陷入死寂。许念感觉自己快要疯狂了。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这个沉默逼疯的时候,
傅砚舟又开口了。“你老公,对你不好吗?”许念愣住了。这……这又是什么路数?
怎么还关心她的家庭生活了?她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该如何回答。傅砚舟等她回答。
他从旁边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她。是一个红色的、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许念下意识地接过来。“打开看看。”许念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
是一把车钥匙。车内饰上,是一款银色的、保时捷的标志。许念的瞳孔,狠狠一缩。“傅总,
您这是……”“那条消息,”傅砚舟看着她,眼神深邃,“我当真的了。”许念的大脑,
再次死机。“你……你当真什么了?”“你说,让你老公跪榴莲。”傅砚舟的语气,
依然是平铺直叙,却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我想,他应该是犯了什么错,惹夫人不高兴了。
”“所以,这位宝贝,免费……我替他,赔给夫人的不是。
”许念:“……”她手中的车钥匙,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扔了?不敢。拥有?烫手。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却说着最骚的话的男人,彻底凌乱了。
这……这是什么新型的霸总文学照进现实吗?**3.**“不不不,傅总,这个我不能要!
”许念感觉自己被烫到一样了,手一抖,连忙把那辆装着保时捷内饰的盒子推回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一辆保时捷,少说也得百八十万吧。她一个月的工资,
连人家的一个轮子都买不起。“这太贵重了,我真的收不了。”许念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傅砚舟的眼神,突出了她那张因紧张和慌乱而涨得通红的小脸部,眼神暗了暗。
他没有接那个盒子,只是简单地说:“为什么不能?”“因为……”许念卡壳了。
因为我们不熟?因为无功不受禄?因为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这些话,她哪一句都不敢说。
“因为我老公……他对我很好的。”许念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
“我们就是……夫妻间开个玩笑,闹着玩的,你别当真。”“是吗?
”傅砚舟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察觉不到的玩耍的味道,“让他跪着榴莲,
也是闹着玩吗?”“对对对!就是情趣!夫妻情趣!”许念点头如捣蒜。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傅砚舟看着她,没有说话。车里的气氛,再次凝固了。许念感觉,
这位大总裁的每一个沉默,都是在给她施加干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既然是情趣,那我就更应该表示一下了。”许念:“?”她没听错吧?这是什么神仙逻辑?
“夫妻情趣,需要助兴。”傅砚舟的语气,一正经,仿佛在谈论一个上亿的项目,“这辆车,
就当是……助兴的道具。”许念彻底没了。她看着这个男人,深深地怀疑,
他并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这还是那个会议上,不苟言笑,惜字如金,
一个眼神就能让整个部门的人加班到天亮的活阎王吗?“傅总,”许念决定垂死挣扎一下,
“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不重要。
”傅砚舟打断她,“重要的是,我看到了那条消息。”“看到了,就要负责。
”许念:“……”负什么责啊!大哥!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傅砚舟按在地上,
多重困难。“下车。”傅砚舟突然说道。“啊?”“我说,下车。”许念不敢违抗,
虽然满脑子问号,但还是乖乖地推开车门,底层车。她刚站稳,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就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汇入了车流,消失不见。只留下她一个人,
手里拿着那个装着保时捷改装的盒子,在地下车库的风中凌乱。许念在原地站了足足五分钟。
最后,她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算了,惹不起,躲够了。她把盒子塞进包里最深的十字,
决定回家之后,把这件事彻底搞在肚子里。明天上班,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太大不了,
这辆车她不开就是了。许念坐地铁回了家。她住的地方,是市中心一个旧小区,两室一厅,
租的。刚刚打开大门,一股奇异的、奇异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许念的鼻子抽抽了。
这个味道……怎么像那么……她换了鞋,走进大厅。然后,她就看到了。大厅的茶几上,
放着一个巨大的,已经开好了的……榴..莲。金黄的果肉,充满诱惑。正是猫山王。
而一个男人,穿着一身与这破旧小屋格格不入的高定套装,正坐在沙发上,手持一把水果刀,
慢条斯理地,把榴莲肉块地挖出来,塑造一个干净的玻璃碗里。那个男人,不是傅砚舟,
又是谁?许念的瞳孔,发生了八级地震。“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指着他,
话都说不利索了。傅砚舟抬头,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回家了。”他说。
许念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真的不够用了。“回……回哪个家?”傅砚舟放下刀,
用纸巾擦了擦手,然后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她。他很高兴,许愿要仰着头,
才能看到他的下巴。他走到她面前,停下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夫人,
”他低下头,凑到了她的耳边,声音低沉而沙哑,目光敏锐,“你觉得,是哪个家?
