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芮声骸小说(末日降临,我是唯一内测玩家)_白芮声骸小说最新章节

发表时间:2025-10-10 17:0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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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在一个周二的下午三点准时崩溃的。当第一声尖叫划破办公室的沉闷空气时,

所有人都以为是恶作剧。但当那个平日里温和的行政主管,用牙齿撕开产品经理的喉咙时,

末日以一种无可辩驳的姿态,降临了。他们尖叫,他们奔跑,他们眼中的是混乱和恐惧。

而在我眼中,这不过是新手教程的第一关。他们听见的是绝望的哀嚎,我听见的,

却是刻在我骨子里的开场背景音乐。因为这场吞噬世界的噩梦,它的每一个细节,

每一个怪物的弱点,每一处隐藏的物资……都是我亲手设计的。1“林澈!

你设计的这些怪物根本不合逻辑!没有视觉,纯靠声音索敌?弱点在后颈?

还有这个‘回响’的设定,简直是胡闹!”项目总监把一叠策划案狠狠摔在我桌上,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我平静地推了推眼镜,没说话。这是我被解雇前的最后半小时。

我耗费三年心血设计的末世生存游戏《灰域》,

因为“过于硬核和不切实际”而被公司高层枪毙。同事们投来同情的目光,

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我正准备收拾东西滚蛋,尖叫声就从茶水间爆发了。

一个女同事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脸上血色尽失,指着里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接着,行政主管张姐走了出来。或者说,一个长得像张姐的“东西”。

她的瞳孔变成了浑浊的灰色,嘴角撕裂到耳根,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侧着耳朵,像一架雷达,捕捉着办公室里的每一丝声响。“怪物!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整个办公室瞬间炸了锅。

哭喊声、桌椅碰撞声、键盘摔落声……这些声音像磁铁一样,瞬间吸引了“张姐”的注意。

她猛地转向声音最响的地方——那个刚刚摔倒的程序员,像一头猎豹般扑了过去。

所有人都吓傻了,只有我,在那一瞬间,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和一丝诡异的熟悉。这个怪物,

它叫“声骸”。游戏《灰域》里最低级的入门怪物。它们没有视觉,听觉却异常敏锐,

会优先攻击发出最大声响的目标。它们的关节可以反向弯曲,力量是普通人的三倍。

唯一的弱点,是后颈下方第三节脊椎骨的位置,那里是它们唯一的能量核心。

这些被总监斥为“不合逻辑”的设定,此刻正活生生地在我面前上演。同事们乱成一团,

有人想冲向大门,有人想躲进会议室。这些行为在“声骸”的听觉里,无异于黑夜里的火炬。

它瞬间扑倒了第二个、第三个……我没有动。我死死盯着它,大脑在疯狂运转。我记得,

在游戏的初始场景“废弃办公室”里,玩家可以获得的第一件武器是什么。不是消防斧,

不是水果刀。是二氧化碳灭火器。因为在我的设定里,

“声骸”的听觉器官对超低温和高浓度二氧化碳极其敏感,会造成其短暂的听觉失灵。

我缓缓蹲下身,把自己的呼吸降到最低,像壁虎一样,贴着墙壁,

一点点朝墙角的那个红色铁罐挪去。办公室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个曾经对我颐指气使的总监,此刻正被“声骸”按在地上,绝望地看着我。他的嘴巴张着,

似乎想求救,但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我拔掉了灭火器的保险栓,对准了“声骸”的头部。

“噗——!”白色的干冰气雾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声骸”。它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

猛地松开总监,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耳朵。它的动作变得迟缓而混乱,

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原地打转。听觉被暂时屏蔽了!机会!我一个箭步冲上去,

将沉重的灭火器罐体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它后颈的那个位置,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声骸”的动作戛然而止,像一尊雕塑般僵住,

