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姐杀后我宠哭小师妹称霸三界》 在线阅读<<<<
冰冷的金属刺穿胸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瞬间剥夺了柳宝宝所有的力气和温度。仙界寒玉峰顶那终年不化的积雪,此刻仿佛直接灌进了她的心脏。生命力正随着那穿胸而过的剑锋飞速流逝,像指间握不住的流沙。
视线艰难转动,越过染血的、属于大师姐的佩剑“霜华”,定格在那张艳若桃李却冷若冰霜的脸上。大师姐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漠然到令人心死的冰原。她微微翕动的嘴唇,吐出的话语裹挟着寒玉峰顶呼啸的罡风,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寒毒的冰锥,狠狠凿进耳膜:
“不成器的东西,留在仙界也是浪费灵气。安心去吧,下辈子……投个好胎。”
“霜华”猛地抽出!鲜血如同被压抑许久的泉眼,骤然喷涌而出,溅在冰冷的雪地上,开出大朵大朵刺目的猩红。
剧痛、冰冷、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刻骨铭心的恨意,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兜头浇下。
……
“唔……”
一声痛苦的闷哼,意识挣扎着冲破黑暗。柳宝宝猛地睁开眼。
不是寒玉峰顶的彻骨寒冷和刺目雪光。眼前是灰扑扑、糊着厚厚稻草的屋顶,几缕细小的灰尘在从破窗棂斜射进来的阳光里无声飞舞。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劣质草药苦涩的气息,直冲鼻腔。
没死?
几乎是本能地,她立刻屏息凝神,心神沉入体内。下一瞬,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丹田!那本该在“霜华”穿心时彻底崩溃的丹田,此刻正像一颗被点亮的星辰,稳稳地悬在气海中央!那熟悉的、浩瀚如汪洋大海般的精纯灵力,正以她前世最熟悉的周天路径,缓慢而坚定地自行流转着!每一个循环,都带来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磅礴力量感,冲刷着这具陌生的、异常孱弱的躯体。
仙尊修为!她前世苦修千载、最终在飞升劫雷下才堪堪凝聚的仙尊修为,竟然还在!
“哈…哈哈…”柳宝宝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近乎荒谬的激动。笑声牵动了胸腹间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痛?
她下意识抬手抚向胸口。指尖触到的,是粗糙布条紧紧缠绕的触感,布料下隐隐透出草药的味道和一丝未散尽的钝痛。记忆碎片涌入脑海——青岚宗、外门弟子、笨拙、迟钝、永远学不会一招半式、被所有人嘲笑和欺辱……还有昨天,为了给那个趾高气扬的内门师兄陈涛捡一个滚落山坡的佩玉挂坠,被山坡上滚落的碎石砸中,差点丢了小命。
柳宝宝费力地撑起身体,低头审视这具新的躯壳。瘦小、苍白、骨节纤细得仿佛一捏就碎,手掌上布满了细小的划痕和薄茧。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丹田内那足以移山填海的磅礴灵力,与这具风一吹就倒的凡胎肉体形成了极致而荒诞的对比。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道缝隙,一个怯生生的脑袋探了进来。那是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梳着双丫髻,脸蛋圆圆的,眼睛很大,像受惊的小鹿,此刻正担忧地望着她。
“宝…宝师姐?你醒了?”少女的声音细细软软,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我给你熬了药……”
浅墨。柳宝宝脑子里立刻跳出这个名字。这具身体在青岚宗唯一的善意来源,同样是个不起眼的外门小师妹,总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在她被欺负时偷偷掉眼泪,在她受伤时笨手笨脚地照顾。
看着浅墨那双盛满担忧的清澈眼眸,柳宝宝心头那因为前尘旧恨而翻腾的戾气,奇异地被抚平了一点点。她扯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死不了。药呢?”
浅墨松了口气,连忙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小步跑了进来,碗里盛着黑乎乎、气味刺鼻的药汁。“快趁热喝了吧,宝师姐。陈涛师兄…他、他太过分了!害你伤成这样,连句道歉都没有,还说…还说你是废物,连块石头都躲不开,活该…”浅墨说着,眼圈又红了,声音里满是替她不平的委屈。
柳宝宝接过药碗,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粗糙的碗沿。陈涛?那个内门弟子?她搜索着原主的记忆,那个仗着一点微末修为和长老亲戚的身份,就肆意欺辱外门弟子的嘴脸清晰地浮现出来。
废物?活该?
