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姜不渡,抓鬼的。豪门金家别墅闹鬼,请我出手。地下室挖出两具龙凤胎骸骨。
所有人都吓疯了。金老板跪着求我:“姜先生,多少钱都行!”我伸出两根手指。“两千万?
”他问。我摇头。“两个鬼。”我说。三十年前的秘密被揭开。双胞胎姐妹,一个被捧上天,
一个被埋进地。借命?不,是偷命!现在,她们回来了。要的不是钱。是公道!
1黑色越野车刹停。“姜先生,到了。”司机没熄火。姜不渡下车。别墅气派。三层楼,
纯白,欧式。草坪修剪得一丝不苟。阳光灿烂。看不出半点阴森。西装男人快步迎上。
“姜先生,我是金老板秘书。”姜不渡没吭声。抬头扫了一眼。秘书引他进客厅。
金万禄从沙发站起。海城首富,财经版常客。此刻脸白如纸,黑眼圈浓重。“姜先生,
开个价。”金万禄省去客套,“只要能解决,钱不是问题。”姜不渡视线扫过客厅。全家福,
水果盘,角落碎花瓶。空气里飘着肉眼看不见的丝。怨气。很淡,像灰尘。他伸出两根手指。
金万禄一愣:“两千万?行!”姜不渡摇头。指指楼上。“两个。”声音平淡。
金万禄脸唰一下更白。之前请的“大师”,都说只有一个。这年轻人,
一口说中他最怕的数字。“请……请上楼。”金万禄声音发颤。2二楼更奢华。主卧门大开。
“就这。”秘书压低声音,“半夜东西会飞起来砸墙。”墙上几道深痕。姜不渡走进。
大房间,双人床空着。床头柜倒,台灯碎。金万禄不敢进,站门口紧张问:“姜先生,
是不是很凶?”姜不渡闭眼。感受怨气流向。丝线存在,但没根。像水面涟漪,
是别处震过来的。在重复某种强烈情绪。愤怒混合绝望。“假的。”姜不渡睁眼。“假的?
”金万禄和秘书愣住。“不是源头。”姜不渡转身出卧室。目光顺走廊向下,停楼梯口。
楼上垂下的怨气丝,过客厅时变稀薄。真正粗壮凝实的怨气,从地底涌上。像黑蛇,
盘踞别墅地基。“狗死在哪?”姜不渡突然问。金万禄一怔:“后院草坪。脖子断了,
没牙印。”“带路。”3后院草坪,靠墙根一团怨气浓如墨汁。姜不渡蹲下。伸手触空气。
指尖碰到一根冰冷暴戾的怨气丝线。线直指地下。起身拍灰。“闹鬼不在楼上。在地下室。
”看金万禄,“地下室干嘛用的?”金万禄冒冷汗:“酒窖。我藏酒。”“看看。
”4地下室门在厨房旁。厚重。秘书开门。阴冷空气混酒香扑面。越往下越冷。
金万禄脸色随台阶变白。酒窖大。红木酒架摆满名贵红酒。姜不渡没兴趣。一踏入,
怨气扑来。不再是丝,是浓雾!黑雾挤压空间,呼吸难。秘书开全灯。光驱不散阴冷。
“空调坏了?”秘书搓胳膊。不是冷气,是怨气。强怨影响温度。金万禄扶墙,唇紫,
站不稳。姜不渡无视。直走向酒窖最深。怨气源头在那。尽头一面墙。挂中世纪油画,
贵妇人面容模糊。所有怨气从墙内喷涌。姜不渡伸手划墙面。冰冷。
能“看”到无数黑怨丝如狰狞血管,从墙内延伸连整栋别墅。墙后两个纠缠怨气源。
一模一样。“砸开。”姜不渡转身对金万禄。金万禄猛颤:“砸?这……这只是墙啊!
”“不是墙。是封死的门。”指墙角隐蔽通风口,怨气凝霜,“里面有你真正的麻烦。
”金万禄看墙,眼透极度恐惧挣扎。腿软,几乎跪。“不……不能砸!”声音抖不成样。
5“不砸?”姜不渡冷笑,“行。”转身要走。“要么砸,我解决。要么抱秘密等死。
”金万禄看决绝背影,又看墙。油画似在嘲笑。想起半夜飞来的烟灰缸,狗僵硬的尸体,
无处不在的冰冷注视。恐惧胜理智。“等等!”金万禄嘶喊,“砸!我砸!