然后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动静。整个办公室死一般寂静。幸存的几个同事,

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我扔掉灭火器,看了一眼窗外。整座城市,

已经陷入了和我设计的游戏动画一模一样的火海与混乱之中。我的游戏……成为了现实。

而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内测玩家。我必须立刻回家。我的公寓,

被我按照游戏里的“终极安全屋”标准,改造了整整一年。那里有我活下去的一切。

2走出写字楼,我仿佛真正进入了《灰域》的游戏世界。街道上,车辆胡乱地撞在一起,

浓烟滚滚。惊慌失措的人群像没头的苍蝇,他们的尖叫和哭喊,

成了“声骸”们最清晰的路标。我看到一个男人,试图发动他的越野车,

引擎的轰鸣声瞬间吸引了七八只“声骸”围了过去,车窗玻璃在几秒钟内就被砸得粉碎。

我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躲在电话亭里,孩子的哭声引来了一只“声骸”,

它用蛮力硬生生将电话亭的门给拽了下来。这些都是新手玩家最容易犯的错误。

在《灰域》里,末世生存守则第一条:声音就是死亡。我将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

遮住半张脸,压低身体,利用车辆和建筑的阴影作为掩护,

朝着我家的方向快速而无声地移动。我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了脑内无数次的模拟。

哪里是监控盲区,哪里是“声骸”的听觉死角,我一清二楚。路过一个街角公园时,

我看到一对年轻情侣被三只“声骸”堵在了一个儿童滑梯上。男孩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

徒劳地挥舞着,嘴里还在大喊:“别过来!”愚蠢。这只会让它们更兴奋。我没有丝毫停留。

圣母心在末世里是第一张死亡通知单。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玩家。

我的目标很明确:回家。从公司到我家,正常走路需要四十分钟。

但在如今这个“真实游戏”里,每一步都可能是最后一步。我规划的路线,

是游戏里一条隐藏的“安全路径”,需要穿过几条小巷和一处废弃的工地。

在钻进一条狭窄的后巷时,我停下了脚步。我盯着巷子尽头墙壁上的一块松动的砖头,

心脏开始砰砰直跳。这是我在游戏里设计的第一个“隐藏物资点”。按照设定,

里面应该有一个新手医疗包和一把撬棍。我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声骸”后,

迅速上前,用手指扣住砖缝,用力一掰。砖头应声而落。昏暗的墙洞里,

静静地躺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东西。我颤抖着手打开油布,

里面赫然是一个白色的医疗包和一根冰冷的、闪着金属光泽的撬棍!和我设计的一模一样!

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恐惧同时攫住了我。我的猜测被证实了!这个世界,

真的在按照我设定的剧本运行!我将撬棍紧紧握在手里,

冰冷的触感让我混乱的内心镇定了许多。这东西比灭火器好用多了,重量、长度、重心,

都完美符合我的预期。我把医疗包塞进怀里,继续前进。有了撬棍,我的安全感大增。

一路上,我又遇到了两只落单的“声骸”,都被我利用地形和它们听觉上的死角,

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接近,一击毙命。解决它们,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因为它们的每一个动作,

每一个攻击前摇,都早已刻在我的脑子里。眼看离我的公寓只有不到五百米,我心中一喜。

可当我拐过最后一个街角,看到公寓楼下的情景时,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公寓楼唯一的入口大门前,聚集了至少二十多只“声骸”。它们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焦躁地徘徊着,嘶吼着。有人躲在里面,并且发出了声音。该死!

我的安全屋计划,还没开始,就遇到了最大的障碍。3我缩回墙角,

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砖墙,大脑飞速运转。硬闯是找死。二十多只“声骸”,

就算我是顶级玩家,赤手空拳也绝无可能。我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把它们全部引开的计划。

在游戏《灰域》里,有一种“声波诱饵”道具,可以发出持续的高频噪音,

对“声骸”有致命的吸引力。但**那个道具需要超声波发生器和电池,我现在上哪去找?