一丝冰冷彻骨的弧度在她唇角无声地绽开,快得如同幻觉。她仰起脖子,将那苦涩到令人作呕的药汁一饮而尽。滚烫的药液滑过喉咙,带来灼烧般的痛感,却奇异地让她混乱的思绪更加清醒。她放下碗,抬手,用指腹抹去浅墨眼角快要掉下来的泪珠,动作带着一种前世从未有过的、略显生疏的温和。
“别哭,”柳宝宝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漠然,唯有那双沉静的眸底深处,似有万载寒潭凝结的冰面悄然裂开一道缝隙,透出令人心悸的冷光,“以后…没人能让你哭。”
******
青岚宗外门演武场。
粗粝的砂石地面被正午的烈日晒得滚烫,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尘土混合的气息。嘈杂的议论声、兵器碰撞的脆响、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这里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外门大比。
柳宝宝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外门弟子服,静静地站在演武场边缘最不起眼的角落。她的存在感稀薄得如同空气。她微微垂着眼睫,心神沉入丹田那片浩瀚的灵力海洋,极其缓慢、极其微弱地引导着丝丝缕缕的精纯灵力,渗透进这具脆弱不堪的四肢百骸。每一次灵力流过那些干涸细小的经脉,都带来细微的胀痛和酥麻感。
太慢了。仙尊级的灵力对这个武侠世界而言,如同浩瀚星河之于烛火。稍微多引动一丝,都可能让这具身体瞬间崩解。
“下一场,丁字组,柳宝宝,对楚惊天!”
负责唱喏的执事弟子洪亮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整个演武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愕、戏谑和纯粹的看好戏意味,齐刷刷地聚焦到了那个角落里的灰色身影上。紧接着,一片哄笑声如同炸开的沸水,猛地爆发开来!
“噗——我没听错吧?柳宝宝?那个连基础拳法都打不利索的废物?”
“对上楚惊天师兄?我的天,这签抽得…简直是送人头啊!”
“楚师兄可是咱们外门公认的第一天才!据说离后天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了!柳宝宝?哈,她能在楚师兄剑下撑过一个呼吸,我把这演武场的石头全吃了!”
“可怜哦,估计又要躺着下去了……”
哄笑声、议论声如同无数根细针,刺向柳宝宝。浅墨挤在人群最前面,小脸煞白,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她看着柳宝宝一步步走向场中,那个单薄的身影在楚惊天迫人的气势下显得那么渺小无助,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楚惊天早已气定神闲地站在场中,一身崭新的青色劲装,怀抱长剑,下巴微扬,眼神睥睨地看着那个慢吞吞走过来的身影,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
“柳师妹,”楚惊天的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念在同门一场,师兄我给你个体面。跪下,磕三个响头认输,我让你完好无损地下去。否则…”他手腕一抖,长剑“呛啷”一声出鞘,寒光闪烁,剑尖带着森然杀意,遥遥指向柳宝宝的眉心,“我这‘惊鸿剑’可不长眼,废你一条胳膊腿儿,也是你自找的!”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柳宝宝苍白瘦削的脸颊和明显带着病气的样子,笑意更深,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被摧毁的玩物。
柳宝宝终于走到了他对面丈许之地站定。她甚至没有抬头正眼看楚惊天,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沾了灰尘的旧布鞋鞋尖上,仿佛周围的哄笑、楚惊天的挑衅、还有那些或怜悯或鄙夷的目光,都和她毫无关系。
这副“认命”的姿态,更是彻底点燃了楚惊天心底的暴虐和掌控欲。他眼中厉色暴涨,不再废话,身形如离弦之箭般骤然发动!长剑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青色匹练,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刺柳宝宝心口!速度快得在普通外门弟子眼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这一剑,狠辣决绝,竟是奔着取命而来!
“啊!”浅墨吓得失声尖叫。
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不少弟子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鲜血飞溅、柳宝宝惨叫着倒下的场景。
面对这足以让寻常外门弟子绝望的必杀一剑,柳宝宝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动作慢得不可思议。就在那森寒的剑尖即将触及她胸前衣衫的刹那——
她抬起了眼。
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眸,平静地看向疾刺而来的楚惊天。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嗡——!
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骤然睁眼!并非针对全场,而是精准无比地、如同实质般瞬间降临在楚惊天身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气势汹汹、仿佛能洞穿一切的青色剑光,在距离柳宝宝胸前不足三寸之处,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叹息之墙,骤然停滞!
