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望着龙椅上那个曾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墨景渊。
金銮殿的风卷着玉阶下的枯叶,如同我渐冷的心脏。“墨景渊!”声音嘶哑如裂帛,“我,
沈青璃,曾是堂堂首辅之女,文能安邦、武可御敌,满门忠烈皆付与这万里江山!
你说我惊鸿一瞥动君心,便将我强掳入宫——”我咳出的血溅在他明黄的龙袍下摆,
像极了他当初赐我凤冠时,那朵染血的并蒂莲“可你爱我什么?爱我父兄的兵权,
还是爱我这颗任你揉碎的真心?”他伸手欲扶,我却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龙柱上。
珠翠散落一地,如我被碾碎的骄傲。“你锁我于长门宫,看我为你挡下毒酒时,
可曾有过半分不忍?你信宠妃谗言,让我跪在雪地三日,逼我父兄戍边惨死时,
可曾念过一丝旧情?”笑意在喉间化作泣血的悲鸣“这凤印我不要了,这后位我也不稀罕!
你给我的荣华富贵,从来都是用我沈家满门性命和我这具残破身躯换来的枷锁!
”我的喉间腥甜翻涌,视线渐渐模糊,眼睛却死死盯着他骤然苍白的脸。
“墨景渊……我沈青璃对天起誓,若有来生,不踏宫门,不遇帝王,
更——”我开始气若游丝,用指尖指向他,眼中是焚尽一切的怨火,
“绝不与你这薄情寡义之人,再有半分纠葛!”我的身体轰然倒地,耳边是他惊痛的呼喊,
却只觉得荒谬可笑。意识沉入黑暗前,只余孟婆汤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01.魂落现代闹笑话我,沈青璃,前大胤朝废后,现二十一世纪「三无」
人员——无身份、无背景、无存款。当意识从孟婆汤的苦涩中挣脱时,
刺目的白光如利剑般晃得我睁不开眼,耳边持续不断的「嘀嘀」
声像某种精密机关在高速运转。低头看见身上短打衣裤,
布料轻薄得让我瞬间面红耳赤——这般装束,如何抵挡风寒、蔽体遮羞?更惊悚的是,
我竟立于一条宽阔无比的「官道」上,两侧全是喷吐着黑气、呼啸而过的「铁盒子」。
它们疾驰时带起的劲风几乎将我掀翻,
我下意识伸手去按腰间——那里本该悬着先帝亲赐的软剑,
指尖却只触到一片冰凉的空气,这才猛然惊觉,前世那把伴随我多年的防身兵器,
早已被墨景渊收缴销毁。一个头戴大盖帽、腰间悬挂着发光匣子的人朝我走来,我暗自戒备,
疑心是前世东厂番子之类的角色,立刻敛衽拱手:「官爷,小女子初到此地,人地生疏,
敢问这是何朝何代?当今圣上是哪位明君?」他愕然怔住,
随即从衣兜掏出个方块状物件对准我:「女士,您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吗?
这里是A市商业街。」话音未落,周围已悄然围拢一圈看热闹的人,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有人举着薄片状的东西对准我——那片子里竟清晰映出我的容貌!我大惊失色,
以为是某种照妖镜,下意识后退半步,背脊撞在个冰冷坚硬的铁箱子上,
箱体表面赫然写着「ATM机」四个大字。我不明就里,
伸手便去抠挖箱体缝隙:「这是何种机关装置?」「噗嗤」一声轻笑从人群中传来,
一个身着红裙的姑娘指着我笑道:「快看呀,这是在搞cosplay呢,
演得还挺入戏!」我全然不懂「cosplay」是何意,只觉被冒犯,正要开口理论,
那戴大盖帽的官爷却叹了口气:「姑娘,还是跟我去派出所一趟吧。」在派出所按捺手印时,
看着那白纸黑字的登记记录,我才真正意识到——这缕承载着前世无尽怨恨的残魂,
竟真的穿越千年时光,坠入了这个名为「现代」的光怪陆离之地。02.餐厅奇遇「老熟人」
为求生存,我凭借前世太傅所授的些许笔墨功底,在一家名为「醉江南」
的古风餐厅谋得服务员一职。上班首日,我便将菜单误作圣旨,对着经理深施一礼:「大人,
不知这『御膳房』今日备有何等佳肴美馔?」经理是位戴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子,
他推了推眼镜,无奈道:「沈青璃,你需牢记,此处是餐厅,你我皆是凡人,
你只需做好服务员的本职工作即可,无需行此大礼。」我喏喏应下,转身却又将「洗手间」
误认作「净房」,竟径直闯入男厕,对着里面一位正在洗手的壮汉拱手行礼:「壮士,
借过借过,小女子欲净手整理仪容。」那壮汉吓得面无人色,尖叫着夺门而出,
边跑边喊:「不好啦!有鬼啊!穿古装的女鬼闯男厕所啦!」正当我被经理叫到后厨训话,
低头挨批之际,餐厅正门处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我下意识抬眼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墨色西装的男子立在那里,笔挺的身形、深邃的眉眼,
分明是我刻入骨髓、永世难忘的那张脸——墨景渊!我脑中「嗡」的一声,手一抖,
手中托盘里的茶壶「哐当」一声砸落在地,壶盖崩飞,滚到了他的脚边。他迈开长腿,
不疾不徐地向我走来,昂贵皮鞋踩在光洁瓷砖上的声响,如同重锤般敲击着我的心脏。
「青璃。」他开口唤我,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刹那间,
整个餐厅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在我们二人之间来回逡巡。我指着他,
声音因震惊而发颤:「你……你是如何跟来的?莫不是使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邪术?」
他缓缓蹲下身,捡起那把落地的茶壶,指尖轻轻拂过壶身上的花纹:「自你魂归离恨天之后,
