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连几天都在街上画画,她画的很好,每一幅都很用心。
她偶尔听见他咳嗽,他说春天病菌很多,嗓子不太舒服。
她叫他回去,他不肯。
这天下午,画像的人不是很多。
闲着无聊,花穗就开始画街对面的风景,画的随意自然。
而她没发现,有一个中年男人一直站在她身后观看。
花穗回头时,二人四目相对:「您要画像吗?先生。」
「不画。」
「那您?」
「你的画很不错,很有天赋。」
「谢谢。」花穗有些不好意思。
「您不画我们要收工了。」她和尹澈起身要走。
「等等。。。」
他叫住他们说:「你的画很有潜力和上升的空间,想不想继续深造,我来自一所艺术院校,这是我的名片。」
花穗愣住,尹澈接过来谢过了那个人,他寒暄几句便告辞。
她还是愣在那里,不敢相信。
尹澈抱她进怀里,感觉到肩头湿湿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温柔的说:「傻瓜要相信自己呀。」
他说要送她回家,可走的方向却是反的。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回家啊。」他回答的理所当然,好像在反问你怎么会问这么白目的问题。
「尹澈,你又搞什么鬼?这个方向怎么会有我家啊。」
「从今以后,这个方向就有你的家。」
他目视前方,眼神却是她很少见过的笃定。
她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但心里好像已经有什么要翻开的样子。
他带她到一栋看上去很不错的公寓前停下。
关上车门便带她上楼,电梯直达七楼,他拿出一个钥匙,不是一串,就是单单的一个,开门进屋。
一室一厅一卫,简单大方,但有些细节能看出花了心思。
她回头看他,等他解释给她听。
最近接二连三的意外或惊喜已经让她应接不暇。
这是我自己的房子,但是我又不在这里住。
不如借给你,不想回家的时候就来这里。可以画画,离外婆家又近。他把那一个钥匙交到她手上。
「不用,现在这样子,就挺好了。」她揪着衣角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里谁也不会来,况且我都说是借给你的,怕什么?」
「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
花穗走到他身边,并肩而立站在阳台上。
「因为,我担心你啊!」
花穗将手放在阳台的桅杆上,与他的手只隔一寸。
他很高,虽然花穗已经不矮,但他仍然高过她一个头。
他总是给人那种很清爽的感觉,而且总有种温暖的阳光的味道。
花穗看他,可他不看她,眼睛看向很高很远的地方,而那种远绝非是目光所及的距离。
她猜不透,他在看什么。但是她知道,他对她好。
至于他这如影随形的落寞到底来自哪里,既然他不说,那她便不问。
他和她就这么站着,看着夕阳西下,看着夜幕慢慢升起。。。
之后他就又消失了。
思前想后,她开始发觉尹澈有很多不大对劲的地方。
但是他不来,她也没办法知道。
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或是关机,有时候她都想写信,可是她不知道地址。
他家搬去新的地方后,她从没问过搬去了哪里。
这样想想,他对尹澈了解的好像很少。有些惭愧。
尹澈不在的日子,她依然背着画板在街上画画。
很多人都夸赞她画的不错,这在一定程度上给了她动力。
天气越来越热了,她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心情也越来越开朗,只是已经半个月了,尹澈还没有来找她。
为什么他总是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
他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
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她穿了一条米色的波西米亚长裙,外面是一件浅灰色的风衣,裙角飞扬间,她听见身后尹澈的声音。
「请问,这位风轻云淡,气质出众,又才华横溢的**,此刻的思索间可是在想心上人吗?
不知道那位男子是谁,竟如此幸运。」
尹澈说着从背后来到她的身前,白衬衫里的他眼神清澈,看上去深情又硬朗。
「是你。」
花穗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她知道尹澈在说笑,但她没有。
这次换作尹澈呆愣在那里。
熙熙攘攘的街上,人群你来我往。
他看她,她也看他,旁若无人。
谁的话里有话,谁的将计就计,谁的谈笑风生,谁的四两拨千金。
若隐若现间,像阳光的温暖,照耀在彼此的身边。
尹澈左手拉着她的右手带她进怀里,右手握住她的腰,吻她的时候,花穗说:「你这几天又去哪里了?」
他说:「嘘,专心。」
中午一过她就开始收拾东西,她想和他好好谈谈,关于他这段时间的奇怪举动。
「怎么不画了?」他问。
「我想和你谈谈。」我们回去,她语气坚定。
尹澈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花穗身后。
他以为她生气了,而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们在一家面馆坐下,他左顾右盼不敢看她,她则气定神闲。
服务生端上来两碗面,她低头大口的吃起来。
尹澈想问她怎么了,看她吃的香也就没开口。
饭后,花穗握着一杯水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一直到后来很久,花穗都记得尹澈在听到她这句话时的表情,是种很痛很痛的表情。
「没有。」他回答。
「真的?」
「真的。」
「那你。。。怎么怪怪的,和以前不大一样。几天在几天又不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