楚惊天脸上那志在必得的狰狞冷笑骤然僵住,瞬间转化为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瞬间冻结在万载玄冰之中!不仅仅是身体无法动弹,连思维、内力、血液,甚至灵魂,都被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至高意志彻底镇压!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什……?!”他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只能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尖啸。
下一个瞬间。
停滞的剑光,连同持剑的楚惊天本人,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
“噗——!!!”
一声沉闷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爆裂声响起!
没有金铁交鸣,没有气劲四溢。
在所有人呆滞到近乎石化的目光注视下,青岚宗外门第一天才楚惊天,连同他那柄百炼精钢的“惊鸿剑”,如同一个被灌满气然后猛然捏爆的皮球,瞬间炸裂开来!
血肉、骨骼、破碎的衣衫、金属碎片……混合成一片猩红刺目的血雾和碎块,如同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内部撑爆,猛地向四面八方迸溅开来!
滚烫的、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血点,如同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溅射在距离最近的几个弟子脸上、身上。他们甚至能感觉到那粘稠液体的温热,以及其中夹杂的细碎骨渣!
整个青岚宗外门演武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阳光依旧灼热,但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僵了四肢百骸。
刚才还在肆意哄笑、嘲讽柳宝宝的弟子们,此刻脸上的表情如同被瞬间冻结。他们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地盯着那个依旧站在场中央,微微低着头,仿佛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苍蝇的灰色身影。浅墨捂着嘴的手缓缓放下,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泪水还挂在睫毛上,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完全懵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高台上,原本端着茶杯悠然观战的几位外门长老,手中的茶杯“啪嚓”、“啪嚓”接连摔在地上。他们猛地站起身,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骇、恐惧和难以置信,如同白日见鬼!一个长老甚至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死寂持续了足足有十几息。
直到一个被溅了满脸血点的弟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然后“哇”地一声弯腰剧烈呕吐起来,才像投入滚油的一滴水,瞬间引爆了全场!
“啊——!!!”凄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楚…楚师兄…炸…炸了?!”另一个弟子声音扭曲变调,带着哭腔。
“妖…妖怪!她是妖怪!吃人的妖怪!”有人失声尖叫,连滚带爬地向后逃窜。
“呕……”呕吐声此起彼伏。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演武场疯狂蔓延!所有弟子都如同躲避瘟疫源头般,惊恐万分地向后逃窜,看向柳宝宝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来自地狱深渊的嗜血魔神!
柳宝宝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一张张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的脸,扫过高台上失态瘫软的长老,最后落在地上那滩刺目猩红、混合着碎骨和布片的狼藉之上。她的眼神依旧淡漠,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只聒噪的蚂蚁。
她缓缓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负责裁判的执事弟子脸色煞白如纸,裤裆处一片濡湿,散发出骚臭味。他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带着哭腔的嘶喊:
“丁…丁字组!胜…胜者…柳、柳宝宝!”
这声嘶喊,如同一个信号。恐慌、尖叫、呕吐声、哭喊声彻底炸响!整个演武场乱成一团!
柳宝宝没有理会这末日般的混乱。她转过身,径直走向场边,走向那个还呆立在原地、小脸惨白、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的浅墨。
浅墨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柳宝宝,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茫然。她看着柳宝宝伸出的手,那只刚刚“看”死了楚惊天的手,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柳宝宝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她没有给浅墨退缩的机会,直接伸出手,一把扣住了浅墨纤细冰凉的手腕!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走。”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命令意味。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并不重,却异常坚定。浅墨浑身一颤,被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牵引着,踉踉跄跄地跟着柳宝宝,在周围无数道惊恐欲绝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这片如同修罗地狱般的演武场。身后,是依旧混乱不堪的尖叫和呕吐声。
******
时光荏苒。楚惊天那惨烈到令人做噩梦的死亡,如同最恐怖的阴影,笼罩着整个青岚宗外门。柳宝宝的名字,成了一个禁忌。她依旧住在那间破旧的柴房隔壁,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衣。只是,所有弟子见到她,如同见到索命阎罗,隔着老远就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唯有浅墨,在最初的巨大恐惧过后,不知是出于雏鸟情结还是别的什么,依旧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只是眼神里,多了许多敬畏和不安。柳宝宝对此并不在意,她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引导灵力淬炼这具凡胎肉体。
转眼,便是三年一度的宗门大典。青岚宗张灯结彩,气氛肃穆又透着紧张。高台之上,宗主宋远桥努力维持威严,眼底却藏着忧虑。依附的小门派代表献上贺礼,恭维过后,代表玄天宗前来的使者,一位身着锦蓝云纹长袍、面容倨傲的中年人,缓缓站起了身。
“宋宗主,”使者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贵宗盛典,本使自然要来。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下方弟子方阵,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轻蔑,“看了这半天,倒是让本使有些……失望啊。青岚宗,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垃圾!”