”温热的气息,喷在许念的耳朵轮廓上,让她半边身子都麻了。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
那张帅得让人神共愤的脸,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傅砚舟低笑一声,“那我就,帮忙回忆一下。
”他伸出手,从她旧得快要掉皮的包里,拿出了一串钥匙。配件上,挂着一个很可爱的,
小猪佩奇的挂件。然后,他用其中一个钥匙,打开了她旁边,那间她从来不敢,
只用来堆放杂物的次卧的房门。房间里,很干净。一张大床,一个衣柜,
还有一个宽敞的柜台。卧室的门,开着。里面,挂着几件性感的、抢劫的衬衫和衣服。
每一件,都和傅砚舟身上的,都是同一个牌子。许念的眼睛,慢慢地,瞪大了。
她希望……有点明白了。她看着傅砚舟,又看了一眼那个房间,最后,
目光映出了茶上那几硕大的猫山王榴莲上。一个荒唐的、离谱的、但似乎又是唯一的念头,
从她脑子里冒了出来。她颤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所以……我那条消息……其实,
没有发错?”傅砚舟的嘴角,终于,勾起一道清晰可见的声音,轻轻一触,就做出了弧度。
他没有回答。但他用行动,给了她答案。他低下头,吻住了她。**4.**这个吻,
和许念想象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没有狂风暴雨,也没有温柔缠绵。他的言语,
只是有些凉,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和薄荷的味道。轻轻地,贴在她的唇上,如蜻蜓点水,
一触即分。但就是这下,许让念整个人,都如同被电击了一样,从头到脚,都麻了。
她傻傻地站在那里,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反应。傅砚舟直起身子,
看着她那副头脑呆的样子,眼神呆在里,闪过一丝笑意。“现在,想起来了吗?夫人。
”许念的大脑,还在嗡嗡作响。想起来?想起来什么?
想起来她那个只存在于口腔上的“老公”,其实就是她的老板?
想起来她这个租来的小破屋里,其实还住着一尊大佛?她觉得自己没有失忆了,是疯了。
“你……”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
问得有点傻。傅砚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褶。“傅砚舟。”“我知道你叫傅砚舟!
”许念有点崩溃,“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老公?
”“我们领了证。”傅砚舟的语气,就是那么地理所当然。许念觉得自己的太阳穴,
突然地跳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傅砚舟猛地看了她一眼,转身,
走进了那个次卧。很快,他又走了出来。手中,持有两张红本。他把其中一个,递给许念。
许念心颤着手,接过来,打开。红本本上,是她和傅砚舟的合照。照片上的她,
笑得一脸僵硬,像个被迫营业的人。而傅砚舟,依然是那副假面无表情的样子。下面,
是他们的名字,身份证号码,和民政局盖的鲜红章。领证日期,是一年前的今天。
许念的记忆,仿佛被洪水冲出了一个缺口。一年前的今天,她妈妈病了,
急需一大笔钱做手术。她走投无路,到处借钱,却处处碰壁。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
一个自称是律师的人,找到了她。律师告诉她,有一位先生,愿意支付她母亲的所有医疗费,
并且,还会给她一笔可观的报酬。条件是,她和这位先生,签了一份需要一年的婚姻协议。
协议期间,他们是合法夫妻,但不需要住在一起,也不需要履行任何夫妻义务。
她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配合他,扮演好妻子的角色。一年后,协议结束,他们就去离婚,
两不相干。对于当时的许念来说,这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她没有悬挂,就贴了字。
然后,那位律师,就带着她,去民政局,办理了手续。全程,
她都没有见过那位“先生”的真面目。办证的时候,他也是早迟来的,
只不过匆匆拍了一张合照,就分开了。许念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脸。她只记得,他,很瘦,
身上有股好闻的冷香。后来,她妈妈的手术很成功。那笔钱,也很快就打到了她的身上。
她用那笔钱,还了债,租了现在这个房子。而那个所谓的“老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许念也乐得清静。她只把这当成是一场交易。她甚至,都快忘记了自己已经结婚的身份。
她只要在跟妈妈打电话,或者被亲戚催婚的时候,就会搬出这个“老公”来当挡箭牌。
她给他打了个外号,叫“猪头”,因为她觉得,那个连面都不露的男人,
肯定是个长得见不得人的丑八怪。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神秘的“契约老公”。
那个被她骂了一年“猪头”的男人。其实……是傅砚舟。这个世界,真是太玄幻了。
许念拿着那个红本,手都在颤。“所以……你都知道吗?”她抬头,看着傅砚舟,声音干涩,
“知道我给你起外号,知道我跟朋友吐槽你……”“嗯。”傅砚舟点点头。许念的脸,
瞬间爆红。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把自己埋了。太丢人了。这简直就是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
最死的一天。“那……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她有点委屈,又有点恼火。“你没问。
”傅砚舟的回答,永远是这么言简意赅,又噎死人不偿命。许念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
别生气,生气就是拿魔鬼的错误惩罚自己。“那……那你今天,是什么意思?
