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节哀。您太太的身体,恐怕很难再承受一次了。”医生的话,
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身后的母亲,已经哭得瘫软在父亲怀里。
而我的妻子许念,那个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如鬼的女人,却死死地抓着我的手,
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老公,我们再试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我们沈家三代单传,
不能断在你这里!”1“够了!”我猛地甩开许念的手,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病房瞬间死寂。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味,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母亲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父亲皱着眉,
扶着摇摇欲坠的母亲,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病床上,
许念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看着我,那双曾经充满爱意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疯狂和绝望。“沈舟,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我的耳膜。
“什么意思?”我自嘲地笑了一声,只觉得荒唐又可悲,“结婚三年,流产三次。许念,
你告诉我,还要试到什么时候?试到你死在手术台上吗?”“为了给你生儿子,
我死在手术台上也愿意!”她凄厉地嘶吼,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旁边的护士连忙按住她。
“沈家三代单传,香火不能断!不能断在我手里!”“我妈说了,只要我能生出儿子,
她就把传家的玉镯给我!沈舟,那是你奶奶给妈妈的,你忘了吗?”“我们再试一次,
就一次……”她的话,像一根根毒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心里。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陌生和寒意。这就是我的妻子。
一个为了生儿子,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女人。一个满脑子都是传家宝和延续香火的女人。
我当初,究竟是为什么会娶她?哦,对了。因为她说,她是易孕体质,
一定能为我们沈家开枝散叶。因为我们沈家,真的需要一个继承人。我爷爷是独子,
我父亲是独子,我也是独子。三代单传的压力,像一座无形的大山,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
就压在我的身上。所以,当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并且号称“易孕体质”的许念出现时,
我几乎没有犹豫。我以为我找到了那个可以与我共度一生,为我延续家族血脉的完美伴侣。
现在看来,我错得有多离谱。“够了,许念。”我疲惫地闭上眼睛,“你好好休息吧,
我不想再谈这件事。”说完,我转身就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沈舟,你站住!
”许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是不是还想着她?”我的身体猛地一僵。“你是不是觉得,如果当初娶的是她,
现在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娶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生儿子!
现在我生不出来,你就要抛弃我了,对不对?”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控诉,
却又句句戳中我最隐秘的心事。我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我的沉默,
显然彻底激怒了她。“沈舟,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离婚!我这辈子都是你沈家的人,
死了也是你沈家的鬼!”“你休想去找那个女人!休想!
”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在走廊里回荡,引来无数探究的视线。我没有回头,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出医院,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内心深处,
早已是一片冰封的荒原。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城市的深夜里游荡。
手机在副驾驶座上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许念,或者我妈打来的。我直接关了机。
不知不过了多久,车子停在了一所大学的门口。江城大学。我和她相遇的地方。江月。
我的白月光,我刻在心底,却不敢触碰的名字。那个在最好的年华里,给了我最纯粹的爱情,
又在我最爱她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孩。已经五年了。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她。
可许念的一句话,轻易就撕开了我伪装的坚强,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在车窗上,
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裙子,笑靥如花的女孩。
她说:“沈舟,以后我们生个女儿吧,像我一样漂亮。”我说:“不行,要生个儿子,
像我一样帅,可以保护你和女儿。”那时的我们,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却没想到,
命运跟我们开了一个如此残酷的玩笑。就在我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时,
一个沉寂了五年的号码,突然发来一条信息。信息很短,只有三个字。“我回来了。
”2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
和那简短的三个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是她。江月。她回来了。这个念头,
像一道惊雷,在我混乱的脑海中炸开。我几乎是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喂?
