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看着那份房产**合同,上面的名字是我爸妈的。这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我不卖。”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砸在寂静的客厅里。
顾辰似乎没料到我会拒绝,他烦躁地扯开领带,一**陷进沙发。“温言,
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他掏出手机,
又拨通了林薇薇的电话,语气瞬间切换。“薇薇,别哭了,我在这呢。”“嗯,
资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就能解决。”电话那头传来林薇薇抽抽噎噎的声音,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挑衅。“顾大哥,是不是给温姐姐添麻烦了?
”“要不……要不就算了吧,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吵架。”“对不起,温姐姐,
你别怪顾大哥,都是我的错。”顾辰的眉头拧得更紧,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厌恶。“你听听,
你听听人家薇薇多懂事!”“再看看你,像个木头桩子杵在这,除了给我添堵还会干什么?
”“温言,我真后悔,当初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后悔?我笑了,
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顾辰,你现在是发达了,哦不,是曾经发达过,
所以觉得我碍眼了是吗?”“你忘了当初是谁陪你吃了一年的泡面,
是谁把嫁妆钱拿出来给你开公司了?”这些话我说过无数遍,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
到现在的麻木。顾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被更深的暴躁所取代。“**有完没完?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记一辈子?”“我给你钱了!我没亏待你!”“你吃的穿的用的,
哪样不是我给的?现在让你出点力,你就跟我算旧账?”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此刻因为酒精和怒气而扭曲。“我告诉你,
这房子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薇薇的项目就差这笔钱了,这关系到我能不能翻身!
”“你毁了我的前途,我他妈让你一辈子不好过!”我仰头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如果我说,我就是不想让你翻身呢?”“顾辰,你这样的男人,就该在泥里待一辈子。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我的脸上,**辣的疼。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
耳朵里嗡嗡作响。电话还没挂,林薇薇的声音急切地传来:“顾大哥,怎么了?你别冲动啊!
是不是温姐姐生气了?你快跟她道歉啊!”多会演啊。我扶着脸,慢慢地转回头,
一字一句地对电话说。“林薇薇,你听着。”“想住进这栋房子,等我死了再说。
”顾辰一把抢过手机,对着那头柔声安抚:“没事,你别管,早点睡。”挂断电话,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双眼赤红。“温言,你他M的是不是疯了?”“你敢吓唬薇薇?
”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迫使我抬头看他。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我再问你一遍,
卖不卖?”我看着他,笑了。“不卖。”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他松开我的头发,
退后一步,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好,好,你有种。”他点点头,
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你不就是仗着这张脸还有几分姿色吗?”“既然你不肯卖房子,
那就用别的方式给我搞钱。”“我认识几个老板,对你这种成熟**很有兴趣。
”“你去陪他们睡几晚,钱不就来了?”“反正你躺着也是躺着,不如发挥点价值。
”我的血液,在一瞬间冻结了。第2章“怎么?不愿意?”他嗤笑一声,掏出烟盒,
点上一根。“温言,别跟我装清高。”“大家都是成年人,讲究的是等价交换。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是我需要回报的时候了。”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若隐若现。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是在一个大学的招聘会上。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抱着一摞简历,在拥挤的人潮中显得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奔向大公司,只有他,固执地守着自己那个刚起步的小摊位。
阳光落在他干净的侧脸上,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眼神却亮得惊人。就是那个眼神,
让我不顾父母的反对,一头扎了进去。我以为我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可现在,
这个男人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我的心脏。“回报?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顾辰,我的嫁妆,
我爸妈留给我傍身的钱,全都投进了你的公司。”“我陪你吃了三年的地下室,
啃了一年的泡面,这些算不算回报?”“我为了你,放弃了读研的机会,
放弃了进外企的offer,这些又算不算回报?”他脸上的不耐烦越来越重。
“**又来了!”“我说了,我后来给你钱了!我让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富太太,还不够?
”“你现在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给的?”他猛吸一口烟,将烟头狠狠摁在茶几上,
烫出一个黑色的烙印。“温言,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明天晚上,
‘金碧辉煌’888包厢,王总和李总他们都在。”“你把自己收拾干净点,别给我丢人。
”他像是在安排一件货物,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他们要是高兴了,
我的资金链就能续上。”“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想笑。
我的心在滴血,可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顾辰。”我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如果我不去呢?”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步步向我逼近。“不去?
