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礼前一天,苏晴回来了。林沫正在试最后一次婚纱,听到这个消息时,
手中的珍珠别针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化妆师善解人意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试衣间里,只剩下林沫和镜子里那个穿着婚纱的自己。三年前,苏晴出国留学。
临走时,她拉着陆晨昊的手,眼泪汪汪。"昊哥哥,你等我好不好?
""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陆晨昊没有回答。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心里装着的人是苏晴。
包括林沫。作为苏晴最好的朋友,林沫太了解苏晴在陆晨昊心中的位置了。高中时期,
陆晨昊眼中只有苏晴一个人。苏晴感冒了,他会买药送到教室。苏晴参加比赛,
他会默默在台下加油。苏晴哭了,他比谁都着急。而林沫,永远只是那个被忽略的背景板。
那个总是站在苏晴身边的普通女孩。直到苏晴出国。陆家长辈催婚,
陆晨昊随便选了一个合眼缘的女孩。恰好,那个女孩是林沫。林沫知道自己只是替身。
从订婚到现在,陆晨昊对她客气而疏离。从来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偶尔一起吃饭,
也是静默无言。但她还是心存幻想。觉得时间久了,他总会看见她的好。可现在,
苏晴回来了。林沫脱下婚纱,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试衣间时,
正好遇到从电梯里出来的陆晨昊。他脸色有些苍白,看见她时,神情复杂。"林沫。
""我们谈谈。"林沫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好。
"两人来到楼下的咖啡厅。陆晨昊要了两杯咖啡,但谁都没有动。"苏晴回来了。
"他开门见山。林沫点头,"我知道。""林沫,我想取消明天的婚礼。"果然如此。
林沫垂下眼,盯着咖啡杯上的拉花。那是一朵玫瑰的形状。很美,但很快就会消失。
就像她和陆晨昊的这段关系。"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陆晨昊继续说。
"但是我不能欺骗你,也不能欺骗自己。""我爱的人是苏晴,从来都是。
"林沫终于抬起头,看着他。"那我们这一年的相处呢?""就什么都不算吗?
"陆晨昊避开她的目光。"我们可以做朋友。"朋友。林沫笑了。笑得有些凄凉。"陆晨昊,
你觉得一个女人被退婚后,还能和前未婚夫做朋友吗?"陆晨昊沉默了。林沫站起身。
"我同意取消婚礼。""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陌生人。"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传来陆晨昊叫她名字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林沫走在大街上,行人匆匆。
她想起一年前的那个夜晚。陆晨昊喝醉了,把她当成了苏晴。温柔地叫她"晴晴"。
轻吻她的额头。那是他第一次对她表现出亲密。虽然,那份温柔本来就不属于她。
现在想起来,真是讽刺。她爱了他三年。而他,连她的名字都不曾温柔地叫过。手机响了。
是母亲打来的。"沫沫,明天的婚礼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妈,婚礼取消了。
"电话那头传来餐具掉落的声音。"什么?为什么?""苏晴回来了。"长久的沉默。
然后是母亲的叹气声。"沫沫,你回家吧。""妈妈陪你。"林沫挂了电话,站在街头。
夕阳西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就像她这一年来的等待。漫长而徒劳。
第二章林沫回到家时,父母都在客厅等她。餐桌上摆着她最爱吃的菜。糖醋排骨,红烧茄子,
还有母亲亲手包的饺子。但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妈,我不饿。"母亲林韵走过来,
轻抚她的头发。"傻孩子,不吃饭怎么行?""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是的,
还有很多事要处理。退婚的消息要通知亲朋好友。预定的酒店要取消。订制的喜糖要退掉。
还有那件价值不菲的婚纱。想到这些,林沫觉得头疼。"爸妈,这些事我来处理就好。
""你们不用操心。"父亲林建国放下报纸,看着她。"沫沫,爸爸想问你一句话。
""你真的爱陆晨昊吗?"林沫一怔。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从高中开始,
她就喜欢陆晨昊。那种喜欢,更像是一种习惯。习惯了远远地看着他。
习惯了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习惯了把他当成自己生活的重心。但这真的是爱吗?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那就对了。"父亲点点头。"真正的爱情,