**裸的羞辱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所有青岚宗人的脸上!宋远桥脸色铁青,强压怒气:“使者慎言!”
“慎言?”玄天使者眉毛一挑,眼中寒光骤盛,“看来宋宗主不服?那好——”
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模糊!一股远比宋远桥强大的威压如同山崩海啸般瞬间笼罩全场!他身影如鬼魅般一闪,出现在宋远桥面前,一掌平平推出!掌风凝练如实质,撕裂空气,掌缘泛起青黑色金属光泽!
宋远桥怒吼一声,全力格挡!
“砰——!!!”
双掌交击!宋远桥双臂内力瞬间崩碎!他狂喷鲜血,身体倒飞出去,狠狠撞在高台盘龙柱上!“咔嚓!”石柱裂开蛛网纹路!宋远桥委顿在地,面如金纸!
“哼!废物!”玄天使者收回手掌,负手而立,姿态傲然,“连本使一掌都接不下,还谈什么宗门?依本使看,青岚宗这块牌子,趁早摘了!免得丢人现眼!”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一片死寂、面无人色的弟子,“还有谁不服?站出来!让本使看看,你们这群垃圾里,还能不能找出一个稍微像点样子的!”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演武场。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每一个人的心脏。浅墨紧紧抓着衣角,小脸煞白,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一个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响起:
“垃圾?”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压抑。
玄天使者眉头猛地一皱,锐利目光瞬间锁定声音来源——弟子方阵最不起眼的角落,那个穿着灰衣、微微低着头的少女。
“你?”使者眼中先是错愕,随即被更浓烈的轻蔑和嘲讽取代,“呵,青岚宗真是无人到了极点!连你这种货色也敢站出来?怎么,刚才的教训没看够?还是你觉得,你那点不知所谓的歪门邪道……”他像看着一只不自量力的臭虫,语气充满了极致的侮辱,“也罢,本使今日就捏死你这只蝼蚁,让你们彻底死心!”
他脸上狞笑浮现,右手五指成爪,指尖萦绕着阴寒刺骨的气劲,隔空对着柳宝宝的方向,就要狠狠抓下!
柳宝宝终于抬起了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她没有等对方把爪势用老,只是极其随意地抬起右手,对着高台上那不可一世的玄天使者,隔空,轻轻一握。
动作轻柔得如同在虚空中抓住了一只聒噪的飞虫。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内力激荡的波动。
只有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瞬间跨越空间,精准无比地笼罩住玄天使者的头颅!
高台上,那前一秒还傲然睥睨、准备捏死蝼蚁的玄天使者,脸上的狞笑和轻蔑骤然凝固!瞬间化为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仿佛他的头颅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坚硬的铁钳死死箍住!
“呃……!”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窒息声响。
下一秒。
“噗——!!!”
一声沉闷而恐怖的爆裂声,如同熟透的西瓜被巨力砸碎,在万众瞩目之下,在死寂的演武场上空,清晰地炸响!
玄天使者那颗倨傲的头颅,如同被塞满了**然后引爆!红的、白的、粘稠的、破碎的……混合成一片刺目而恶心的浆液和碎块,猛地向四面八方迸溅开来!溅射在高台光洁的青石地板上,溅射在盘龙柱上,甚至溅到了旁边几位呆若木鸡的长老身上!
无头的尸身僵直了一瞬,脖颈处如同喷泉般狂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然后才“咚”的一声,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在地,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整个演武场,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楚惊天之死更加彻底、更加诡异的死寂。
风停了。鸟雀噤声。连阳光都似乎凝固了。
所有人的表情,无论是青岚宗的长老弟子,还是那些依附门派前来观礼的代表,全都定格在一种极致的呆滞和茫然之中。他们的眼睛瞪到极限,嘴巴无意识地张开,仿佛集体被施了石化咒语。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恶臭,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直到——
“呕哇——!”一个依附门派的年轻弟子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视觉和嗅觉冲击,弯腰剧烈呕吐起来。
紧接着,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
“轰——!!!”
无法形容的声浪骤然爆发!那是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无数失声惊呼的声音、无数牙齿打颤的声音、无数膝盖发软跪倒在地的声音、以及更多无法抑制的呕吐声交织成的巨大轰鸣!