”他的影子将我完全笼罩,带着浓重的烟草味和压迫感。“温言,你是不是忘了,
你弟弟的工作还是我托关系找的?”“还有你那个在住院的舅舅,每个月的医药费,
好像也是我在付吧?”我的血液,一寸寸凉了下去。我怎么忘了。
他早就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了。十年时间,他早已学会了如何用最恶毒的方式,
拿捏我身边所有的人,来对付我。他用我的善良和亲情,给我打造了一个完美的囚笼。
“你敢不去,我就让你弟弟立刻滚蛋。”“你舅舅,也马上给我从VIP病房里搬出去。
”“温言,你选一个。”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是去陪几个老板睡一觉,
还是让你全家都跟着你一起倒霉?”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绝望,
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第3章“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顾辰愣住了。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妥协。他捏着我下巴的手,下意识地松了松。“你说什么?
”我抬起眼,迎上他探究的目光,重复了一遍。“我说,好。”“我去。
”他眼中的暴戾和不耐烦,渐渐被一丝得意和轻蔑所取代。“算你识相。”他松开我,
退后一步,重新坐回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老子跟你发火。
”他掏出手机,似乎想给林薇薇报喜。“等等。”我叫住他。他抬头,
不耐烦地皱眉:“又怎么了?”“顾辰,这是最后一次。”我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一次,我帮你。”“但是,事成之后,我们离婚。
”“这栋房子归我,另外,你再给我五百万。”“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顾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嗤笑出声。“温言,**跟我谈条件?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可以不同意。”“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不好过,你也别想翻身。”“你觉得,
是你的前途重要,还是跟我在这里耗着重要?”寂静。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顾辰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刀子一样,想在我身上剜出几个洞来。他大概是在评估,
我话里的真实性。许久,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五百万?你怎么不去抢?”“可以。
”我点点头:“那就三百万。这是我的底线。”“你别忘了,当初我拿给你的嫁妆钱,
加上这些年的通货膨胀,也不止这个数了。”顾辰的脸色阵青阵白。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他死死地攥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最终,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靠在沙发上。“好。
”“我答应你。”“只要你伺候好王总他们,别说三百万,五百万我都给你!
”“但你要是敢耍花样……”他后面的话没说,但那眼神里的狠厉,已经说明了一切。
“放心。”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为了离婚,为了三百万,
我一定……尽心尽力。”他满意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
恢复了人前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明天晚上七点,我让司机来接你。
”“地址我发你手机上。”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门“砰”的一声关上,
隔绝了所有的声音。我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壁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终于决堤。
我不是在哭我的婚姻,不是在哭那十年的青春。我是在哭那个,曾经为了爱情奋不顾身,
最后却被现实碾得粉碎的,傻乎乎的自己。顾辰,你以为我妥协了?你以为你赢了?不。
从我答应你的那一刻起,游戏规则,就由我来定了。我慢慢地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我没有去看那些他买给我的,华而不实的裙子。我从最底层,
拖出一个尘封已久的箱子。吹开上面的灰尘,我打开了它。里面,
是我大学时参加各种辩论赛、主持人大赛获得的奖杯和证书。还有一本,我差点都忘了的,
法学双学位的证书。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在通讯录里,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喂?温言?真是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是我大学时的辩论队队长,如今江城最有名的离婚律师,周易。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间的哽咽。“周易,我想请你帮我……打一场官司。”第4章“打官司?
”周易的声音透着一丝惊讶,“跟谁?顾辰?”“嗯。”“他……家暴你了?还是出轨了?
”我苦笑一声。“都有。”“而且,比这些更恶心。”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周易的声音沉了下来。“温言,你现在在哪?方便吗?我过去找你。”“不用。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我现在很安全。只是有些事,需要你帮忙。”“你说。
”“我需要你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要最快速度。另外,我需要一份财产保全的申请。
”“还有,帮我查查顾辰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以及一个叫‘金碧辉煌’的地方,法人是谁,
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背景。”周易不愧是金牌律师,立刻抓住了重点。“‘金碧辉煌’?