”还是那个我刻在骨子里的声音,只是多了一丝沙哑和疲惫。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沈舟?”电话那头,她轻声唤着我的名字。“……是我。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得不像话。“你在哪?”“我在……江大门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等我。”说完,她便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许久都无法回神。十五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的车旁。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纤细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瘦了很多,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颊,
此刻只剩下清晰的骨骼线条。但那双眼睛,还是和记忆中一样,清澈,明亮,
像藏着漫天星辰。我们就这样隔着一小段距离,静静地看着对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五年。整整五年。我幻想过无数次我们重逢的场景。或是在某个街角偶然遇见,
或是在朋友的婚礼上尴尬碰杯。我甚至想过,如果再见到她,我一定要冲上去,
狠狠地质问她,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可当她真的站在我面前时,我所有的质问和怨恨,
都化作了铺天盖e的心疼。“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我艰难地开口,
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她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和记忆中一样,温暖而明媚,
却又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苦涩。“你也没怎么变。”她走到我面前,
很自然地帮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就是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她的指尖冰凉,
不经意地划过我的脖颈,激起一阵战栗。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笑容也淡了几分。“我……结婚了。”我垂下眼,不敢看她。
这三个字,我说得无比艰难。它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我牢牢地困在原地。“我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听说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对不起,在你离开后,我没有等你。对不起,
我娶了别的女人。对不起,我没能守住我们的承诺。“你不用说对不起。”她摇了摇头,
收回了手,“是我先离开的。”“为什么?”我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了我五年的问题,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沉默了。夜风吹起她的长发,拂过她苍白的脸颊。良久,
她才缓缓开口。“沈舟,如果我说,我离开,是为了你好,你信吗?”“为了我好?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一声不吭地消失,让我像个疯子一样找了你整整一年,
这就是为了我好?”我的情绪有些失控。五年来积压的委屈,不甘,和思念,在这一刻,
尽数爆发。“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出事了!我报了警,我找遍了我们所有可能去的地方!
我甚至去了你老家,可你家里人说,他们也联系不上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江月!
”面对我的质问,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眶一点点变红。“对不起。”她低下头,
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鼻音,“我只是……不想拖累你。”“拖累我?
”我完全无法理解她的话。“沈舟,你们沈家三代单传,对不对?”她抬起头,一滴泪,
从眼角滑落,“你爷爷,你爸爸,是不是都盼着你,能早点生个儿子,延续香火?
”我愣住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提这个。“是,但这跟你离开有什么关系?
”她惨然一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了我。“你看看这个,
就明白了。”我疑惑地接过那张纸,展开。那是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上面的每一个字,
我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让我感觉像是在看天书。
“原发性不孕……卵巢早衰……受孕几率……几乎为零……”我反复看着那几个刺眼的字,
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在发抖。“意思就是,”她看着我,
一字一句,清晰而残忍地说道,“我这辈子,都可能生不了孩子了。”轰——我的世界,
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了。3.“五年前,我们准备见家长的前一个月,我被查出了这个病。
”江月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医生说,
这是一种很罕见的遗传病,我的母亲,我的外婆,都有。只是她们比较幸运,
在彻底失去生育能力之前,生下了孩子。”“而我,没那么幸运。”她顿了顿,
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沈家的情况,我知道一个孩子对你,对你的家人来说,有多重要。
”“我不能那么自私,因为爱你,就剥夺你当父亲的权利,让你家三代单传的血脉,
断在我这里。”“所以,我只能离开。”“我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去了国外,一边治疗,
一边……等你忘了我。”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微不可闻。我站在原地,
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像,动弹不得。原来,这才是真相。这才是她不告而别的真相。
不是不爱了,不是厌倦了,而是因为……她生不了孩子。她怕拖累我。怕我们沈家的香火,
断在她手里。何其荒唐!何其可悲!我一直以为,她是嫌我穷,嫌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才跟着有钱人跑了。为此,我发了疯一样地赚钱,用了五年时间,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变成了今天身价过亿的沈总。我就是想让她看看,她当初放弃的男人,现在有多成功。