必须利用现有的东西。高频噪音……我忽然想起了游戏里的另一个设定。

“声骸”虽然听力极强,但它们的听觉系统有一个缺陷,

对12000赫兹以上的特定频率声音异常敏感,这种敏感会覆盖掉它们对其他声音的感知,

并激发它们的攻击性。我的手机!我立刻掏出手机,还好,电量还有百分之七十。

我迅速在应用商店里搜索“频率发生器”。感谢现代科技,这种小众软件居然真的有。

我下载了一个,打开软件,将频率调到12500赫兹。但手机扬声器的功率太小,

传播范围有限,不足以把二十多只“声骸”都引开足够远的距离。我需要一个扩音设备。

我的目光扫过街道对面。那是一家被洗劫过的便利店,玻璃门碎了一地。便利店里,

通常会有那种用来播放促销广告的便携式蓝牙音箱。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行动。

我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向街道的另一头。石头落地发出“啪”的一声,

瞬间吸引了离我最近的两只“声骸”的注意。趁它们被引开的瞬间,我像猎豹一样,

一个箭步冲过马路,闪身进了便利店。店内一片狼藉,货架倒塌,商品散落一地。我蹲下身,

在收银台下面疯狂翻找。找到了!一个巴掌大的蓝色蓝牙音箱,

旁边还有一个没拆封的充电宝。天助我也!我迅速将手机和音箱连接,

然后用充电宝给音箱供上电。一切准备就绪。

接下来是关键一步:把这个“简易声波诱饵”扔到哪里去?位置必须离公寓大门够远,

能为我争取到足够的进入时间。而且,那个地方必须能让声音持续传播,不能轻易被破坏。

我看向远处街角的一辆侧翻的公交车。把它扔进公交车底盘下面,绝对是个完美的选择。

我计算好抛物线和力度,打开手机上的频率发生器,刺耳的高频声波瞬间从音箱里传了出来。

虽然人类只能听到轻微的“嗡嗡”声,但我知道,这对“声骸”来说,不亚于一场听觉盛宴。

我用尽全力,将音箱奋力扔了出去。音箱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精准地落在了公交车的底盘下。下一秒,奇迹发生了。公寓楼下的二十多只“声骸”,

仿佛听到了神谕,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像疯了一样,朝着公交车的方向狂奔而去!

它们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将那辆公交车围得水泄不通,

疯狂地用头撞击、用手撕扯着车体。通往大门的路,空了!我没有丝毫犹豫,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公寓大门。电子门锁早就断了电,我用撬棍猛地**门缝,

用力一撬!“砰”的一声,门开了。我闪身进去,迅速将门重新关上,并用撬棍死死抵住。

安全了。**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在我稍微放松警惕的瞬间,

一阵急促的、疯狂的拍打声从门外传来!“开门!开门!救命啊!”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尖利而惊恐。我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看去。一张我无比熟悉的、化成灰都认识的俏丽脸庞,

正贴在门上。是白芮。我们公司的项目之花,

也是把我那个《灰域》项目批得一文不值的急先锋之一。此刻,

她那张总是挂着高傲表情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而在她身后不远处,

几只被她的喊声吸引过来的“声骸”,正迈着诡异的步伐,迅速逼近。

4我的大脑瞬间闪过三个念头。第一,不开门。她是我的累赘,一个不懂规则的普通人,

只会消耗我的物资,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和噪音。第二,不开门。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

也算是对我被开除的一种报复。她的尖叫,此刻听起来竟有几分悦耳。第三,必须开门。

她这么大声地拍门喊叫,很快就会把刚才被引走的“声骸”重新吸引过来。

这扇脆弱的玻璃门根本挡不住。她死不足惜,但她会把我也拖下水。

理智在零点一秒内就战胜了情绪。我猛地拉开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将她整个人都拽了进来。就在她进来的瞬间,一只“声骸”的利爪狠狠地抓在了门框上,

留下五道深深的划痕。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砰”地一声甩上门,

并迅速用撬棍将门把手和墙上的暖气管道卡死。“你……林澈?”白芮惊魂未定,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你怎么会……”“闭嘴!

”我低声喝道,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我的耳朵紧贴着大门,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几只被吸引过来的“声骸”在门外徘徊着,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利爪刮擦着玻璃,

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白芮被我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要尖叫。我眼疾手快,

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凌厉得像刀子。她看着我,

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疯狂点头。我缓缓松开手。“不想死,

就跟着我,安静地走。”我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她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

只是呆滞地点点头。她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那个在办公室里沉默寡言,

甚至有些木讷的技术宅,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冷静、果断,甚至……冷酷。我不再理会她,

提着撬棍,带头向楼梯间走去。公寓的电梯早就停了,我们只能走楼梯。这栋楼一共十六层,

我家在顶楼。楼梯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我们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白芮显然不适应这种压抑,她几次想开口问什么,但一看到我冷峻的侧脸和手中紧握的撬棍,

又把话咽了回去。求生的本能让她明白,现在,我才是主宰她命运的人。

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浓,在这种密闭的环境里,让我有些不适。我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终于,我们来到了十六楼。我家那扇厚重的、加装了三道额外门锁的防盗门,就在眼前。