不会让人这么卑微。""真正爱你的人,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母亲在一旁附和:"你爸说得对。""陆晨昊不是良配。""我们重新给你介绍一个。
"林沫摇头。"妈,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当晚,林沫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手机上有无数条未读消息。大部分是朋友们的关心和安慰。
还有一些是看热闹的。陆家大公子退婚的消息,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
有人说林沫不够配得上陆晨昊。有人说苏晴才是真爱。有人说林沫是活该。
林沫一条一条地看着这些消息。心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她想起高中时期的自己。
那时候她成绩优秀,性格开朗。是很多男生暗恋的对象。但她眼中只有陆晨昊。
为了能和他说上话,她主动加入了学生会。为了能在他面前表现,她参加了各种比赛。
为了能了解他的喜好,她开始关注他关注的一切。慢慢地,她迷失了自己。
变成了一个只会围着男人转的女人。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她把青春最美好的时光,
都浪费在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上。凌晨三点,手机又响了。是陆晨昊发来的消息。"林沫,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但我不想骗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林沫看着这条消息,笑了。陆晨昊果然还是那个陆晨昊。
永远这么理性,这么绅士。即使是伤害别人的时候,也要表现得道德高尚。她没有回复。
而是把他的联系方式删除了。既然要做陌生人,就要彻底一些。第二天一早,
林沫开始处理退婚的后续事宜。酒店方面倒是好说话,虽然损失了定金,但没有为难她。
喜糖店的老板娘听说情况后,主动退了一半的钱。"姑娘,遇到这种男人算你运气好。
""结婚前就这样,结婚后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你呢。"林沫苦笑。是啊,
或许这真的是运气好。至少她没有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至少她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下午,她来到婚纱店。店员看见她,神情有些尴尬。"林**,您来了。
""关于退货的事情...""我知道定制的婚纱不能退。"林沫打断她。
"我不是来退货的。""我是来买下它的。"店员愣住了。"买下来?""是的。
"林沫点头。"这件婚纱很美,我想留作纪念。"其实她只是不想让这件婚纱被浪费。
这件婚纱凝聚了她太多的期待和幻想。即使最终没能穿着它走向教堂,她也想把它留下来。
作为青春的祭奠。第三章一周后,林沫收到了苏晴的邀请。约她在市中心的商场见面。
林沫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去了。有些话,是时候说清楚了。苏晴坐在咖啡厅的角落,
看见林沫进来,挥了挥手。她还是那么美。皮肤白皙,眼睛水润,笑起来像个天使。
难怪陆晨昊会爱她爱得那么深。"沫沫,你来了。"苏晴站起来拥抱她。"我好想你。
"林沫轻拍她的后背,然后坐下。"晴晴,你回来了。""嗯,我终于回来了。
"苏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昊哥哥说,你们已经取消婚礼了。""沫沫,谢谢你。
"谢谢你?林沫觉得荒谬。苏晴抢走了她的未婚夫,现在还要谢谢她?"晴晴,你在谢什么?
""谢谢你照顾昊哥哥这一年。"苏晴真诚地说。"如果不是你陪着他,
他一个人会很孤单的。""现在我回来了,可以自己照顾他了。"林沫沉默了。在苏晴眼中,
她就是一个临时的替代品。一个保姆。陆晨昊寂寞了,她负责陪伴。苏晴回来了,
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沫沫,你不会怪我吧?"苏晴小心翼翼地问。"其实我一直很愧疚。
""如果我没有出国,你和昊哥哥就不会在一起。""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麻烦。
原来在苏晴心中,她和陆晨昊的这段感情,只是一个麻烦。"我不怪你。"林沫平静地说。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他爱的是你,这很正常。"苏晴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对了,我和昊哥哥打算下个月结婚。
""你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林沫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下个月?这么快?
