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出了名的女校霸,日常爱好是调戏漂亮男生。直到那天在篮球场,
我对着新来的病秧子学神吹口哨:“叫声姐姐,以后我罩你。”他咳得眼尾泛红,
却反手扣住我的手腕:“姐姐罩我?那…姐姐想怎么罩?
”我表面淡定内心疯狂鸡叫:这病美人好会!后来我把他堵在医务室:“再叫声姐姐听听?
”他慢条斯理摘下眼镜:“姐姐确定要在这里?”我腿一软,
才发现他的体检报告写着“情绪波动禁忌”——原来每次撩他,都是在玩命。
篮球场边那排香樟树筛下碎金似的阳光,晃得人眼花。空气里浮动着汗水和塑胶跑道的味道,
青春洋溢,也躁动得很。我的视线像精准制导的导弹,穿过一群嗷嗷叫唤着抢球的男生,
牢牢锁定在场边那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上。江砚。新转来的,学神级别的存在,
也是出了名的病秧子。此刻他独自靠着一棵粗壮的香樟树干,微微垂着头,
额发细碎地遮住一点眉眼。校服外套随意敞着,露出里面干净的白T,
整个人透着一种远离喧嚣的疏离和……让人想狠狠揉碎的脆弱感。
阳光落在他过分苍白的皮肤上,几乎有种透明的错觉。啧,这模样,
比橱窗里最贵的瓷娃娃还招人。周围那些打球的糙汉子们汗流浃背、龇牙咧嘴,
瞬间被衬成了背景板里的土豆。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
一种熟悉的、带着点恶劣的兴奋感在血管里蹿。脚步比脑子动得更快,等我反应过来,
人已经晃悠到了他面前,挡住了他面前那片细碎的光。他像是被惊扰了,长睫颤动,
缓缓抬起眼。那双眼睛……**绝了。瞳孔是偏浅的琥珀色,像融化的蜜糖,
清澈得能一眼望到底,此刻因为阳光的直射微微眯着,眼尾却天然带着点无辜下垂的弧度,
看人时有种专注的、湿漉漉的错觉。心脏像是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撞了一下,不疼,
就是有点晕。“喂,新来的。”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又痞又飒,
像电影里收保护费的大姐头。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凑到嘴边,对着他那张过分好看的脸,
响亮地吹了个口哨。“叫声姐姐听听?”我下巴微抬,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他敞开的领口和那截过分白皙的脖颈上溜了一圈,“以后这片儿,
姐姐罩你。”周围的起哄声和篮球砸地的“砰砰”声,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好几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唰”地扫过来,带着看好戏的兴奋。
江砚似乎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震住了。他定定地看着我,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有光影流转,像藏着深潭。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下一秒,
他猛地偏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发颤,咳得撕心裂肺,
连带着整个背脊都弯了下去,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脆弱的弓。
苍白的脸颊迅速涌上病态的潮红,一直蔓延到眼尾,那片薄薄的皮肤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衬得那点水光更加潋滟。“咳咳…咳……”他咳得喘不上气,一手紧紧按着胸口,
指节用力到泛白。靠!我脑子一懵,
刚才那点装出来的大姐大气势瞬间被这阵惊天动地的咳嗽给咳没了影。
心里那点龌龊的小火苗“噗”地被浇灭,只剩下慌乱。不会吧?我一句话把人给整吐血了?
这病秧子也太不经撩了吧!围观的目光瞬间从看戏变成了惊疑不定,甚至带上了点谴责。
我头皮发麻,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拍他的背顺顺气,
嘴里也磕磕巴巴起来:“喂…你…你没事吧?我…我就开个玩笑,你别…”手刚伸出去,
指尖离他微弯的脊背还有几寸距离,手腕却猛地一紧!