我的“绝对安全屋”,我的避风港。我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

一股莫名的心悸突然涌上心头。我停下了动作。太安静了。从进楼到现在,除了我们自己,

我没有听到任何其他住户的声音,也没有遇到一只“声骸”。这不正常。我示意白芮退后,

然后自己俯下身,耳朵贴在了冰冷的防盗门上。里面有声音。

一种非常轻微的、有节奏的……刮擦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一遍又一遍地,

轻轻划着门板内侧。我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固。我的安全屋……在我抵达之前,

已经有“东西”进去了。5我的安全屋,是我耗费了近百万积蓄和一年心血打造的终极堡垒。

门是银行金库级别的合金安全门,窗户全部换成了双层防弹玻璃,并且内部加装了钢制格栅。

通风系统有独立的内外循环和三层过滤装置。理论上,除非动用重型破拆设备,

否则不可能有人能从外部闯入。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它”是在灾难发生前,

就已经在里面了。是谁?或者,是什么?那个刮擦声还在继续,不急不缓,

充满了某种诡异的耐心。白芮显然也听到了,她脸色惨白,

用口型无声地问我:“里面……是什么?”我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我把耳朵贴得更近,

试图分辨更多的信息。声音来自客厅的方向,离门口不远。在我的游戏设定里,

除了“声骸”,还有一种更高级、更危险的潜伏型感染体,叫做“静语者”。

它们不像“声骸”那样狂暴,反而极其安静,喜欢潜伏在封闭的黑暗环境中,

模仿某些特定的、微小的声音来吸引猎物靠近。比如,猫的抓挠声,水滴声,

甚至是婴儿的轻微啜泣声。而它们攻击的方式,也远比“声骸”致命。

它们拥有极强的爆发力和锋利如刀的骨刺。如果门里真是一只“静语者”,

那我用钥匙开门的一瞬间,就会被它直接穿心而过。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我花了一年时间,亲手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完美的、插翅难飞的铁棺材。

“我们……我们怎么办?”白芮的声音带着哭腔,压得极低,像蚊子哼哼。我没有回答她,

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对门,1602室。我记得那户人家是一对老夫妻,

半个月前就出门旅游了,现在肯定不在家。我必须进去。我需要一个安全的观察点,

从1602的阳台,应该能看到我家客厅窗户的一部分景象。

我必须先确认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我指了指1602的门,

然后指了指我手里的撬棍。白芮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

撬门会发出巨大的声响,那会把楼下的怪物都引上来的!我看着她,眼神不容置疑。

我用口型对她说:“想活,就听我的。”然后,我把怀里的医疗包塞给她,

又对她比了几个手势。意思是:你在这里看着楼梯口,如果有什么东西上来,

就立刻把这个医疗包扔下去,弄出最大的声响,然后往天台跑。这是阳谋。让她当哨兵,

也是让她当诱饵。白芮的身体在发抖,但她看着我冰冷的眼神,最终还是抱着医疗包,

点了点头,走到了楼梯口,紧张地向下张望。我知道,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很冒险。

但我别无选择。我深吸一口气,将撬棍的扁平端,小心翼翼地**了1602室的门缝里。

6撬锁是个技术活,更是个体力活。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小的声音,把门弄开。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但我握着撬棍的手,却稳如磐石。我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

利用杠杆原理,寻找着锁舌最脆弱的那个点。“嘎……吱……”金属和木头摩擦,

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楼道里,这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我立刻停下动作,

侧耳倾听。楼下没有传来任何异动。我家的门里,那诡异的刮擦声也停了。它听到了。

它在等。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我不敢再耽搁,调整了一下角度,猛地发力!“咔哒!

”一声闷响,锁芯被我强行别断了。门开了。我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闪到一边,握紧撬棍,

警惕地盯着门内。一股久未通风的、沉闷的灰尘味从里面飘了出来。等了几秒,

确认没有危险,我才对白芮招了招手,两人一前一后,迅速闪进了1602室,

并轻轻地将门虚掩上。房间里很暗,窗帘都拉着。“林澈,你家……”白芮刚一开口,

就被我捂住了嘴。我指了指隔壁,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们现在,

只和那未知的恐怖隔着一堵墙。我带着她,踮着脚,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穿过客厅,来到阳台。

阳台的玻璃推拉门紧锁着,我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闪了出去。冷风一吹,

我瞬间清醒了许多。我站在1602的阳台上,探出半个身子,朝隔壁我家的方向看去。

视角有限,我只能看到我家客厅的一角。

沙发、茶几、还有我那台75寸的电视屏幕……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但是,

在落地窗的窗帘后面,有一个模糊的、蜷缩着的人影。它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那绝不是人类该有的姿态,它的脊背以一个夸张的弧度拱起,四肢细长得不成比例,

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它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那个蜷缩的影子,极其缓慢地……开始转头。

我猛地把头缩了回来,心脏狂跳。是“静语者”!和我设计中的形象一模一样!