我遍访天下奇人异士,历经千辛万苦,终得此道,循着你的一缕残魂气息,方寻至此处。」
经理见状,慌忙跑过来打圆场:「墨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这位是我们新来的服务员,
不懂事,您别介意……」墨景渊?墨总?原来在这个时代,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主子。
他并未理会经理,只是专注地看着我:「此地非说话之处,我送你回去吧。」
我紧紧攥住衣角,强作镇定道:「不敢劳烦墨总大驾,小女子自己认得路,这就告辞。」
说罢,我转身便走,不敢再看他一眼。03.霸道总裁追妻路我自然是不肯轻易跟他走的。
前世那深入骨髓的伤痛尚未愈合,家族满门忠烈的冤屈尚未昭雪,
这个曾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男人,我又怎能轻易原谅?可墨景渊显然早已下定决心,
誓要追回我这缕失落千年的魂魄。次日我去上班,远远便看见他那辆黑色的「铁盒子」
停在餐厅门口。我故意绕到后门,打算悄悄溜进去,却见他早已等候在那里,靠在车门边,
手里拎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纸袋。「昨日见你对餐桌上的桂花糕颇有兴趣,
这是城南老字号的新品,你且尝尝。」他将纸袋递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殷切。
我冷哼一声,侧身避开:「墨总日理万机,忙于执掌商业帝国,
何必在我这等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说罢,我头也不回地朝餐厅后门走去,
身后传来纸袋轻触地面的声响。我没有回头,可那颗早已冰封的心,
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从那以后,
他便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有时我上班即将迟到,刚跑出小区大门,
就会看见他的车「恰好」停在路边:「顺路,上车吧,我送你去上班。」有时我被同事刁难,
明明是对方弄错了菜单,却将责任推卸到我身上,正当我据理力争、吵得不可开交之时,
他总会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寥寥数语便能查清原委,让那搬弄是非的同事当场哑口无言,
随后便被经理叫去办公室谈话。「你何必次次都插手管我的闲事?」我气得跺脚,
对他这种无处不在的「关怀」感到既烦躁又无奈。他却挑眉,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你是我的人,岂能任由旁人随意欺负?」那语气,那神态,
与前世他在朝堂之上护着宠妃时如出一辙,只是这一次,他维护的对象变成了我。
最让我心绪不宁的是那次我生病。高烧不退,意识模糊之际,
只感觉有人小心翼翼地喂我吃药,用凉毛巾反复擦拭我的额头。迷迷糊糊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墨景渊坐在床边的身影,他身上的西装领带尚未卸下,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
显然是奔波许久。「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声音沙哑干涩。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眉头微蹙:「听你同事说你生病了,我便过来看看。这药是我请医生开的,水也是刚晾好的,
你放心服用。」看着他笨拙却又无比认真地为我掖好被角,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世在长门宫染病的情景,那时的我,独自一人在冷宫中忍受病痛折磨,
而他,却在宠妃的宫中享受温香软玉。两相对比,一股酸涩涌上鼻尖,眼眶瞬间湿润。
04.现代生活鸡飞狗跳墨景渊见我对现代生活诸多不适,便决定亲自「培训」
我适应这个全新的世界。我们的第一站是超市。他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
我则像个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跟在后面好奇地东张西望。走到冰柜区域,
我指着里面造型各异的雪糕,满脸疑惑:「这是何物?莫不是宫中匠人所制的冰雕?」
他忍俊不禁,从中取出一支巧克力口味的雪糕:「尝尝看,味道很不错的。」
我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冰凉甜腻的口感在舌尖瞬间化开,味蕾被前所未有的美味所征服,
忍不住眼睛一亮,露出惊喜的神色。他见我喜欢,竟将冰柜里所有口味的雪糕都拿了一支,
放进购物车中。结账时,我眼睁睁看着他拿出那个小巧的手机,对着扫码器「嘀」的一声,
便完成了付款,惊得目瞪口呆:「这小小的方块,竟能当银两用?如此神奇!」回家的路上,
我抱着一大袋雪糕,突然想起昨日乘车时的疑惑:「墨景渊,昨日那『铁盒子』里,
为何会有女子说话?还能指引方向,莫非是某种千里传音的法术?」他正在开车,
闻言手微微一顿,随即无奈笑道:「那是导航系统,并非什么法术,是现代科技的产物。」
「导航?」我喃喃自语,反复琢磨着这个新词,
「听起来倒像是某种能指引方向的千里传音之术。」他沉默片刻,
竟一本正经地点头:「若你如此理解,倒也无妨。」逛菜市场的经历更是令人啼笑皆非。
看到水产摊位上活蹦乱跳的鲜鱼,我兴致勃勃地指着水缸对老板说:「老板,这鱼怎么卖?