”她指了指茶几上的榴莲,和她包里的车钥匙,“协议不是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吗?
”“协议,今天达成。”傅砚舟说道。许念愣住了。对哦,一年了。今天,
正好是他们结婚协议,兑现的日子。所以……他来了,跟她谈离婚的事的?不知道为什么,
想到“离婚”这两个字,许念的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那……那我们明天,
就去办手续吗?”她试探着问道。傅砚舟看着她,眼神,深了深。“我不想离。”他说。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颗炸弹,在许念的脑子里,炸开了。“为……为什么?”“因为,
”傅砚舟朝她走近了一步,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句话说道,“夫人,我还没跪榴莲呢。
”**5.**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对许念来说,是魔幻的,是混乱的,也是……的甜蜜。
是的,甜蜜。她看着眼前这个,在外面是叱咤风云的大总裁,在家里,
却真的单膝跪在那个猫山王榴莲壳上的男人身上,心里涌起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有点想笑,
又有点心疼。“你……你真跪着啊?”许念蹲在他身前,一步一步地做了他坚固的肩膀。
傅砚舟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夫人的指示。”许念的脸,又红了。她发现,
自己今天的脸红次数,比过去一年都多。“行了行了,快起来吧。”她伸手去拉他,
“地上凉。”傅砚舟没动。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执拗。“夫人,还没说,原谅我。
”许念愣住了,“原谅你?原谅你什么?”“什么都可以。”他的声音,很轻,
但许念听懂了。他在说,原谅他,隐瞒了她一年。原谅他,用一份协议,把她绑在了身边。
许念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其实,她有什么资格生意呢?他帮她妈妈治好了病,
给了她新的生活。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参加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我……我没有生你的气。
”她小声说道。“那为何,吾欲续约?”傅砚舟问,一针见血。许念被问住了。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她害怕自己会陷入困境,最后摔得粉身碎骨?
还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我……”“许念,”傅砚舟打断她,
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看着我。”许念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里,
不再是冰冷的寒潭。那里面,仿佛藏着一片星空,深邃,明亮,还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
脆弱的。“一年前,在民政局,是我这辈子,第一次,那么紧张。”他缓缓地,开口了。
声音,不再是冰冷的,而是触摸沙哑的,温情。“我怕你,会反悔。怕那个律师,
没有把事情办好。”“我什至,不敢看你的眼睛。我怕你,会从我的眼里,
看到我的……蓄谋已久。”许念的心,狠狠地,漏跳一拍。蓄谋已久?“什么……意思?
”傅砚舟看着她,嘴角,终于,发现了一丝真实的笑。“意思就是,夫人,感染婚姻,
不是交易。”“是我的,得偿所愿。”……那天晚上,许念向后退了。傅砚舟没有再逼她,
他睡在了次卧。但许念的脑子里,全部都是他。是他说“得偿所愿”时,眼里的光。
是他说“蓄谋已久”时,嘴角的笑。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拿起手机,
点开傅砚舟的微信。他的朋友圈,一片空白。她又点开公司的主页,找到了他的个人介绍。
照片上的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脸的生人勿近。下面,是一长串金光闪闪的履历。
从常青藤名校毕业,二十五年接管家族企业,三年内,让公司市值翻了十倍。是商界的传奇,
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钻石王老五。许念看着,心里,更乱了。这样一个男人,
为什么会看上她?她,许念,普通家庭出身,普通大学毕业,长相,也只能资格清秀。
扔在人堆里,都冒不出一个泡。她想不通。第二天,许念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
一进办公室,她就感觉气氛很好。所有同事,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赵莉莉把她拉到了紫色里,一脸焦急。“念念,你上公司论坛了吗?”“没有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