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婚礼,没有誓言,也没有笑容。为了救父亲的公司,我踏进这场交易,
却在一步步的冷漠与算计中,被推向深渊。直到某天,我才发现,
真正的毒早已悄无声息地渗进我的骨血。1酒店休息室的门关着,
空气里都是纸张翻动的声音。“姜**,请在这里签字。
”陆氏法务把一份厚厚的《婚内财产独立与债务重组对赌协议》推到我面前。
“确认一下——陆氏资本代偿志衡实业到期债务三点二个亿,质押你名下十二个点的股份,
对赌期六个月。”他逐条念,手指敲着条款。“如果违约?”我问。
“无条件配合陆氏的并购重组与人事调整。”法务的眼镜片反着灯光。我拿起笔,
签下名字。婚礼主持人已经在台上等候,誓言环节直接被删掉。
主持人照着稿子念:“陆氏与志衡,资源互补,共创未来。”我抬眼,陆霆骁面无表情,
把一个文件夹递给我:“补充保密协议,现在签。”“现在?”我接过文件。“对。
”他不多解释。后台,助理周肃压低声音打电话:“婉清,这边礼服撞款,放心,
我让她换了。”他挂断电话转头对我说,“姜**,这套要换掉。”“理由?”我问。
“撞款,不好看。”他看了眼腕表,“快点,时间到了。”敬酒环节,
媒体追问:“陆总和姜**的爱情故事方便说说吗?”“合作稳定。
”陆霆骁只回了四个字,然后示意我去另一桌。酒杯碰在一起的声音很密集,
我听到他在主桌说:“婚后各自财务独立,互不干涉。”酒店外,
财经博主的直播正热闹:“志衡实业借婚上岸,三点二亿债务一次性解决。
”我母亲宋岚在人群里被推搡了一下,我赶过去扶住她。“没事没事。”她小声说。
保全过来维持秩序,却没见陆霆骁出面。婚礼散场,我们回到陆家老宅。
周肃在门口递给我一张卡:“西侧客房门禁。”他边走边说:“门限十点,书房禁入,
客厅十点半关灯,规矩都贴在门上了。”陆霆骁走向主卧,没有回头。压轴抽奖环节,
本来主持人宣布:“这是新娘亲自准备的礼金和回礼。
”周肃走过去改口:“陆总私人追加,和新娘无关。”嘉宾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摄影机红灯亮着。我站在原地,没有再说什么。夜里,
我收拾好桌上的通行卡和保密协议副本,放进包里。明天早上,
我要去陆氏大楼签《并购尽调配合书》。2陆氏法务部的长桌上摊着两份文件。
法务说:“姜**,《并购尽调配合书》在这里签一下。”我低头看,
他又推过另一份:“这是《商业行为规范》,
你得仔细读——禁止进入A层书房和B2保密区。”“这是什么意思?”我抬头。
“字面意思。”法务翻到第三页,“对外口径统一为志衡实业独立经营,
每周三交现金流日报。”我一页页签下去,笔尖在纸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中午,
财经媒体的推送弹出来——婚礼官方图配了“强强联合”的标题。我刚放下手机,
就听到楼下有人喊:“讨债的来了!”走到大门口,
横幅已经挂上:“志衡实业还我血汗钱!”保安吆喝着清场,我扶着父亲姜志国走进大厅。
“回款时间表你们看下。”我把文件摊在供应商代表面前。
代表翻了翻:“月底能兑付一半?”“是。”我点头。傍晚,
陆家保姆发来一条信息:“姜**,新补的家规——主卧禁入,餐桌不留位,
家庭聚餐需周肃审批。”我回了个“收到”,屏幕很快暗下去。夜里的高端酒会,
签到墙灯光明亮。主持人对着话筒笑道:“陆总和长期公益合作伙伴顾婉清!
