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了让我独立,高考结束后便断了我的一切费用,还要让我往家里交家用。
双胞胎弟弟全力支持妈妈的决定,更是对我百般嘲讽。
“你那么有能耐不顾爸妈的意见报学校,就有能耐交家用啊!
”而原本说好为我缴纳学费的爸爸,不仅拒绝提供学费,还在妈妈的劝说下,
转走了我剩下的钱。后来,拼尽全力的我终于学会了独立。
缴纳家用后准备与家人不再相见时,他们却后悔了。抓着我的手不住哀求道:“对不起,
我们错了……”1.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我们家陷入了一种压抑的氛围。我考了682分,
全省理科第89名。而我的双胞胎弟弟顾鑫只考了298分,连本科线都没过。
“顾佳的成绩是不是有问题?她是不是作弊了?凭什么他考的那么好?
”顾鑫把手机重重摔在桌上,面色铁青。妈妈连忙安抚他:“这次啊就是她运气好,
咱们鑫鑫只是这次没发挥好。下次咱复读一定能考的比她好。”“妈,我不复读。
高中多苦呀!”“好,那就不读。就算上不了大学,我们鑫鑫也一定有出息。”客厅里,
爸爸沉默地翻看我的录取通知书,眼神复杂。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曾经承诺过只要我考得好就支付我的大学费用,现在这个承诺成真了,但他似乎并不高兴,
因为这并不是爸妈所期望的专业。在爸妈眼中我最好就是在省内或者本地上一个师范,
出来之后就有工作。然后就可以一直照顾家里。但现实并没有如他们所愿。说来讽刺,
我能够瞒着家人报考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专业,还是因为全家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弟弟身上。
高考成绩公布后,顾鑫情绪低落至极,爸妈只能尽可能的围着他转、安慰他、为他谋划未来。
没有一个人记起来家里还有一个同为高考生的我。填报志愿那几天,没有人过问我的选择,
也没有人在乎我的选择。我默默地填报了自己心仪的专业和学校,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2.离大学开学前两个星期时,妈妈突然在饭桌上宣布了一个决定。
“我听说国外孩子18岁就独立了,我和你爸商量过了,既然你们已经成年,
该自己养活自己了。”妈妈面无表情地说,同时给顾鑫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我愣住了,
筷子悬在半空,“妈,您说什么?”“从今天起,家里不再给你们一分钱。不仅如此,
你们也要开始交家用,也不要求你们交多少,就每月一千。”妈妈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鑫鑫也是,既然也满18岁了,自然也要交家用。”顾鑫听了顿时炸了毛:“我哪来的钱?
凭什么我也要交?你们不是还答应给我买新手机吗?”妈妈严厉地瞪了他一眼,
“我和你爸都同意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放下筷子,声音有些发抖:“妈,
这太强人所难了。我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哪来的钱交家用?而且您知道的,
大学开学就交学费,而且我去北京需要路费和生活费都还没着落。
”妈妈冷笑一声:“你不是很有主见吗?自己报那么远的学校时怎么不想想这些?
当时就应该听我们的报一个师范。况且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要嫁人。
”我转向爸爸,希望他能帮我说句话:“爸,您答应过我的,
只要我考上好大学就……”爸爸低头扒拉着饭,避开了我的目光:“我和你妈都商量过了,
就听**吧,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妈妈接着讽刺道:“是啊,你多能耐啊,
不声不响就自己报了志愿,现在有本事自己也解决学费和生活费啊!”……饭后,
我经过弟弟房门时,听见妈妈在低声安抚他“鑫鑫听话,你和你姐不一样,
你上的学校呀离家近,你就回家来吃住。等你姐开学之后呀妈妈再给你买手机。
让你交家用只是做给你姐看的……”之后的话我没在听,只是默默地回了房间。当天晚上,
我辗转反侧。突然我想起了高考出成绩后学校给我奖励的那一万元。
当年以我的成绩本来能上本市的重点公办高中,但爸妈却和我说家里面困难,
而我又有这个条件。于是为了免学费就让我去了民办私立学校。因为我入学成绩高,
同时在校期间还屡次获得学校的奖学金。于是学校就承诺我如果将来高考成绩优异,
就给我奖励一万元。现在这一万元再加上高中期间零零碎碎攒的奖学金就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在高中期间获得的奖学金就打入了爸爸给我办的一张卡里,
后来的那1万元奖金也自然而然就打到了这张卡里。不过由于当时我年纪小,
这张银行卡归属在爸爸的名下,密码爸爸也都知道。因为心里想着事儿,
一整晚我都睡得不踏实。第二天一大早,我赶去银行查询,却被告知账户余额为零。
查询并打印流水单后,我浑身冰冷,就在三天前,这笔钱被全部取走了!我急忙赶回家,
把流水单拍在桌上质问爸爸:“我的奖学金呢?那是学校奖励给我的!”爸爸脸色尴尬,
妈妈却理直气壮“那是家里的钱,我们养你这么多年难道不用花钱吗?
现在拿了一点你的钱就敢质问你爸爸。没大没小!
