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我求求你,放我回家吧。”
温知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这空旷奢华的别墅里,显得格外无力。
男人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优雅矜贵,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没有看她,只是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一枚袖扣。
“家?”
傅斯年终于开口,声音低沉磁性,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温**,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
温知夏的心猛地一沉。
这里是家?
一个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华丽牢笼。
她被困在这里已经三天了。
三天前,她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业生,为了给病重的母亲凑齐手术费,四处奔波,焦头烂额。
然后,这个叫傅斯年的男人就从天而降。
他用一张金额足以砸晕任何人的支票,买断了她未来所有的时间。
“你母亲的手术,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
“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我身边。”
这是他当时的原话。
温知夏起初以为自己遇到了骗子,直到母亲被转入京城最顶级的私立医院,主治医生是只在医学杂志上出现过的传奇人物时,她才恍然明白,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脱轨。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英俊得如同神祇,却也冷漠得像是没有感情的雕塑。
傅斯年,这个名字在京城意味着什么,她略有耳闻。
他是傅氏集团的掌权人,手握着无数企业的生杀大权,是金字塔尖上的人物。
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偏偏选中她?
一个除了年轻和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蛋外,一无所有的普通女孩。
温知夏想不通。
“为什么是我?”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倔强。
傅斯年擦拭袖扣的动作终于停下。
他抬起眼,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温知夏被他看得一阵心慌,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让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逃。
傅斯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记住你的本分。”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头顶响起,冰冷而清晰。
“不要问不该问的,也不要做不该做的。”
温知“夏”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本分?
她的本分是什么?
一个被圈养的金丝雀吗?
一股屈辱和不甘涌上心头,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爆发。
可一想到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她所有的反抗和骨气,瞬间就被击得粉碎。
她不能。
她不能拿母亲的性命去赌。
傅斯年似乎很满意她的沉默。
他转身,迈开长腿,朝门口走去。
“张妈会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她说。”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交代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
温知夏看着他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恐慌攫住了她。
她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
傅斯年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我去哪里,需要向温**报备吗?”
冰冷的话语,像一盆冷水,将温知夏从头浇到脚。
她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问呢?
她不过是他买来的一个物件。
“砰。”
房门被关上,紧接着,传来一声清晰的落锁声。
咔哒。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温知夏的心上。
她彻底成了一个囚犯。
她冲到门口,用力地转动门把手,纹丝不动。
她又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才发现窗户外面,已经被一层看不见的,但坚固无比的防护网封死。
别墅里很安静,静得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温知夏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将脸埋进膝盖里。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这个叫傅斯年的男人,他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夜色渐深,别墅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却驱不散温知夏心底的寒意。
一个穿着得体,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是傅斯年口中的张妈。
“温**,晚餐准备好了。”张妈的语气很恭敬。
温知夏抬起红肿的眼睛,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她没有任何胃口。
张妈似乎有些为难:“先生交代过,您必须按时用餐。”
又是先生。
那个男人的意志,在这里就是绝对的命令。
温知夏心中升起一股逆反心理。
“我说了,我不吃。”
她站起身,走到床边,背对着张妈躺了下去,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张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端着餐盘默默地退了出去。
温知夏以为,这就是她无声的反抗。
她以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不会在意她吃不吃饭这种小事。
然而,她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步步向床边靠近。
温知“夏”在被子里绷紧了身体。
是傅斯年。
他回来了。
被子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掀开。
冷空气瞬间涌入,让她打了个寒颤。
傅斯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却酝酿着风暴。
“不吃饭?”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冰冷。
温知“夏”咬着唇,倔强地看着他,不说话。
傅斯年忽然俯下身,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力气很大,温知“夏”疼得蹙起了眉。
“温知夏,我不想说第二遍。”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酒气和烟草味,危险而又迷人。
“把饭吃了。”
这已经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温知夏的眼眶又红了。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这样肆意地操控自己的人生?
“如果我不呢?”她梗着脖子,几乎是挑衅地问道。
傅斯年的黑眸危险地眯起。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就在温知夏以为他会发怒,会用更粗暴的方式对待自己时,他却忽然松开了手。
他直起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很好。”
他丢下这两个字,转身就走。
温知夏愣住了。
就这么走了?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意外,就看到傅斯年去而复返。
他的手里,多了一个餐盘。
而餐盘里放着的,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只是一碗……
一碗热气腾腾的,飘着翠绿葱花的阳春面。
还有一颗煎得恰到好处的溏心荷包蛋。
温知夏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会……
怎么会是阳春面?
这是她小时候,妈妈最常做给她吃的。
每次她生病没有胃口,妈妈就会给她做一碗这样的阳春面,告诉她,吃了面,病就好了。
这个秘密,除了她和妈妈,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傅斯年,他怎么会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