她和陆晨昊刚刚取消婚礼,他就要和苏晴结婚了?"怎么这么急?"她忍不住问。
"因为我们已经分开太久了。"苏晴幸福地说。"昊哥哥说,他一天都不想再等了。
""他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补偿这三年的分离。"一天都不想再等了。
林沫想起和陆晨昊订婚时,他说的话。"不用太隆重,简单一点就好。
""我不喜欢铺张浪费。"原来,不是他不喜欢隆重。而是她不值得隆重。"沫沫,
你怎么了?"苏晴关心地问。"你脸色有点不好。""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林沫强笑。
"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什么事?""这三年,陆晨昊有没有主动联系过你?
"苏晴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有啊,他经常给我发消息。""问我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学习顺不顺利。""有时候还会给我寄一些礼物。""他说他在等我回来。"林沫的世界,
瞬间塌了。原来在她和陆晨昊交往的这一年里,他一直在和苏晴联系。
她以为他是真的在尝试接受她。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沫沫,你真的没事吗?
"苏晴担心地看着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不用。"林沫站起身。"我先走了,
还有点事要处理。""那好吧,改天再聊。"苏晴也站起来。"对了,
你的联系方式还是原来那个吗?""我想发请柬给你。"林沫摇头。"晴晴,
我可能去不了你们的婚礼。""我打算出去旅行一段时间。"苏晴有些失落。"这样啊,
那真可惜。""不过也好,你出去散散心,调整一下状态。""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聚聚。
"林沫点点头,转身离开。走出商场时,她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是陆晨昊。
他应该是来接苏晴的。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林沫。"他走过来。
"听晴晴说,你要出去旅行?""嗯。""去哪里?""还没想好。"陆晨昊点点头。
"那你路上小心。""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不会有的。"林沫打断他。
"陆晨昊,你不用对我有任何愧疚。""我们本来就不合适。""现在这样,对大家都好。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苏晴欢快的声音。"昊哥哥,你来了!
""我还以为你要让我等很久呢。"还有陆晨昊温柔的回应。"怎么会让我的小公主等太久。
"那种温柔,林沫从来没有享受过。第四章林沫回到家,开始收拾行李。
她决定真的出去旅行一段时间。远离这座城市,远离那些让她痛苦的回忆。"沫沫,
你真的要走?"母亲林韵站在房门口。"妈,我想出去看看。
"林沫把衣服折叠整齐放进行李箱。"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想起他。""我需要一个新的环境。
"母亲走进来,坐在床边。"那你打算去多久?""不知道,也许几个月,也许更久。
""妈,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母亲叹了口气。
"其实妈妈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既然决定放下,就要彻底一些。""但是沫沫,
你要记住一件事。""什么事?""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母亲认真地说。
"不要因为一个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就否定自己。""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会爱你。
""你要相信,你值得被好好爱。"林沫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扑到母亲怀里。"妈,
我知道。""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当晚,林沫在网上订了机票。目的地是云南大理。
她想去看看洱海的日出,想在苍山脚下发呆,想在古城里迷路。她想要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
临睡前,她打开手机,删除了所有和陆晨昊有关的照片。那些她曾经珍藏的合影,
一张一张地消失在回收站里。就像她的过去,一点一点地被删除。第二天一早,
父亲开车送她去机场。"爸,谢谢你们。"林沫在安检口前和父亲告别。"傻孩子,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父亲拍拍她的肩膀。"记住,家永远是你的港湾。""累了就回来。
"登上飞机,林沫靠在窗边。看着脚下的城市越来越小,她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这座城市有她太多的回忆。有美好的,也有痛苦的。现在,她要去一个全新的地方。
一个没有陆晨昊,没有苏晴,没有痛苦回忆的地方。飞机起飞的那一刻,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林沫,你的新生活开始了。到达大理已经是下午。