一股带着凉意却异常坚定的力量骤然攥住了我。我愕然低头。是江砚的手。他的手很大,
指骨修长分明,皮肤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像铁钳一样牢牢箍住了我的手腕,
阻止了我拍下去的动作。他咳得那么凶,这手上的劲儿是从哪儿来的?他还在咳,
胸口剧烈起伏,眼尾的红晕更深,几乎洇湿了睫毛。就在这狼狈不堪的咳嗽间隙里,
他艰难地抬起头,那双湿漉漉、红通通的眼睛透过朦胧的水汽,直直地望进我眼底。
他喘着气,破碎的咳嗽声还未完全平息,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和一种奇异的沙哑,
像砂纸磨过耳膜,每个字都敲在人心尖上:“姐姐…罩我?”他顿住,又急促地咳了两声,
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却丝毫未松,反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牵引,将我往他身前拉近了一小步。
距离陡然缩短,
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混合着一点苦涩药味的气息猛地钻进我的鼻子。
他微微仰起脸,因为咳嗽而泛着水光的眼睛锁着我,
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带着点探究,又藏着点难以言喻的……勾子。
“那……”他喘息着,尾音拖长,带着一种病弱的、却又该死的撩人气息,
轻轻拂过我的耳廓,“姐姐想……怎么罩?”轰——!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万朵烟花,
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眼前全是五彩斑斓的星子乱蹦。手腕处被他攥紧的地方,
冰凉的触感下是惊人的热度,烫得我整条胳膊都麻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撞得肋骨生疼,血液“哗”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脸颊火烧火燎。
我听见自己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尖叫,反复刷屏:要命了要命了要命了!
这病美人他好会啊!!!他咳成那样,眼尾红得跟抹了胭脂似的,
睫毛上还沾着生理性的水汽,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可那眼神……那眼神深处,
分明藏着一簇冷静的、甚至带着点戏谑的小火苗!还有那攥着我手腕的力道,
那把我拉近的动作,那带着喘息和沙哑的、故意拖长的“怎么罩”……这他妈是小白兔?!
这分明是披着兔子皮的千年狐狸精!周围的起哄声浪猛地拔高了好几个度,
几乎要掀翻篮球场。“哇哦——!!!”“林姐威武!这就拿下了?!”“学神牛逼啊!
这反杀!”那些鬼哭狼嚎钻进耳朵,非但没让我找回场子,反而像无数根小针扎在背上,
让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我甚至能感觉到江砚的目光,
带着点微凉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慢悠悠地在我瞬间爆红的脸上逡巡。
大脑彻底死机。平时那些插科打诨、调戏良家妇男的骚话一句也想不起来,
只剩下空白的忙音和震耳欲聋的心跳。嘴唇动了动,喉咙却像是被棉花堵死了,
半个音节都挤不出来。手腕上的力道突然松开了。那股冰凉的禁锢消失,
皮肤接触空气的瞬间,带来一阵突兀的空虚感。我下意识地缩回手,指尖蜷缩着,
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手指的形状和那种奇异的冰凉触感。江砚又偏过头,压抑地低咳了两声,
肩膀微微耸动。再转回头时,他眼尾的红晕似乎褪去了一些,只是呼吸还有些急促。
他看着我,眼神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反杀”只是我的幻觉。
他微微颔首,声音依旧有点沙哑,却平稳了许多:“谢谢…姐姐关心。”语气礼貌又疏离,
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虚弱感。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脊背挺直,
脚步略显虚浮地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阳光落在他清瘦的背影上,
校服外套被风吹得微微鼓起,留下一个脆弱又带着点谜之距离感的剪影。
我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手腕上那块皮肤还在隐隐发烫,
脑子里循环播放着他那句带着喘息的“怎么罩”,
以及他最后那个平静又疏离的“谢谢姐姐关心”。“林姐?林姐!回魂了!
”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是篮球队的刺头王强,他咧着嘴,一脸促狭,“行啊你!
连江学神都敢调戏?啧啧啧,看看这脸红的!栽了吧?被反撩的滋味怎么样?”“滚蛋!
”我猛地回神,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声音因为心虚拔得老高,
试图用愤怒掩盖内心的兵荒马乱,“谁栽了!谁脸红了!太阳晒的!懂不懂!
”王强捂着被拍红的手背,笑得更大声了:“懂懂懂!太阳晒的!