他让你去那?”“嗯,明天晚上。”“**!”周易在那头低声咒骂了一句,“温言,
你别做傻事,那地方不是什么好人去的,你……”“我不会做傻事。”我打断他,“周易,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需要证据,能让他身败名裂,再也爬不起来的证据。
”我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到我自己都觉得陌生。周易又沉默了。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当我以为他要拒绝时,他开口了。“好。”“你需要什么,我全力配合。”“但是温言,
你必须答应我,保护好自己。任何时候,人身安全是第一位。”“我知道。”挂断电话,
我感觉心里那块堵了十年的巨石,终于松动了一丝。第二天,
我没有像顾辰要求的那样“收拾干净”。我翻出了一件最普通,
最不起眼的灰色长袖和黑色长裤。素面朝天,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扎在脑后。镜子里的女人,
面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下午,周易的电话打了过来。“查到了。
‘金碧辉煌’明面上的老板叫赵强,但背后真正的股东,是王海生和李明达。
”“就是你说的王总和李总。”“这两个人,是江城有名的‘老色批’,
靠着一些灰色产业起家,手脚非常不干净。”“顾辰想拉的投资,
就是他们手里的一个风投基金。”“另外,我查了顾辰公司的账,一个空壳子,负债累累。
他要是拿不到这笔钱,下周就得宣布破产。”“所以,他这是在赌命。”我冷笑一声。
“他是在赌我的命。”“温言,我已经帮你报了警。警方会在外面布控,
但他们需要确凿的证据才能冲进去。”“我明白。”“这个你拿着。”周易继续说,
“我托人搞到的,一支录音笔,伪装成了口红的样子。还有这个,一个微型摄像头,
可以粘在你的胸针上。”“我已经把东西放在你家门口的消防栓里了,你自己去拿。
”“记住,进去之后,想办法让他们把交易的内容说出来,尤其是逼你陪睡这件事,
一定要录下来。”“一旦有危险,你就按录音笔顶端的紧急按钮,我会立刻让警察冲进去。
”“周易,谢谢你。”“别说这些。”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紧张,“温言,
我等你出来。”晚上六点五十,顾辰的司机准时出现在楼下。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我所有回忆的家,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车里,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大概在他眼里,
我也是那种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女人。我不在乎。车子一路疾驰,
停在了“金碧辉煌”的门口。这里果然名副其实,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门口的服务生一看到我,立刻恭敬地迎了上来。“请问是温言温**吗?”“是的。
”“顾先生和王总他们已经在888包厢等您了,请跟我来。”我跟着他穿过金碧黄的走廊,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走到888包厢门口,服务生为我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一股混杂着烟酒和劣质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第5章包厢里乌烟瘴气。巨大的水晶吊灯下,
几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正搂着年轻的女孩,放肆地调笑着。顾辰坐在主位上,看到我,
立刻站了起来。当他看清我这一身朴素到堪称寒酸的打扮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的眼神变得阴沉,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温言,**穿的这是什么?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我故作不解地看着他。“我让你来,是让你来给老子长脸的!
不是让你穿得像个奔丧的!”他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这时,一个地中海发型,
戴着大金链子的胖子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黏腻的蛇。“哎呀,
顾老弟,这就是弟妹吧?”“果然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啊!”“我就喜欢这种素净的,
玩起来才有味道嘛!”他就是王海生。顾辰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挤出一个谄媚的笑。
“王总说的是,王总说的是。”“内人她……比较害羞,不懂事,您多担待。”说着,
他一把将我拽到王海生面前。“还愣着干什么?快叫王总!”我垂下眼,掩去眸中的恨意,
声音细若蚊蝇。“王总好。”“哎,好,好!”王海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一只肥腻的手直接揽上了我的腰。我浑身一僵,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来来来,温**,
坐我这儿,坐我这儿。”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拉到他身边,强行按在沙发上。
另一个看起来精瘦,眼神阴鸷的男人,也就是李明达,也凑了过来。“早就听顾总说,
嫂子是江城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他一边说,
一边给我倒了一杯满满的洋酒。“嫂子,初次见面,这杯酒,你可得给哥哥一个面子。
”酒杯被推到我面前,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晃动着危险的光。我抬头看向顾辰。
他正紧张地看着这边,眼神里充满了催促和警告。仿佛在说:喝下去,别给我惹麻烦。
我的心,彻底冷了。我端起酒杯,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咳咳咳……”“好!嫂子爽快!
”王海生和李明达抚掌大笑。王海生更是得寸进尺,揽在我腰上的手开始不规矩地游走。
“顾老弟,你这个老婆,我们很满意。”“你那个项目,我们投了。”顾辰闻言,
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光芒。“谢谢王总!谢谢李总!”“那……合同的事?”“不急,
不急。”李明达摆摆手,眼神玩味地看着我,“合同可以签,钱也可以马上到账。
”“但我们有个条件。”“李总您说!”顾辰的腰弯得更低了。李明达指了指我,
嘴角的笑容充满了恶意。“今天晚上,让嫂子留下来,陪我们兄弟俩……好好喝几杯。
”“明天一早,我保证,五千万立刻打到你的账上。”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顾辰身上。我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那挣扎,
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他抬起头,脸上重新挂上了谄媚的笑。“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这是她的荣幸!”他看向我,语气温柔得令人作呕。“温言,你听到了吗?
”“王总和李总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好好陪陪两位老总。
”“我先回去,明天早上来接你。”他说完,甚至不敢再看我一眼,转身就想溜。“站住。
”我冷冷地开口。顾辰的脚步一顿。王海生和李明达也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怎么了,弟妹?
舍不得你老公啊?”王海生调笑道。我没有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顾辰的背影。“顾辰,
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不怕我把事情搞砸了吗?”顾辰转过身,脸色难看。“温言,
你别不识抬举!”“我怕啊。”我忽然笑了,笑得灿烂而诡异,“我当然怕。”我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