我想让她后悔。可我从来没想过,真相,竟然是这样。巨大的愧疚和心痛,像潮水一般,
将我瞬间淹没。我看着她瘦削的肩膀,苍白的脸,
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我这个**!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那你现在……”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
“你的病……”“还在治。”她对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国外的医疗技术比较先进,
医生说,虽然希望渺M,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这次回来,也是因为这边有一个权威专家,
我想来试试。”“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冲她低吼,眼眶红得吓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天大的事,我陪你一起扛!”“告诉你?”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告诉你,然后让你陪着我,一起承受你家人的白眼和指责吗?让你在我和你的家族之间,
左右为难吗?”“沈舟,我做不到。”“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好好的。”她的话,
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江月……对不起……”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眼泪,终于决堤。
五年的思念,五年的怨恨,五年的不甘,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尽的悔恨和心疼。
她在我怀里,身体僵硬,却终究没有推开我。良久,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都过去了,
沈舟。”“不,过不去!”我抬起头,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江月,你听我说,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了,我有能力保护你,
有能力给你最好的治疗!我不在乎孩子,我只要你!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沈舟,
你冷静点!”她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你已经结婚了!”“我可以离婚!”我脱口而出。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和她,都愣住了。是啊。我已经结婚了。我的妻子,叫许念。
那个刚刚才因为流产,躺在医院里,哭着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的女人。
我怎么能……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出“离婚”这两个字?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
“对不起。”我松开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我昏了头了。”江月看着我,
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无奈,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哀。“沈舟,你先回去吧。
”她轻声说道,“你太太……现在很需要你。”“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去?回到那个充满争吵和压抑的家?去面对那个已经变得疯狂而陌生的妻子?我不想。
我一点都不想。“江月,我……”“回去吧。”她打断了我,态度坚决,“别让我觉得,
我的回来,是破坏了你的家庭。”说完,她转身,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自动开机了。屏幕上,是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未读信息。
全都来自我妈和许念。最新的一条,是许念半小时前发的。“老公,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喝的汤,我等你回家。”看着这条信息,我只觉得无比讽刺。家?
那个地方,还算是我的家吗?我疲惫地发动车子,最终还是调转了车头,
朝着那个我一点也不想回的地方开去。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
客厅里灯火通明。许念穿着一身性感的真丝睡衣,坐在沙发上等我。她化了精致的妆,
遮住了脸上的苍白和憔悴。茶几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看到我回来,
她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老公,你回来了?快来,
我给你炖了你最喜欢的乌鸡汤,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我脖子上,
那一抹不属于她的口红印。4.许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死死地盯着我脖子上的那抹红色,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脖子,指尖传来一阵黏腻的触感。
是江月的口红。刚才拥抱的时候,不小心蹭上去的。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没什么。
”我心虚地移开视线,一边脱外套,一边含糊地说道,“应酬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应酬?”许念冷笑一声,一步步向我逼近,“沈舟,你当我是傻子吗?什么应酬,
需要到凌晨三-点才回来?什么应酬,能把口红印蹭到这个位置?”她伸出手指,
狠狠地戳着我脖子上的印记。“你去找她了,对不对?”“你一从医院出来,
就迫不及待地去找那个狐狸精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近乎歇斯底里。
我被她问得心烦意乱,一把挥开她的手。“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
”许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沈舟,你摸着你的良心说,
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我为了给你生儿子,一次次躺上冰冷的手术台!
我为了给你生儿子,差点把命都丢了!可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跑去跟你的旧情人私会!”“你还在她身上过夜!沈舟,你对得起我吗?