白芮看到我煞白的脸色,也吓得不敢出声。“那……那是什么东西?”她颤声问。

“一种……不喜欢光的怪物。”我含糊地回答。是的,“静语者”的弱点。

它们是纯粹的黑暗生物,厌恶一切光源,尤其是高强度的紫外线。在我的游戏设定里,

玩家可以用高功率的战术手电或者紫外线灯来克制它们。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需要光,

强烈的光。我在1602的屋子里快速扫视,寻找任何可能用得上的东西。突然,

我的目光落在了客厅墙角的一个东西上——一个给热带鱼缸照明用的卤素射灯。

我记得这对老夫妻养了一缸珍贵的热带鱼。这种射灯功率极高,能模拟日光,

光照强度非常大!我的计划瞬间在脑中成型。我需要回到我家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

然后用这个射灯,对着门缝里的“静语者”猛照。只要能让它产生哪怕一秒钟的僵直,

我就可以冲进去,用撬棍解决它。它的要害,在它的胸腔正中,

那里有一块高度进化的、类似软骨的结构,是它的核心。但这个计划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我一旦开门,就和它正面相对,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插上射灯的电源。我需要一个帮手。

一个能在我开门的同时,就把射灯打开的帮手。我的目光,

落在了身旁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白芮身上。7“听着,白芮。”我盯着她的眼睛,

语气不容置疑,“接下来,我要你做一件事。这件事很简单,

但你必须百分之百按照我说的做,否则,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白芮被我的气势镇住了,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把那个卤素射灯从鱼缸上拆了下来,将长长的电线理顺。然后,

我走到门口,指着门边的一个电源插座。“待会儿,我会去开隔壁的门。”我压低声音,

快速说道,“就在我把门拉开一条缝的瞬间,你,把这个插头,**那个插座里。记住,

一定要在我拉开门的同时,不能早,也不能晚,明白吗?”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但还是用力点头:“明……明白了。”“好。”我把射灯的灯头递给她,“灯头对准门口,

不要晃。”我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1602。走廊里依旧死寂。

我再次来到我家门口,这一次,我的手里握着的是冰冷的钥匙,而不是撬棍。我知道,

门后的“静语者”一定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它就在等我。等我把头探进去的那一刻。

这简直是一场豪赌。我赌的是白芮不会因为恐惧而掉链子,赌的是射灯的功率足够强,

赌的是我的速度比它的骨刺更快。我将钥匙轻轻插入锁孔。“咔哒。”轻微的转动声,

在寂静中清晰可闻。我能感觉到,门内那东西的气息变了。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冰冷的杀意,

透过厚重的合金门板渗透出来。我深吸一口气,冲着1602的方向,用口型无声地倒数。

三。二。我的手心全是汗,肌肉紧绷到了极点。一!

我猛地将门向内拉开一道三十厘米宽的缝隙!就在门开的瞬间,一道刺眼的、炙热的白光,

如同利剑一般,从我身侧爆射而出,精准地灌入了门缝之中!“嘶——!!!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类的尖啸,从门内爆发出来!我看到了!在强光的照射下,

那个“静语者”的全貌暴露无遗!它通体灰白,没有皮肤,

只有一层薄薄的角质层包裹着虬结的肌肉。它的脸上没有五官,

只有一个巨大的、不断开合的口器!此刻,它正用细长的双臂挡在面前,

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抽搐着。强光对它造成的伤害,远超我的想象!机会!

我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撞开门冲了进去!手中的撬棍,

带着我全身的力气和求生的意志,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

狠狠地刺向了它因蜷缩而暴露出来的胸口!“噗嗤!