”他们并肩走红毯,闪光灯不停闪。礼宾**把我领到蓝区的站位,离主桌很远。
拍卖环节,主持人宣布:“接下来是姜晚女士捐赠的拍品——”话音没落,
周肃走过去纠正:“规划有变,感谢顾婉清女士的捐赠方案。”镜头立刻转向顾婉清,
她微笑点头。礼宾**在我耳边说:“姜**,这边请。”我被引到舞台侧边,
灯光没有再扫过来。散会后,媒体群里开始刷通稿——《陆霆骁与神秘温婉女子同框》,
配图是他与顾婉清。我的名字一次都没出现,热搜上新冒出来的词是“白月光”。
回到陆家,周肃在客厅等着:“陆总说,以后商谈只限工作日白天在公司。
”我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他接着说:“家里不谈私事,书房门禁已经升级,
你的活动范围是西侧客房。”我点了点头,走上楼。
第二天的安排很快定下——集团还有一场闭门酒会。
周肃递来一个袋子:“指定礼服和香水,你以家属身份出席,不接受采访。
”我打开袋子,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顾婉清也在名单上。”他补了一句。
我看着那瓶香水,没出声。3闭门酒会的签到区安静得能听见礼宾**敲键盘的声音。
她抬头看我一眼:“姜**,您在蓝区,这边请。”我跟着她走过去,
远远看到红区入口,顾婉清在跟宾客打招呼。她身上的礼服颜色和我的几乎一模一样,
香水的味道也一丝不差。后台的化妆间共用,我推门进去,她正坐在镜前补口红。
她笑了一下:“颜色挺适合你。”我没接话,把包放到旁边椅子上。主厅里,
陆霆骁和两个合作方轮流碰杯,酒液映着灯光一闪一闪。周肃走过来,
低声说:“陆总等会儿让你走内场通道,别走主过道。”我点了下头。走廊的灯很暗,
我先一步往前走,听到身后有人快步逼近。肩膀被人按住,紧接着后颈被扣住,
他低声喊:“婉清。”是陆霆骁。我用力推开他:“你认错人了。
”他冷声回:“别装无辜。”走廊尽头没有第三个人,只有灯影晃了一下。门口,
一个保安领着清洁员走过,推着垃圾桶进了旁边的茶水间。电梯口的摄像机闪了一下红灯,
又灭掉。我回到主厅,礼宾**在我耳边说:“姜**,这边。”她带我到蓝区的角落。
主持人的声音在大厅回荡——“接下来,请顾婉清女士和陆霆骁先生压轴共舞。
”大屏幕上播放的是两人在各类公益活动中的照片,字幕打着“七年携手”。
我的名字一次都没出现。酒会结束前,公关部发来一封风险提示邮件,
要求我签署《不当接触承诺书》,理由是“影响内部秩序”。手机另一边,
一个营销号刚推送了短视频——标题是“姜晚酒后缠夫”,画面剪得支离破碎,
背景正是走廊的灯光。我直接去找周肃:“我要走廊的监控和原片。
”他翻着手里的文件:“涉及客户隐私,法务审批。”“谁能批?”我问。“陆总。
”他把文件夹夹在腋下,“我建议你别折腾。”我回头找到刚才的清洁员,问:“刚才走廊,
是我先走过去的对吗?”清洁员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嗯,是的。
”我记下时间、地点,还有她的名字。夜里回到家,门口快递箱静静放着。
里面是一只半截玉坠,还有一张字条——“别抢她的位置”。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明天会更热闹。”快递单上,
发件人是“婉清公益工作室外包公司”。4早上,我在陆霆骁办公室外等签文件,
秘书低头翻着手里的日程本。她的手机响了,屏幕上亮着“顾婉清”三个字。
秘书接起:“顾**,您好……嗯,她在外面等。”几秒后,她抬头对我说:“姜**,
陆总那边还在谈,您先到外间等一下。”我走到茶水间旁的沙发坐下。
办公室的门缝传出压低的声音——顾婉清说:“晚晚才是真正该消失的人。
”陆霆骁的声音很平静:“这件事交给你。”水壶的蒸汽声盖住了后面的对话。
十点不到,志衡实业财务群弹出消息——核心供应商发来延期通知,
三千万的到期款项再延三十天。我拨过去确认,对方说:“陆氏那边财务说暂不追加资金。
”午餐时间,我在公司餐厅排队,同事指着我对旁边人说:“公司资源都被她占了,
还好意思来这吃。”我装作没听见,端着餐盘走向角落的位子。顾婉清端着咖啡走过来,
拍了拍我的肩:“替我挡挡风头,辛苦了。”她转身就去和另一个高管聊笑。下午的例会,
部门经理突然点我:“姜晚,你来演示一下项目进展。”我刚插上U盘,
