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顾凛川没有再来过。
每天都有佣人定时送来三餐,食物精致得像艺术品,但我没什么胃口。她们从不和我说话,放下东西就走,眼神里带着同情和畏惧。
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个巨大的白色房间里,看书,拼乐高,或者只是单纯地发呆。我表现得像一只被驯服的宠物,温顺,安静,没有任何攻击性。
但这只是表象。
我一直在观察。观察佣人送餐的时间,观察保镖换岗的规律,观察别墅里每一个摄像头的分布角度。我在脑海里一遍遍地绘制着这座牢笼的地图,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缺口。
这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坐在窗边的地毯上看书。阳光很好,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我翻着书页,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顾凛川又让人送来了新衣服,依旧是沈念喜欢的风格,白色,蕾丝,蝴蝶结。他似乎执着于把我打扮成他记忆中的模样。
我看着衣柜里那一排排白色的裙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当佣人再次送来晚餐时,我叫住了她。
“等一下。”我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房间里却异常清晰。
那个年轻的佣人吓了一跳,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怯生生地看着我,不敢说话。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指着餐盘里的一道菜,轻声问:“这是什么?”
那是一道用某种菌类做成的汤,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佣人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松茸汤,先生特意吩咐厨房为您准备的。”
“松茸?”我笑了笑,笑容里却没有任何温度,“我过敏。”
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发抖,“我不怪你。但是,我不能吃这个。”
说着,我端起那碗汤,毫不犹豫地走向了浴室。
“您……您要做什么?”佣人惊慌地跟在我身后。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走到马桶前,将那碗价值不菲的松茸汤尽数倒了进去,然后按下了冲水键。
汤水在马桶里打着旋,很快消失不见。
佣人发出一声惊呼,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了,”我转过身,对她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现在没问题了。”
我把空碗递给她:“麻烦你了。”
她像触电一样接过碗,踉踉跄跄地跑出了房间,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我知道,她一定会去向顾凛川告状。
这正是我想要的。
这是我的第一次反抗,一次温和却坚定的试探。我想看看,顾凛川的底线在哪里。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顾凛川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大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地毯上拽了起来。
“谁给你的胆子?”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怒意。
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但我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我说了,我过敏。”
“过敏?”他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捏住我的脸颊,强迫我张开嘴,“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松茸过敏?念念最喜欢的就是松茸汤!”
又是这个名字。
我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尖锐的疼痛迅速蔓伸延开来。
“我不是她。”我一字一句地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捏着我脸颊的手指瞬间收紧。
“你再说一遍?”
“我不是沈念。”我重复道,直视着他愤怒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们对视着,像两只对峙的困兽。他的眼神里是狂风暴雨般的愤怒,而我的眼神里,是死水一般的平静。
过了许久,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残忍和暴戾。
“不是?”他凑近我,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带着浓烈的烟草味,“你很快就会是的。”
说完,他松开我,将我狠狠地甩在柔软的大床上。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欺身而上,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他的手开始粗暴地撕扯我身上的白色连衣裙。
蕾丝和布料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我终于开始害怕了。我挣扎着,拳打脚踢,但我的力气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放开我!顾凛川,你这个疯子!”我尖叫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置若罔闻,只是用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念念,别闹。”他钳住我的双手,举过我的头顶,声音沙哑而危险,“乖一点。”
我看着他眼中疯狂的占有欲和偏执,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我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
这不是爱,这是惩罚。是对我的反抗的惩罚。
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滑落,没入枕头里,冰冷一片。
顾凛川,你总有一天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