”撬棍的前端毫无阻碍地没入了它的身体。一种捅破硬牛皮纸般的触感,从我手上传来。

我刺中了!8“静语者”的尖啸戛然而止。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几下,

然后就像一滩烂泥般软了下去,一股腥臭的、类似臭氧的液体从它的伤口处流了出来,

在地板上滋滋作响。死了。我费力地拔出撬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肾上腺素还在体内奔涌。白芮举着射灯,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

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把门关上。”我命令道。她如梦初醒,连忙跑过来,

和我一起合力将厚重的合金门关上,并锁死了所有的门锁。

当最后一道锁扣“咔嚓”一声归位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我包裹。我终于……回家了。

我环顾着这个我亲手打造的堡垒。客厅、餐厅、开放式厨房,所有的家具都是低矮且固定的,

以保证视野开阔。窗户全部紧闭,通风系统正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过滤着外界污浊的空气。

在角落的物资架上,整齐地码放着罐头、压缩饼干、纯净水,以及各种生存工具。这里,

就是我的诺亚方舟。“那……那到底是什么怪物?”白芮的声音还在发颤。“不该你问的,

别问。”我走到物资架前,拧开一瓶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

让我亢奋的神经稍微平复了一些。我扔给她一瓶水和一包饼干。“吃点东西,

然后找个房间休息。记住,不要乱碰我的东西,不要发出大的声音。”我的语气依旧冰冷。

她现在对我来说,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但我暂时还需要她。至少,

在我需要有人放哨或者做些杂事的时候。她默默地接过食物,走到离我最远的沙发上坐下,

小口地啃着饼干,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恐惧、依赖、还有一丝……探究。我懒得理她,

径直走向我的书房。那里,有我最重要的东西——我的电脑。

电脑里存储着《灰域》最完整的设定文档,

包括所有怪物的详细资料、隐藏任务线索、以及整个世界观的最终秘密。这些信息,

是我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活下去的最大依仗。我推开书房的门,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

我走到电脑前,按下了开机键。然而,电脑并没有进入熟悉的开机界面。屏幕亮起,

上面只有一行用最简单的记事本程序打出的、白底黑字的中文:“欢迎回家,

我的首席设计师。”9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这行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它认识我。它知道我的身份。它甚至……在欢迎我。

一种比面对“静语者”时强烈百倍的寒意,从我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物理层面的怪物并不可怕,因为它们有弱点,可以被杀死。

但这种未知的、能悄无声息侵入我电脑、洞悉我一切的“存在”,

是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恐惧。我第一时间拔掉了主机的电源线和网线。但屏幕上的那行字,

依旧亮着,仿佛它的电力供应和我的物理世界毫无关系。这不是黑客技术。

这是……别的什么东西。“林澈,怎么了?”白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显然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字,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惊惧,“这是……谁在恶作剧?

”“这不是恶作剧。”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检查整个书房。窗户完好无损,

钢制的格栅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通风口的滤网也安然无恙。我的安全屋,

物理上绝对安全。那么,问题只可能出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变成了我设计的游戏的世界,

本身就存在一个“后台管理员”。一个GM(GameMaster)。而我,

这个设计师,在他的眼里,或许只是一个拥有最高权限的“玩家”而已。我重新坐回电脑前,

尝试操作键盘和鼠标,毫无反应。这台我亲手组装的高性能电脑,

此刻变成了一块只能显示特定文字的板砖。就在这时,屏幕上的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行新的文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猜了,你猜不到的。与其浪费时间,

不如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新手大礼包’。”话音刚落,屏幕上弹出了一个视频窗口。

视频的视角,是俯瞰。画面里,是我这栋公寓楼的天台。天台上,

一个男人正被三只“声骸”逼到了角落。我认得他,是住在15楼的那个健身教练,

体格非常健壮。但他此刻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绝望地挥舞着一根从天台捡来的钢管。

视频里的他张着嘴,似乎在嘶吼求救,但我听不到任何声音。紧接着,画面一转。

视频的右侧,出现了一个类似游戏技能栏的界面。上面只有一个图标,

是一个红色的、类似声波的标志,下面写着“声波炸弹”。一个虚拟的鼠标指针,

慢悠悠地移动到那个图标上,然后,点击了一下。下一秒,视频画面里,

那三只“声骸”的脑袋,就像被塞进了鞭炮的西瓜一样,毫无征兆地,“砰”地一声,

同时炸开了!红的、白的,溅了那个健身教练一身。他愣住了,随即瘫软在地,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视频到此结束。屏幕再次变回了那行白底黑字。“喜欢吗?