晒得我们林姐魂儿都快没了!”“闭嘴吧你!”我恶狠狠地瞪他,感觉脸颊的温度不降反升。
周围的哄笑声此起彼伏,像一群聒噪的麻雀。妈的,林晚晚,你一世英名!
居然在个病秧子面前栽了这么大一跟头!这梁子结下了!“林姐,林姐?看什么呢?
魂儿又被江学神勾走啦?”同桌赵小胖用他那根油乎乎的胖手指戳了戳我胳膊,
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贼兮兮的笑。我猛地从神游天外中惊醒,
没好气地一把拍开他的爪子:“勾你个头!再瞎说信不信我把你抽屉里那包辣条塞你鼻孔里!
”“别别别!林姐我错了!”赵小胖立刻缩回手,护住他那点可怜的零食家当,
眼睛却还滴溜溜地往我桌面上瞟。我桌面上摊开的不是课本,而是摊着一张草稿纸。
纸上密密麻麻,画满了各种歪七扭八的几何图形和数学公式,
旁边还用红笔龙飞凤舞地批注着几个大字:【狗屁不通!误人子弟!
】——这是上周数学老头发下来的“易错题精选”,被我当成了涂鸦发泄本。但此刻,
在那些狂放的批判性文字旁边,在草稿纸最干净的右上角空白处,
赫然用铅笔……画了一个人。一个侧影。线条简单甚至有点潦草,寥寥几笔勾勒出微垂的头,
细碎的额发,挺直的鼻梁,还有抿着的、略显苍白的薄唇。那肩颈的线条,
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弧度……熟悉得让我心惊肉跳。靠!我什么时候画的?!
脑子里“嗡”的一声,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我像是被烫到一样,
手忙脚乱地抓起桌上的橡皮擦,对着那个铅笔侧影就狠狠擦了下去!
“刺啦——刺啦——”橡皮擦在纸上发出粗粝的摩擦声,力道大得差点把纸戳破。
那个清瘦的轮廓迅速变得模糊、肮脏,最后只剩下一团乌糟糟的铅笔灰。“林姐……至于吗?
”赵小胖看得目瞪口呆,小声嘀咕,
“不就画个像嘛……暗恋人家江学神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暗恋个屁!
”我把擦得黑乎乎的橡皮往桌上一拍,声音因为心虚而更加凶狠,
“谁暗恋那个走路都怕被风吹倒的药罐子!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赵小胖吓得一哆嗦,
立刻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缩着脖子不敢吱声了。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把那团擦得面目全非的草稿纸揉成一团,泄愤似的狠狠砸进桌肚里。心脏还在不规律地乱跳,
手腕上仿佛又残留起那天被他攥住时的冰凉触感,
还有他沙哑的、带着喘息的“怎么罩”……不行不行!林晚晚,你给我清醒一点!
那小子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狐狸!看着病歪歪,切开里面全是黑的!差点让你当众社死,
这仇还没报呢!正当我给自己做着强硬的心理建设,
试图把那个病秧子学神的影子从脑子里驱逐出去时,教室门口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快看!江学神!”“哇,
他脸色好像更差了……”“好想去扶他一下啊……”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抬起头,
视线像雷达一样精准地扫向门口。果然是他。江砚正走进教室。
他今天脸色似乎比平时更苍白了些,嘴唇几乎没什么血色,脚步也带着一种沉重的虚浮感,
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力气。他微微蹙着眉,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按在胸口的位置,
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不适。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单薄透明,
像个一碰即碎的琉璃娃娃。他走过讲台,朝他自己的座位走去。他的座位在我斜前方,
隔着两排。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黏在他身上,看着他略显艰难地走到自己座位旁,
看着他伸手去拉椅子……就在他指尖即将碰到椅背的瞬间,异变陡生!
和后排女生嬉笑着打闹的男生——好像是隔壁班的体育特长生李威——大概是玩嗨了没注意,
猛地一个大幅度的转身后退,胳膊肘带着一股蛮劲,狠狠撞在了江砚拉椅子的手臂上!“砰!