”冲秘书吼:“叫人!拿工具!砸墙!”秘书连滚爬上楼。两保镖提大锤撬棍冲下。
看老板铁青脸,不敢问。抡锤砸墙。“哐!”巨响回荡。墙皮碎,露红砖。“哐!”又一锤。
金万禄闭眼,身抖如筛糠。墙一锤锤破开。浓怨找到宣泄口,狂涌出。酒窖温再降几度。
灯“滋滋”闪。保镖觉不对,但老板没喊停,硬头皮砸。“轰隆!”墙破大洞。
腐朽死亡恶臭喷出。保镖退步捂鼻干呕。“里面……有东西……”声颤。
姜不渡面无表情上前。手机电筒照洞。洞后暗室,不到五平。无家具,地上烂棉被。
被上两具白骨依偎。如姐妹相拥。电筒光下,两具小巧一模一样骨架,散惨白光。
秘书探头看一眼,“啊!”尖叫瘫坐。金万禄睁眼,目光触白骨,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抽干力气般直挺后倒。“老板!”秘书惊呼扶住。姜不渡收手机,光灭,暗室归黑。
转身看昏死的海城首富,淡开口:“金老板,你家地下室埋的不是酒,是秘密。
”“两个一模一样的秘密。”6金万禄掐人中醒,躺酒窖地板。眼空洞望天花板,
嘴重复:“不可能……”姜不渡蹲身边:“现在聊这两个秘密?”金万禄目光聚焦姜不渡脸。
抓救命稻草般坐起抓他胳膊。“姜先生!救我!多少钱都行!让她们安息!”姜不渡轻挣开。
“想安息,先告诉我她们是谁。”金万禄身剧颤。看黑墙洞,似见里面相拥白骨。
绝望恐惧让他无法再伪装。“我女儿……”声嘶哑,“双胞胎女儿……”秘书目瞪口呆。
金家对外只说一个女儿,几年前病逝的金玉珂。哪来的双胞胎?“三十年前,
”金万禄陷痛苦回忆,“妻生双胞胎女。姐金玉珂,妹金玉环。”“当时生意刚起步。
我母亲信这些。请香港高人算卦。”声越低,带悔恨。“高人说双生并蒂,命格相冲。
一个旺家,一个讨债。都留身边,三年内家破人亡。”“还说妹金玉环命格克我。必须送走,
永不相见,才能保家族富贵和姐命。”姜不渡静听。豪门秘辛比鬼故事荒唐。“当时吓坏。
母亲做主,对外说只生一个,是姐金玉珂。满月就把妹玉环……送走。”“送哪?
”姜不渡问。“乡下远房亲戚家,给一大笔钱当亲女儿养。”声带侥幸,“每年打钱,
他们说玉环过得很好。”秘书忍不住插嘴:“老板,那地下室……”不敢说下去。
金万禄脸扭曲:“我不知道!姐玉珂几年前心脏病去世,葬金家墓园。妹玉环还活着啊!
”几乎嘶吼,像说服姜不渡,更说服自己。“她还活着!亲戚上月还联系说玉环好!
地下室不可能是她!”姜不渡看状若疯癫,眼无同情。“活人谎话比死人怨气毒。
”起身居高临下看金万禄。“地址给我。我去看你‘活得很好’的女儿。
”7地址距海城三百公里外偏僻小镇。姜不渡没急出发。让秘书报警处理骸骨。
事超抓鬼范畴,成刑事案件。警察封别墅,法医技术人员进出。金万禄被带走调查。
金家陷舆论漩涡。姜不渡拿地址,开越野车独自上路。不完全信金万禄。两一模一样怨气源,
代表深羁绊。非三十年未见姐妹能有。更重要,金万禄说“活得很好”的妹时,
身上怨气丝没指乡下小镇,指另一方向。谎言。车飞驰高速。姜不渡打电话。
对方声懒散:“喂?姜老板,有发财生意介绍?”“查人,金玉环,女,约三十岁。
金万禄女儿。”“金万禄女儿?不是金玉珂,几年前没了?”“他有两女儿,双胞胎。
”对方沉默几秒,兴奋声:“**!豪门秘闻!有意思!等半小时给消息。
”半小时后电话回。“姜老板,这单邪门。”语气严肃。“说。”“查全国户籍系统,
没叫‘金玉环’,三十岁左右,与金万禄有亲属关系的人。这人像凭空捏造。
”结果在姜不渡意料中。为干净,金家当年可能没给妹上户口。“但是,”对方转话锋,
“顺金万禄资金流向,查到有意思地方。海城郊区‘静心疗养院’,金万禄集团是最大股东。
且他每月匿名给疗养院特定账户打巨款,三十年未间断。”姜不渡握方向盘手指紧。
“那账户对应病人叫什么?”“没名字,编号037。
但我在疗养院内部系统找到三十年前入院档案。登记名金玉环。”姜不渡猛刹车停紧急带。
挂电话导航输“静心疗养院”。距离不到五十公里。根本不是乡下小镇。金玉环没被送走。
她一直在海城。被家人关在比乡下更遥远绝望的地方。8静心疗养院名雅致,
实是深山白色堡垒。高墙电网,门口保安严肃。车被拦。“先生有预约吗?”保安警惕。
姜不渡摇车窗:“找金万禄。”听这名保安脸色微变:“没这病人。”“不是探病。
替他办事。”拿手机拨金万禄秘书电话免提,“让你们疗养院负责人接电话,立刻。
”秘书得指示不敢怠慢照办。几分钟后大门开。白大褂金丝眼镜中年男人站门口职业笑。
“姜先生吧?我是院长。金董交代过,请跟我来。”姜不渡下车跟院长进疗养院。
里面窗明几净,静极。护士推车走过脚步轻如猫。病房门紧闭。闻不到消毒水味,
只有淡淡安神香。但姜不渡能“闻”到另种味。绝望。无数细微灰败怨气丝从门缝渗出,
被安神香压制冲淡。这里关的不是疯子,是被放弃的人。“037病人在哪?