顾婉清拿着一份彩印资料走进来。她递给主持会议的副总:“这是我刚改的策划案。
”副总扫了一眼,说:“执行顾**的版本。”陆霆骁坐在主位,开口:“不错,
很有针对性。”会议记录员敲键盘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响。下班回到陆家,
西侧客房门口多了一张新贴的家规——禁止未经许可进入主楼三层。我推门进去,
发现电脑连不上网。“网络断了?”我问保姆。“是啊,周助说是临时调整。
”她小声回。晚上,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我和父亲在供应商工厂的入口。
紧接着一条短信:“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着。”快递员在门口喊我的名字,
我签收后拆开,里面是一支香水,和那只玉坠用的同款盒子。
快递单的发件人一栏写着:“婉清公益办公室”。第二天,
我要陪同志衡实业法务团队去外地谈判供应合同。司机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我刚关上车门,
就收到一张活动宣传单——顾婉清,特邀嘉宾,当地医院公益探访。抵达后,在医院走廊,
我们迎面撞上。5医院大门口的风很冷,我跟着法务同事进门。
他手里拎着一袋慰问品和一封慰问金的信封:“先去看病人,再回酒店。”我点点头,
跟在他身后走进电梯。十点整,我们到达病房楼层,走廊转角传来快门声。
一个穿白裙的女人抱着花束走过来,身后跟着摄影师和几个穿志愿者马甲的人。
是顾婉清。她停下脚步,从志愿者手里抽出一张纸巾递过来:“我们见过。
”我接过纸巾,手一顿——她脖子上的玉坠在灯下晃了一下,形状和纹路,
和我佩戴的另一半一模一样。我捏住自己胸前的玉坠,低头对比,刚好拼成一整块。
摄影师举起相机,眉头一皱:“不好意思,姜**,陆总的指示是媒体只拍公益代表。
”我侧身退了一步。顾婉清对摄影师说:“辛苦了,记得把照片发给集团公关。
”快门声又响了几下,她转身走进病房。志愿者走过来:“姜**,请您在走廊这边等。
”我被安排在走廊尽头的位置,从那里可以看到病房门口,却听不清里面的对话。
公告栏上贴着一张流程表,醒目的标题写着“顾婉清公益工作室”,捐赠单位一栏里,
没有志衡实业,也没有我的名字。中午,活动照片发到集团内部群,
配文是“顾婉清温暖探访”。我翻了几页,没有一张照片有我。回酒店的路上,
法务同事坐在副驾,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和顾**长得挺像。”我没说话。
他又指了指我脖子上的玉坠:“这个,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晚上回到酒店,
我把玉坠拿下来放在桌上。电脑打开,我调出家里那台旧笔记本的文件夹,
找到玉坠来源的记录——唯一的发货单,是母亲宋岚从老宅寄出的。
6我在办公室的电脑前登录志衡实业的人力档案系统。在检索栏输入“顾婉清”,
页面跳出她的户籍信息——登记地是北城福利院,入院时间一栏的数字被改过,
收养记录是空的。我放大那一行,能看见涂改液的痕迹。
我拨通一个旧同事的电话:“能帮我联系一下北城福利院以前的临时工吗?
”对方沉默了几秒,说:“我帮你问问。”中午,他回了电话:“找到了一个老太太,
她说顾婉清来的时候,脖子上挂着半截玉坠。”我拿起桌上的玉坠,看着灯光里的纹路。
傍晚,我坐在陆家客厅,手里握着那半截玉坠。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顾婉清换下高跟鞋,走进来。我把玉坠放到茶几上:“这是谁的?”她弯腰看了一眼,
笑了笑:“是我亲人留给我的。”我低声说:“它和我佩戴的另一半正好拼在一起。
”她抬眼:“巧合。”她顿了顿,抬高了声音:“陆霆骁爱的人是我,不是你。
”楼梯口的脚步声停下,陆霆骁走到沙发旁。
顾婉清转向他说:“晚晚的存在只是为了替我挡麻烦。”陆霆骁没有看我,
只说:“少干没意义的事。”晚上,陆霆骁出门前,顾婉清站在楼梯口等我。
她低声说:“别再查了,否则你父亲的公司撑不到下个月。”我没回答,
把玉坠装进口袋,走回西侧客房。夜里,我在电脑上整理那份孤儿院的涂改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