给我来两条最新鲜的,我要回去清蒸享用。」老板称好鱼后,我便习惯性地伸手去抓,
结果被锋利的鱼刺扎得「哎哟」一声尖叫。墨景渊眼疾手快地拉住我,
掏出纸巾仔细帮我擦拭手指上的血迹:「这些粗活让老板处理即可,你不必亲自动手。」
看着他熟练地拿出手机扫码付款,我心中感慨万千,眼前这个男人,
似乎真的与前世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帝王判若两人。前世的他,
只会坐在龙椅上发号施令,何曾为任何人做过这等琐碎的小事?
05.醋海翻波起波澜就在我逐渐适应现代生活,对墨景渊的防备之心也渐渐松动时,
一个名叫林浩的年轻人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他是餐厅的常客,每次来都会点名让我为他服务,
还时常找机会与我搭话。「青璃,你身上这件古装真好看,是从哪家店里买的?
穿在你身上简直如同画中走出来的美人。」林浩笑容温和,递过来一杯包装精美的奶茶,
「请你喝的,草莓味,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我接过奶茶,心中暖意融融,
对他笑道:「多谢林公子美意,这奶茶看起来便香甜可口。」就在此时,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沈青璃,谁让你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我浑身一僵,
回头只见墨景渊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上前一步,
不由分说地夺过我手中的奶茶,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她不爱喝甜腻的东西。」
林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认出了他:「墨总?您怎么也在这里?」
墨景渊手臂一伸,将我揽入怀中,宣示**般地说道:「我来接我的女朋友下班。」
我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攥得更紧,根本无法挣脱。林浩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先行告辞。」待林浩离开后,
我用力甩开墨景渊的手臂,怒视着他:「你这是做什么?林公子不过是好心请我喝杯奶茶,
你为何要如此无礼?」他眼神冰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林公子?
叫得倒是亲热。沈青璃,你难道忘了前世是如何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欺骗的吗?」
他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我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
前世的伤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墨景渊!」我提高音量,眼中满是怒火,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前世?我沈家满门忠烈的性命,我父兄客死他乡的冤屈,
你难道都忘了吗?」说完,我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情绪,转身就跑,
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那一晚,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凭他如何打电话、发信息,
我都不予理会。心中五味杂陈,前世的怨恨与今生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我头痛欲裂,
整夜无眠。凌晨三点,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他发来的一条信息,
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对不起。」06.帝王心术解心结接下来的几天,
墨景渊没有再来找我。餐厅门口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再也没有出现,
我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可心中那份空落落的感觉却愈发强烈,我不愿承认,
却又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直到周末,
我收到了墨景渊的一条短信:「明日上午十点,城东档案馆,有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我在此等你。」犹豫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上午,我还是准时来到了城东档案馆。
走进预约的档案室,只见墨景渊早已等候在那里,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资料。
「这些是我耗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派人查到的关于你父兄的详细资料。」
他将文件推到我面前,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当年你父兄戍守边疆,
并非出自我的本意,而是宠妃与外戚相互勾结,伪造了我的圣旨。这件事,
我也是在你薨逝之后,才偶然发现其中的端倪。」我颤抖着双手拿起文件,
目光急切地在字里行间扫视。文件中详细记载了父兄当年在战场上的赫赫战功,
以及后来如何被人诬陷、最终含冤而死的经过。原来,他并非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原来,
他也有被蒙蔽的时候。「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为何要让我一直活在怨恨之中?」
我的声音因激动而哽咽。「即便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他看着我,眼中满是痛楚与无奈,
「前世的我,多疑猜忌,深深伤害了你的心。这一世,我害怕你不肯相信我的话,
更害怕提起这些往事会让你再次陷入痛苦的回忆。」说完,
他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举动——他竟在我面前单膝跪了下来。「青璃,我知道,
千言万语都无法弥补我前世对你犯下的过错。我错在太过自负,错在不懂得珍惜,
错在没有保护好你和你的家人。这一世,我别无所求,只想用我的余生来弥补对你的亏欠。」
看着他跪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再联想到前世那个在金銮殿上威严不可侵犯的帝王,
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汹涌而出。「墨景渊,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除非你肯原谅我,否则我绝不会起来。」他态度坚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
周围档案室的工作人员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我脸颊发烫,又急又气,
只好伸手去拉他:「我原谅你,我原谅你还不行吗!你赶紧起来!」他这才缓缓站起身,
一把将我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我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青璃,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