你对得起我们沈家吗?”她声嘶力竭地控诉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我无言以对。因为我确实理亏。无论江月离开的真相是什么,
无论我对许念的感情有多淡薄。她终究是我的妻子。我在她刚流产的当晚,去见了前女友,
还弄了一身暧昧的痕迹回家。这件事,我做得不地道。“对不起。”我低声说道,
“是我不对。”我的道歉,并没有让许念的情绪平复下来。反而像是火上浇油。“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她猛地冲过来,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倒要看看,
那个狐狸精还在你身上留下了什么痕迹!”她的指甲又长又尖,在我身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我被她彻底激怒了。“许念,你疯够了没有!”我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推开。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茶几上。桌上的那碗乌鸡汤,被撞翻在地,洒了一地。
滚烫的汤汁,溅到了她的脚背上。“啊!”她发出一声痛呼,蹲下身子。
我看着她被烫得通红的脚背,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但一想到她刚才那副疯婆子的模样,
那一丝不忍,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这是你自找的。”我冷冷地说道。她抬起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沈舟,你……你竟然这么对我?”“我怎么对你了?
”我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许念,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三年,
你开心吗?”她愣住了,没有回答。“我不开心。”我替她回答了,“这三年的婚姻,
对我来说,就像一个牢笼。每天面对着你,和你的家人,听着你们催生的念叨,
我只觉得窒息。”“我承认,当初娶你,确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说你能生。
”“但我们沈家,还没到需要靠一个女人的子宫来延续香火的地步!”“生不出来,
就生不出来!大不了就断了!我不在乎!”“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我将这三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怨气,一口气全都吼了出来。许念呆呆地看着我,
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在乎?你说得轻巧!
”她惨然一笑,“你知不知道,你妈是怎么跟我说的?她说,如果我一年之内生不出儿子,
就让你跟我离婚!”“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回娘家,我爸妈我弟弟是怎么看我的?
他们觉得我没用,连个男人都拴不住,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你知不知道,
我为了怀上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每天喝那些苦得要死的汤药,
每个月算着排卵期,像个生育机器一样躺在床上等你!”“这些,你都不知道!
”“你只知道你的白月光回来了!你只想着怎么跟我离婚,好跟她双宿双飞!”“沈舟,
你太自私了!你太残忍了!”她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在发抖。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
心里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觉得有些厌烦。“说完了吗?”我冷漠地看着她,“说完了,
我们就谈谈离婚的事吧。”“离婚?”许念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和偏执,
“我说了,我死都不会离婚!”“你休想!”她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了厨房。
我心里一惊,以为她要做什么傻事,赶紧跟了上去。只见她从橱柜里,
抱出了一个巨大的陶罐。罐子里,装满了黑乎乎的,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液体。“许念,
你要干什么!”我厉声喝道。她没有理我,而是从旁边拿起一个碗,舀了一大碗黑色的液体,
咕咚咕咚地就往嘴里灌。我被她这诡异的举动惊呆了。“你喝的什么东西!”我冲上去,
想要夺下她手里的碗。她却死死地护着,一边喝,
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这是……这是求子汤!我妈……我妈花大价钱,
从一个得道高人那里求来的!”“她说,只要我喝满七七四十九天,就一定能怀上儿子!
天……今天是第四十八天了……”“我不能……不能半途而废……”看着她那副魔怔的样子,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疯了。5.“把碗给我!
”我用尽全力,才从许念手里抢过那个碗,狠狠地摔在地上。黑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在厨房里弥漫开来。“你疯了!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也敢乱喝!
你不要命了!”我冲着她怒吼。许念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痴痴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喃喃自语。
“没了……我的求子汤……没了……”“我的儿子……也没了……”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无力感所取代。
我跟一个疯子,有什么好计较的。“许念。”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我们谈谈。”“我不想谈!”她猛地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
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我,“沈舟,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悲,特别可笑?”我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为了生儿子,不择手段的疯子?”我依旧沉默。我的沉默,
让她笑得更加凄凉。“是啊,我就是个疯子。”“可把我逼疯的人,是你,是你们沈家!
”“如果不是你们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要儿子,要传宗接代,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如果不是你对我冷暴力,对我视而不见,我会把所有的希望,
都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孩子身上吗?”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直视着我的眼睛。
“沈舟,你敢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责任吗?”我无法反驳。在这段畸形的婚姻里,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凶手。“好,就算我有责任。”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