”“但那是我的……”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你什么你!要不是我们供你吃穿,
供你上学,你也能有今天?”妈妈声音尖利起来,“真是个白眼狼,不知感恩的东西!
”顾鑫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姐你也太自私了。爸妈拿一点钱怎么了?
以后我的钱都给爸妈花。”“真是我的乖儿子,真孝顺。
今晚呀妈妈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排骨。”我看着这一家人,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
3.然而没有多少时间可供我绝望。在明确爸爸不会为我支付学费之后,
我就去办理了助学贷款。现在离开学只剩不到两周,
我必须挣到去北京的路费和至少第一个月的生活费。小县城的机会不多,
我厚着脸皮一家家的问,在连续跑了十几家店铺,最终在一家快餐店看我可怜,
给我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每小时12元,每天工作8小时。同时,我将目光瞄向了网络,
由于没有多少学历,只能接一些家教的活。但幸好我的高考成绩不错,要价又低,
又是今年的考生。有些家长就冲着我这个成绩让我辅导。工作第七天,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发现手机收到一条银行短信:账户支出2000元。我愣在原地,
浑身发冷,因为这是我这周刚攒下的工资!我冲进客厅,爸爸正看电视,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为什么?”我把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那是我打工赚的钱!”妈妈从厨房走出来,
“嚷嚷什么?你不是住在家里吗,吃住不要钱啊?交生活费是应该的。
”“可那是我攒的生活费!”我几乎哭出来,但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顾鑫听到动静从房间探出头来,讥笑道:“姐,我看你你不是挺能干嘛?钱没了就再赚啊。
”“就是妈要你给钱就在这里闹,真是没良心!”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在这个家,
我永远是都是被吸血的哪一方。第二天,我去银行办理了新卡,
并把仅剩的几百块现金全部取出。回到家里,我默默收拾好行李,
把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件放在随身包里。临走前夜,我听到父母房间传来争吵片段。
“那毕竟是她的……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爸爸的声音。
“她就是被你惯的……早知道就不让她去读了,现在走这么远……你也不考虑考虑你儿子!
”妈妈的声音更高。“也是,佳佳这么有出息,我们也确实要多帮着鑫鑫些……”爸爸叹气。
我闭上眼,心中一片悲凉。第二天天没亮,我就背起背包,悄悄走出家门,没有回头。
4.北京很大,大得足以容纳所有梦想和孤独。开学后,我向学校申请助学金,
但由于我家的情况并不差,所以没有实现。我只好向辅导员反映了我的情况,
辅导员听完十分的同情,并在学校为我申请了在学校食堂打饭的工作。虽然工资少,
但是包吃,至少我不用为了吃饭而发愁。之后我又自己找了家教和在咖啡厅当服务员的工作。
现在我有三份工作了。每天清晨5点起床,
赶在课前完成一部分工作;午休时间批改作业;晚上工作到10点回宿舍,然后开始学习。
室友得知我的情况之后也十分的体谅我,出于对我尊严的考虑,
他们总是说自己不经意买多了东西,然后分给我用。同学们也会给我介绍一些零碎的**。
我知道,这是对我的帮扶和同情!第一个月,我瘦了八斤,但账户里有了3000元积蓄。
拿到这一笔钱之后,我就花了100块买了些零食来感谢我的室友和同学。
后来通过我不断的努力又争取获得了奖学金,以及办理的助学贷款,
我的手头总算宽裕了一些。然而生活总是起起伏伏。国庆节前,妈妈又打来电话,
一开口便是质问:“为什么不联系家里?让你交的家用呢?还有,你弟弟想换电脑了,
打点钱……”我没听完就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换了手机号。大一的冬天格外冷。
我在校外租了个极小的地下室,因为宿舍假期要关闭,而我没有家可回。
不过正好可以多赚些钱。除夕夜,同事们都回家过年,我一个人在咖啡馆值班,
看着窗外万家灯火,默默背单词。“小姑娘,过年不回家啊?”一位常客问道。我微笑摇头,
“我还要工作。”他留下500元小费,“祝你新年快乐!”那晚,我握着那笔意外之财,
在异乡的寒夜里哭了很久。我时常疑惑,为什么陌生人的善意比家人的更真实!
5.大二开学不久,我正在和同学讨论问题。辅导员打电话给我:“顾佳,
你父母来学校来了。就在你宿舍的门卫室,你小心实在不行老师给你叫保安。
”听到这话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心一沉,想着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早就料到爸妈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的。我在门卫室见到他们时,几乎认不出来。
爸妈苍老了许多,脸上写满焦虑。妈妈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佳佳,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大半年不联系家里,让妈妈多担心你呀!”妈妈一见面就指责道,
但眼神里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不安。爸爸接着说:“回家吧,爸妈后悔了,我们不再逼你了。
”说着,妈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件手工编织的毛衣:“看,这是妈妈特地为你织的,
你一个人在北京,这儿冬天冷。”我接过毛衣,心里微微一震。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妈妈为我织的毛衣,以往每一次我撒娇向妈妈讨要,妈妈总是说忙。