”姜不渡开门见山。院长笑容僵一下速恢复:“姜先生,
病人隐私……”“金万禄让你无条件配合。还是等警察来开门?”院长脸色白,
不再言默默带路。乘电梯到顶楼。只一条走廊,尽头厚重金属门。无猫眼,只小送餐口。
院长停门口刷卡。“滴”门锁开。“姜先生,037病人情绪不稳,请小心。
”院长叮嘱但自己不进。姜不渡推门。沉闷压抑气息扑面。房间无灯,只厚重窗帘缝透微光。
房间大陈设极简。床桌椅家具边角磨圆防自残。人影蜷缩最远角落背对门。穿宽大病号服,
身形瘦削如骨架,花白长发拖地。听开门声不动。姜不渡走进金属门关“咔嗒”。
看背影缓开口:“金玉环?”9角落人影听“金玉环”三字身微不可见颤。仍不回头。
姜不渡没再近。房间怨气怪。不似金家老宅暴戾浓烈,反稀薄近无。不正常。
被囚三十年人怎无怨气?除非精神彻底摧毁,连恨意力气都没。目光落墙壁。
特制软包材质上布满密麻深浅划痕。似有人日复一日指甲刻画。划痕杂乱无章不成字画,
只疯狂重复线条。姜不渡近能从那划痕感早已干涸却触目惊心绝望。再看向角落人影。
“金万禄让我来的。”说。这次人影有反应。极缓转身。当脸完全暴露门缝微光中,
饶是姜不渡见惯场面也微皱眉。怎样一张脸。皮肤蜡黄无生气松弛挂颧骨。
眼大空洞无神深陷眼眶如黑洞。唇干裂无血色。看起不像三十岁像五十岁更老。
岁月折磨提前榨干生命力。她看姜不渡眼神无焦距似看他似看虚空。
然后开口声干涩嘶哑如锈铁片摩擦。“姐姐……”只两字停住似积攒力气。过好一会又重复。
“是姐姐……”唇神经质翕动后语变连贯但语调无起伏像背刻骨经文。
我的命换走了……”“我的脸……我的命……”一遍遍重复这几句眼神依旧空洞如坏复读机。
姜不渡静听。终于明白为何这里无怨气。
有怨恨不甘愤怒凝成这两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咀嚼反刍直到磨去所有锋芒只剩麻木绝望内核。
她不是疯。只是用唯一方式记住自己是谁遭遇什么。按手机录音键。
门外偷听院长脸色早已惨白。
没想到新来“姜先生”能让三十年几乎没开口的037病人说这番话。
这话传出去……不敢想悄悄后退几步远离门。
10姜不渡出病房院长迎上僵笑:“姜先生情况怎样?她没伤您吧?
”姜不渡看他不言直走向电梯。院长跟试探问:“姜先生金董那边怎回复?
您看到病人精神差胡言乱语正常……”电梯门开。
姜不渡进电梯门关瞬间按开门键转头看院长。“她不是疯。
只是把你们对她做的事重复说一遍。”电梯门关隔绝院长失色脸。回车上没急发动。
点开录音嘶哑麻木重复声再响。
“是姐姐抢了我的脸……她把我的命换走了……”被囚疗养院形容枯槁“妹”金玉环。
据称几年前病死葬家族墓地“姐”金玉珂。地下室两具一模一样骸骨。金万禄谎言戳破。
所谓“送乡下活很好”不过掩盖更残酷真相——他们将亲女儿囚禁三十年。但新问题出。
如关疗养院是妹金玉环。那地下室两具尸体谁?总不能一几年前病死姐金玉珂,
一金家凭空变第三女儿吧?不合逻辑。且为何两具?关录音揉眉心。
再闭眼脑海浮现金家老宅景象。无数怨气丝。最浓烈源头地下室两具骸骨。
其次二楼空荡主卧残留强烈情绪回响。然后……然后是什么?思绪猛一顿。想起来。
在金家客厅看那些怨气丝非全来自地下。有一根线。
极粗壮颜色深得发黑缠无数细小杂乱丝线的怨气之线。它一头连地下室。
另一头牢缠一人身上。不是金万禄不是他妻。
是全家福照片上坐最中间面容威严握拐杖老太太。
金万禄母金家定海神针当初找“高人”算命一手定双胞胎命运的金家老太太。
发动车引擎低吼越野车转向海城市区疾驰。解谜团钥匙不在疯女儿身不在崩溃父亲身。
在那个至今端坐金家权力顶端老太太身。
11金家老宅被警方封锁但金家人包括老太太暂安置市中心五星酒店总统套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