这只是‘系统’最基础的功能之一。而我,拥有它的最高权限。”“现在,

让我们来谈谈合作吧,设计师。”10合作?我和这个把我拉进这地狱般世界的罪魁祸首,

有什么好合作的?我死死盯着屏幕,恨不得用眼神把它烧穿。

屏幕上的文字似乎能洞察我的内心,再次发生了变化。“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严格来说,

我算是你的‘粉丝’。我很欣赏你的作品,《灰域》,一个多么迷人的世界。

我只是……让它变得更真实了一点而已。”“现在,这个世界出了一点小小的漏洞。

一些‘数据’变得不稳定,开始产生自我意识,这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我需要你去修复它。

”“在城市中心的电视台塔顶,有这座城市的主信号发射器。

那也是这个‘现实游戏’区域服务器的核心节点。灾难发生时,备用电源被紧急切断了。

我需要你,去那里,手动重启它。”电视台?我的心猛地一沉。在我的游戏设定里,

电视台是中期一个极其重要的场景,也是一个难度极高的副本。

那里盘踞着一种比“静语者”更可怕的变异体——“哀嚎女妖”。

“哀嚎女妖”拥有次声波攻击能力,能在大范围内制造幻听和精神冲击,

而且她们通常是群体行动。以我现在的装备,去那里就是送死。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想法,

屏幕上的文字继续浮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

我已经为你清空了电视台内部大部分的低级怪物。

至于‘哀嚎女妖’……她们是守护核心节点的必要程序,我无法关闭。

但你可以利用她们的一个特性。”“她们对‘同类’的气息非常不敏感。

”“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地下停尸间,存放着‘哀嚎女妖’的0号感染源。

只要你能得到它的体液,涂抹在身上,就可以在她们的领地里畅通无阻。”“当然,

医院里也有不少好玩的东西在等着你。”“给你72小时。如果任务失败,

我会启动‘区域格式化’程序。到时候,这栋楼,包括你和你的小女朋友,

都会被从‘地图’上彻底抹去。”屏幕闪烁了一下,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倒计时。

72:00:00。它在飞速地跳动着。这个**!它不是在跟我商量,它是在发布命令!

它给了我一个看似能完成的、九死一生的任务,并用死亡作为威胁。

它把我当成了它用来清理BUG的工具人!我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白芮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怯生生地问:“林澈,上面……说了什么?”我没有回答她,

而是站起身,开始在物资架上翻找起来。我需要装备。我需要武器。我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72小时,我不仅要去医院,还要去电视台。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那个“格式化”的威胁,像一把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我不得不去。

我看向窗外,远方那根高耸入云的电视塔,在昏黄的天空下,像一根指向地狱的墓碑。

我别无选择。11“我们要出去?”白芮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这里不是最安全的吗?

我们有食物有水,为什么要出去冒险?”“食物只够一个人吃三个月,两个人一个半月。

水也一样。”我一边检查着一个战术背包,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坐吃山空,

和等死没区别。我们必须找到更安全的地方,或者,找到救援。”我不能告诉她真相。

真相只会让她崩溃,一个崩溃的女人比十只“声骸”还麻烦。我需要她,

但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能执行命令的工具,而不是一个需要我分心去安抚的累赘。

我从物资架上拿出一套全新的户外登山服和一双登山鞋,扔给她。“换上。

你那身衣服和高跟鞋,走不出一百米。”她看着我,眼神犹豫。“林澈,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终于问出了那个憋了很久的问题,“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那些怪物,那些方法……就好像你提前看过攻略一样。”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她。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平静地说,“重要的是,现在只有我能让你活下去。

你有两个选择:一,换上衣服,跟我走;二,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我没有给她留下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屈服了。

她拿着衣服,默默地走进了卧室。我继续准备我的装备。撬棍是我的主武器,

我又在小腿上绑了一把军用匕首。我把医疗包里的东西重新整理了一遍,

增加了绷带和消毒酒精的配额。我又带上了一个高功率的LED强光手电,三块备用电池。

食物方面,我只带了三天的压缩饼干和能量棒,以及两瓶水。负重必须降到最低。

我还从工具箱里翻出了一个微型摄像头和蓝牙耳机。

这是我以前搞电子DIY时剩下的小玩意,现在或许能派上用场。当我把一切都准备妥当时,

白芮从卧室里出来了。换上了一身干练的登山服,她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娇艳,多了几分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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