”一声闷响。江砚本就重心不稳,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一撞,整个人猛地向后踉跄,
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他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重重地摔倒在地!“小心!
”周围响起几声女生的惊呼。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却比思维快了十倍不止!“操!
”一声暴喝脱口而出,我像颗被点燃的小炮弹,“噌”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滋啦”声。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
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飞扑”了过去!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我清晰地看到江砚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和痛苦,看到他因为失重而向后倒去的脆弱姿态。
身体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尴尬、羞愤和那点莫名其妙的“梁子”,
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摔!就在他的后背即将亲吻冰冷地面的前零点一秒,
我的手臂终于够到了他!没有时间去摆什么优雅的姿势,完全是凭借一股蛮力。
我一把捞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慌乱地撑住了他的肩膀,硬生生用自己当肉垫,
把他往后倒的趋势给死死地拽住了!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我胸口一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江砚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我环抱住他腰的那条手臂上,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
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腰身的劲瘦线条和微凉的体温。他急促的、带着痛楚的喘息喷在我的颈侧,
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呃……”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吟,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蜷缩。
“**瞎啊!”我怒火中烧,顾不上自己姿势有多别扭,
抬头就冲着那个撞了人的李威咆哮,声音因为后怕和愤怒而拔得极高,
震得整个教室都安静了,“走路不长眼睛?!撞到人不会道歉?!
”李威大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我凶狠的气势吓懵了,脸涨得通红,
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就完了?!
”我扶稳了江砚,确认他能自己站住,才猛地松开手,一步上前,狠狠揪住了李威的衣领,
把他拽得一个趔趄,恶狠狠地瞪着他,“道歉!立刻!马上!”李威被我拽得喘不过气,
看着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又惊又怕又羞恼:“对…对不起!江砚,对不起!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这才嫌恶地一把甩开他,像扔开什么脏东西:“滚远点!
”李威灰溜溜地退开了。我喘着粗气,胸口还在因为刚才的惊险和怒火而起伏。一转头,
正对上江砚看过来的目光。他就站在离我不到半臂的距离。刚才的惊魂甫定,
让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几缕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他捂着被撞到的手臂,
眉头紧锁,似乎疼得不轻。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极了。
有未散的痛楚,有惊魂未定的余悸,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专注,
带着一种无声的、滚烫的探究。像被他的目光烫到,我猛地别开脸,
那股刚压下去的尴尬和羞臊又“轰”地一下全涌了上来。
刚才自己那副“英雄救美”的悍妇样儿,还有吼人时那中气十足的咆哮……妈的,
简直蠢爆了!“看…看什么看!”我色厉内荏地冲他吼了一句,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下次走路看着点!别跟个纸片人似的,一碰就倒!”说完,也不等他反应,
像个打了败仗的逃兵,低着头,脚步飞快地冲回了自己的座位,一**坐下,
把脸埋进了臂弯里。“林姐牛逼!”“太帅了!”“英雄救美啊!”教室里短暂的寂静后,
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和起哄声,夹杂着赵小胖激动得变调的尖叫。耳朵里嗡嗡作响,
全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迪。
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那天他攥紧的冰凉触感,而腰间……刚才环抱过他的那条手臂,
此刻却像被烙铁烫过,残留着他腰身的轮廓和微凉的体温,一阵阵发麻。
我死死地把脸埋在臂弯里,恨不得原地消失。完了完了完了!林晚晚,你彻底完了!
你这哪里是报仇?你这是上赶着给人送菜啊!“林姐,林姐!重磅消息!!”午休刚结束,
赵小胖就像颗肉弹一样冲**室,脸上兴奋得油光发亮,一把拍在我刚铺平的试卷上。
“有屁快放!别耽误我‘学习’!”我头都没抬,没好气地挥开他的胖手,
继续在物理卷子上画我的抽象派小人。“是江学神!江砚!”赵小胖压低了声音,
却压不住那股八卦的亢奋,“我刚路过教导处门口,你猜我看见谁了?高三的那个苏蔓学姐!