林沫在古城里找了一家民宿住下。院子里种着三角梅,开得正艳。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姓王,大家都叫她王姐。"小姑娘,第一次来大理?"王姐热情地招呼她。"是的。
""那你来对地方了。"王姐笑道。"大理是个疗伤的好地方。
""很多人都是带着伤心来的,带着希望走的。"林沫愣了一下。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待久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王姐慈祥地看着她。
"不过没关系,时间会治愈一切的。"晚饭后,林沫一个人走在古城的石板路上。
夜晚的古城很热闹,酒吧里传出歌声,小摊上飘着香味。游客们三三两两地走过,
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林沫在一家小店里买了明信片。她想写信给自己,
记录这次旅行的心情。回到民宿,她在明信片上写道:"亲爱的林沫,
今天是你新生活的第一天。虽然心还在痛,但你已经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请相信,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写完后,她贴上邮票,准备明天寄出去。这是她给自己的第一封信。
也是她对过去的告别信。第五章在大理的第三天,林沫遇到了江浩。那天她在洱海边写生,
一阵风吹来,把她的画纸吹到了水里。正当她懊恼时,一个男人涉水替她捞了回来。"**,
你的画。"林沫抬头,看见一张干净的脸。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
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笑容很温暖。"谢谢你。"林沫接过已经湿透的画纸。
"不过这张画算是毁了。""没关系,我帮你重画一张。"男人说。"什么?
""我也会画画。"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画架。"我叫江浩,职业画家。
"林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画架,上面的画只完成了一半。
"你不用麻烦...""不麻烦。"江浩打断她。"况且是我让你分心,才让画纸被吹走的。
""我有责任。"两人并排坐在洱海边,江浩重新给她画了一张洱海的速写。他的画工很好,
几笔就勾勒出了洱海的神韵。"你画得真好。"林沫由衷地赞叹。"谢谢。"江浩收起画笔。
"你也画得不错,有基础。""我只是业余爱好。""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林沫犹豫了一下。"我暂时没有工作。"江浩点点头,没有追问。
"那你打算在大理待多久?""不知道,也许很久。""那正好,我可以教你画画。
"江浩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林沫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谢谢你。
"从那天开始,林沫每天都会来洱海边。江浩教她画画的技巧,带她去不同的地方写生。
苍山的云雾,古城的夕阳,田野的油菜花。在江浩的指导下,林沫的画技进步很快。
更重要的是,她开始重新找回生活的乐趣。"你最近开朗了很多。"王姐有一天对她说。
"刚来的时候,你眼中都是悲伤。""现在不同了,有光了。"林沫笑了笑。确实,
最近她很少想起陆晨昊了。白天忙着画画,晚上早早就睡了。生活简单而充实。一个月后,
江浩建议她办一个小型的画展。"你的画已经很不错了。"他说。"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
""可是我才学了一个月...""艺术不在于时间的长短,在于是否用心。
"江浩认真地说。"你的画里有真情实感,这比技巧更重要。
"画展选在古城的一家咖啡厅举办。虽然规模不大,但来的人不少。其中有很多游客,
也有一些当地的艺术爱好者。"这幅《洱海晨曦》画得真美。
""这个《苍山云海》很有意境。""看得出画家经历过很多,画里有故事。
"听着大家的赞美,林沫感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这是她第一次因为自己的作品而被认可。
不是因为她是谁的女朋友,不是因为她的出身,而是因为她自己的努力。画展结束后,
江浩请她吃饭庆祝。"恭喜你,林沫。"他举起酒杯。"这是你新生活的开始。""谢谢你,
江浩。"林沫也举起杯子。"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有今天。
""你只是找回了原本就属于你的光芒。"江浩笑道。"任何人都不能夺走你的天赋。
"吃饭的时候,江浩突然说:"林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什么问题?""你来大理,
是不是为了忘记一个人?"林沫愣住了。"你怎么...""我能感觉到。"江浩轻声说。
"你的画里有很深的孤独感。""虽然现在好了很多,但还是能看出来。"林沫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是的,我想忘记一个人。""忘掉了吗?"林沫想了想。
"差不多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痛了。"江浩笑了。"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