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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到病房，我惊讶地发现顾振云又回来了。
他拿着一个芭比娃娃在和女儿玩，女儿明显心不在焉。
顾振云看到我回来，目光闪了闪，语气讪讪：“棠棠睡着了，我来看看囡囡。”
他没注意到我眼里的冷漠，眼神瞥到我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是航空公司发来的航班信息。
“你定两张去国外的机票干嘛？”他眉头紧蹙，语气满是疑惑：“囡囡身体还没好，不能轻易移动。”
“而且怎么只有两张票？”他试图来拉我的手，又怜爱的看向女儿，“等囡囡好了，我们一家三口去新开的游乐园好不好？”
女儿闻言，难过的低下头，语气带着哭腔：“囡囡不去。”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冷得发疼，走过去将女儿抱在怀里安抚。
顾振云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女儿在夜里惊醒，哭着说“她再也没有腿穿着爱莎公主的裙子去游乐园了”。
他不知道女儿总是盯着芭比娃娃的腿，眼里溢出的羡慕与难过令护士都忍不住落泪。
他不知道女儿看着窗外奔跑的小孩，眼神里是超越年龄的死寂。
……
怀里的女儿抖得越来越厉害，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报警声！
看到女儿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我的心猛地一沉，慌忙按铃叫来医生。
医生查看女儿的身体后，脸色瞬间惨白：“病人出现术后感染，情况危险，马上请来全员专家会诊，进行抢救！”
整个病房瞬间兵荒马乱，病房门却被猛地推开。
谢海棠脸上挂着泪痕楚楚可怜，颤抖着抬手指向我：“振云哥，她在点心里下药了，我的乖乖快不行了，肯定撑不到兽医来，你快让这些医生去救它啊！”
顾振云脸色骤变，怀疑的目光落到我身上。
我抄起已经空了的点心盒狠狠砸到男人头上，粉色的盒子碎裂，是顾振云曾经帮女儿挑选的草莓熊饭盒。
“顾振云！”我咬紧了牙，声音几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你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这个点心原本是我给囡囡做的，你觉得我会下毒害自己的女儿吗？”
男人抬手擦掉自己额头上的血渍，眼神愧疚的看着我：“对不起，心月，刚刚是我没考虑到这么多，我以为是你想要为难棠棠。”
谢海棠红着眼上前拉住他的手，咬着唇看向我，泫然欲泣：“你们的女儿突然断了腿成了累赘，谁知道是不是嫂子想毒死她，没想到我的乖乖却成了替罪羊。”
“也许正是因为没有毒到囡囡，嫂子就在她身上动了别的手脚，不然为什么囡囡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术后感染了！”
闻言顾振云眼里的愧疚瞬间褪去，看向我的眼神变成了厌恶与失望。
“沈心月，真的是这样吗？”
我跟着医生推着女儿的病床往手术室奔去，根本无心回答他的问题。
他伸出一只手强硬的止住病床前进，另一只手扶住哭得快晕倒的谢海棠，对着医生吼道：“都先跟我去看看棠棠的小狗，它的情况更紧急！”
我几乎要崩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我们的女儿！”
“小狗该去找兽医，为什么要和我们的女儿抢医生！”
男人看着我，眼神里是残忍的“公正”：“心月，棠棠的狗是你害的，我让医生治疗是帮你赎罪！”
他转头以医院投资人的身份命令医生都跟着他走：“同时让全院所有专家都去会诊，一定要把棠棠的小狗抢救回来！”
病床上女儿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我跪下来，平生第一次，在他脚边苦苦哀求：“顾振云，求你至少留几个医生，我们的女儿真的快不行了！”
他没有看病床上的女儿，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心月，女儿不是你争宠的工具，你别再折腾她了。”
“为了防止你再次伤害棠棠和她的小狗，我会吩咐保安，不让你接近她们。”
顾振云转身带着所有医生离开，没有再回头看我和女儿一眼。
谢海棠回头对我挑衅一笑，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我疯了般越过医院保安的重重阻拦，追到谢海棠的病房口，用力拍打房门，大喊着顾振云的名字：“求你了，我们的女儿快死了，你让医生来看看她好吗？”
女儿的主治医生脸色惨白的走出病房，看着我语气为难：“顾总刚刚在谢**的劝说下服药睡着了，你也知道他这个病，一时半会醒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