就是那个学生会主席,成绩巨好、长得又贼漂亮的校花!她居然在跟江学神说话!
就在小花园那边!”我的笔尖一顿,物理卷子上那个小人的脑袋被我戳出了一个黑洞。苏蔓?
这个名字像根小刺,不轻不重地扎了一下。高三的学姐,家境好,成绩拔尖,
常年盘踞年级前三,长得更是清纯脱俗,是公认的校花,更是老师眼里的宝贝疙瘩。
平时走路都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仙气儿。她找江砚干嘛?“然后呢?
”我故作漫不经心,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然后?”赵小胖一拍大腿,唾沫横飞,
“然后我就看见苏蔓学姐递给江学神一个特别精致的保温饭盒!粉色的!上面还系着蝴蝶结!
我的天!那眼神,那表情,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江学神好像也没拒绝,还对她笑了笑!
虽然就一下,但我看得真真儿的!”保温饭盒?粉色的?蝴蝶结?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气儿“咕嘟咕嘟”地往上冒。我捏着笔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指尖泛白。“哦。”我冷冷地哼出一个音节,把卷子翻得哗哗响,“学霸之间交流学习心得,
顺便送个温暖呗。关我们屁事。”“不是啊林姐!”赵小胖急了,“你是没看见那氛围!
那绝对不只是送温暖!苏蔓学姐那眼神,啧,含情脉脉的!江学神平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
居然对她笑了!这肯定有情况啊!完了完了,林姐,你的头号情敌出现了!
还是战斗力爆表的那种!”“情敌个鬼!”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
狠狠瞪了他一眼,声音拔高,“谁稀罕那个病秧子!爱跟谁笑跟谁笑!爱收谁饭盒收谁饭盒!
关我什么事!再胡说八道我把你嘴缝上!”赵小胖被我吼得一缩脖子,
嘟囔:“不说就不说嘛……凶什么……”我烦躁地把那张画了黑洞小人的物理卷子揉成一团,
塞进桌肚深处。心里那点酸溜溜的小泡泡却越冒越多,像被摇晃过的汽水,堵得慌。
接下来的几天,这股莫名的烦躁和酸意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藤蔓一样疯长。图书馆里,
我假装找书,远远地就瞥见靠窗的位置,江砚安静地低头看书,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
投下小片阴影。而他对面,赫然坐着苏蔓!两人面前摊着厚厚的习题册,苏蔓微微倾身,
手指点着书页,似乎在低声讲解什么。江砚偶尔点头,侧脸线条在光线下显得异常柔和专注。
酸!真酸!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柠檬味!放学路上,我故意磨磨蹭蹭收拾书包,
眼角余光瞄着校门口。果然看见江砚背着书包走出来,而苏蔓就在几步远的地方,
似乎“恰好”同路。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苏蔓侧着头在说什么,
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江砚虽然没怎么回应,但脚步却放慢了。呵!巧遇?骗鬼呢!
更让我心塞的是,好几次课间,我眼巴巴地看着江砚独自一人穿过走廊,
正想鼓起勇气上前“挑衅”两句找回场子,苏蔓总能像掐着点似的出现,
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江砚同学,这道题我有些想法,能和你讨论一下吗?
”或者“江砚同学,看你脸色不太好,我这里有热水…”每一次,
江砚那拒人千里的疏离感,在苏蔓面前似乎都消融了那么一点点。虽然依旧话不多,
但那种默许的靠近,那种专注的倾听,都像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林晚晚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屈?看上的“猎物”被个学霸女神半路截胡,
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上演“学海情深”?
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在胸腔里熊熊燃烧,几乎要把我的理智烧穿。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输!得做点什么!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迅速占领了高地。对!
去医务室!那地方人少,安静,是“作案”的绝佳地点!他不是病秧子吗?
医务室就是他的第二根据地!去堵他!让他再叫一声“姐姐”!
看他还能不能像在苏蔓面前那样装淡定!这个计划一成型,就像野火燎原,
瞬间烧光了所有的犹豫和那点微不足道的矜持。行动派林晚晚,说干就干!
