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顾沉舟视角:我抱着明烁冲进急诊室时,他的左袖管还在滴血,染红了我的西装前襟。
护士推着担架床跑过来,我才发现孩子的右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膝盖处的布料被血浸透,黏在伤口上。“顾先生,病人需要立刻手术!
”护士的声音带着不耐,我这才松开紧攥着明烁衣角的手。许曼柔追在身后,
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响声:“沉舟,晚晴姐说不定是故意让孩子……”“闭嘴!
”我转身时撞翻了墙边的导诊牌,金属支架砸在地上发出巨响。“你眼睛瞎了?
没看见孩子断了一只手?”她往后退了半步,脸上闪过一丝惊恐。这是我第一次对她发火,
在过去三年里,她永远是我心尖上易碎的月光。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时,
我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诊断书捏在手里,
左手手臂截断、左侧肋骨骨折、全身十六处开放性伤口……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太阳穴上。
护士说“孩子能撑到医院已是奇迹”。可我不敢想,在西郊仓库的二十三个小时里。
明烁是怎么挨着钢筋的殴打,看着妈妈死在面前。6年的记忆不断在我脑海中跳转,
定格在明烁举着荧光棒在雪地里跑。他拿着风车喊着“爸爸追我”的画面在脑海中萦绕不去。
我和晚晴挽着手,看他跌进雪堆里还咧嘴笑。那时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相拥。
我说“要给你们母子一辈子的幸福”,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我看着手机上那88个未接来电,心如刀绞。我无法想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晚晴到底经历怎么样的绝望。88的未接来电像88把刀戳进我的内心。以后,
我再也接不到她的电话,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秘书发来消息:“警方在西郊仓库发现顾太太遗体,初步判定为失血过多身亡。
”停尸间的温度冷的我直打哆嗦。我跟着警察走进停尸房时,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白色床单下露出半截手腕,熟悉的翡翠镯子卡在淤青的皮肤上。那是明烁百日时,
我亲手给晚晴戴上的。“晚晴……”我伸手去碰她的脸,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冷的皮肤。
她的眼睛半睁着,睫毛上还沾着血痂,唇角凝固着干涸的血迹,
我能想象到她临终前所有的不甘。我想起最后一次通话,她哭着求我相信,
而我只当是又一场闹剧。“顾先生,请节哀。”警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突然发疯似的扯开床单。看见她腹部的伤口狰狞外翻,像是被钢筋贯穿后又生生拔出。
“是我害死了你们……”我跪在地上,抓住晚晴的手疯狂抽打自己的嘴巴,
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许曼柔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她说“晚晴姐总爱用孩子博同情”。
说“辰轩才是需要父亲的孩子”。而我竟信了,信了这个在我面前永远柔弱的女人,
却不信陪我走过十年的结发妻子。手机再次震动,是医院来电:“顾明烁小朋友手术结束,
转入ICU观察。”我抹了把脸,起身时撞翻了停尸房的金属架。哐当声响里,
晚晴的手腕从床沿滑下,翡翠镯子“啪”地摔在地上,碎成两半。就像我们的婚姻,
早在我选择相信白月光的那一刻,就已经支离破碎。“晚晴,等我。”我捡起镯子碎片,
锋利的边缘划破手指,血珠滴在她苍白的手背上,“我会让伤害你们的人,付出代价。
”5法庭穹顶的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告席上坐着的人正是许曼柔。我查清了一切,
那些绑匪,凡是伤害过晚晴和明烁畜生,我都用自己的方式处理掉了。现在还剩下一个人,
那就是面前的许曼柔。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雇凶密谋了这一切,就仅仅只为了争宠,
让她的孩子理所当然的成为我的继承人。我想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她,
又觉得实在是太便宜了她。对她最大额惩罚应该是在监狱中为自己的罪恶忏悔一生。
法槌落下时,她正对我露出个柔弱的笑容。和三年前在我办公室哭诉说“被苏晚晴打”时,
一模一样。“请原告出示证据。”法官的声音冷冰冰的。我推过证物箱,
监控录像、银行流水、带血的录音笔依次摆上桌面。许曼柔的律师刚要反驳,
大屏幕突然亮起,播放出她与绑匪交易的监控画面。“反对!
这是非法窃听——”许曼柔的律师站起来,被法官一记法槌打断。
我看着她因为害怕颤抖着攥紧座椅扶手。我冷笑一声突然开口:“需要我复述录音内容吗?
还是你自己说?”她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被怨毒取代:“顾沉舟,
你以为摆出这些就能定我罪?当年你怎么对我的?我离婚后无依无靠,你给过我什么?
”“我恨,我恨为什么她就能心安理得的拥有你的爱。
”“而我却只能藏在阴暗处靠着你施舍一般的爱生活。”“明明都是你的孩子,
为什么你们一家三口能每天在一起。”“而我的孩子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拥有父亲的爱。
”我的手攥的咯吱作响。“这一切嫉妒都不应该成为你买凶杀人的借口!”“为了你自己,
毁了明烁的人生,让晚晴失去生命,”“许曼柔,你该死!”她突然笑起来,笑得肩膀发颤。
我的律师出声阻拦,我却摆了摆手。许曼柔的疯狂让我想起晚晴临死前的眼神,那么无助,
那么绝望,而我当时却在给凶手的孩子切蛋糕。“继续说。”**在椅背上,
声音平静得可怕,“说说你是怎么伪造流产证明,怎么在自己脸上划伤口,
怎么让绑匪打断明烁的手。”她的笑僵在脸上,突然尖叫着站起来:“是!都是我做的!
苏晚晴凭什么嫁给你?她不过是个普通设计师,而我才是和你青梅竹马的人!”她转向法官,
妆容因汗水花掉,“法官大人,我和孩子也是可怜人。要不是顾沉舟脚踏两只船,
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法庭一片哗然。我看着她掏出手机,
划开相册甩在桌上:“看啊!这是他给苏晚晴和野种买的学区房,
这是他偷偷存的明烁的脐带血!他根本忘不了她们母子——”“够了!”我拍案而起,
袖口带翻了水杯。“你谋杀我的妻子,虐待我的儿子,现在还要倒打一耙?”我指向大屏幕,
直播录像里晚晴被钢筋贯穿的画面正在循环播放。“看看你造的孽!她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