“使……使者……头……头炸了?!”
“我的老天爷……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
“是……是那个柳宝宝?她……她做了什么?!”
“魔……魔神!她是魔神降世啊!”
“救命!救命啊!”
巨大的混乱、极致的恐惧、打败认知的震撼席卷了每一个人!青岚宗的弟子们彻底崩溃了,看向柳宝宝的眼神,充满了最原始的、如同面对天灾般的恐惧!那些依附门派的代表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看向青岚宗的方向只有无尽的恐惧!
高台上,几位长老看着溅落在自己袍袖上、甚至脸上的红白之物,看着地上那具还在汩汩冒血的无头尸体,胃里翻江倒海,一个长老直接两眼翻白,晕死过去。宋远桥挣扎着睁开肿胀的眼睛,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又艰难地看向下方演武场上那个平静收回手、仿佛只是拂去一粒灰尘的灰衣少女,浑浊的老眼里只剩下彻底的麻木和一种灵魂出窍般的虚无感。
柳宝宝缓缓放下手。她甚至没有再看那具无头尸体一眼。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一张张因为极度震惊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最后落在身边已经完全石化、小嘴微张、眼神空洞、仿佛连灵魂都被吓飞的浅墨脸上。
她微微侧过头,对着浅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平静地问了一句:
“吵吗?”
浅墨:“……”
她没有任何反应,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只有眼珠极其缓慢地、带着巨大的茫然和恐惧,转动了一下,看向柳宝宝近在咫尺的脸。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头颅爆开的恐怖画面在不断回放。
柳宝宝看着她这副被吓傻的样子,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伸出手,这次不再是扣手腕,而是直接揽住了浅墨纤细却僵硬的腰肢,以一种近乎强硬的姿态,将她半搂半抱地带离了这片血腥弥漫、如同屠宰场般的演武场。浅墨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她带着,脚步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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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使者的无头尸体被连夜草草掩埋,连带着那滩污秽也被冲洗干净,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每一个青岚宗人的灵魂深处。柳宝宝的存在,彻底成了笼罩宗门的、令人窒息的梦魇。无人敢靠近她居住的破屋方圆十丈之内,连宗主宋远桥在内,所有长老见到她远远走来,都会立刻屏息凝神,深深躬身,大气不敢喘,眼神里只剩下纯粹的、无法消解的恐惧。
柳宝宝对此浑不在意。她依旧住在柴房隔壁,依旧穿着那身灰衣。时间在死寂般的敬畏与恐惧中流逝。丹田内浩瀚的灵力,如同最耐心的工匠,日复一日地冲刷、滋养着这具凡胎肉体。经脉被拓展得坚韧宽阔,骨骼血肉在灵力的浸润下发生着缓慢而惊人的蜕变。虽然距离完全容纳仙尊修为依旧遥远,但这具身体的强度,早已超越了武侠世界的极限。
三年光阴,弹指一瞬。
北境武林,天下武林大会!凌云顶,天光峰!
巨大的演武场人山人海,旌旗猎猎,声浪如潮。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豪杰、各派掌门、成名宿老,目光灼灼地盯着中央擂台。
擂台上,罡风呼啸!两道身影正在做最后的搏杀。一人刀势如奔雷,大开大合!另一人剑走轻灵,身法如鬼魅!
“轰!”一次硬撼!持刀大汉连退七八步,虎口崩裂,鲜血直流。
“承让!”持剑的“追魂剑”莫先生收剑而立,气息微喘,眼神锐利如鹰。
少林高僧慧明大师缓步上台:“阿弥陀佛!莫施主连败七位顶尖高手,技压群雄!可还有人上前挑战?”
台下顶尖高手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凝重和犹豫。无人应答。
慧明大师环视一周,正欲宣布结果。
“且慢。”
一个平静清越的女声,清晰地响彻喧嚣的峰顶。瞬间压过所有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齐刷刷循声望去!
演武场最边缘、靠近悬崖云海的一角,一个身影站起。青衣如竹,脸上……戴着一张古朴的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深潭的眼眸。阳光洒落,云海蒸腾,遗世独立。
“是她!青岚宗那位杀神!”
“天啊!她真的来了!”
“戴着面具?是了是了…当年玄天使者…”
“嘘!噤声!你想死吗?!”
整个天光峰顶如同被投入巨石!惊呼声、抽气声轰然炸响!三年前青岚宗大典上那血腥恐怖的一幕,早已成为武林禁忌的传说!此刻传说亲临,瞬间引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