第二天下午自习课,估摸着快到校医巡诊的时间了,我随便找了个肚子疼的借口溜出教室。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兴奋和紧张,目标明确——直扑医务室!
走廊里静悄悄的。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我放轻脚步,
像只准备伏击的猫,悄无声息地靠近医务室那扇虚掩着的门。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木质门板,
里面却隐约传来了说话声。一个温和的女声,是校医张老师:“……江砚同学,你的情况,
自己一定要特别注意。情绪稳定是第一位的,切记不能有大起大落,
尤其是激动、紧张、愤怒这些强烈的情绪波动,一定要避免。你心脏负荷不了,明白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紧接着,
是江砚那熟悉的、带着点清冷质感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嗯,我知道。谢谢张老师。
”情绪波动禁忌?心脏负荷不了?原来他……真的不能激动?所以那天在篮球场,
他被我一句话逗得咳成那样,差点背过气去……是真的在玩命?所以每次我试图靠近、挑衅,
他看似平静的眼底,是不是其实也藏着隐忍?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闷痛猛地涌上心头,
冲散了之前的兴奋和斗志。我僵在门口,指尖冰凉。就在这愣神的瞬间,
医务室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江砚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瓶。
他似乎也没料到门口会有人,脚步顿住,抬起了眼。四目相对。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脸上,
清晰地映照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随即那讶异迅速沉淀下去,化为了然,
甚至……似乎还藏着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笑意?他看着我,目光沉静,
像是早已预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那眼神,不再是我熟悉的疏离或平静,
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无声的询问,仿佛在说:你听到了?我像被施了定身咒,
大脑一片空白,之前打好的腹稿、排练好的“恶霸”台词,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校医那句沉甸甸的“情绪波动禁忌”和眼前江砚这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
空气凝固了。他微微歪了下头,似乎在等我的反应。
巨大的尴尬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羞窘瞬间淹没了我。血液“轰”地一下全涌到了脸上,
耳朵里嗡嗡作响。我猛地低下头,像个被抓了现行的笨贼,连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大型社死现场!几乎是同时,我猛地转过身,拔腿就跑!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脚步凌乱地砸在空旷的走廊地面上,发出急促又慌乱的“咚咚”声。
丢死人了!林晚晚!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笨蛋!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砸出凌乱的回响,
像一面破鼓在我脑子里咚咚乱敲。脸颊烫得快要融化,耳朵里塞满了自己粗重又狼狈的喘息,
还有身后医务室那扇门若有若无的“吱呀”声——像是无声的嘲笑,
钉死了我落荒而逃的蠢样。一口气冲出教学楼,直到肺叶**辣地疼,我才猛地刹住脚步,
扶着旁边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午后的阳光依旧刺眼,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半点暖意,
只有一种被扒光了示众的羞耻感,冰冷地裹挟着全身。完了完了完了!林晚晚,
**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精心策划的“堵人计划”还没开场就夭折,
还撞破了人家最隐秘的禁忌!那句“情绪波动禁忌”像冰冷的魔咒,死死箍住了我的脑子。
篮球场那次他咳得天昏地暗的样子,
还有他每次被**近时微蹙的眉头、略显苍白的脸色……之前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
此刻无比清晰地翻涌上来,带着迟来的、沉重的后怕。我居然……差点害死他?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我所有的不服气和那点龌龊的小心思,
只剩下冰冷的懊悔和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手腕上仿佛又残留起他攥紧时的冰凉,
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得我心慌。再去找他?让他再叫“姐姐”?光是想想这个念头,
都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没心没肺的刽子手。我烦躁地抓乱了头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蔫头耷脑地往回走。算了,惹不起躲得起。那个苏蔓不是挺会照顾人的吗?
让他俩学霸配学霸,天长地久去吧!老娘不伺候了!---接下来的日子,
我身体力行地贯彻了“惹不起躲得起”的六字真言。江砚在的地方,
三米开外自动形成我的真空隔离带。走廊遇见?立刻低头,加速,目不斜视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